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世界最美的風景

第18章 這世界最美的風景

第18章這世界最美的風景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看魚,看海洋,看世界上所有的風景。

Part1

接下來的日子裏,身為新婚慕太太的初末並沒有別人想像中的每天都跟丈夫黏膩在一起,認真說起來,除了領證那天的歪膩之後,流年每天都早出晚歸,有開不完的會議,談不完的合同。

相比較起來,初末看起來要悠閑得多。

雖然她在M.O.Queen音樂廳一夜成名,邀演不斷,但都被CM婉拒了。

整個CM都是流年的,CM出面拒絕,等於背後都是流年在操作。

公司中,跟初末玩得好的同事忍不住問道:「初末,慕總該不會想金屋藏嬌吧?把你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到。」

公司有崇拜流年的女同事立刻做花痴狀:「啊……光是想想,就好浪漫好霸道……沒想到慕總控制欲居然這麼強!」

「……」

對於同事的猜測,初末並沒有多想,她能理解流年的忙碌,也絲毫沒有抱怨。至於她的事業,她相信,流年這樣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她只要耐心等待,流年一定會給她一個答覆。

當然,流年在忙碌的時候,初末也沒閑着,她每天都在琴房裏練琴,從早到晚,待到晚上整個城市都安靜下來之後,才獨自回家。

這天,她照例練完鋼琴后,收拾好東西,從CM走出來后,天空居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她仰頭看着夜空,密密麻麻的雪落下來,像極了一顆顆柔軟的棉花糖。

她站在原地,伸出手,看着雪花飄在手掌心,然後融化,嘴角情不自禁揚起一抹笑。

當她剛要跨進大雪中時,不遠處的黑暗裏停著的一輛車,一名穿黑色大衣的男子從車上走下來,撐著傘,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來,他在一片茫茫的白雪中,身型筆挺,步伐穩重、堅定,好像從初始,他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路,從來沒有出現過迷茫。

他走到她面前,用傘遮住飄落在她身上的雪花,他依舊英俊的讓人移不開眼,墨黑的髮絲下,一雙眼睛卷戀情深,他單薄的唇瓣輕輕地往上翹,細膩溫柔的聲音對她說了一聲:「末寶,生日快樂。」

「啊……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初末喃喃地說,「我都忘記了。」她反應慢半拍地抱住身前的人,整個身體都縮進他帶有體溫的大衣里,閉上眼睛,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氣,無比的安心。

「怎麼了?」對於她的舉動,流年不解地問。

「就想抱抱你呀……」初末仰起頭,「還有,慕先生,你太太現在在撒嬌。」

「那麼,慕太太。」流年輕輕地笑了,初末只覺得全世界都亮了。

接着,她聽見他說:「走吧,我們現在去機場。」

「去機場做什麼?」有些不舍的從他懷裏鑽出來,她訝異地看着他漂亮的臉蛋。

「答應過要給你一個蜜月旅行。」

「啊……」初末瞬間明白過來,「所以這些天你這麼忙……還幫我推掉了所有的演出,就是因為你偷偷準備好了蜜月旅行嗎?」

「不是偷偷。」流年糾正,「是光明正大,慕太太。」

初末因為「慕太太」三字,臉紅了紅,趕緊拉着他往前面走去:「走啦走啦!去蜜月啦!」

坐上車后,流年開了暖氣。

一路上,初末都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那樣赤裸裸的眼神,讓一向淡定的慕總也有些受不了,紅燈時,他轉頭看她:「有這麼好看?」

「有。」某人絲毫不掩飾內心中澎湃的思念,滿眼繾綣深情,「你這些天早出晚歸,我整整有一周都沒有跟你碰過面了。」

說來好笑,明明兩人都結婚住一起了,居然一周都因為時間交錯的原因而見不著對方,這種事也只有在慕總這種大忙人身上才會發生。

「以後不會了。」流年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伸出左手,初末主動將右手放進他手掌心,十指緊扣,滿滿都是幸福。

