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龍家寶兒初長成(2)

第90章 番外龍家寶兒初長成(2)

第90章番外龍家寶兒初長成(2)

大娘一驚,臉色有些不好看。原想着把她帶進房就算交了差,後面的事待着樓里人接手,讓這姑娘吃好喝好換上衣裳,就可讓嘗鮮客來見見貨,要是乖的就好辦,要不聽話自會有人來調教。可沒想這屋還沒進,小姑娘倒是起疑了。一路上見得她單純傻氣,沒想到卻是精明的,難道是深藏不露?

寶兒沒管大娘臉色,又說:「我二伯娘說過的,花樓里滿是脂粉味道,這后樓廊雖靜,氣味卻是散不開的。我娘也說過,江湖險惡,有些人心眼壞,花樓里有騙小姑娘進來的,有強擄人進來的,還有為了錢銀之事逼迫姑娘進來的。大娘,客棧怎麼會長這樣呢?你若是不知,便該多去看一看。」

大娘驚得張大了嘴。這,這,她若是一早知道被騙,怎地還乖乖與她一道進了來?

大娘不小心把話問出了口,寶兒坦然答:「進來才知道被騙了,這一路上我可是都很相信大娘的。」

這大娘閉上了嘴,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被嘲諷了。

「大娘,你帶我去看看前廳,我也瞧瞧真正花樓長啥樣,回去也能有話好跟我娘和二伯娘聊聊。看完了樓子,你便隨我去衙門吧,以後這騙姑娘的事不能再幹了。我二伯娘說做這種缺德事會被拔舌下地獄被火燒的。」

「你,你……」大娘有些慌,這丫頭話里是威脅她的意思嗎?「你二伯娘瞎說的。」她退了兩步,嚷道:「我,我去喊人來,你跑不掉的。」

「那大娘定是如我娘所言,莫等死後受苦,在世時就會有人收拾的。」寶兒淡定從容,半點沒想跑的意思。這讓大娘更慌,這娃娃什麼二伯娘和娘親的,都教的孩子什麼話,這小姑娘看受了騙也不驚訝著慌不跑不鬧,跟別人完全不一樣。這表示她藝高膽大?

大娘深吸一口氣,正待喊人,卻見兩個護院打手過了來。大娘心喜,這時卻聽得旁邊房間里一聲巨響,似是有重物落地,然後「嘩啦啦」好大的動靜,象是有人踢翻了桌子。

那兩個打手頓時面色一變,顧不得大娘和寶兒這頭,只趕緊衝到一間屋子跟前,打開了門便進了去。

寶兒心裏好奇,沒人攔她,她就探頭探腦地跑那屋子外頭往裏瞧。

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紅衣女子倒在地上,滿頭大汗,用力喘氣,方才想必是她滾下了床鋪,踢翻了桌子。

那兩個打手進了去,趕緊將這女的架了起來丟回床上。一人道:「不是說藥效得到明日早晨嗎?」另一人搖頭道不知。問話的打手一拍他,「快去稟告嬤嬤,看這娘們該怎麼處置,看是繼續下藥讓她獃著,還是哥幾個調教調教,看她還能不老實?」

另一打手諾諾應了,轉頭跑了出去。發號施令的那個轉頭看了那女子一眼,伸手在她胸上摸了一把。那女子說不得話,兩眼恨恨地瞪着他看,一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兇狠表情。

打手被瞪了,心裏著惱,又摸了一把,嘴裏不乾不淨的罵:「有精神就留着點,進了我們百花樓就有你好果子吃。說不得一會嬤嬤就讓我好好開導開導你……」

話沒說完,卻聽得「咣鐺」一聲,後頸脖上一陣巨痛,他愣了會才發應過來自己被襲了。打手轉過身,看到方才站在廊上那個寶裏寶氣的小姑娘正站他身後,手上握著只剩下椅背的破椅子,顯然是她動的手。

