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苻堅欲收慕容垂 王猛苦讕難轉圜

第55章 苻堅欲收慕容垂 王猛苦讕難轉圜

詩云:

雷嫂東行路迢迢,跋山涉水風蕭蕭;

時勢變遷亂似雲,翻雲覆雨亦煎熬。

燕國生變良臣苦,舉家投奔前途渺;

苻堅收垂圖鴻志,王猛苦讕難湊效。

這時有人給王猛送來皇上口諭,召王猛進殿,皇上有要事相商。王猛不敢怠慢,速速整理官服,戴正帽子,進宮去了。

這裏苻堅坐在龍椅上,看見王猛風風火火趕將過來,於是就笑着說:「王愛卿呀王愛卿,卿大可不必如此風風火火進宮,愛卿的夫人近日剛從山東泰安過來,一定還是旅途勞頓,還沒適應新居環境,王愛卿何不與夫人多陪伴團聚幾日,也好解除之前的相思之苦呀?」

王猛跪拜施禮畢,方說道:「啟稟陛下,王某內人過來長安,與微臣團聚,這是家事,亦是小事。今陛下傳旨,仍國家大事,微臣豈可怠慢,請陛下恕罪。」

苻堅點頭道:「王愛卿心繫朝廷社稷安危,日夜操勞,朕倍感欣慰,王愛卿,朕今日召你入朝,實與愛卿有要事商討,望王愛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猛聞之,驚慌失措道:「陛下有何事,王某就算肝腦塗地亦不敢束郁不發有所隱瞞,定當如實回答。」

苻堅笑道:「王愛卿,現朕剛剛接到密報,北方燕國自慕容暐執政以來,營私舞弊,朝中諸臣內鬥消耗嚴重,燕國又將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了。」

王猛亦嘆息道:「陛下,微臣也時有耳聞,只是不知內鬥已到了何種程度,臣已派密探潛入燕國,不日就會有此消息回傳。」

苻堅點頭說:「王愛卿辦事周密,總能替朕考慮長久安危,實仍朕之肱股。」

王猛說:「燕國慕容氏,自慕容皝建立燕國以來,已歷二帝,燕王慕容儁繼承燕國君主后,二年內能夠征服高句麗、扶餘國、然後還消滅了宇文鮮卑一族,統一北方,國土擴張十之八九,本是我秦國勁敵,沒想僅過幾年,形勢就急轉直下,慕容儁雖是一代梟雄,然天意難違,富貴死生,瞬息變化,慕容儁短命君王,天命難長,其子慕容暐,年少無知,皇太后囂張跋扈,太傳慕容評心胸狹窄,至使燕國國運多舛,今非昔比。倘若慕容儁不死,燕國國力定當傲視群雄,將是我大秦勁敵。大秦若想統一華夏亦非易事,北狼不除,寢食難安。幸今慕容儁短命早夭,實仍天意,今慕容暐繼位,年幼無知是一個方面;其母可足渾氏平庸無良,嫉妒短視,愚蠢不堪,偏偏命運將其推送到皇太后之尊位,實仍燕國氣數已盡之端倪。可足渾氏勾結太傅慕容評狼狽為奸,殘害忠良,朝中皇親國戚亦多胡作非為,互相傾軋,作亂朝綱,打壓不同政見的朝廷命官,草菅人命,威逼利誘,為其一己私慾服務;朝中百官,大凡剛正不阿者,皆被其排擠打壓,肆意陷害,革職為民者,比比皆是。就算是慕容氏大家族內,骨肉兄弟,竟也遭受無端誣陷殘害。今良臣名將慕容恪又已病死,朝中正義之臣已寥寥無幾了。」

苻堅點頭稱是,接着說:「王愛卿言之有理,今日召見王愛卿,正為慕容氏族之中少有賢良名將之臣不遠千里辛勞前來投誠,今日朕正欲與愛卿商量此事。」

王猛大驚道:「慕容氏族,現忠良名將賢臣能人不多,陛下所言的慕容氏,莫非是剛剛剿滅宇文鮮卑的慕容垂不成?」

苻堅笑道:「正是此將才賢臣也。」

王猛搖頭道:「陛下,慕容氏族,本性兇殘暴斂,外爭內鬥,皆兇狠非常,陛下納下此雄桀,恐日後成隱患,危及秦國社稷安定,望陛下三思啊?」

苻堅聞之,笑着道:慕容氏族雖桀驁不羈,然亦有英雄人物紛呈於世,叱吒風雲。慕容恪,果敢機智,謀略過人,又擅長招撫降將能人,實仍今世英雄。朕早聞其運兵打仗均以仁慈為先,每與敵國交兵,傳令將領兵士不可輕易進攻屠城。凡違令者,一併處死。非常愛惜敵國良將謀士,盡量招安納降,為我所用。即使有不服從者,亦不願輕意殺戮,放其歸去,絲毫不損其體,實仍英才良帥。恪雖已病逝,朕聞之,亦扼腕嘆息不已。今燕國吳王車騎大將軍慕容垂亦有其兄之氣概,性格相仿,仍當世之英雄豪傑,朕早有招安其為朕所用之意,現天賜良機,垂已使人傳來書信,欲自行前來投奔聯,聯豈有不納之理?」