紅燈閃過,路燈行駛,流年一手握成方向盤,一手牽着她,兩人之間的思念,不需要太多言語,只要小小的一個動作,就足夠。

Part2

蜜月地點是初末選的,她沒有別的女生那麼多浪漫的細胞,她想去的地方,是當年流年出國留學時,呆的美國。

問及原因,初末說:「就想去看看以前你生活過的環境,只要與你有關的事我都不想錯過。」

流年便隨她去了。

在候機時,初末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差點與迎面而來的人撞上,她忙說了一聲「對不起」,卻聽見對方驚訝地聲音:「楊初末?」

初末抬頭,看着眼前那張許久未見卻熟悉的臉,有種孽緣的感覺:「是你啊……」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陸優靜。

「嗯。」即使遇見了這麼大的波折,陸優靜依舊還是大小姐般居高臨下的氣勢,連道謝也是一種高姿態,「對於上次的事,謝謝你讓流年高抬貴手放了我。」

初末卻說:「你謝錯人了,關於這件事,我從始至終沒有勸過流年放過你。」

陸優靜一愣,腦海里隨即浮現另一個男人的面容……難道是餘生……

她神思恍了恍,但聽初末繼續道:「事實上,我比較希望你能夠受到懲罰,如果不是你,墨忘不會現在還躺在病床上。」

對於她的話,陸優靜有些詫異,隨後她想了想,又道:「對於墨忘,我的確很抱歉。雖然我是導火線,但墨忘的病情你是知道的,醫生都說他是因為病情得不到控制,最後病逝的,雖然與我無關,但我也表示遺憾……」

「你說什麼?」陸優靜的話沒說話,就被震驚的初末打斷,「你剛剛說墨忘病逝是什麼意思?」

「……」陸優靜皺眉,「難道你還不知道?」

隨即,她又似乎恍然大悟:「難怪IMB沒有舉行任何追悼會,一切都是按照墨忘的意思,瞞着你讓你知道吧……就連流年也瞞着你……呵……楊初末,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把你放在心上,任何一點小事都害怕傷害到你……」

陸優靜還在耳邊不停地說着,初末卻再也聽不下去,她快步從她身邊走過,她要去找流年問個明白。

「楊初末!」陸優靜忽然叫住她,看着她停留的背影,陸優靜在她身後道,「如果隱瞞墨忘的死亡是墨忘的意思,你就當做不知道吧!畢竟所有人都是為了你好,不想讓你傷心,墨忘去世前肯定也是這麼想的,你何不就當做不知情?沒有人願意隱瞞你,這種善意的隱瞞,隱瞞者才是最壓抑最痛苦的,有時候太過於執著追根究底,反而讓所有人都不快樂。」

說完這句話之後,陸優靜便離開了,她沒有告訴初末,這將會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她會履行當初對餘生許下的承諾,只要流年肯放過她,她絕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Part3

初末失魂落魄地走到VIP候機廳時,遠遠地,她看見流年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依舊是認真專註的樣子。她想起餘生曾經跟她說過,她母親與流年之間的約定,是不是他和墨忘之間,也有這樣的承諾,因為墨忘不想讓她傷心,因為墨忘不想帶着遺憾離開,所以流年選擇什麼都不說。

原來,這麼長時間裏,流年才是那個背負最多壓力的人,他在背後做了那麼多事,嚴守了那麼多承諾,可是他卻選擇從來不說。大家都理所當然的以為,他的強大是與生俱來的,卻不知這種強大,是在一件一件事中鍛煉而成的。

沒有人生來就強大,他們都是在無數個日子裏,堅韌隱忍,寵辱不驚,慢慢變得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有時候,隱忍比宣洩更傷。

或許感受到了初末的視線,流年抬頭,朝她招招手:「過來。」

初末走過去,流年問她:「怎麼了?」

「沒有。」她搖搖頭,抱着他的胳膊,說,「就是看見你連蜜月的時候都在看文件,覺得人人羨慕的慕總賺錢也不容易。」

流年失笑,身後摸摸她的腦袋,安撫了她一下,繼續看文件。

初末將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她並沒有像來時一樣,急切想將墨忘的事情問清楚,陸優靜說的沒錯,沒有人願意隱瞞,這種善意的隱瞞,隱瞞者才是最壓抑最痛苦的。

