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劉筱麗的警告

「誰啊？」

見沈森從趾高氣昂突然專點頭哈腰，而且還溜達出片場，舒唱不禁好奇問董蘭春，後者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董蘭春是真不知道！

這是九局的老王，當初忽悠沈森當兵的那個。

甭說是她，沈森都不曉得他全名。

看着普通普通，可人白天說等春晚通知，晚上王晶花就莫名其妙的接到春晚那邊的通知。

這次來電話是替國F科大招生的。

但沈森不忘初心，還是想飛。

鄭重給出「危難之時，我會出手」的中二承諾后，才掛斷電話。

還沒回到剛剛所在位置，電話就又震了，見是王勁松，就也沒再避開旁人，邊走就邊接了：「喂，王老師。」

「在片場呢？」

「嗯。有事嗎您？」

早已決定就讀北電的沈森是真不知道他打電話幹嘛，可王勁松聽着卻感覺他是在裝糊塗，乾笑幾聲，就直接上殺手鐧：「沒什麼事，就想聽你新歌了，之前給藝菲唱的那三首歌準備什麼時候發啊？」

他原本打算等沈森入學，再好好調教給領上正道。

現在他卻被迫用起了歪門邪道。

不懂行的萬美華說的非常保守，清華、北大在娛樂圈不是還行。

是非常行！

就拿《大話西遊》來說，這電影94年上映時劉振偉被觀眾罵的提前離場，周星馳的星彩公司也直接倒閉，時任西影副廠長直言是文化垃圾。

1996年北電上映《大話西遊》，學生們格外喜歡，模仿了好幾年。

卻也只在北電圈裏流傳，可2000年清華bbs開通后這部電影口碑逐漸開始逆轉，被搬上人大的畢業典禮，去年北大還邀請周星馳到百年大講堂講這部電影，然後就成「初看不知戲中意，再看已是戲中人」的神作了。

再比如參與建立了中國第一個電影史論專業的戴錦華教授，她從北大畢業，先在北電任教，又回北大任教，現在能被她在課堂提的就沒有小導演，陳愷鉻、張一謀都是隨意批評的。

哪怕是還不太起眼的水木年華，都不是一般人。

盧庚戌是某設計院建築設計師，李健是廣墊總局的網絡工程師。

敲黑板！是廣墊總局！

這還只是他自己，更別提校友了。

校友這關係很神奇，自身影響力越大就越好用。

沈森很有影響力了！

而且北電能教的，他自個都能在圈裏找人學。

在王勁松看來，北電唯一比清華、北大更能吸引沈森的有且只有還未入學的劉藝菲。

可沈森壓根就沒往招生那方面想，笑道：「等不急下張專輯的話，可以到我演唱會聽。下個月3號吉隆坡、10號上海、24號BJ，您看哪一場，我讓花姐給您送票去。」

已經被撬走了？

電話那頭的王勁松撓了撓沒剩幾根的頭髮，笑道：「這兩天沒少學校給你打電話吧？選好去哪了嗎？」

「您可真行！」

反應過來的沈森哈笑出聲，道：「幾個月前我就跟媒體說先上北電再去鮑家街43號，您對我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你連自己是誰私生子都敢傳，我怎麼能信的過？

