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帝王業,執手看繁華(2)

第111章 帝王業,執手看繁華(2)

第111章帝王業,執手看繁華(2)

所有人都陸續起來了,唯剩兩名黑衣老者一直沒有起來,五長老和六長老不是不想起來,而是雙腿發軟,根本支撐不起來。

林清清看了他們幾眼,卻並沒有任何示意,回頭招了雲紫洛過來,繞開跪着的他們,徑直朝琉璃殿主殿走去。

迎面,一行腳步聲行來,雲紫洛正想着會是誰,卻見琉璃閣的人叫道:「世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紫洛傻獃獃的同時,身旁跪下了一大片。

對面的人群之首立着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黑色長袍絞著金色絲邊,赫連懿負手停下,深遂的鳳眸含起笑來,流轉光華,薄唇微抿,看向雲紫洛,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歡欣。

「懿!」雲紫洛驚喜交加,月余不見的思念如火山爆發般洶湧而出,掀起長裙朝他直奔過去,也不顧這動作在古人眼裏是不是很開放了。

赫連懿見她衝過來,強按下去的等待潰散開來,也激動地迎了上來,一把將雲紫洛接住,緊緊地摟在了懷裏。

「洛兒,想你。」他的聲音低沉喑啞,卻飽浸思念,攬著女人的手加着力道,似乎想要把她揉進骨頭裏。

「懿。」雲紫洛輕輕喃着他的名字,語氣里儘是幸福和滿足。

小別勝新婚,這話,還真是經典啊。

赫連懿抱着愛妻,臉上笑開了花,見旁邊的人都面帶笑意地看着,斂起笑容來,吩咐道:「岳母大人,你進去處理下閣中事務,關於你的事情,我已經在全閣通稟過了,牌位也重新建了起來。」

說完,摟着雲紫洛上了另一條石徑。

「懿,你怎麼又穿起黑袍來了?」

因為是赫連懿的最愛,雲紫洛早將他原先的黑袍扔了,自己給他做了四件,兩厚兩薄,也做了其他顏色的,可赫連懿只愛穿這黑色的,正好也是雲紫洛親手縫成的,他心安理得地穿着。

「我喜歡。」赫連懿笑眯眯答道,「反正又不在宮裏。」

早知她們在這幾天會來,他按捺不住瘋狂的思念,易裝過來,就等待着雲紫洛的回來。

此刻終於等到,如何不會躲起來說幾句體己話?縱然是赫連懿,也避免不掉這樣的想法。

小湖畔,階岩上,遠遠地瞧見一雙璧人相擁相偎在一起,時不時耳鬢廝摩,訴說着分開后的痛苦。

赫連懿恨不得把自她離開后,南川宮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雲紫洛,如同一個找不到人聊天的孩子,突然抓住了一個能說知心話的人,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雲紫洛高興地聽他說,時不時插上兩句,赫連懿又急迫地問起她一路上發生的事情來。

雲紫洛同他說起有趣的事,可赫連懿卻問得極為詳細,甚至於晚上睡覺什麼姿勢都要過問一下,直至聽到最後楚子淵那裏,他才臉色微變,哼了一聲。

「像他那樣的人,只配與江山為伍,卻不得坐攬佳人。」說着,疼愛地將雲紫洛抱得更緊了些,低頭咬上她的紅唇。

其實剛來湖畔時,赫連懿做的第一個動作就是這個,什麼話也沒多說,直接索取她的吻,用身體告訴她,他有多麼想念她。

男人的挑逗越發純熟,雲紫洛很快就癱軟在赫連懿極具技巧性的動作下,一個熱辣纏綿的吻在無聲中進行着。

待他們心滿意足地回到主殿時,雷厲風行的林清清已經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

五長老和六長老正跪在地上,被幾名醉雲樓的人押著,嘴裏大聲叫罵着不幹凈的話。

赫連懿一皺眉,還未開口,銀光一閃,兩樣東西飛了下來,殿內頓時斂了所有的聲音。

雲紫洛看清了正是林清清出手,不禁朝五長老看去,當即額頭黑線了,五長老的唇瓣被一隻細長的銀針刺穿在一起,同樣,六長老亦是,手被押著,根本不能拔針,便也張不開口了。

「原五長老和六長老多年追殺本閣中人,犯了閣規第一大忌,為琉璃閣叛徒,處以死刑!」她聲音響亮,透了內力,整座殿內殿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五長老和六長老的臉上都現出了困獸掙扎最後一刻的悲絕,朝赫連懿看去,眸光里,露出了濃濃的哀求。