王猛沉思不語,臉上流露出擔憂的情色,苻堅亦見此狀,為緩尷尬於是笑着說:「王愛卿不必多讕,招垂之事朕心意已決。惜當初秦穆公任戎狄的由余、宛地的百里奚、宋國的蹇叔,晉國的公孫冼諸人才成就了自己的一番霸業。秦孝公積極尋求國家變革,苦尋多年才找到了商鞅,周惠王利用張儀破壞六國合縱之圍,昭王重用范睢獲得近交遠攻之策略。這些典故自當遠去,不可效仿,就拿近的來說,當年曹操愛惜良才不殺關雲長、孔明諸葛雲南七擒孟獲而為已所用都是最好的寫照。倘這些郡主聖賢主公都不敢大膽使用外族能人良才,豈會成就彼此霸業?」

王猛這才說:「陛下一心為公,仁慈治國,愛惜人才,微臣心服口服。只是微臣心之所慮,慕容氏家族秉性不純,桀驁不羈,豈會輕易屈服?更難以與古人相論,今垂遭滿朝權貴傾軋無所依附才投奔秦國,實非真心實意,陛下須多加防備,萬不可只為求賢若渴而忽略了其之德行品性?」

符堅亦說:「朕自然懂得這些道理,今日垂誠心誠意來投,朕若無辜猜疑,拒之門外,豈不令天下英雄寒心?此事王愛卿不必再議,朕意已決。」

王猛怏怏歸來,心事重重,詹姝已經等候多時。

詹姝觀夫君歸家,臉色陰沉,以為此召入朝,受到皇帝訓斥。於是寬慰王猛道:「夫君何必計較皇上的訓斥,剛阿的君臣哪有不紛爭的道理?既然夫君回來了,就該拋棄紛爭顯得快樂一點。夫君,奴妾已經做好了可口的飯菜略備了些小酒,只等與夫君共享。」

王猛這才臉露喜色道:「愛妻,你初來乍到,理應先多調養休息,哪有一來就親自下廚的道理。來,來,來,愛妻,隨我坐下來,喝酒賞月,互訴衷腸,豈不美哉?」

酒足飯飽,王猛命下人撤去碗筷酒杯,換上一壺綠茶,與詹姝月下邊品茗敘舊邊欣賞明月。詹姝將此行的前因後果都一一具告訴夫君。王猛不停點頭驚嘆,盡流露感激之情。

詹姝見王猛心情依舊凝重,為博取夫君愉悅,話鋒一轉,款款一笑道:「夫君呀,說了如此多傷心事,夫君一定心情鬱悶,幾多愁思。這樣吧,此行雖然失去了咱們兩個至親之人。然而,奴妾亦有幾件好事與夫君分享,夫君聞后定會轉憂為喜,喜上眉梢的。」

王猛以為詹姝只不過看着自己愁眉不展,想說些笑話逗他開心取樂。於是就說:「愛妻近來旅途勞頓,今夜不必多言,早點回屋睡覺去吧?」

詹姝一聽此話,有些不樂意了:「夫君,奴妾並非無聊之人,今夜有幸陪夫君品茶賞月,實不該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悉數告知君知。不過,奴妾還有天大的好事欲與夫君分享,夫君難道不願意奴妾說出來嗎?」

王猛知道詹姝不會圓謊,就知道詹姝此話不假,於是一時換了表情,賠笑着說:「愛妻,你儘管說,為夫悉聽就是。」

詹姝先買了個關,對王猛說:「夫君早年在笈篁山砍藤編筐販賣時,可曾遇見過一些咄咄怪事?」

王猛搖搖頭說:「時過境遷,王某哪裏還記得那麼清楚。」

詹姝故意說:「難道夫君連砍藤救蟒這樣的奇緣怪事都會忘記的一乾二淨不成?」

「砍藤救蟒?」王猛心裏一驚,這可是自己多年前的一樁心事,記得自己從來都不曾在詹姝面前談起過。因為,這是他人生中最傷心落漠的一件往事。而且,若要談起此事,那麼一定同時就會聯想到荷水蓮焚屋救夫的悲壯義舉。這些可是王猛一生的痛點,怎麼會輕易告訴別人的呢?就算是詹姝,他也不敢實言相告。」

