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你可有悔
第84章你可有悔
魘飛回屋子時，強迫自己將小荷花精大言不慚的虎狼之詞全部忘掉。
看着坐在床榻便擦拭不染劍的慕寧輕輕開口。
「他回去了嗎？」
他，自然指的是陸明燭。
【沒有，魔尊還在這兒。他說他不會讓孟公子發現他的存在。】
慕寧拭劍的手微頓，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她換了個話題，「我讓你跟着葉夕瑤，查看她的的蹤跡，可有什麼發現?」
少女將泛著靈氣的不染入鞘，開口道，「我是玄天劍宗弟子，特派下山除魔，藏香閣里藏着一隻魔物，與怡倩有關。」
「可以和我詳細說說，你們之間的故事嗎？」
慕寧搖搖頭，「你猜中了一半，卻未完全猜中，我並非是來殺你的。」
門被帶上，隔絕了魘嘈雜的叫聲，屋裏只剩下慕寧和孟公子。
慕寧站起身來坐到孟恆身邊，男人饒有興緻的看向她。
他成了當朝最年輕且受聖上喜愛的新臣，一時風光無限。
慕寧點了點頭，不知有沒有將孟恆的話聽進去。
「所以你是希望通過我，找出怡倩的弱點?」孟恆道。
「你不好奇嗎？為什麼我一個舞娘卻有佩劍。」慕寧總覺得眼前的男人不似看什麼那般簡單。
鄉試，會試，殿試。
慕寧並不驚訝，葉夕瑤與地下城之間有勾當這事兒她早料到了。
慕寧撐著下巴，怎麼看眼前的男人怎麼不爽。
慕寧微眯着眼，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慕寧的眉頭微蹙，總覺得孟恆這話有些讓人不舒服。
好在她的妹妹怡香趕來得及時，很快將人撈了上來。
那時的怡倩還不是花魁，只是一個彈曲兒的清倌。
一路過關斬將，大魁天下。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婚期被一拖再拖。
【咳咳——救命！老巫婆放手啊！】
「怡倩她自幼學習音律，唱得曲子便是整個江淮也無第二人能及。」說道這裏，孟恆的臉上帶着些不為人察的驕傲。
慕寧沉默半晌，示意孟恆繼續講下去。
「孟公子，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兩人因一首曲子相識，成為無話不談的知己。
「怡倩不是舞姬嘛?她還擅音律？」慕寧問道。
慕寧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孟恆說得平靜，有似解脫。
孟恆神色微動，「未曾，許是藏香閣的女娘嫉妒她，亦或是老鴇不願捨棄她這麼個能賺錢的寶貝而做的，總之，官府沒有任何線索。」
雖然不知道慕寧為何如此執著於怡倩的妹妹，孟恆還是回答了。
怡倩從此像是變了個人一般，成為江淮最有名的花魁，而孟恆多次求娶未果，也開始專註於官場，一路封官加爵，迎娶當朝郡主，成為如今朝野之上的權臣。
「這就是拍賣會上的舞娘，慕寧，水得很吶，孟公子我便不多打擾，你們聊。」老鴇一副諂媚恭維的朝孟公子開口。
自己怎麼會突然想到陸明燭呢?
「怡倩受辱之事可查清楚是誰幹的了嗎？」慕寧找到了疑點。
「一個樂伎，一個窮書生，倒也相配。」孟恆輕斥一笑。
孟恆聽說了后，怕她再做傻事，很快帶着媒人去提親，卻被人轟了出去。
怡倩為了供養妹妹，便來到藏香閣當樂伎。
由於同窗的邀約，孟恆隨之來到了淮江最有名的藏香閣。
「這些年我未曾打聽過她的近況並不知曉，但怡香常來藏香閣找怡倩，這麼長時間，你沒有見過嗎？」
他朝慕寧微微頷首，被老鴇領進了屋。
兩人交談間，門被推開。
還未等慕寧反應過來，老鴇便上手將掐著烏鴉的脖頸往外走。
就像所有的貧困潦倒的書生一樣，孟恆的家境極差，卻聰明好學。
怡倩自盡了，在那處荷花池裏。
男人輕抿著唇，坐在茶桌旁，與慕寧隔着些距離，看起來恭敬又儒雅。
「沒有，可能她太恨我了，所以不願與我相見。」
她家只剩下怡倩和妹妹怡香，兩人相互扶持，才在這險惡的世道之中活下來。
可還未等兩人成婚，便發生了意外，怡倩受人玷污了名聲，徹底從清倌淪為紅倌。
「不必叫我孟公子，我單字一個恆，叫我孟恆吧。」
孟恆嗤笑出聲，「讓我猜猜……你是來殺我的吧，怡倩派你來的?」
「好。」
這一世，她還是選擇投靠了魔黨。
「她妹妹怡香現在身在何處?」
怡倩委身於藏香閣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原是翰林學士之嫡女，早年家境優渥，不愁吃穿，但其父因罪入獄，她娘不願相信自己丈夫會幹貪贓枉法之事，鬱鬱而終。
「你提親當日見到怡倩了嗎？」慕寧問。
慕寧再次打斷。
「你手中拿着的可是把劍?」孟恆笑着朝慕寧手上的不染看去。
「姑娘但說無妨。」
榮歸故里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怡倩贖身，並要娶她為妻。
孟恆露出一個比哭難看的笑容，「不過是個負心漢為追求榮華富貴而捨棄心上人的故事罷了，沒什麼好聽的。」
眾人皆抹黑唏噓她，藏香閣里原先與她相好的姐妹也在背地冷嘲熱諷。
孟恆覺得有趣，盯着慕寧示意她繼續開口。
還有，陸明燭。
她與孟恆之間本就身份懸殊，僅此一事，孟恆開始有些猶豫。
「思郎怨舞便是怡倩的獨門絕技，她肯教你，自然是希望你能吸引我來藏香閣。這麼多年來，我欠她太多，她想殺我是情理之中的。」
「孟公子。」慕寧開口道。
怡倩與孟恆一見如故，兩人都是極富才情之人，很快便相愛了。
心中萌生了「這男人還不如陸明燭」的想法。
孟恆自顧自斟了杯茶，遞給慕寧。
走進來一男子，身穿淡色大衫，周身透著一股難以掩蓋的書生氣息，清秀儒雅的面龐，略顯幾分蒼白。
孟恆的才華被人賞識舉薦。
孟恆最終還是在慕寧的催促下講述了一段不為外界人熟知的故事。
【她去了地下之城。城裏的侍從很恭敬的招待了她。】
「算是吧。」
隨即又趕忙搖搖頭。
「後來呢?」
「嘖，這哪兒來的烏鴉，真晦氣！」老鴇注意到慕寧身邊停著的烏鴉，眉頭的橫肉一顫。
「你可有悔?」
孟恆將眼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即使有悔，也無力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