楔子

楔子

長城,是古代中國在不同時期,為抵禦塞北游牧部落聯盟侵襲而修築的規模浩大的軍事工程統稱,其中以明長城為最。

明長城東端起點依山傍海,故而關隘得名山海關。

世人皆知此關巍峨雄偉,與萬里之遙的嘉峪關遙相呼應,卻不知在山海關的下方,還有一座鮮為人知的地宮。

這座地宮沒有想像中的恢弘大氣,若非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葉軒也只能將此處列為古時一般統領的墓冢。

作為考古系的學生,葉軒給這座地宮的定義至少有兩千多年,除了牆壁上熠熠生輝的夜明珠之外,這座地宮中只有一口巨大的銅棺。

銅棺東西擺放,綠跡斑斑,歲痕彰顯,透出久遠的滄桑之感。棺體上是一條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五爪金龍,青雲相托,咆哮向天,欲做騰飛之狀。

棺旁,一位老人手拿放大鏡,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紋路,銅棺在老人的眼中宛若珍寶,似是唯恐將其弄壞,顯得極為小心謹慎。

一點點的順延著,當老者行至棺首,看到刻在上面的圖案時,他那閱盡滄桑的渾濁雙目,猛的閃爍兩道精芒,面龐上浮現難以置信的震驚。

「這副圖竟然是真的,小葉……想不到野史所講竟然是真的,你快來看……快點過來……」

葉軒被老人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想不到作為考古領域的泰斗,發掘出數十座古墓的趙老,此時看到了什麼,竟然會如此的失態?

「趙老,您先別激動,注意身體!」趕到近前,雙手攙扶住身子微微顫抖的趙老,葉軒才打着手電筒俯身瞧去。

這是……

如趙老一樣,葉軒看到棺體上刻畫的圖案時,也是異常的震驚,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伸手從背包中取出一幅泛黃的古畫,照着石棺對比起來。

良久……

葉軒起身收起古畫,深吸口氣,強壓下激動的心情,說道:「趙老,看來野史中所講是真的,我可以肯定,石棺上刻畫的地圖就是傳說中的九玄圖,也就是說,傳說中的九玄之地是存在的?」

「既然這是真的九玄圖,那麼我們也可以肯定,這處地宮才是始皇帝真正的墓冢!」趙老此時略有平復,但雙目中的炙熱與期待卻仍舊無比迫切。

「是的!」

葉軒狠狠點頭,長呼了口氣:「想不到驪山真的只是葬其衣冠,而真正的墓陵卻是在這裏!」

趙老感慨一聲:「是啊,當年數百學者爭論始皇帝是不是葬在驪山,我對此一直保留意見,如今來看是明智的。」

「我之所以保持中立,就是因為你手裏的這幅畫,這本是一位老友相贈,本來這次他也要隨行的,可沒想到頑疾複發,不過他多年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趙老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偏題,話鋒一轉,接着說道:「考古學是一門非常嚴謹的學科,需要確鑿的證據,但我們有時候並不能完全相信正史,那些更多的有着當權者干涉其中。野史雖無據可查,但有些時候,較之正史更能還原出來真實!」

這番話若是換做其他人來說,葉軒未必會放在心上,但是作為考古學權威的趙老說出此話,不得不令葉軒生出幾分重視。

「趙老,根據文獻記載,山海關並不是秦時所修,為何始皇帝真正的墓冢會在這裏呢?」

趙老略帶慈愛的看了一眼葉軒,打心眼裏他很是喜歡這名學生,十六歲的年紀不僅好學,在考古方面更是有着很高的悟性,所以對於他的問題每次都會悉心解惑。

「當年始皇帝為了防範胡人,令蒙恬修建長城,當然這山海關並不在其內,始皇帝的棺槨之所以在此,這其中還有一段野史故事!」

說到故事,葉軒頓時來了興趣,這也正是他喜歡隨在趙老身邊的原因,趙老每每發掘古墓時,都會旁徵博引,以一段精彩的故事揭開塵封的歷史,在如痴如醉的情節中,將考古的知識悉心傳授。

「趙老,您說!」看着趙老望向銅棺的眼神有些痴迷,葉軒知道接下來的故事定會非常精彩。

「山海關乃是明朝所修,這其中除了明太祖朱元璋,自然少不了奇人劉伯溫,當年明太祖登基,首要的一事就是找到劉伯溫,讓其找到龍脈,以保大明王朝萬世不衰。」

「龍脈?」

「不錯,就是傳說中的龍脈!」趙老語氣篤定,而接下來的話,也是讓葉軒倍覺匪夷震驚。

「你有所不知,自古相傳龍脈共有九條,以崑崙那條龍脈為最。但劉伯溫找來找去,卻只找到了八條。其中的六條氣候未成,一條乃是元朝的死脈,而剩下的一條就是大明朝龍脈,但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條明朝的龍脈龍氣不穩,隨時會有絕脈的可能,也就是說,大明朝隨時都有可能被顛覆!」