打手漢子大怒,伸手便要抓住寶兒,可他萬沒料到,這小姑娘卻是將殘椅一丟,伸手便是沖他胸前一掌。

大漢象個被扔出去的沙布袋似的,飛了出去,撞在牆上,滾落在目瞪口呆的大娘腳下。

寶兒看看自己手掌,又看看大漢,滿意點頭。果然跟着爹爹學了幾招,陪着慶生哥哥練練武也是能派上用場的。

一擊得手,她頓時覺得自己偉岸起來,心裏充滿了自信。

床上女子「唔唔」掙紮起來。寶兒轉頭看她一眼,從懷裏掏出了個藥瓶,拔開了塞子,倒出個小丸放她嘴裏。

那女子盯着瓶子看,將那入口即化的丸子咽了下去。

這時那拐了寶兒來此處的大娘已覺情形不妙,轉頭跑了。

她想是她看差了人,原以為是個不中用的單純丫頭,獨自一人,無甚後患,卻沒想真是個深藏不露的。她不會武,並不知寶兒輕易得手全因那打手小看了她,沒對她提防。她只知這小小丫頭一出掌,大漢便被拍飛一旁。

寶兒將床上女子扶了起來。此時那女子已然喘上氣來,手腳能動了,還能開口說話。那藥丸奇效,神乎其神,那女子心裏已有計較,她問寶兒:「姑娘是百橋城裏什麼人?」

寶兒搖頭,「沒去過。」

那女子皺了眉頭,「這藥瓶分明是百橋城之物,上面徽標清清楚楚。我中的這散神丹也不是隨便什麼葯能解的,你若不是來自百橋城,又怎會有此本事。」

「哦。」寶兒明白了,她點點頭,「葯是來自百橋城,我不是。這是笑笑姨送我的。」

那女子仔細看了看寶兒,心裏想着不知這肖姨還是小姨是否與百橋城有關係,又或者只是受了百橋城恩惠的某人。

寶兒不知百橋城有甚重要,但心裏還是有些得意。看她帶的東西,多有用。離家出走兩大利器果然一是錢二是葯啊,對了,還得加上一項——吃食!

寶兒正得意,一個嬤嬤帶着幾個打手到了。他們遠遠看到倒在門口的大漢,嚇了一跳,一路大叫着奔了過來。

坐在床上的女子猛地跳了起來,嚴陣以待。「小姑娘,你放心,我身上毒已解,行動無礙,他們這些龜孫子不是我的對手,你莫慌。」

寶兒眨巴着眼睛,有些好奇和期待,這是要開打了嗎?她終於也遇上江湖爭鬥,腥風血雨了?

這等回了家得有多少話題可聊啊,真是不錯。

寶兒並不知道,在她胡思亂想的這當口,一隻信鴿正撲騰著翅膀,帶着寶兒乖娃離家出走的消息奮力在空中飛著,它的目的地,是中蘭城那有個叫龍慶生的人的駐地。

報告報告,有人調皮了,有人皮痒痒了!

話說那紅衣女子說話的當口,幾個打手已然沖了過來。

紅衣女揚掌迎上,打了起來。

寶兒自小就是乖娃,所以她很聽話地站到一邊。這位女俠說了,這些人不是她的對手,她讓她別怕,於是寶兒不怕,她站到牆邊認真看打架。

可事實上,那紅衣女子應招應得是頗吃力。她雖是放了大話,出言安慰寶兒,但多少有些客套成分,她被葯困制許久,如今剛剛解開,哪裏有這麼多體力應戰?這道理隨便是個人用膝蓋想都能明白,偏偏那小丫頭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怎地,竟真的背着她的包袱遠遠站着,看熱鬧去了。

紅衣女子心下不悅,之前分明看到那丫頭一掌拍飛大漢,雖不是什麼高深功力,但也是會武之人,她將奇葯相贈,將她救下,卻連搭把手共同應戰的意思都沒有,這究竟是藏着什麼心思?