詹姝進屋拿出一個包裹遞給王猛說:「夫君,奴妾有一件禮物要送還給夫君,然後再告訴夫君更好的消息。」

王猛笑着說:「愛妻,你晚上是怎麼啦?又要送我貴重禮物,又要告訴我更好的消息,這是何故?」

詹姝見王猛開心起來,才開始笑得芙蓉帶露道:「你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猛解開包裹,突然大聲驚叫起來:「蛇衣,這是我的蛇衣,愛妻,現在你不用告訴我最好的消息是什麼我也知道了,愛妻一定是遇到了小王當了吧?這實在是太好了,太好了,不過,這個王當現在在哪裏?為何不與愛妻一起前來長安,這是何故?」

詹姝說:「夫君一猜就准,可見夫君對小王當依然牽掛於心。王當現在也已經做了將軍了,他有自己的一支隊伍活躍在青州境內,我想他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所以,他不能親自護送奴妾來長安與夫君團聚。」

王猛抓住詹姝的手,有些激動起來:「五年多啦,我怎麼不夢瑩牽繞挂念於心了呢?這小王當我一直都以為他早已不在人世上了?這些年他一定吃了許多的苦頭了吧?」

詹姝也受到了感染,只見她眼眶濕潤點頭說:「夫君,這事又被你說對了,他與夫君離別後,有幾次都差點就被折騰死掉了。第一次是餓得實在不行了,去搶劫一家店家時被人抓住送官府治罪。官府將他吊在城門上讓太陽曬死他,結果曬了他十來天,其他的人都被曬死了,唯他卻沒有死。這事引起了當時路經此地的燕國一個王爺的注意,後來這個王爺知道王當之所以沒有被曬死是因為小王當身上穿着一件寶衣,這件寶衣很好地保護了小王當,是蛇衣吸收走了太陽的熱量。後來這蛇衣就被這個王爺硬生生搶走了去,並令王當跟隨他替其隨軍養馬。王當忍辱做了三年養馬官,才有機會逃脫。並且還偷回了蛇衣和慕容王爺的汗血寶馬,可惜,這汗血寶馬不願意受王當擺佈,王當又差點落入虎口,幸虧一個寺廟的小尼救下了王當,她師父做媒讓王當娶了這個小尼姑。

王當後來一直在到處奔波遊走,慢慢就拉起一支隊伍與燕國這個王爺作戰。因為,就在王當夫婦逃走不久,燕國王爺就知道了是這個寺廟的尼姑救走了王當。王爺盛怒之下,就將這個寺廟給踏平了,他們的師父為了救出這些廟裏尼姑戰死在哪裏。

王猛聽了連連嘆息道:「真是不可思議,如此神奇的經歷竟然超過了我本人。只不過他有沒有告訴你這個慕容王爺的名字?」

詹姝咬牙說:「怎麼會不知道,這個王爺就是慕容霸。」

「慕容霸?愛妻,王當確認是他嗎?」

詹姝說:「王當親自告訴我的,這難道還會有假?」

王猛笑道:「天道輪迴,這慕容霸,現在已經改名叫慕容垂,現在己在燕國走投無路,馬上就要投奔到我大秦國來了。」

「什麼?事情真的會有如此巧合的嗎?慕容霸投誠大秦國其中會不會有詐?我聽說他非常忠誠於他的燕國皇帝,就是皇太后可足渾氏設計陷害死了他的老婆,他也沒有做出叛變國家變節投敵的行為,這個死心塌地的頑固派又怎麼會真心誠意地來投誠咱大秦國的呢?」

王猛嘆息道:「唉!今天皇上傳我進殿,就是為了慕容垂投誠之事,欲與我商量對策。我分析燕國慕容氏族的一貫作風,欲勸皇上不要接受並不是趁機殺了他,以免日後養虎為患。可惜,皇上愛惜慕容垂的才能,根本不聽我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詹姝擔心地說:「怪不得夫君上朝回來,臉色一直不太好,原來就是這個緣故?不過夫君一定要把握住你為臣他為君的階層身份,萬不可過分刺激皇上,惹皇上不高興就是。」

王猛笑着寬慰詹姝道:「這個我自有分寸,猛豈敢妄自菲大。」

詹姝說:「既然如此,奴妾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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