赫連懿看向林清清,說道:「岳母,我能不能為這兩人求個情?」

五長老和六長老聽得這話,渾身一震,臉現驚喜之色,所有的希望如烈火般燃起。

林清清看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麼?」

赫連懿突然說道:「他們是我的人,追殺同門,這錯算是我的,請岳母處罰小婿,必將一力承擔。」

此話一出,殿中人全都震驚起來,狐疑地看向赫連懿,有的奇怪,有的不敢相信,更多的,則是感激。

這個時候,世子並沒有拋棄他們,赫連懿在他們心中的形象猛地提高了好幾層。

林清清淡淡地打量他,赫連懿表情沉穩,鬆開了握著雲紫洛的手,說道:「我乃南川世子,也是南川國未來的儲君。這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按照琉璃閣閣規,犯了大錯應是八十重鞭。」

雲紫洛的心豁然糾了起來,赫連懿已自然地脫下了外面的黑色長袍,交到她手上,低低道:「洛兒放心,我受得起。」

「別,不要!」雲紫洛抱住了他的腰,見他一臉嚴肅之色,才知這根本不是頑笑。

赫連懿笑道:「八十重鞭,我怕我的身子真承受不下來,洛兒,你就為我改成四十鞭吧。」

林清清沉吟不語,五長老和六長老眼閃淚花,淚水沿着眼角滑落下來。

雲紫洛放開赫連懿,厲聲喝道:「我以琉璃閣第四代閣主的身份命令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八十重鞭,改為面壁思過。」

「不妥。」赫連懿直接拒絕了她的好意,「我對閣中犯下的錯誤心裏有數,閣規不可廢。」說完,他側過身,「十三娘,拿鞭來。」

十三娘戰戰兢兢地看了他一眼,不敢違逆,轉身去了內殿,不一會兒取了一根黑色的長鞭出來。

林清清掃過赫連懿的鳳眸,開口說道:「這八十鞭,五長老、六長老各受三十鞭,你受二十鞭吧。」

赫連懿暗自掌控琉璃閣的事,在場的十三堂堂主個個內心分明,底下的閣眾也是十分清楚五長老和六長老是他的人這個事實。

若此時,由著林清清處罰兩個為赫連懿辦事的人,那麼,赫連懿必將在他們心中失了份量。

琉璃閣是南川的重要勢力,閣下人馬遍佈南川,此事傳出去,非但失去他們的信任,勢必對南川的發展產生影響,赫連懿在這一刻做了正確的選擇。

身為未來的國君,必以大局為先,他對收買人心之道也是極為明白的。本來便是他做的事,不只能讓下屬承擔錯處。

二十鞭,換得琉璃閣甚至於天下的信任,何樂不為?

雲紫洛何嘗不明白他的意思?

古之為君者,都會通過立威的方法來為自己爭得民心,懿深通此理,也需要偶爾使使手段。

可是,她不同意!她不要他受傷,哪怕一點點的痛,也不要他擔!

雲紫洛忽然眼光一亮,幾步走到赫連懿面前,揚聲說道:「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一國儲君,頭髮便象著着頭顱,乃最珍貴的東西,現在,便罰你割下一縷頭髮,受斬發之刑!」

她此言一出,殿中人人驚愕,斬發之刑?他們還是頭一回聽說呢。

不過,想想一國的最高統治者割下頭髮,確實也是一種莫大的懲罰。

赫連懿抬頭,既欣賞又感激地看着她,難為洛兒了,為了讓他不受苦,竟然能想出這樣絕妙的辦法來。

林清清的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來,看向雲紫洛的眼神充滿了驕傲。

雲紫洛看見周圍人的臉色,便知這辦法能通過了,笑盈盈地請十三娘去拿剪子。

十三娘這次跑得很快,捧著一方烏黑的托盤過來,上面放着一把細長的銀剪。

雲紫洛拿過剪子,說道:「由我來親自施刑。」

將剪子勾在小指上,她轉到赫連懿身後,赫連懿微微笑着,蹲下了身子,當然,他是不會跪的,即便是在受刑中。

一雙柔軟靈巧的手在頭上來回翻轉了幾下,動作輕柔,他只覺頭皮一陣舒服的電流從頭皮流過,心下一陣暢意,只想着,原來洛兒的手這麼溫柔,回去一定要叫她給自己洗頭,擦頭髮。