紅衣女子越打越吃力,心裏不由生起寶兒的氣來。

這小丫頭看來城府頗深,且行事詭異,紅衣女子雖怒火當頭,但也心知得好好提防。

其實她哪裏知道,在寶兒的認知里,練武是因為爹娘都會,她身為女兒順帶手也學學。最重要的是慶生哥哥每天都要練武,她每日陪着他一起練,那是再開心沒有的時光。慶生哥哥會指點她哪裏做得不好,會誇她哪套拳打得漂亮,能得慶生哥哥誇獎,她心裏是真歡喜的。若是她累了,慶生哥哥會陪她喝茶吃點心,她滿頭大汗,慶生哥哥會幫她擦汗。

所以練武是用來干這事的,可不是為了走江湖打架的。

況且紅衣女子說了這些人不是她的對手,寶兒是真信的。只是寶兒信歸信,卻不傻,她在旁邊看了半天,看出來這女子落了下風。

打手們一撥又一撥的衝過來,其中還有幾個是真的練家子。紅衣女暗暗心驚,不過一想也是,敢抓她來藏在這裏,欲對她下毒手,又豈會是尋常花樓。但如此下去不是辦法,時間拖得越久怕是越糟。

紅衣女子咬牙頑抗,這時卻聽得寶兒沖她大喊:「打不過沒關係,他們人多,我爹說了,要審時度勢,隨機應變,我們出絕招吧!」

話說得鏗鏘有力,沉穩大氣。滿場人均是一愣。

絕招?

什麼絕招?

正疑惑間,忽見寶兒沖了過來,揚手一砸,一顆煙霧彈在眾人腳下炸開。紅衣女子還沒回過神來,卻覺腕間一緊,一個力道拉着她往屋裏退。

紅衣女子不及多想,順着力道跟着一起走,這一退竟是退到了窗戶邊。原來寶兒不知何時竟是開了窗戶看好了外面的情形。此時屋裏煙霧瀰漫,眾人正暈頭轉向,寶兒拉着紅衣女子悄無聲息地飛快從窗戶跳了出去,躍上了旁邊另一屋的屋頂,幾個縱躍,跳到了條大街上。

街上行人不少,兩人往行人堆里扎,很快掩住了蹤跡。

「絕招?」

「對。」寶兒呵呵樂,心裏還在興奮。「我娘說了,打不過的時候,再沒有比逃跑更好的招了。」

紅衣女子噎著,剛才那下她還真以為這小丫頭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呢。原來竟是逃跑。

逃便罷了,她還逃得挺得意。

這女子是個老江湖了,她左右看看,拉着寶兒往僻路里拐,而後尋了個極不起眼的小酒鋪,跟老闆商量租間小屋暫住。生意人哪有把錢往外推的道理,那酒鋪雖不是客棧,但老闆還是答應了。他喚來內人收拾出間小屋,寶兒和那女子便安頓了下來。

寶兒折騰這一天還真是累了。進了屋,也沒多客氣,擦擦洗洗,凈臉梳頭,換裳鋪床,起居用品在小桌上擺開,收拾好了,悶頭就往床上倒去。

紅衣女子滿腹心事,正琢磨這事後頭怎麼辦,琢磨著要怎麼與寶兒套話,盤問出她的底細。結果這小丫頭似是什麼事都沒發生,竟安頓佈置,睡覺去了。

看她忙乎地擺小桌上的物件,還換了薄裳裏衣,這哪是走江湖的,她當是自個家裏呢?

「小姑娘,你怎麼稱呼,打哪兒來?」既然她自己不主動說,那她就問了。紅衣女子盤算著,得先弄清楚寶兒的來頭,分清是敵是友,再行下一步。

寶兒倒床上就困得睜不開眼,聽得問話迷糊答:「我叫寶兒,從京城來。」

「京城?那你與甘肅百器門是何關係?」

寶兒眨眨眼,撐著精神扭頭過來看她,「百器門是什麼?江湖門派嗎?」

紅衣女子也不知寶兒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她抿抿嘴,按捺住脾氣,道:「你剛才用的霹靂煙彈,是百器門之物。」

