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心
六陽散十分粘稠，且味道腥苦不堪，李豐年喝第一口的時候差點沒當場嘔吐出來。尤其是那臭不可聞的腥臭味，這讓他有了一種嚼粑粑的感覺。
但一想其一百文一碗的昂貴價格，他便只能咬牙將其喝掉，一滴都沒敢浪費。
只這區區一碗湯藥，李豐年居然足足喝了一柱香的時間。喝完之後他便已是滿頭大汗，也不知是草藥見效了，還是被活活噁心出的冷汗。
隨後李豐年艱難的站起身子，卻發現此時他的體力已然恢復得差不多了！
「韓師傅，這六陽散果然神奇！」李豐年睜大了眼睛看向藥師。
「哈哈哈，那是當然。」韓藥師自信的笑道。好似是他心情不錯，於是又出口指點了李豐年幾句：「人乃血肉之軀，體內所藏之精氣有限。但爾等習武之時卻會時刻消磨這股精氣，初時還不覺得如何，但久而久之隨着精氣的流失人便會越來越虛弱，屆時精氣盡則人死！所以…」
韓藥師話沒說盡，然後低頭看了看面前的六陽散。
「弟子受教了！」李豐年感激的行了一禮。
「嗯，下去吧。我看你也是悟性非凡，所以才指點你幾句。既然選擇了練武，便不要吝嗇於錢財，沒有大葯支撐，始終成不了大氣候的！」
「多謝前輩指點，只是不知這六陽散弟子一天能喝幾碗，可有限量？」李豐年面帶討好的問道。
「此散乃六種純陽大補的草藥煎制而成，對身體幾乎無害，只要及時通過修鍊化解其內藏的能量，便可安心服用！」
….
有了這位藥師的指點，李豐年便有了明確的目標，一下午都在演武場與食堂間來回穿梭。
站樁，喝葯。站樁，喝葯…
截至夜幕降臨，李豐年足足喝了五碗六陽散。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的力氣上升了少許！他的四肢從沒像現在這般有力過。
接下來的十幾天李豐年一直重複於此，上午認真學習招式，下午喝掉五碗六陽散打熬筋骨。
雖然花錢如流水，十幾天就花掉了二兩多的銀子，但收穫也是良多。相比一個月前，他至少提升了二十斤的力氣，身體四肢也彷彿壯大了一圈。
只是如今他也遇到了一個非常苦惱的問題，那就是最近他每次醒來，口鼻都會堆積著一些淤血。且每日都感覺腦袋上好似矇著一層細霧一般，變得不大靈光。
這時他再怎麼遲鈍，也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練功出了差錯。
但沒人能為他解惑，他曾想去詢問楊師兄，但那廝上課時不允許別人插話，下課時便不見了蹤影，李豐年根本沒機會尋問。
「有了！我在這武館還認識一人啊！」李豐年頭腦一動，想起了那日帶他去報到的秦川師兄。
想到於此，李豐年便提着兩隻燒雞、一壺黃酒來到了秦川的住所。
秦川是武館的內門弟子，所以有自己單獨的寢室。
「呦，這不是李師弟嗎？幾日不見，沒想到你已經小有所成了！」秦川細細打量著李豐年的身體，越看越覺得驚奇。
若不是當初他親自帶領李豐年入的門，他是說什麼也不信對方練了半個月就能取得如此成績。
「這全靠咱們武館教學有方，我只是僥倖而已。」李豐年客套道。
「快，裏面請！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跟師兄不必這般客套！」
雙方簡單客套了兩句后，秦川便將李豐年請到了屋內。
酒肉下肚，很快二人便變成了無話不說的酒肉兄弟。
「什麼？李師弟，那六陽散像屎一樣難吃，你居然一天能喝五碗，真讓為兄佩服！」
酒過三巡，李豐年便趁機說起了自己的情況，而秦川則是被驚得差點醒酒。
「我也是為了讓自己能更快的進步，從而學到真本事嗎！」李豐年自嘲笑道。即使到了現在，再次回想起那六陽散的味道他也依然忍不住一陣乾嘔，但好在其效果當真不錯。
秦川佩服的看了看李豐年，隨後又惋惜的搖了搖頭：
「哎，老弟啊，你上了那韓老鬼的當了！他在武館賣六陽散是有提成的，當然會哄騙你多多購買。
可那六陽散雖然有調補身體精氣之妙用，但是葯三分毒，哪能像喝水一樣喝。喝多了便會可能傷到腦子，從而患上痴症！」
「什麼？那韓老鬼居然如此害我！」李豐年頓時心涼了半截，心中更是害怕極了，害怕這六陽散會對他的身體帶來不可逆的損傷。
這一刻他再次深深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陰暗，他以為自己幸運的得到了高人的指點，但卻殊不知自己只是他人待割的韭菜！
還好現在他及時發現了問題所在，還好這秦川師兄人很不錯及時指點了他，要不然不知道哪天他就成真了個傻子！
李豐年面目猙獰的沉思了許久，而後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觀那韓藥師面相慈祥，為人誠懇，卻不想為了區區幾兩銀子就要害我性命！」
「這年頭，一旦涉及到利益，就什麼都能出賣。師弟啊，江湖險惡日後好好看好好學吧！」
秦川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李豐年的肩膀。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要去砸了他的場子！」藉著酒勁，李豐年的脾氣暴漲，罵罵咧咧的就要殺向食堂去報仇雪恨。
「稍安勿躁！」秦川一把扣住了李豐年的臂膀讓他掙脫不開。而後繼續說道：
「那韓老鬼是館主第三房小妾的親叔叔，所以才能在武館坑蒙拐騙這麼多年。這個虧你只能硬吃了！
而且你還不能得罪他，畢竟以後你還得用那六陽散不是？六陽散雖然有些副作用，但每天喝上一兩碗還是問題不大的，你想要習武，終究離不開他！」
「難不成就沒有其他藥物能夠代替六陽散嗎？」經秦川這一勸李豐年也冷靜了下來，但還是心有不服，不願再讓那黑心的韓老鬼賺他一文錢。
「有啊，當然有！我們內門弟子用的三參湯專補氣血，副作用幾乎沒有，且味道甜美。只是這價格嗎，是那六陽散的五倍！」
「五百文一碗？」李豐年心中思索一陣，發現它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現在身上還有十多兩銀子呢，每天喝兩碗，還能喝上近二十天！
而二十天後他早就回家了，因為他沒有下個月的學費。
所以現在他的當務之急是，必須要儘快的學會那一十三式站樁功以及將鐵爪功入門。
這樣他回家時才能獨自修鍊，否則他這一個月就白來了！
「不知師兄可否代我買來那三參湯？師弟必有重謝！」下定決心后李豐年對秦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