王勁松乾笑幾聲，就開始道喜，緊接着開始說提前錄取。

於是，沈森就很不好意思的告訴王勁松，國F科給自己打電話了，讓去學飛行器設計與工程。

還說自己還接受過幾天的專業訓練，除了上天、入海、開戰車、放炮啥都會。

就差沒明著說不參加軍訓了。

王勁松認為他是在吹牛逼，反手就治他臭毛病：「三木啊，忙可以請假嘛，明年擠出時間補上就行。」

對手的軍訓更正式、更嚴格，沈森就算真接受過訓練也沒資格搞特殊。

尤其是國F科大！

別的學校基本是扣學分，了不起再給個處分，增加些畢業難度。

可國F科大，一直不參加，能直接給開除了。

「不參加的話扣多少學分啊？我在學校上課的時間也會比較少，學校不會卡我畢業吧？」沈森更不好意思了。

他是真不想浪費時間。

教官拿出來教學生的技能，未必有他強，而且他思想覺悟還可以，危難之時是真會出手。

當初之所以能聽王晶花的放棄鮑家街43號轉考北電，就是考慮他們有豐富影視資源的前提下還夠自由。

若北電這也不行，那也不肯，他真得重新擇校了。

「哈哈......不會的，你畢業肯定沒問題。」

王勁松爽朗發笑，高考考666，居然擔心不能從北電畢業！

怪不得祖師爺追着喂飯吃，還要走歪門邪道。

原來是不自信啊！

入學必須得好好調教，讓他認清自我，回歸正途，超越自我。

「那我就不參加了！對了，BJ房子我有，戶口學校能幫解決吧？畢業不遷回去的那種。」

沈森剛想掛電話就想到了自己的農村戶口。

「這都小事情！對了，通知書是寄你學校還是？」

王勁松輕鬆應下。

這年頭大學給學生遷戶口（臨時）本就是正常炒作，像沈森這樣的落個永久戶口絕對是輕輕鬆鬆的。

「我讓花姐找您拿吧，順便給您送票。」沈森笑道。

「行!那你先忙。」

掛斷電話，沈森就已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沒有人冒昧地打聽是誰打來的電話，只有舒唱八卦地瞅了眼安安靜靜的劉藝菲，問：「都考666了，為什麼還要去北電啊？」

