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要欠你多久(2)

第30章 要欠你多久(2)

第30章要欠你多久(2)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湯銘乾的俊眉一挑,不由得手指微微的用力,「我先去打個電話。」

難掩的竊喜,他攥着手機回到廁所,「滄煙,姑姑說,你可能是懷孕了。」

她手裏端著的碗嘭地掉在地上。碎成片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臉,「你說什麼?」

銘乾以為她是開心,只是緊緊的攬住她,「寶貝兒,你懷孕了,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

渾身都像是觸電一樣,她閉上眼睛,湯嘉煊,這一切,你告訴我都不是真的。

在睜開眼睛,還是這裏,還是他的懷抱,他開心的抱起來滄煙,「我們可以結婚了,我們可以生寶寶了,夏滄煙,你要是我的妻子了。」

這句話,怎麼這麼痛,這些事怎麼這麼熟悉,這些幻想,這些夢境,曾經幫助她度過四年,如今,她望着抱着自己開心轉圈的男子,不由得心酸,湯嘉煊,原來,一切還是這個樣子,你出現和沒有出現都是一樣,我最後還是嫁給他,做他的妻,生他的子。

眼前的英俊男子,笑的如同大男孩,她只是緊緊的把頭埋進他的胸膛,嗚咽不成聲。

他一遍遍的向著世界大聲呼喊,我要做爸爸了。

她想要不哭,眼淚卻止不住。

姑姑刨根問底,湯銘乾這才支支吾吾的說,滄煙可能是懷孕了,滄煙拽着他衣服讓他別說,他哪曾想電話放下不到半小時,就算是住的隔着半山的二姨也殺到了,只是缺了湯媽媽,「來,滄煙,快讓我看看。」姑姑拖着滄煙的手,「沒事,這次我給你做主了,銘乾他媽就是一時接受不了,等你孩子都生了,她怎麼可能讓你和湯家的煙火流落在外,放心吧,這次我給你做主了。」

滄煙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沉默不語,只是點頭笑笑。

只是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這樣的時刻,湯嘉煊剛走,她竟然就懷上了湯銘乾的孩子,這算是什麼,她多該死。

湯媽媽也來了電話,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畢竟是湯家血脈相連的孩子,她婉轉而慎重的問了一個問題,「這個孩子,你覺得是誰的?」

滄煙抱着電話,微有怔忡,看着銘乾,他也看着她笑出好看的弧度。

她說,「是銘乾的。」

湯媽媽嘆口氣,「明天回來吧,開始籌備婚禮吧。」

她放下電話,湯銘乾開心的抱起她來,「新娘,滄煙,你馬上就要是我的新娘了。」她的世界因為他的轉圈而在旋轉,周圍恍惚的景色,她的腦海中第一時刻浮上了湯嘉煊的笑容,他好像正在笑着看着自己,她伸出手臂,那幻象就消失了,只有不停旋轉的風景在眼前一邊,又一邊。

她閉上眼睛,感覺眼角有溫熱的液體浮上來,她忍着,沒有讓這溫熱流出。

一切,都該塵埃落定了。

我愛的,愛我的,我追逐的,放逐的,都回到了原位。

耳邊的聲音,帶着些許的寵溺,「寶貝兒,看看,這個婚紗美吧?」湯銘乾遞過來一襲白色的婚紗,她捏著婚紗的白紗,別過頭去,笑着點頭。

這樣的一句歌,在耳邊不停的縈繞。

明天,我將成為別人的新娘。

雖然,我愛他,可是,我同樣的愛你,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失去了你,對么?她穿上白色的婚紗走到了鏡子前,鏡中的她,由於最近實在是吃的太好了,所以難免有所發福,暈紅的雙頰,小腹微微突出,掩在白紗之後,她笑着對着鏡中的自己,你離開的不久后,我就學會了笑容,因為,我知道我現在每個笑容你都看得到,我的每滴淚你都感受得到。

她努力做出一個最好的微笑。

因為,他看得到。

他閉着眼睛,再度暈了過去,白麗芬流着淚用力的拉着他的手。「嘉煊,嘉煊,你不可以睡過去,他們還沒有結婚呢?你不是說,你要撐到那一天么?」他俊美的臉上,消瘦下去的兩頰,失去了健康的顏色。