兩人到達美國馬薩諸塞州劍橋市時,已經是晚上了。

流年並沒有帶初末去酒店,而是來到他在劍橋市的家。

連劍橋市都有家……讓人不得不懷疑流年另一個興趣愛好是不是買房……

晚餐是在隔壁一對年輕的華裔夫妻那裏吃的,他們曾經是流年留學時的同學,畢業后在美國安了家。

女主人是個年輕漂亮,落落大方的女人,她見初末第一眼,就拉着她的手興奮地說:「終於可以親眼看見Mu傳說中的愛人了!」

那熱情的模樣,彷彿初末是極其難見到的人……

後來,吃完飯後,流年在跟男主人聊天。

女主人拉着初末說話時,初末才知道為什麼她那麼想見自己:「你一定不知道大學那時,學校里那麼多女生對流年虎視眈眈,可流年一個都看不上,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心裏有人。」

「你不知道呀,那時候我也是流年小粉絲中的一名,不過你千萬別想歪,我們可是始終都是朋友一樣相處著。因為我知道流年不會喜歡我,又恰巧那時候有個男生在追我,我就嘗試着那個男生接觸,也就是我現在的老公。」面對曾經喜歡過流年這件事,女主人一點都不覺得是一件害羞的事,她直爽地對初末說,「後來,流年回國了之前,我跟他說,有機會一定要讓我見到你心裏的那個女孩,這樣也算了結了我的一個心愿。」

那天,女主人對初末說了很多很多,最後她好奇地問她:「初末,流年那麼難搞,你究竟是用什麼辦法把他吃的死死的?」

初末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她想了很久,最後給了女主人一個誠實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也許人人都不知道,以前的初末是個非常自卑的女孩,她從來都不認為流年可以愛她這麼久。

跟熱情的男女主人道別了之後,在回家的路上,初末問身邊的男人:「流年,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為什麼這麼多年,身邊喜歡你的女孩子那麼多,比我優秀的也那麼多,你卻只選擇我?」

「不知道。」第一次,博學多才,雙Q倶高的慕大神被這樣的問題給問住了,他說,「初末,可能我不是一個喜歡改變的人,認定的人和事,就會一直堅持下去,儘管道路曲折,也從沒想過放棄。」

因為在慕流年的人生里,只有成功與否,沒有「放棄」二字。

Part4

來到劍橋市的第二天,初末去了流年留學時候所在的哈佛大學。

這所公認為是當今世界最頂尖的高等教育機構之一,這裏走出了8位美利堅合眾國總統,上百位諾貝爾獲得者曾在此工作、學習,其在文學、醫學、法學、商學等多個領域擁有崇高的學術地位及廣泛的影響力,是美國本土歷史最悠久的高等學府。

初末在年少時,也有想過,有一天她能夠優秀到走進這座高等學府,雖然最後的結局並不如她奢望的那樣,但至少今天,她終於走進了這所學校,看着一張一張充滿朝氣的臉,她似乎看見那時候的流年也如他們一般,優秀到令人生羨。

一路從哈佛正門走到哈佛醫學院時,竟有學生認出了流年,熱情地走上前打招呼。

好在他們都非常有禮貌,看見流年似是來母校參觀的,熱情地聊了幾句,就離開,一路上流年幾乎都被熱情的打招呼,到了最後,初末都忍不住道:「流年,你離開這裏有好幾年了吧?人氣居然還這麼高。」

當然,即使不是從哈佛畢業的,流年的另外一個身份也是著名的鋼琴家,只能說,這個世界上不認識他的人寥寥無幾。

這時,不遠處從醫學院大門走出幾個穿白大褂的外國人,其中一個老者看見流年,用英文對身邊的人說:「那是Mu嗎?難道我最近的眼睛的近視又加深了?」

「泰森教授。」流年主動帶着初末上前打招呼。

「噢,天哪,真的是Mu!」

「Mu,許久沒見,你又英俊了。」有人問,「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就是傳說中的……用中文叫做,小青梅嗎?」