「九條龍脈只找到八條,其中的明朝龍脈更是朝不保夕。不得已,劉伯溫施展逆天之術,觀天推演,費勁心機總算是找到了剩下的一條!」

「也正是因為這樣,大明王朝才迎來輝煌並得以延續!」葉軒聽着,適時的插句話進來。

「不錯,但你絕不會想到,那條龍脈是秦朝的龍脈!」

「秦朝的龍脈?」

這令葉軒吃驚不已:「趙老,如果是秦朝的龍脈,那在秦朝滅亡時龍脈就應該斷絕,為何……」

趙老擺擺手,示意葉軒不要打斷他的話:「這說起來還要追溯到秦孝公時,當年秦孝公偶得化形龍脈,並因此招來商鞅,正是商鞅變法使秦國從原本的西陲小國,一舉躍居七雄之一。」

「到了始皇的曾祖父秦昭王時,龍脈有所壯大必須放于山野養脈,而養龍脈則需人血滋養,正是因此,白起才會坑殺了四十萬趙軍,並不是怕降卒反水,而是要以他們的鮮血養龍脈!」

葉軒此時將趙老的話聽在耳中,在感嘆此事匪夷所思的同時,心中竟然隱隱有了一絲相信。

因為作為考古系的學生,本身對野史也是要懷有幾分敬畏的,以人養龍脈聽起來駭人,但細想起來,哪次朝代的更迭不是伴隨着生靈塗炭,客觀的說是爭權奪勢,若是離奇一點,何嘗不就是養龍脈呢?

他的心中有感,但耳邊卻未忽略趙老的話:「因龍脈壯大,始皇帝得以統一六國,做了第一位皇帝,然而他並不知足,而是起了長生之念。派徐福到東海求仙草不成,於是就打起了龍脈的主意。」

「不僅如此,他更是聽信徐福之言,尋到這幅九玄之圖,期望藉助龍脈之氣,羽化飛升去到傳說中的九玄仙界。他出遊是幌,其真實目的便是將自己關在長平,以四十萬趙軍之血滋養龍脈,期待可以長生。」

「趙老,按照您說的,那始皇墓應該在長平才對,為什麼會在這裏?」葉軒心裏非常疑惑,不得不暫時打斷趙老的話。

趙老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神采,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不答反問道:「你看長城像什麼?」

「長城……像一條巨龍,盤旋群巒之中,奔騰於萬山之顛。」雖然葉軒不知道趙老為何這麼問,但還是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

趙老點點頭:「這就是了,其實長城就是秦朝化形的龍脈,始皇帝坐化長平之後,留下密旨將墓冢搬遷到了這裏,他此舉真正的用意是——把自己化作探海的龍頭,意喻蛟龍出海,遨遊九天!」

「可他並不知,他雖為天子,但龍脈是天下之本,更是一世的根基,這龍脈之氣豈是他能承受的起的。二者合居一處,不止令他離魂不醒,更是斷了大秦王朝的氣數,不然秦二世怎能將萬里的河山早早斷送!」

「原來如此,這麼來說的話,秦朝的江山歸根結底還是斷送在了始皇帝的手中!」葉軒感嘆一聲,豎耳繼續聽着。

趙老點點頭:「劉伯溫找到秦朝龍脈,就在這龍頭之地築起雄關奪運,當年始皇帝下令修築長城,勞民傷財,致使許多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的百姓何以十萬計。到了後期,這位始皇帝竟下令將死去的勞工都築進了城牆之中。」

「種因得果,他萬萬沒有想到,劉伯溫正是借用這些冤魂之力把他囚困在了這裏,不僅破壞了重聚他魂魄的法陣,更因怨煞之氣過重,讓他的長生之夢化為了泡影。」

「他更沒有想到劉伯溫會扭轉大運,竟將秦龍脈所剩不多的龍氣也抽走,用以滋補明朝龍脈,而這,也是後來大明王朝昌盛長久的根本!」

趙老的話說到此,長嘆了口氣,再度打量一眼石棺上刻畫的地圖,目光中透出些許落寞悲涼:「這地圖是九玄圖,是傳說中神仙遨遊之地,始皇帝以為他與龍脈合關一處,藉助龍氣昌運會去到九玄得以長生,更能令大秦王朝經久不衰,卻沒想到一世的梟雄竟被術士讒言所害。」

