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我名字沒有這麼響亮
唐時錦明白。
岑家與當年還是十九皇子的蕭宴走得近。
而呂家,則是外戚。
背靠太后。
岑呂兩家,站在不同的陣營。
呂家外戚干政的時候,陷害忠良,稍有不順從呂家心意的,都會被呂家以各種栽贓陷害拉下馬。
「當年我殺了很多官員,但呂太后護著,呂國舅逃過一劫,呂太后死後,呂家反倒是能審視奪度,安分了下來,逐漸從朝堂上抽身,卻仍享著皇親的尊榮。」
「那還真是便宜他們了。」唐時錦咂咂嘴。
「不過呂家唯一的兒子跑馬摔死了,想來報應雖遲但到。」蕭宴輕呵。
「所以呂國舅又關心起呂凝來了?」
呂凝身上的陰緣,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真想給她說親,哪會等到現在啊。
「說什麼賜婚,不過是想讓我幫他解了呂凝身上的陰緣罷了。」
唐時錦吐槽,「還挑中蕭世子,不就是知道我們跟蕭洵關係不錯嗎,這人夠精的,但他大約沒料到,崇王不理他,呂凝也不想解開陰緣。」
「困不困,再睡會兒?」蕭宴說。
唐時錦應了聲。
枕着腹肌懶洋洋的再補個回籠覺。
…
這天。
唐時錦正在畫符。
傳來地動山搖的吼聲。
「唐時錦!」
驚的她手一抖,筆尖顫了顫,這張符就廢了。
她抬眸,王公沖了進來,唐時錦蹙眉,「我名字沒有這麼響亮,不必叫的那麼大聲。」
改天,她得養條狗才行。
誰大聲了就咬誰!
王公眼下烏青,頂着兩個熊貓眼,憔悴了不止七八分。
「你的符,確實很靈驗,我認了!」王公道,「家醜不外揚,還請娘娘為我保密。」
唐時錦頷首,「自然。」
「我還想請娘娘去解個陰親。」
與呂國舅不同,王公直接開口,說明是解陰親。
「什麼陰親。」唐時錦神色平淡。
「唐姑娘可聽過鎮宅仙?」王公忽然問。
唐時錦頓住,「略有耳聞。」
鎮宅仙,二哥家就有一位。
王公沉默了會,嘆了聲,「謝恆,給我上茶!」
唐時錦:……
他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似乎是想慢慢聊。
「要今年最新的龍井。」王公又道。
謝恆嘴角抽抽,「要求還挺多,我們這隻有清茶,沒有王公要的龍井,喝不喝?」
王公面色不悅。
好歹是皇后,連龍井茶都沒有?
他擺擺手,「那就清茶吧。」
謝恆無語的給他上了盞茶。
他潤潤喉,正欲開口,唐時錦抬手,「長話短說!」
王公:……
他想想。
要怎麼長話短說。
「五年前我曾在大山中迷失方向,卻有一隻十分有靈性的黃鼠狼為我引路,將我帶出大山。」
「那黃鼠狼想必有些修為,竟能口吐人言,為了答謝那黃鼠狼,我……我便將家中十歲的幼女許配了它,說好幼女及笄它便來迎親,今年,我最小的女兒剛好滿十五。」
他擔心,那黃鼠狼真來迎親。
這件事,王公本是沒放在心上的。
但,小閨女前段時間總是說夜裏做噩夢,夢到黃鼠狼抬着花轎來娶她。
這可把王公驚著了。
難道一隻黃鼠狼,真想娶他女兒不成?
「你說的?」唐時錦臉色不太好看。
黃鼠狼,民間傳說五仙之一,傳聞黃皮子修鍊到一定的道行,就會找人請封。
這東西跟狐憐兒一樣,乃山中精怪。
精怪若想修成地仙,都得靠人的供奉。
黃皮子請封,與供奉是一個道理。
「我,我說的。」王公有些磕巴。
唐時錦面色一沉,「有點道行的精怪,它們會把人的承諾當真,你既答應及笄嫁女,它來迎親,沒毛病。」
王公:「這,這怎麼行?我女兒是人,哪裏能嫁給一隻畜生,娘娘,人和畜生如何能結親啊,這不是要我女兒的命嗎。」
「精怪一般很記仇的,你若是想反悔,恐怕你全家都得遭殃。」唐時錦冷笑。
「就沒有什麼辦法,能回絕那精怪嗎?」王公苦着臉,「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誰知道那隻畜生就當真了。」
「你不是故意的么?」
唐時錦眸光冰冷,彷彿冰錐刺穿了他。
王公有些心虛,「當然不是故意的。」
唐時錦冷呵,「可你剛才提及鎮宅仙,難道不是黃皮子做了你家的鎮宅仙?」
王公臉色一顫。
「連實話都不敢說,做賊心虛可救不了你,請回吧。」唐時錦擺手。
謝恆立馬收走茶盞,「王公,請吧!」
王公坐着沒動。
似乎想賴著。
「娘娘,您再考慮考慮……」
唐時錦歪了歪頭,嘴角挑起一絲冷笑,「那我就祝你闔家昌順,手牽手過奈何橋?」
王公:……
…
「姑娘,請進吧。」
唐二郎非常稀奇的帶了個姑娘回家。
「多謝。」那姑娘有些拘謹。
怯怯的跟在唐二郎身後。
「唐文在裏面,我讓人去叫他。」唐玉延道。
他回家時,剛好碰到這個姑娘。
說是來找唐文的。
小錦入宮之後,唐文唐安無處可去,原來的唐家逐漸荒廢,無奈只好讓他們住到了家裏來。
唐二郎勾唇,唐文那小子看着悶不吭聲的。
想不到竟還有姑娘找上門。
「多謝先生。」姑娘低聲道。
「姑娘和唐文是在太學認識的?」唐二郎問了句。
她頷首,糯糯笑着,「是…」
經過半個月的拉鋸,君上最終還是保留了國子監。
改用別名太學院。
教學不可廢。
多的是茁壯成長的孩子要上學啊。
而唐二郎,也被安排到了太學院教學。
同時,從禮部調到了御史台。
御史身負監察百官,諫君之職。
但同時,這個職位也比較空閑。
不比禮部忙碌。
空出來的時候,唐二郎便被踢去了太學。
身兼數職。
君上美名其曰,能者多勞。
唐二郎當了御史,就沒人在他耳邊煩他了。
故而,二郎現在也被稱為先生。
只是,不等這姑娘進門,一股妖風吹了過來。
「先生,哪來這麼大的風啊?」姑娘抬手,擋着眼睛。
被吹的睜不開眼了。
唐二郎擰眉,他並無感覺到風,但他知道是誰。
出於先生對學生的負責,他山前一步,替她擋了擋風,口中問道,「做什麼?」
「有東西跟着她,想進這個門。」狐憐兒現身,當然,只有唐二郎看得見它,否則小姑娘怕是得嚇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