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通天悟了
通天點點頭，身形端坐雲床上。
周身無數金芒綻放，密密麻麻的符文玄而又玄。
一道道妙音流瀉。
符文匯聚，如一條彩色星河，將七仙女包圍其中。
【好耶……這些符文定會助我快速成形。】
【通天老頭，對我還不錯嘛。】
【我的美人娘親也能趁此機會增進修為，嘻嘻。】
通天再度聽到熟悉的奶音，眼中露出慈祥寵愛的笑意。
連續幾日後，通天總算停下。
七仙女整日沐浴在妙法中，亦是容光煥發，整個身形輕盈不少。
「多謝聖人。」
七仙女拱手道謝。
「不必言謝，吾也是為了本座弟子。」
「如今昊天與佛門爭奪氣運，本座下場，日後引發的後果你可想過？」
通天突然發問。
七仙女面容嚴峻了幾分，嘆了口氣，但很快又想到什麼，語氣歡快起來。
「有聖人相助，天庭並不比靈山差。」
「最壞的結果……無非幾位聖人全部下場？」
七仙女想到聖人之戰，勢必毀天滅地。
「你所言不錯，只可惜，本座服了隕聖丹，如今只能凝出一道分身。」
通天說完，皺起眉頭，又重重嘆了口氣。
七仙女有些看不懂。
對於通天的一言一行，都覺十分怪異。
都聞聖人高高在上，目空萬物。
可眼前的通天，卻接地氣接的有些過頭了。
【怎麼像個糟老頭似的？在我美人娘親面前，你抱怨什麼？害我娘親不開心，小心我出來揍你噢。】
【不就是隕聖丹嗎？又不是不能破解。】
【再嚇唬我娘親，我就真不告訴你了，哼。】
通天一聽這話，兩耳朵直差沒豎起來。
方才還在走動的身形，立刻保持不動，仔細聽着。
可聽到最後，聲音又沒了。
怎麼不繼續說了？
通天暗自焦急。
好不容易套出來一點兒話！只說半截？
沒辦法，通天又接着嘆氣。
「唉！」
「唉！！！」
一聲嘆的更比一聲長。
小七完全懵了。
看着通天的一言一行，目瞪口呆。
這還是聖人嗎？
這完全是個老頭子好嗎？
【有點嫌棄是怎麼回事？這糟老頭能不能別來美人娘親面前當顯眼包？】
【就不能自己動動腦子嗎？】
【只要有魄力自廢聖位，隕聖丹不就解了？】
【天道聖人雖強，卻也桎梏了修為，修大道聖人不香嗎？】
【劍道法則不香嗎？】
奶呼呼的聲音終於再次開懟。
通天聞言，已經振奮的手臂微微顫抖，血液都在沸騰。
自廢聖位？！
這就是隕聖丹的破解之法嗎？
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放棄天道聖人，寄託的那一縷元神也會重新歸入體內。
自此不受天道控制。
隕聖丹必不解自破。
以退一步，可成全己身！
退便是進！
通天一時心境大開，這億萬萬年來所受教化彷彿頃刻被斬碎。
僅是聽到這娃娃的一言，就大受震動。
從前，他太過激進。
截教自成立，收弟子時如此。
兄弟反目時，亦是如此。
服下隕聖丹后，算是徹底將路給走死了。
殊不知，稍退一步，便是一片新天地。
通了！
一切都通了！
此時的通天，心境開闊無比。
早在通天尚未前往紫霄宮時，他本有意證大道成聖。
卻在被鴻鈞選為天道聖人後，就忘了此等心境。
彼時的他，心中戰意再次出現！
大道聖人！
劍道法則！
以劍證道！
方能翱翔大道中，不受桎梏。
通天胸膛起伏，雙目如震，氣勢上也有了微妙變化。
七仙女看着通天一會兒嘆氣，一會兒雙目放空。
這會兒，居然開始微笑？
這聖人沒事吧？
「通天聖人？」
小七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通天回過神，比起之前的玄奧深測，現在目光澄澈了不少。
「本座要回去閉關。」
「有些事，該做出決斷。」
通天眼眸如星，堅定不移。
他已知曉破解隕聖丹之法，心中已無阻礙。
但還要回去好好思考自廢聖位的利弊。
關乎取捨、關乎時機。
【唉……走吧走吧，快點走，別打擾我娘親休息。】
【原來是個瘋瘋癲癲的傻老頭。】
【下次來的時候，記得帶點兒吃的，什麼龍髓鳳爪啊，九千年才成熟的人蔘果啊，還有三元會才成熟的黃中李啊什麼的……】
腹中女娃娃又開始嘴饞。
通天轉身的動作略顯僵硬，顯然被嚇的不輕。
這些先天靈根，他這個聖人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女娃娃口氣倒是不小啊。
通天哭笑不得。
剛要離開紫極宮，迎面看到昊天。
「通天聖人，也是來看朕的乖孫女？」
「哈哈。」
昊天乾笑兩聲。
顯然也是聽到了外孫女的心聲，胸口有些發堵。
養不起！
直呼養不起！
通天也迅速從情緒中抽離出來，恢復正色。
昊天見通天並無任何異常，這才放心。
看來，真的只有他一人能聽見孫女的心聲。
其他人，都是聽不見的。
昊天鬆了口氣，便開始直奔正題。
「聖人既然同意相助，朕打算解開金蟬子體內禁制，讓其恢復前世，乃至上古記憶。」
通天一念便已知曉昊天的意思，點點頭，表示讚許。
「嗯，一旦金蟬子打開禁制，定會對佛門手段痛恨萬分，是個不錯的辦法。」
「只是，當初這禁制乃接引，准提二人所設，想要打開並不容易。」
說罷，通天手法變幻，口中念決。
手指在虛空中畫出一道繁雜的符文。
【這倆老頭總算開始干正事了！】
【通天這個老傢伙還是挺靠譜的嘛，就是有點神經兮兮，果然人不可貌相，外表看上去是高高在上的聖人，其實就是個糟老頭子。】
昊天差點沒憋住，險些將自己給嗆死。
一張臉憋的通紅。
罵聖人是糟老頭子？！
昊天甚至不敢直視通天了，強忍着內心情緒。
同樣在強忍的，還有通天。
他全然裝作沒聽見，面不改色。
「嗡！」
符文化作一道金色米粒大小的神光，飄入昊天掌心。
「這個你拿去，注入金蟬子體內。」
「只有待金蟬子遇到絕境時，方能在他自身血脈的加持下，突破禁制。」
通天一口氣快速交代完，撒腿就跑了。
再待下去，恐怕真的要黑臉完犢子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