正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時候,雲紫洛已為他散開了長發,以手作梳,輕輕梳理著,直到整齊后,她才抓起頭髮,轉過剪尖,在發尾斜斜一掠,一片黑色的髮絲灑了下來。

有四個閣眾撐起一塊雪白的絨布在下面接着,將黑髮包裹在內,雲紫洛鬆開手,任赫連懿的長發垂下,因為削得均勻,只是略短了些,看不大出來。

她接過絨布,揣在懷裏,笑道:「行了。」

林清清點點頭,對着五長老和六長老說:「你們各罰三十鞭子,廢除武功,貶到偏遠地區,永不再回!」

五長老和六長老無話可說,他們身份又不尊貴,沒有人要他們的頭髮,只得受這三十鞭,好在,留下了一條命。

男人身着黑色長袍,一頭黑髮披垂於肩頭,飄逸俊朗,帥氣英俊,足以閃瞎在場所有女子的眼。

雲紫洛見五長老兩人被拉下去行刑了,連忙牽着赫連懿的手,向林清清暫時告辭,去了偏殿。

「洛兒,頭髮呢?」赫連懿問。

雲紫洛一面拉着他跑,一面罵他:「你個笨蛋,你知道嗎?受鞭子的是你,可痛的是我!」

赫連懿深情地看向她,眼角堆滿笑意。

很開心,很開心她這麼緊張自己。

直到偏殿內里,雲紫洛才將頭髮拿出來給他看:「這些給我,我縫個香囊帶在身邊。」

赫連懿含笑捧起她的手,輕輕一吻:「洛兒,以後你可要給我擦頭髮。」

雲紫洛一怔,沒反應過來。

赫連懿擁住她,與她鼻尖對着鼻尖,極其親密地面對面站着,低低說道:「洛兒,你的手好溫柔,你以後要給我洗頭,給我擦頭髮,給我洗澡。」

雲紫洛嘴角輕抽,翻了個白眼給他:「還要給你洗澡?你是晴兒還是鴻兒?」

「不,我要。」赫連懿的語氣竟像極了撒嬌的孩子。

可憐的雲紫洛,心立即就軟了下去,死撐著面子道:「那你也要給我洗澡才公平。」

「好。」赫連懿十分高興,在她耳邊吹着熱氣,「我巴不得,正好摸夠洛兒的身子。」

雲紫洛羞得臉爆紅,怎麼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說胡話……

偏殿內一片甜蜜,琉璃閣的事在五長老和六長老被攆出去后,十分順利地進行下去。

林清清在所有琉璃閣眾面前宣佈自己正式退出琉璃閣,傳位於雲紫洛,並舉行了盛大的傳承儀式,彌補了當初的遺撼。

三天後,林清清與赫連懿、雲紫洛分道揚鑣。

赫連懿和雲紫洛回到南川皇宮,赫連雲晴別提多高興,連小小的赫連雲鴻都感覺到了,成天只要母親一個人抱,霸佔著雲紫洛,這樣,赫連懿可就不滿意了。

這天晚上,終於把哭啼的赫連雲鴻哄得入睡了,連忙叫陳奶娘小心地抱了出去,然後,他便像個孩子似的一溜煙跑到大床上,爬上大床,邀功似地抱住看書的雲紫洛說:「我終於把小鼻涕蟲給制服了。」