「你看這棺尾!」

順着趙老所指看去,葉軒看到一架轅車刻畫在上面,九條金龍浮沉於祥雲之中,栩栩如生。車上是一名八尺的偉岸男子,他頭頂萬歲冠,身加龍袍,雙目透著不可一世的神采,似是在俯瞰眾生。

「這應該就是始皇帝了,當真是一代梟雄!」即便只是一幅刻畫,但那絕代的風采,仍是令葉軒生出由衷的感嘆。

趙老擺擺手,唏噓一聲:「罷了,塵歸塵,土歸土,任他風華絕代,縱橫七國,最後不也落得被人鎮棺養脈的下場!」

「把這銅棺打開吧,如果野史所講是真的,那麼九玄圖就在他的棺中!你將棺蓋上的羅盤轉動兩圈即可!」

此時的葉軒還沉浸在剛剛那段故事中,他從沒聽過,甚至想過還有這樣的傳說,養龍脈與九玄之地都未免太過離奇了。

他的心中一直盤桓著一個疑問,傳承至今的種種神話是否真實存在過,還有趙老口中的九玄仙界,人,去了那裏……真的能得長生?

直到被趙老輕輕喝了一聲葉軒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走到棺前,找到那羅盤輕輕轉動。

咔、咔……

一聲聲清脆的聲音在這地宮中顯得異常詭異,葉軒此時有了些許緊張,既然始皇帝能將自己關在長平與四十萬冤魂相守求長生,他保不齊會在棺槨上設下機關。

這種緊張直到棺蓋輕輕滑向棺尾,葉軒才是長呼口氣,俯下身子向著棺內瞧去。

在銅棺之中,一具魁梧的男屍靜靜的躺着,若非知曉是已死去的始皇帝,葉軒當真看不出與熟睡之人有何差異。他所穿服飾一如棺尾所畫,唯一的不同只是更具真實,在他的身側放着一幅畫卷,那畫卷上滿是歲月侵蝕過的痕迹。

「這就是九玄圖?」趙老早在開棺時已是到了葉軒的身邊,當看到那畫卷時,閱歷如他也是微微動容,脫下上衣裹住右手,將那畫卷拿起來走到一側,藉著夜明珠的光線仔細觀瞧起來。

葉軒並沒有回神,而是雙目緊緊的盯着始皇帝的胸前,在那裏有一個小鍾將他的目光吸引。

那小鐘有嬰兒拳頭大小,通體透著黝黑,被夜明珠照射閃爍著淡淡的幽光,或許是因為光線太暗,葉軒輕輕俯下身子,離得近了些,仔細看着……

「歲!」

在小鐘上篆刻着一個古樸的字體,雖然與現今的漢字不同,但作為考古系的學生,葉軒仍是將那個字認了出來。

看着,看着……

他的雙眼慢慢有了些迷茫,隨後又多了些震驚,繼而是強烈的掙扎……

趙老此時正沉溺於九玄圖中,並沒有發現葉軒的異常,而葉軒此時是有苦難言,那小鍾仿若吸扯了他的目光,讓他難以挪動分毫。

不僅如此,慢慢的,他透過小鍾看到了一幅宛若真實的畫面……

那是一座高山,山體透著烏黑之色,其上寸草不生,蘊盪著蒼茫的將死之氣,自山腳向上,密密麻麻跪滿了身着獸皮的彪悍大漢,足足有數萬之多。

那些人頭顱低垂,面色虔誠,劃開手腕用鮮血刻畫出一道道詭異的符號,嘴唇翕動間似乎在叨念著某種祭文……

在黑山之巔,懸掛着一口巨大的鐘,旁邊站着一位手持骨杖的老者,那老者面帶悲戚,渾濁的雙目死死盯着愈發陰暗的天空。

他的身側,一名大漢正撞擊那口巨大的鐘,雖難聞其音,可從他吃力的樣子來看,想必那鐘聲定是異常的雄渾。

葉軒想動,奈何身子難以挪動分毫,想呼喊,可喉嚨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慢慢的,那畫面變得更加真實,葉軒只覺得仿若置身其中,耳邊似乎傳來了那雄渾的鐘聲與朗朗的祈禱之音。

驚駭、惶恐,充斥在葉軒的面龐上,就在他艱難的掙脫時,那小鍾竟散發出淡淡的幽光,一個黑色的漩渦慢慢形成。

幾乎在同時,一道極強的吸扯之力傳來,葉軒在駭然中尚未回神,身子已是被卷到那漩渦中。

驀然間,一道響徹天地的鐘聲盪起,在葉軒被巨大聲浪震昏的一剎,那小鍾如同拓印一般,落在了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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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血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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