「清華、北大能由着我長期請假？分分鐘把我開除信不！」

正給王晶花發短訊的沈森頭都沒抬，絲毫沒注意到劉藝菲眼中閃過的疑惑與不解。

劉藝菲再怎麼不懂國內情況，也知道狀元是什麼概念。

誰都有過名校夢，她也不例外。

她剛剛就在想，如果她是沈森會怎麼選。

沈森的教學方式她不太認可，但沈森的演技以及學習能力她是佩服的。

同看一部電影，她還在思考故事性，沈森卻已經結合構圖、運鏡、聲音等多維度琢磨演員的表演了。

所以，如果她是沈森肯定會選名校。

哪怕北電有自己喜歡的人。

畢竟，再喜歡一個人，也不該失去自我。

她從沒想過沈森會因為名校不讓長期請假選北電，更不理解他為何會這麼選。

「喂！喂！注意了啊！江西衛視待會過來探班！大傢伙別給劇組丟醜啊！」

李大維拿着大喇叭全場喊完，又樂呵著走到眾人跟前，：「三木！可都沖你來的，酒可得藏好咯！」

「三嫂，要怎麼準備啊？」

還沒被媒體採訪過的劉藝菲頓時就慌了，輕聲問坐自個邊上的劉佳佳。

「沒聽是沖着森哥來的嘛！未必會採訪我們的，真要問到了，簡單說說對角色的理解、拍戲感想就行」

舒唱接茬鼓勵。

她見識過很多媒體探班，除了導演、主演以及影響力很大配角，來訪媒體能給個鏡頭都不錯了，更別說是懟著臉問。

劉藝菲見身邊的劉佳佳、吳競等人都點頭承認，也就沒往心裏去，繼續琢磨等下的戲如何演。

很快，江西衛視的人就到了。

記者叫趙耀，攝影師是周安輝。

兩人到時，李大維正在給沈森、董節講戲，就先跟着執行製片顧慶瑞溜達，整個片場都拍了一圈后，才從沙發上坐着候場的美人們開始採訪。

「吳老師，您在戲里演的是金燕西媽媽，有見過沈森在片場複習功課嗎？」

才第一個問題，就讓沙發上坐着的眾人憋笑。

既不想說沈森在片場只喝酒、變魔術，又不想幫着給撒謊的吳競指了指笑出聲的劉藝菲：「這事你得問她！她戲里是金燕西的青梅竹馬，戲外是三木姑姑。」

「你是沈森姑姑？」

拿着話筒的趙耀滿臉驚喜，扛着攝影機的周安輝也立馬調整角度。

劉藝菲驚慌轉頭，看向憋著笑的舒唱：不說只問角色理解和拍戲感想的嘛？

「沒事兒，好好介紹下自己。」

劉佳佳輕拍她腿，看向攝影機提醒道。

「大家好！我是劉藝菲，雖然這是我第一部戲，但我會努力把白秀珠演好的。」

劉藝菲揮手招呼完，就又成安靜的小美人了。

聽說是第一部戲，趙耀頓時明白她剛為什麼會慌，又接着問：「沈森是九代單傳，你是他媽媽那邊親戚？」

「嗯~」

聽說是「親戚」劉藝菲嬌笑搖頭，還沒來的及解釋，就聽身後傳來自個老媽的聲音——

「本來是想請三木自己教藝菲，他不肯收徒弟替他爺爺收了。」

才走到跟前的劉筱麗指了指沈森，笑的特舒心。

她原本坐後面打瞌睡，沒曾想能碰著這事。

都當着鏡頭坐實了輩份，總不能再像之前沒皮沒臉了吧？

「你是她媽媽？藝菲都跟着沈森學什麼？」

見兩人神色相似，趙耀確認道。

「道家經典、音樂、表演都跟着學，別拍我，拍她們就行。」

劉筱麗微笑點頭，示意沙發上坐的演員們，阻止周安輝調整鏡頭。

「沈森考666，你們有感覺很意外嗎？」趙耀問沙發眾人。

今兒過來重點是高考狀元，給劇組探班只是順便的。

「誰能想的到啊！」

劉佳佳微笑搖頭，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藝菲也很意外嗎？」

「嗯！之前我問他考的怎麼樣，他說考的還行，伱覺得666是還行嗎？」

劉藝菲腦後捲成蛋卷的頭髮笑的晃晃悠悠不說，牙花子都爆露了出來。

她今兒知道這事第一反應是沈森太沒自信、太保守，後來聽他和人說都是運氣，就覺着他是故意裝北。「」

「他平時都怎麼學習的？」趙耀又問。

「不清楚。」劉佳佳用手裏的劇本指向沈森，「他從沒帶過劇本，但一句詞沒忘過，記性應該非常好。」

「我的詞他都給背了。」飾演金家三姨太的潘星誼笑道。

由著趙耀隨意問了幾個學習方面的問題，顧慶瑞就忍不住出聲提醒得給電視劇宣傳了。

趙耀也不為難他，讓挨個給自己角色做了介紹后，忽地把話筒遞給了沙發後面的劉筱麗：「藝菲媽媽，沈森還不到17歲，你是出於哪方面考慮，才讓藝菲跟着他學？」

「呃，達者為師嘛。」

從未想過會被人問這問題的劉筱麗笑的很不自然：「除了有時候說話不太好聽，三木其他方面都非常優秀。」

「......」

劉藝菲撇了撇嘴，怎麼不說他花心了呢！

「那邊完事了！」