「哦。」寶兒明白了。「我不認得百器門,那煙彈是蘇伯伯送我的。」

蘇?百器門掌門確是姓蘇的。

紅衣女子抿緊嘴,心裏疑惑更深,這小姑娘到底什麼來歷,隨便摸出個稀罕物就亂使,還全是別人送的。

她尋思了一會,再問:「姑娘家住京城何處,府上貴姓,姑娘父母家人何在?為何獨自一人淪落青樓?」

她一連串的問題丟出來,卻聽得寶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閉着眼睛應,小小聲迷糊應着:「姐姐,你不睡覺嗎?慶生哥哥說了,不好好睡覺的姑娘不討人喜歡的。」

她迷糊說完,睡過去了。紅衣女子干坐在那,臉有些綠。這是在說她不討人喜歡嗎?可是這小丫頭自己睡覺橫著霸了一張床,讓她怎麼睡?還是她故意的,不想分床一半給她?

猜疑,迷惑,費思量,紅衣女子琢磨來琢磨去,最後終於還是決定明天再做打算。她把寶兒推到床裏邊,寶兒睡得死死的,竟也沒醒過來,翻個身繼續睡,嘴裏還念叨著:「慶生哥哥,我有乖,真的。」

慶生哥哥?紅衣女子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江湖裏有哪位叫慶生的,沒想出來。最後她和衣貼在床邊上,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紅衣女子便起了來,她推醒寶兒,決定無論如何,今日定要將事情問清楚。花樓那邊的事還沒了結,她可不想拖着個來歷不明,不知深淺的丫頭。

可寶兒被叫醒了臉很臭,她沒睡飽。可寶兒自認是個乖孩子,沒睡飽也不能對別人亂髮脾氣,於是只好自己擺臭臉給自己看。她摸出小鏡子,照了半天臭臉,看夠了,慢騰騰洗漱換衣,然後開始要張羅早點。

紅衣女子再忍不住,動作粗魯地把早飯拍桌上,然後把昨晚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這回寶兒爽快答了,她一邊吃早飯一邊聊。「我姓龍啊,我家裏自然是姓龍的。我爹出門了,我娘想出門沒出成,因為我弟弟調皮,她得看着他。我出來是去找慶生哥哥的。」

這說了跟沒說似的。但紅衣女子卻是問:「你爹是不是叫龍飛?」

「不是。」寶兒搖頭:「我爹叫龍三。我娘都管他叫龍三,要不就喚他相公。不過相公不是名字哦,這個你知道吧?」

紅衣女子的臉又要綠了,但她忍着。她道:「這便對了,龍三爺,大名鼎鼎。」

這回寶兒點頭:「聽說爹爹在江湖上是頗有些名氣的,是大俠哦。」小姑娘一邊說一邊還不忘豎了大拇指給自家爹爹誇讚誇讚。

紅衣女子看了看寶兒一臉單純,心裏有了計較。她坐到寶兒身邊,放柔了聲音道:「寶兒,我名叫習宛珮,被惡人下了毒捉到了那花樓里,幸得你救了我。昨日晚了,還沒好好與你道謝。」

「不客氣。」寶兒笑眯眯,把裝包子的盤子向習宛珮跟前推了推,「這包子味道不錯,姐姐快吃。」

習宛珮笑笑,又道:「如今聽得原來你是龍大俠的女兒,這倒是真巧了。我與你爹爹也是相識的,是朋友。真沒想到我落難之時,竟是被故人家人所救,這真是緣分。我也沒什麼好答謝的,只是接下來也沒什麼事,寶兒你要去找哥哥,孤身一人不太安全,不如我陪你上路,大家有個照應,如何?」

寶兒把包子咽下去了,喝完了一碗粥,這才道:「姐姐別客氣,你不認識我爹我也會救你的。只是你不是我爹的朋友,這樣說太不妥當了。」

習宛珮臉色微變,什麼意思?

「我爹在江湖上沒有女的朋友,因為我娘不讓。我娘說我爹太招人歡喜,可他一招人歡喜,我娘便不歡喜。」

寶兒眨巴著清澈大眼看着習宛珮,看得她沒好氣,難道她還會肖想覬覦她那個老人家爹爹不成?

習宛珮暗自深吸一口氣,想着該怎麼勸服這小姑娘讓自己跟她一路,可沒等她想好,寶兒卻是問了。

「姐姐,你身上有銀子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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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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