她坐在椅子上面,聽到外面的賓客的嘈雜聲,臉上一直沒有笑容。

蚊子牽着她的手,「滄煙,笑笑,你看看你現在哪像是一個新娘。」她努力勾起唇角,「好了,知道了。」

主持人在敲門,「請新娘出場。」

湯嘉煊站在紅毯的另一邊微笑着看着自己,她的腦海之中千萬的畫面開始上演,笑着的湯嘉煊,同樣的溫和,她的腳步慢慢遲了,總是覺得他在看着自己,她只是往身後看看,並沒有他的影子,她自嘲的笑了,他怎麼會出現呢,他不在了,永遠的不在了。

她走到了銘乾的面前,戴上他的戒。

笑起來,屏幕上面她的笑容如此的真實,他望着那笑容,也笑了起來,在人群之中戴着墨鏡的男子並沒有引起大家的關注,他只是笑,然後在身邊人的扶持之下,走了出去,她回頭時候看到了一抹身影,和他一樣的修長,只是,滄煙搖搖頭,那不是湯嘉煊,怎麼會呢?他怎麼會這麼消瘦,是她太過於思念他了,所以現在看到和他長得身材相似的人就會當做是他。

她笑着說,我願意。

湯銘乾吻在她的唇。「我也願意。」

大家的掌聲在湯嘉煊的身後此起彼伏。

他終於撐不住了,倒在地上,莫玉堂忙和潘安把他送進了車子裏面,莫玉堂朝着潘安發火。「都是你,為什麼要帶他來,他的身體怎麼經得起這麼的舟車勞頓。」

潘安也同樣的面色難看,「要是是你,你會不會答應他?當他哭着說,他想要見見她最後一面,你說你會不會答應。」

莫玉堂再望回湯嘉煊的臉,萬丈的怒氣都消了,這樣的男人,誰有資格去指責他,他只是盡自己所能去保護自己心頭愛,他擔心滄煙最後會被銘乾拋棄,因為他雖然人在倫敦,但是知道自己的侄子在情場是個老手,對滄煙可能只是新奇一陣,所以就這樣為了保護滄煙,就用了結婚這一齣戲,逼兩個年輕人去正面對待自己的愛情,雖然說是有些殘忍,但是,排除萬難的湯銘乾真的認識到了滄煙的重要,就算是她和自己的叔叔結婚了,卻還是接受滄煙,這一切都是嘉煊這個幕後推手的功勞。

這個男人,耗費自己的生命,用自己什麼生命最後的時光,只是為了這兩個人百年的幸福。

多麼的無私,多麼的白痴。

多麼的讓人無地自容,又無法指責他。

每次看着他在病床上抱着滄煙的照片出神,莫玉堂總是會跟着偷偷掉眼淚,這樣的男人,怎麼去指責他的情深。

滄煙摸著自己的肚子,剛才為什麼忽然覺得自己的小腹一陣痛,然後就忽然的平復,孩子,是你也感覺到了湯叔叔來過么?

湯銘乾問她,蜜月的時候你想要去哪裏?

她指着地圖,「我們環遊中亞去吧,坐最古老的火車。」他笑着環着她,「孩兒他媽,你說哪裏,小廝跟到哪裏。」說這話的時候,她彎起唇,笑的甜蜜。

她已經學會偶爾的忘記,去學着快樂。

因為她已經把笑容當做是她和湯嘉煊之間的暗號。只要她微笑,他就看得到,所以,她一直一直的勸著自己微笑,最後真的,會輕鬆的笑出來。

蜜月之旅,她和他兩個人在火車上三個星期,他們一起分一碗泡麵,他用大毛毯抱着她一起看日出,然後兩個人倒頭睡到日落,起來的時候一起打鬧,她和他搶泡麵,他就板着臉對着她的肚子說,兒子,看看你媽真是個能吃的大肚婆,她一隻拖鞋摔過去,「湯銘乾,給我嘴賤。」

他就過來沒頭沒臉的親她,弄得她滿臉濡濕。

恨得牙癢。

她看着他笑臉偶爾會想,如果沒有經過磨難,他們會不會這麼珍惜現在,他曾經說,夏滄煙,我一直以為婚姻就是兩人一起生活,現在,我才知道原來要這麼多的責任,原來要這麼多的一起無聊的日子,可是,經歷過失去后,我才知道我多麼珍惜你,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可以取代你,我現在反倒不恨他,我感謝他曾經給過我們一個機會去認真的考慮婚姻。

