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第一百三十六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在孫元化焦急的往濟南府方向趕的時候,孔有德已經到了青州府地界。

之前在新城多停留了一點時間,算得上是大開殺戒。

城裏的王家人自然不能倖免,只不過沒有趕盡殺絕,倒不是孔有德等人心慈手軟。

實在是因為這裏只是祖宅,也不會有許多的大人物,他們基本都在外地為官。

最後只砍了一個叫王象復的,還有幾個阻攔的人,其中就包括了當地的縣令。

本以為這次的事會鬧的更大,他都做好了一場大戰的準備。

自從之前將濟南府的兵馬打跑了,而己方一人未損。

他就不怕再次對上官兵!

可是他等到的不是一場大戰,而是一個不知所謂的使者。

還竟然是濟南府的!

剛剛出兵攔截自己,現在竟然要招降?當他是傻子么?

他可不相信對方都被殺了近千人,還要來招降?怕不是想來陰的吧?

即便是真的,他也不打算搭理,畢竟他等的可不是什麼魚巡撫,蝦巡撫。

所以就直接打了一頓,然後將人給扔了出去。

繼續開拔!

接下來,孔有德就發現所有的縣城已經都閉門防守,再想進城劫掠已經不可能了。

也只能繼續朝着東面行進。

一面歸心似箭,一面又擔心登州方面的反應。

又過了一天,正在休整的孔有德突然發現東面有哨探返回,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他意識到了什麼,趕緊騎上馬迎了過去。

這倒不是巧合,而是他最近總是時不時的朝東觀望。

待迎上了之後,孔有德趕忙拱手道:「敢問閣下可是巡撫大人派來的嗎?」

斥候身邊的人自然認識孔有德。

如此關鍵的時候,孫元化肯定不會隨便派一個人過來傳遞消息。

信使見到孔有德主動出營,心裏也放心不少,還禮道:「正是!」

聽到信使的回答,孔有德頓覺輕鬆了一些,連日來的壓力着實不小。

於是趕緊說道:「快請,外面風大,信使大人請隨我回營歇息吧。」

然而信使卻搖頭笑道:「孔參將,無需客氣,而今事情緊急,巡撫大人那邊還等著回信呢。」

「那大人可有吩咐?」孔有德也不再堅持。

使者微微點頭,然後清了清嗓子,肅然說道:「孔參將,孫巡撫有令,只要爾等約束部眾,不再攻城、殺害官民,原路返回登州,既往不咎!若朝廷降罪,由他一力承擔。」

當使者說出「孫巡撫有令」的時候,孔有德已經下馬恭聽。

而等信使說完之後,立即感激的下拜感謝孫巡撫的回護之恩,並保證絕不再攻城擾民!

隨後使者也不逗留,當即返回。

看着信使遠去,孔有德心裏也安穩了起來,只要孫巡撫不認為他們造反,一切都好說。

孔有德從外面回營的時候,李九成和李應元似乎也察覺了什麼,都在營地門口等著。

看着眼前期盼的兩人,還有營地里其他人的目光,孔有德臉上露出了笑容,高聲喊道:「大人有令!原路返回,既往不咎!」

話音一落,李九成和李應元都如釋重負,然後營地里的士兵們開始歡呼起來。

…………

另一邊,孫元化得到使者回報已經尋到孔有德所部之後,趕緊給余大成巡撫寫信,態度依舊是招撫孔有德,後果他一力承擔。

接着又立即給登萊兩州的各級官員下文,嚴禁擅自設伏、阻截。確保孔有德部安然返回。

為了進一步避免再次發生什麼意外,他又讓與孔有德一樣出身於皮島的都司陳光福前去犒勞軍士。

陳光福憑藉巡撫關防文書在孔有德即將到達的州縣徵集了羊羔美酒,供給將士享用,同時還替孫元化帶去了一句話:「營房已經備好,安心歸家!」

余大成在得知孫元化也是想要招撫之後,當即引為知己,大聲笑道:「英雄所見略同!」

然後積極的配合,命令大軍返回濟南府。

反而是萊州知府朱萬年並未放下警惕心,積極備戰防守,不過並沒有出兵設伏、攔截的打算。

本來這樣周密的安排已經足以消除誤會,冰釋前嫌了!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就連孫元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後院會突然着火。

張可大這幾年可謂是春風得意。

當初乙巳之變的時候,雖然被蕭雲擺了一道,但絲毫沒影響其北上勤王的步伐。

與前山東巡撫王從義貪生怕死不同的是,張總兵可是一心一意的撈軍功。

先是負責鎮守西直門和廣寧門,接着又將隊伍帶到永平,追着韃子打,最後在孫承宗的領導下,收復了永平等四州。

所以崇禎三年的時候,就以勤王有功,被升為都督同知。

相比之下的王從義就慘得多了,勤王軍隊不但沒有按時到達,而且到達了之後也是畏縮不前,所以乙巳之變還沒結束就被彈劾降職了。

然而無論是張可大還是王從義的心裏都是慶幸的,因為聞香教那群騎兵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那剿匪不利的帽子就扣不到他們頭上。

不過張可大的官運依舊亨通,升了職之後又遇到了劉興治作亂,奉命返回登州鎮守,以防有變!

接着,崇禎四年,晉陞為右都督,正一品武官,這已經不能說是運氣了,而是此人的確有些實力。

等到了十月份的時候,被調往南京,僉書南京左府兼督池河、浦口二軍。

這時他在大明的地位已經超越了毛文龍。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明明早就應該離開登州了。

而此時卻依舊在登州掌兵!

這樣詭異反常的事情,一開始並沒有引起孫元化的注意。

一個十月份就該被調走的人,一直到閏十一月底孔有德造反,兩個多月的時間卻依舊沒有離開登州半步。

雖說這個時代,官員到某地上任,走上一兩個月的也不稀奇,但是兩個月都不出登州,那也太過離奇了。

當然,若想拖延時間,總會找到合適的理由,可當這件事碰上孔有德的吳橋兵變,那就耐人尋味了。

這根本不像是恰好碰到,而更像是在等著某件事情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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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狂潮:從文人不得做官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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