這位外國人說小青梅三個字帶些生澀還怪異的音調,顯得非常有喜感,

「是的。」流年微笑地介紹,「初末,這位是我的導師泰森教授,這位是弗蘭德教授,這位是……」

流年介紹完之後,初末跟他們禮貌的打招呼。

那個泰森教授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道:「原來你就是Mu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小青梅……」然後像研究一直小白倉鼠般上下打量著初末。

初末才發現……她究竟在流年的朋友圈裏有多有名啊……人人都第一次見她,卻人人都認識她……

那天,教授們熱情地邀請慕氏夫婦留下來吃飯,在聊天中,初末也知道,當初流年從哈佛畢業之後,棄醫從商,讓泰森教授難過了好久……

還記得泰森教授在飯桌上總感嘆:「Mu在醫學方面簡直就是個天才,真是可惜了……」

大家都知道泰森教授可惜的是流年半途轉調到商學院的事,可即使半路轉科,流年依舊做的那麼出色!

所以可惜什麼呢?初末並不這樣認為,她只知道,無論流年選擇哪一條路,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信任。因為他是慕流年,是她心裏最棒的男人!

Part5

第三天,因為得知流年來到劍橋市,流年之前在哈佛的同學熱情邀聚。流年雖不愛參加宴會,但對於同學還是很有禮節,盛情難卻之下,他只能應了下來。

那場聚會原本是帶着初末一起去的,但初末說想在家裏休息休息,流年見她被折騰的累怏怏的樣子,便獨自去了。

流年出門了之後,初末在床上小眯了一下,便從床上爬起來,穿戴好之後,她出了門。

搭上去紐約的巴士,初末的心情出現這幾天前所未有的沉重。

雖然關於墨忘的事情,她在流年面前沒有表現出半分的情緒,但她必須去紐約證明,陸優靜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定,她從來沒有向以前那般期待陸優靜是在耍她,就是想看見她出醜的樣子……

她寧願被騙,也不希望陸優靜說的話是真的。

五個多小時的路程,當她終於到了之前墨忘帶她來的別墅外,看着立在那兒的屋子時,彷彿時光還停留在墨忘第一次帶她來這裏的時候。

這棟巨大的別墅里,裝飾溫暖,卻透露著一股無名的寂寥,諾大的空間里,只有墨忘和一隻金毛住在裏面。

之前問及原因,他說得輕鬆無比,他說:「我就是喜歡一個人住的感覺。」

可是她知道,他不喜歡一個人,明明就是個喜歡熱鬧的小孩,卻害怕自己的病情令人擔憂,所以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這裏,他把所有的溫暖和熱情都給了身邊的人,剩下的孤獨卻自己一個人默默品嘗。

初末深呼吸一口氣,將心裏的鬱結暫時吐出。

她知道,現在並不是她感慨的時候。

她拉開院子的大門,走到屋子的門前,她試圖希望能聽見屋子內有響動的聲音,可是沒有,屋子裏安安靜靜,彷彿真的沒有人。

她不相信,伸手正要敲門,門卻從裏面打開。

她一喜,「墨忘」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可面前站立的人卻讓她愣住了。

「你是……」初末看着眼前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女孩,腦海很快開始自動搜索,半響她說:「你是上次在飛機上的那個女孩?」隨即她恍然大悟,「你在飛機上說的男神就是墨忘?」

「嗯。」女孩點頭,「初末,你好,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墨離,墨,是Mo的墨,離,是分離的離。」

「……」

見初末沒說話,她又笑道:「是不是跟墨忘很有緣?當時我也以為自己跟他一個姓是因為緣分的關係,可惜……」說到這裏,墨離發覺了自己的失態,連忙道,「……你可以叫我小離。」

「……小離,你好。」初末終於回神,她欲伸手示好,卻發現墨離懷中抱着一個玉石製成的盒子,一個長方形的容器。

「這是……」後面的話沒有問出來,初末只覺渾身一顫,腦中如有驚雷炸開!