顧慶瑞抬手示意沈森、董節，就領着倆人過去，才到跟前，趙耀就給沈森遞上了話筒：「沈森！恭喜你成為省文科狀元，你有什麼特別感想嗎？」

「運氣真好！」

沈森真誠的笑了笑，便引著幾人移步沒啥人的處走。

「......靠運氣可考不了狀元！剛問了下你幾個同事，她們都說你記憶力非常好，是有什麼特別的記憶方法嗎？」

險些被整沉默了的趙耀找補一句，就往台里想要的方向引導。

「謝謝。」

沈森搖頭在工作人員遞上的椅子上坐下，才發現幾人臉色不太對勁，不禁笑道：「真沒有！選文科就是因為記性好。」

「全省只有你數學考了滿分，是有什麼特別的學習方法嗎？」趙耀繼續努力。

沈森乾笑搖頭：「我選擇題全蒙的！前兩天接到萬老師電話，我還以為她搞錯了呢。」

「哈哈!這讓他們怎麼播。」

一直跟着的顧慶瑞聽不下去了。

「和電視機前觀眾好好分享下你的學習方法。」趙耀尬笑道。

「呃......」

沈森總結片刻，才如實告知：「先把課本全背下來，然後再做模擬卷，做完之後一定要對答案。因為文科不像理科，不學着標準答案方式作答很難拿分的。」

「課本全背下來了？」

被震驚到的趙耀見他點頭，又追問：「你的特別記憶方法可以分享出來嗎？」

「真沒有！從小記性就好。」

沈森堅定否認。

系統給開的掛，真要瞎編個記憶法出來，指不定得帶歪多少人。

「英語和數學你都只是學了一年多，有什麼特別的學習方法嗎？」趙耀又問。

「英語包括日語我都是先背詞，然後聽歌、看電影學發音，再與會說的人對話交流。至於數學......」

沈森想了想自己的影響力，還是接着說實話：「是我最煩的一科！背熟了還得花時間去理解，算起來還特麻煩。」

「......」

那你還考滿分？

還他媽是全省唯一的滿分！

趙耀沉默了幾秒鐘，才接着提問：「高考之前你一直在忙，學習時間是怎麼安排的？」

「擠出來的啊。」

「之前在日本宣傳，你作息是怎麼安排的？」

沒花什麼時間在學業上的沈森不想瞎編，趙耀卻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睡太少，不適合別人學的。」沈森微笑

「一般每天睡多久？」

「算了吧，別教壞觀眾。」

沈森再次拒絕，趙耀只得轉換方向：「考這麼好，還打算讀北電嗎？」

「不然呢？」

沈森微笑看向片場忙着的眾人：「我這樣又拍戲又唱歌的不讀藝術院校，一個學期不到就得被學校勸退。」

「就沒想過當科學家？」趙耀問。

沈森微笑搖頭否認，又伸手比劃了個不到一米的高度，「小時候想修仙，被爺爺揍了以後就只想飛上天。」

「哈哈......」

周安輝笑的攝影機都在抖，其他人更是不用說。

趙耀止住笑，問：「你爺爺不讓你修仙，怎麼還教你修道？」

「他想我踏踏實實做個只生歡喜不生愁的陸地神仙，別總想着長生不老、騰雲駕霧。」

沈森張口就來，嘴角掛着的笑容也極其天真無邪。

類似問題去年在港台就已經被問爛了。

談了談對金燕西的理解，聊了聊拍戲和唱歌的區別，給明年高考的學生們送上祝福，沈森才得以脫身接着拍戲。

好不容易收工回到潤德酒店，想去根劉藝菲冰釋前嫌呢，舒唱卻先拿着數學作業來敲門了。

「戲演這麼好乾嘛想不開當學霸？我還有事，自個回去慢慢寫哈。」

說話間，沈森就轉身收拾起了專門買的公仔、化妝品。

「這送茜茜的？她生日不下個月嗎。」舒唱笑道。

「敢瞎傳跟你沒完啊！」

沈森把話撂下就出了門，一路走到劉藝菲房門口，摁響門鈴，沒兩聲就被打開了。

「你這是幹嘛？」

劉筱麗雖不情願，卻也沒讓他抱個大公仔堵在門口，側開身位讓他進屋。

「道歉哪能光用嘴說！這給姑姑的，這是給您的。」

沈森把東西給擱到桌上，沒見着劉藝菲，納悶道：「姑姑呢？」

「洗澡呢，先坐會。」

劉筱麗給拿了瓶水，自個還沒坐穩，就開始敲打沈森：「今天的採訪什麼時候能播？」

「沒問。梅姐想請您和茜茜吃個飯，您看什麼時候方便？」

壓根不曉得她白天在鏡頭前公開「姑姑」的沈森想着前兩天梅艷芳的警告，笑的難免有些無奈。

而他這神情在不知梅艷芳病情的劉筱麗看來，就是在用「見家長」回應自己的敲打。

劉筱麗笑容盡去，厲聲警告：「沈森，你不願意把茜茜當姑姑，她也是你徒弟，你修道這麼多年，總不能一點倫理不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