她偎在他的懷中沒有回答。

湯嘉煊,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想要我的人生烙上你的記號,或者,你是真的覺得我不適合他么,可是為什麼後來你說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明白,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然後,她就想起了,那個埋在山頂的盒子。

蜜月回來第一件事情,她和銘乾一起徒步到了山頂,她看到那個記號還在,於是用手刨開泥土,盒子的帶着泥土,她慢慢的撥開,打開盒子。

陽光照在上面,一張紙條。

寥寥幾字,和他一樣的清美俊秀。

「其實,蝴蝶也愛着滄海。」

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濡濕了白紙,她捂著自己的胸口,那裏好痛,好痛。痛不欲生。

多少年前,她曾經固執的說,她是滄海。

固執對他說,你就是蝴蝶。

然後她說,你知不知道,滄海很愛蝴蝶,所以一直想要幫助蝴蝶度過滄海,到達彼岸。

很多年後,他對她說,其實,蝴蝶也愛着滄海。

所有的前塵往事,如同是一場黑白的電影,她跪坐在地上泣不成聲,她最愛的他,原來也愛着她,可是,此生,再也聽不到他親口說給她聽。再也聽不到那性感的聲音為她念詩,嘮叨她,這樣的感知如同是一張網密密麻麻的把她圈住。

湯嘉煊,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蝴蝶。

病房裏面,湯嘉煊手中的筆掉在了地上,那個聲響和儀器上面忽然刺耳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是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鋼筆拉出來的黑色的線條,在筆記本上面是一種說不出的遺憾。

他說,再見。

最後的那一個字,似乎是因為不情願,所以顯得特別的落寞。

同樣的病房裏面,滄煙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凄厲,銘乾焦急的拉着她的手,「別怕別怕,我在。」醫生示意護士給他擦去頭頂流下的汗水,「放鬆,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再加把勁。」

她一聲喟嘆,孩子呱呱落地。

銘乾抱着她的頭,笑的眉開眼笑,「是個男孩兒。我湯銘乾有兒子了。」

她虛弱的笑笑,「看把你美得。」

她不由得望着天花板,湯嘉煊,我這個微笑,你感受到了么?

有沒有讓你放心?

白麗芬看着那些信件,數數看,一個月一封信,她懷胎十月,他寫了整整十封信,只是,沒有來得及燒掉,再看看他永遠自己拿着的兩人的合照,不由得苦笑,「湯嘉煊,你知道么,你所有的棋路都佈置的很好,只是你把我給高估了,我不會讓夏滄煙那麼什麼都不知道的幸福,我要讓她明白,你曾經如此深愛她。」

白麗芬的眼睛裏面蓄滿了眼淚,看着手中這一封封的信件,想起他伏案的時候辛苦的模樣,不由得戰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她,你想不想要知道一切?」

無知的幸福,和知曉一切后的幸福,是完全兩種感覺,如果我是她,我想要知道你曾經多麼深愛我。

郵差把信交遞給了這位美麗的媽媽手中,滄煙的臉上現在時刻掛着一份幸福的微笑,湯勺在滄煙的懷裏正把玩著自己的小玩具,時不時的發出咯咯的笑聲,滄煙謝過郵差,接過一個包裹,上面並未寫地址,但是字跡滄煙卻看的懂,那是白麗芬的字跡。她忙拆開,拆開的那一瞬,懷中的孩子也忽然在那一瞬間止住了笑聲,時間彷彿是被定格一般,然後,就聽到了懷中湯勺哀嚎一般的哭聲,伸出胖胖的小手用力的去拍打信件,彷彿和那信有深仇大恨一般。

懷中幼子不停的打擾,滄煙根本無法打開信件,於是叫保姆把信先拿進屋子,自己抱着湯勺不停的哄著,「乖乖,怎麼了,那是信,不要害怕。」

想到可能是白麗芬從國外寄來的什麼文件書函,最近她也收到不少,於是也沒有在意。

湯銘乾正在泳池邊喝着綠茶,遠遠望見保姆端著一個包裹走進來,於是喚她過來,拿下了信件,本是以為是無關緊要的信函,當視線觸及拆開之後的字跡,還有那字字珠璣如同是平底驚雷,他渾身震顫的看着信件,竟然是他小叔叔親手所寫,而日期則是他死去后的一個月,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忽然一瞬之間冰凍倒流,眉頭緊鎖。

這些信,全部的收件人,只有滄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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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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