這是一個骨灰盒!

為什麼這個骨灰盒會出現的女孩的懷中?

難道陸優靜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初末震驚地後退了一步,她覺得自己雙腿在開始顫抖,如果不是扶住一旁的門框,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維持不住站立的姿勢。

墨忘……他怎麼會真的……

她閉上眼,完全不敢想像那兩個字。

雖然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從陸優靜那裏聽到的,但她始終都在心裏有一絲絲期盼,那是陸優靜耍她的、騙她的!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陸優靜像以前一樣討厭她,設計她,說墨忘離世只是用來報復她的手段。

可是沒有。

「原來你還不知道……」墨離嘆息了一口氣,「其實我們大家都希望你一直不知道……這樣,Mo才會走得安心一點。」

「是……什麼時候的事?」初末感覺自己整個耳朵都在轟鳴,她艱難地問。

「快半個月了吧……就是你結婚的那天。」墨離說,「你放心,Mo離開的很平靜,他是看着你們完成婚禮后,才離開的……」

初末獃獃地看着那個方形的盒子,面容蒼白如紙。

她不敢相信,那日竟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明明開心的約定好……要去參加她的婚禮,為什麼轉眼間,人就躺在了這個盒子裏呢?

初末閉上眼睛,死死握緊手指,指尖戳破掌心,傳來一陣陣疼痛,彷彿只有這樣的疼痛才能提醒她這個殘酷的事實。

「我答應過Mo,今天要把他送去大海中,他陪了我這麼久,應該十分嚮往自由了吧。」墨離始終微笑地面對初末,因為那是墨忘最喜歡最關心的女孩子,所以她也要對她友好,她說,「初末,你能陪我一起去嗎?Mo見你來送他最後一程,一定很開心。」

初末看着她懷裏的骨灰盒,輕輕地點了點頭。

墨離帶着初末去的地方是附近的海岸,她說:「以前Mo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會帶着小笨笨來這裏散步。小笨笨,你還記得嗎?是一隻很有感情的狗狗,自從Mo離開了之後,小笨笨每天不吃不喝。起初我以為它生病了,我帶它去寵物醫院,醫生說他沒有生病,就是思念主人。從寵物醫院回來后,它還是不吃不喝,我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它一天一天瘦下去,前天……它終於跟Mo一起離開了。」

墨離說完,將骨灰盒子放在了沙灘上,將蓋子打開。

她鎮定的面容在蓋子打開那一刻,終於劃過一絲痛苦。

她是那樣的不捨得,所以才自私的留着墨忘到現在……

可是她知道墨忘嚮往自由,她不能這樣自私地佔有着他,即使很痛苦,她也要然墨忘離開。

她閉上眼睛,輕輕地在盒子上印下一個吻后,起身,將盒子遞給初末,她說:「初末,你送Mo最後一程吧……」

她知道,如果那個人是初末的話,墨忘一定會很開心的。

初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玉盒,明明只是一個玉盒,可是有好幾次,她的手臂彷彿被人施了法術般定格了不能動。

她始終不能接受,曾經那麼陽光善良的少年,如今只剩下了這一點灰……

「初末……」墨離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地響起,「你千萬不要難過,Mo最不希望的就是看見你難過,所以……他才讓大家隱瞞你他病逝的事情。你一定一定要和流年幸福的在一起,這樣Mo才能不帶一點遺憾的離開。」

是啊,墨忘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她傷心難過,最想看見的就是她每天微笑地和流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她怎麼能辜負他?

最後,她咬牙,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玉盒。

那天,是初末親手將骨灰撒向大海。

她還記得以前跟墨忘聊過死亡,他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骨灰一定要撒向大海,海水無時無刻不在流動,這樣我就不用總呆在一個地方啦!所以初末,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還在,而我離開了,你想念我時,只要去有海的地方,就可以感覺我的存在。」

所以,墨忘,你會一直在我們身邊的,對嗎?

