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7章 右邊吧
第127章右邊吧
馬車行了半日，午時三刻到了百里鎮。四人都心急得緊，一來便在先在周圍打聽打聽，但問了一圈都沒人見過趙綰予。
羲和摩挲着手裏的瓷瓶，靠在一旁的土房牆壁上，閉眼凝神。
【神樹爺爺，好久不見。】
【小神主，你再次喚醒了我，所謂何事？】
大約四五年前，一次陰差陽錯羲和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也知道了空間的由來，記起了陪伴她走過許多光陰的神樹。
【神樹爺爺，我找不到姑姑了，能不能幫幫我？】
【小神主，既已猜到了，為何還要偏找上去。】
【萬一呢，只要有一口氣，我就能把她救回來。】
羲和說完這句話后，神樹久久未曾回話，小姑娘一隻手抓着身後的土牆，或許是有些用力，指尖滲了血。
手忽然被拉開，被一股暖意包圍，羲和一睜眼就看見了蕭明瑄將自己的手放在手心裏舒展。
「羲和，我知道你心急，但別傷自己。」蕭明瑄從懷中取了一塊帕子將羲和指尖的血沾走。衣領微微翻開露出了白玉的一角。
羲和只看了一眼，便慌忙移開了視線，彷彿有洪水猛獸一般，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不用。」
蕭明瑄的動作頓了一下，停在半空中，許久之後緩緩落了下去，神情略顯落寞。
羲和轉過身去，不願再看。
她怕再看一眼，自己就不忍心了。
正巧這時，神樹再次說話。
【東北方向，一直走。】
羲和眼神一輛，嘴角微微勾起。
【謝謝神樹爺爺。】
羲和忽然跑開了，蕭明瑄想起對方方才的凝神，很快便跟了上去。
兩人一直朝着東北方向走，走到盡頭，看見了兩間茅草屋，一間滿是雜草，另一間的院落反而是難得的乾淨。
「姑姑住在這兒？」
「到底是不是，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蕭明瑄看了眼滿是泥濘是土路，上面卻不見一個腳印，「但到底哪個是長公主住的？」
羲和也不知道，但毫無緣由地對右邊的屋子分外喜歡，「右邊吧。」
兩人進了屋，屋內沒比外頭好多少，只有幾件簡單的木質傢具，除此之外稱得上一句「家徒四壁」。
蕭明瑄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指尖滿是灰塵，「如果這裏真的是長公主住的地方，那她應該有幾日沒回來了。」
羲和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她環顧四周，目光停留在床榻的枕頭下。
翻開來看，枕頭底下壓着一塊青玉玉佩，在玉佩的邊緣刻了一個小小的「綰」字。
「這是姑姑的玉佩。」
趙綰予每年回京述職，腰間都會掛着這塊玉佩，羲和一眼便認出來了。
「看來長公主應該就是住在這裏了。」蕭明瑄打開窗子，讓風吹進來，散散屋子裏面的淡淡的霉氣，「只是不知道人去哪兒了？」
「出去問問吧。」羲和拿着玉佩心底安定了幾分。
他們剛出門，就看見路過了行人，連忙攔了下來。
「老伯伯，勞煩問一下，您知道住在這裏的人去哪兒了嗎？」
羲和笑起來甜甜的，又很乖巧，男女老少都都不忍心跟這樣乖的孩子過不去。
果然，那老伯放下身上的擔子，笑着道：「小姑娘是其他地方來的？」
「對呢，來這裏找人。」羲和甜甜地笑着，面上沒有一絲不耐煩。
「你找的人住這裏？」老伯指了指右手邊的那間茅草屋，問道。
羲和連忙點了點頭，「是呢，老伯知道人去哪兒了嗎？」
老伯爽朗一笑，往一旁的石頭上一坐，緩緩道來，「這兒住的是一個啞巴姑娘，真是你要找的人？」
「啞巴？」羲和有點發懵。
老伯點點了點頭，朝左邊那邊茅草屋努了努嘴，「看見旁邊那間屋子了嗎？那裏住着一個寡婦和一個孩子，有一日那個寡婦在外頭撿了一個姑娘回來，那姑娘的這裏好像壞掉了，而且也不會說話，但是居然會功夫，有一次村口的霸王來騷擾那個寡婦的時候，那姑娘三兩下就把人打出去了。」
老伯說着還指了指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
羲和一聽對方武功高強，幾乎瞬間就確定了那人就是趙綰予。
「老伯伯，你說的就是我的親人，我是來找她回家的，您能告訴我，她去哪兒嗎？」羲和眼神熱烈，面上滿是期盼之色。
老伯指了指旁邊的大山，「寡婦每隔兩天都會帶着兒子和傻姑娘一起去山裏頭，前日剛走，一般也就去個四五日，最遲後日就回來了。」
羲和終於鬆了一口氣，頗有些劫後餘生的味道，「謝謝伯伯，麻煩您了。」
她又從懷中取了些碎銀出來遞給老伯伯。
百里鎮不是什麼什麼富裕的鎮子，老伯估計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的錢，生怕這是自己的買命錢，不斷地朝後推辭。
「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說了兩句話，當不得這些的。」
「應該的。」或許是知道了趙綰予沒事，一掃連日來的烏雲，心裏不乏輕快了些，羲和笑着將銀子遞了過去，「您告訴了我親人的事情，是我該感謝您才對，快拿着吧，應該的。」
幾番推辭之下，老伯也就收下了，又說了好幾句吉祥話，才揣著銀子走了。
羲和坐在那塊石頭上久久無言，連續的大喜大悲讓她一瞬間有些脫力。
蕭明瑄站在身邊，按著肩膀將人半摟過來，靠在他身上。
羲和累得緊，也沒有功夫去爭辯什麼，這時候的千言萬語都不如一個支撐來得合時宜。
「別擔心了，後日長公主就下山了，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羲和淡淡地說道：「姑姑為什麼不能說話了呢，而且剛剛那位老伯說姑姑腦子不太清楚，會不會是因為傷到了頭，才不記得回去的路呢？」
蕭明瑄感受到懷中人微微的顫抖，又近了幾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可能是出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才會這樣，不過沒關係，等長公主回來，你會治好她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