雲紫洛一面將書本翻了一頁,津津有味地琢磨著南川的版圖,一面笑了起來。

本來鴻兒在搖籃里乖乖地睡着,赫連懿偏要去惹他,將他抱起打算丟給陳奶娘,結果這關頭鴻兒醒了,看見是他,哭得那個驚天動地。

赫連懿只得慢慢地哄慢慢地搖,滿頭大汗才將他哄得停止哭泣再次睡去。

這對父子啊,雲紫洛又好笑又倍覺溫情。

赫連懿洋洋自得道:「那當然了,我有本事把他弄醒,就有本事把他哄睡着嘛!洛兒,想想前幾天晚上,每天做到盡興時,都被小鼻涕蟲給攪得意興全無了。」

雲紫洛的眼神雖然還在書上,一張臉卻爆紅起來,羞得似火,不答他的腔,裝作研究書上的地圖。

赫連懿卻把臉湊了過來,一張放大的俊臉在燭光下別顯誘惑:「洛兒,你臉紅的時候好好看。」

雲紫洛無語了,操起手中的書就朝那張臉上砸去。當然是不捨得下重手的,書將到時腕一轉,那書摔在了赫連懿的肩膀上。

「洛兒——」赫連懿看見她滿面紅霞的嬌美,人立刻就發起花痴來,扎猛子似地往她肩窩裏一靠,雙手臂伸出,抱住她細軟的腰肢滾進了床榻。

帳簾垂下,簾外燭火搖曳,簾內映着昏暗的燭光,氣氛極其曖昧。

第二日,赫連懿精神煜煜地上朝去商定登基之事,回宮后,給她帶回一封信,是雲浩寫的。

信中只是寥寥數語,說了他而今在玄靈島上的事,原來月前,花摺扇身子骨受了損傷,熬不過去了,安詳地握著雲浩的手死去,花耀疼女深切,愛烏及烏,立了雲浩為玄靈島的少島主。

而雲浩,向雲家四小姐雲海燕求了親。

信中頓筆很多,可窺見寫信人愁腸百轉之態。

想到浩兒,她放在心底深處,逼迫着去忘記的那個小男孩,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今生,她怕是再也見不到雲浩一面了。

十二月二十六,南川新帝登基,數百年南川未見的繁華景象再現,整座錦霧城陷入一片歡騰。

祭祀祖宗后浩浩蕩蕩的人馬直奔回宮,舉行盛大的登基大典,全城百姓蜂擁至午門下,眺望皇城上方盤旋不散的祥彩雲,沉重的鐘聲自白玉階前,穿透層層巍峨的宮門,盪擊在人們心裏。

幽深的金鑾殿內,更衣太監為赫連懿披上明黃色的龍袍,石青色的盤領絞著金絲,袍上綉著九龍、翟紋及十二章紋,鮮艷的色彩、精緻的做工無不彰顯著九五之尊的凌然貴氣。

赫連懿一步步登向龍座,直到座前,才回過了冷俊沉穩的面龐。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底下等待封官拜侯的南川官員跪滿一地。

「請皇上御口冊封皇后!」執事太監高聲呼喊道。

在殿中幾百雙眼睛的直視下,一襲紅衣似火的雲紫洛從內殿款款邁出。

嶄新華美的鳳袍長長地拖着尾紗,由兩名小宮女一邊一個捧起,不遠不近地跟着,鑲珠嵌玉,絞金錯銀,鳳冠上垂二十四枚稀有寶石,步搖隨着走動輕輕擺動,端的是華貴無比。

再看那華衣中襯出來的鵝蛋臉,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含煙眉,凝脂鼻,嫣粉唇,五官精緻美麗,面撲彩粉,眼睛周繪著淺淺的眼影,在黑而密長的睫毛下顯得格外有神韻。

她的嘴角自然地上翹,勾著淡淡的高傲與矜持,體態大方從容,曲線優美,在階前叩頭下去。

「冰城公主雲氏紫洛,肅雍德茂,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靜正垂儀。皇后之尊,與朕同體,承宗廟,母天下!今朕親授金冊鳳印,冊后,為六宮之主,六宮之中,僅此一后!」

赫連懿緩緩說道,一雙深遂沉黑的鳳眸神采兼備,聲音有力,響徹金鑾殿每一個角落。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臉色莊嚴,莫侍郎之事後,沒人再敢提出異議。

赫連懿在說完這番話時,眸底閃過一抹溫柔的笑意,步到最下層的玉階旁,親手來扶雲紫洛。

「洛兒。」男人不顧四周那麼多眼光,幸福地握緊雲紫洛的手,一字一字道:「洛兒,從今後,你我執手,共看南川繁華盛世。」

雲紫洛接過鳳印,看着男人堅毅的面龐,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撲簌而下。

從今後,她與他,再也不用奔波了,再也不會有人將他們分開了。

赫連懿,你我這一路走來有過多少艱辛,風雨兼程,刀光劍影,然,我們終是站到了一起……從此,定不相負!

兩雙手,緊緊交握,四隻眼睛,深深膠凝。

我的眼裏有你,你的眼裏有我,而你,便是我眼中那一抹世間最美的風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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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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