Part6

初末回到劍橋市的公寓時,流年還沒回來。

初末坐在沙發上,想着今天發生的事,只覺得疲憊不已,她在沙發上發着呆,發着發着便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臉上有痒痒麻麻的感覺,她睜開眼睛,便看見流年靠在沙發邊,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畫着,見她醒了,朝她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初末吸了吸鼻子,鼻息間有淡淡的酒味,她咕噥:「你喝酒了。」

「嗯……」他應了一聲,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擱在自己長腿上,問,「怎麼在這裏睡著了?」

「就……有點累了。」

「出去過了?」

初末身體一僵,以為他發現了什麼,略微有些緊張地問:「你怎麼知道?」

「看你換了衣服。」他回答得很自然。

初末知道他只是隨口問問的,便放下心來,道:「嗯,出去走了走。」

「抱歉,今天沒能陪你。」他道。

「沒關係呀!是我自己不想去的,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這裏,跟大學同學聚一聚是人之常情!」

「嗯。」很開心她的善解人意,他把玩着她嫩嫩的小手,問,「明天想去哪裏?」

初末想了一會兒,輕聲問:「去看海好嗎?」

「好。」他一如既往沒問原因,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他都願意陪着一起。

第二天,初末跟着流年來到海邊的時候,看見了一艘私人白色遊艇,像夢幻中的一座移動城堡靜靜地立在那裏。

初末摸著「城堡」的身體,問:「我們要坐這個去海上嗎?」

「嗯。喜歡嗎?」流年問。

初末點點頭:「像可以移動的城堡。」

流年嘴角微勾:「我帶你上去。」說完,拉着她往遊艇上走。

遊艇上已經有人準備好鮮嫩可口的水果和紅酒,見他們上來,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呼,便下了船。

待在駕駛艙的船長見他們上來,禮貌地問:「Mu先生,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流年應了一聲,那人便離開的點點頭,轉身啟動遊艇。

遊艇駛向海中時,初末站在遊艇的欄桿旁,看着一望無際的海洋,美得超出了她的想像。

「好美……」她感嘆,「流年,以前你經常坐遊艇玩嗎?」

「嗯,以前沒課的時候,會坐遊艇去海中心釣魚。」他回答。

「和同學一起嗎?」

「不,我自己。」他說。

「為什麼一個人?不會覺得孤單嗎?」初末不解。

「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人多。」流年倚靠在遊艇的欄桿邊,看向遠方,「何況那時候我的確有些孤僻,不愛與人交流。」

「流年……」初末情不自禁地心疼了起來,那個時候的她並沒有陪在他身邊。

流年情緒卻並不低落,他說:「有時候在這裏會釣到很多魚,各種各樣的、漂亮的、奇行怪異的,都是在生活中很少見到。那時候我就想,如果你在我身邊一定會很喜歡,會高興得手舞足蹈吧……」

「所以我現在來了。」初末上前擁住他,「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看魚,看海洋,看世界上所有的風景。」

「嗯。」

他擁着她,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

彼此都沒有再說話,似乎所有的語言都可以用這個擁抱代替。

初末在流年的懷裏,看着遠處的風景,清爽又帶些潮濕的海風輕輕吹拂着她的頭髮、面頰,令人心曠神怡。

這一刻,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她們兩個,眼前只有無邊無際的海洋,煙波浩渺,把那些曾經有的悲傷吹散在空氣中,耳邊是風細膩的聲音,彷彿墨忘在耳邊笑嘻嘻地說:「初末,流年,你們一定要幸福噢!」

會的!墨忘,我們現在很幸福,你看見了嗎?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不遠處,藍天上,三朵雲飄在一起,恰巧的湊成了一個笑臉般模樣。

很早的時候,初末曾很認真地對流年說:「流年,你一定要等我。」

他問:「等你什麼?」

「等我變得更優秀,優秀到能與你齊肩……我總想,如果有一天,我能與你並肩,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好。」他說,「我等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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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鋼琴師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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