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作精吃你家大米啦!

19 作精吃你家大米啦!

晨間清透的光線穿過縫隙洋洋洒洒落在沈致皎白的臉頰上,暈出淡黃色的光圈。

濃密卷翹的睫毛顫動,濕漉黑亮的眼睛睜開,「七點整。」

沈致有早睡早起的好習慣,奈何比不上天賦異稟的牧馳野。

每天只需要五個小時睡眠的男人,罕見的短睡眠者。

沈致打開微博,後台私信爆炸。

大部分是謾罵的言論,其中夾雜着粉絲安慰,沈致看着「穿搭不過季」在微博發瘋撕咬自己,諷刺勾唇。

渣男一個。

沈致脫離竇家時身無分文,靠着打零工過日子,沈致從小對奢侈品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喜歡。

沈致的父母手裏有資產也沒達到可以給孩子肆無忌憚買奢侈品的地步,好在沈致喜歡的是奢侈品的設計,沈致的父母就給沈致買雜誌讓他看。

沈致在打工的時候憑藉出色的外貌做過奢侈品專售店的兼職,對奢侈品頗有研究。

偶然中沈致開通賬號免費鑒定名牌包包,一下子引流上千人,隨着沈致鑒定速度越來越快,結果準確到髮指,八個小時漲粉百萬。

「穿搭不過季」就是沈致八個小時鑒定的五十多個假包的其中之一,然後「穿搭不過季」買假貨迅速就被扒了。

每條博幾乎都是廣,而且私生活混亂腳踏好幾條船。

「穿搭不過季」停了半年才緩過來,跟沈致徹底結仇。

沈致忽視不入耳的言論,翻找到了昨天g家找他合作的私信,欺騙粉絲沈致是不情願的,但是牧馳野開口的話,他不會拒絕。

他作為原主無法拒絕牧馳野的任何要求。

新的消息發來,「您好,我們這邊看到了您找人的微博,附贈聯繫方式。我們不需要報酬,只是希望能夠和您面談。」

沈致盯着那聯繫方式瞳孔驟縮,動動手指回復道:「好」。

沈致不敢耽擱,地址和聯繫方式都有了,沈致迫切地想見到當年讓他父母遭遇車禍的肇事者。

在竇家,沈致索要一百萬撒謊找到了肇事者,其實並沒有,沈致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竇家慌亂,看他們會不會私下去找那個肇事者。

結果看上去,很不錯。

沈致心如擂鼓,指尖顫抖地輸入手機號碼,嘟嘟幾聲后就被接通。

「你好?」

沈致嗓子發堵,造成父母死亡的直接兇手就在對面,他沒法平靜。

沈致張了張口,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邊明顯不耐煩起來,「沒人,我掛了。」

「我是你十二年前撞死的那對夫妻的兒子」,沈致的聲音像是擠出來似的,含着沙礫,乾澀得帶着血腥氣。

開了口下面的話就順暢了許多,「見一面吧,我有事問你。」

那邊的人似乎崩潰了,「我已經賠償過了,也坐牢受到懲罰,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你父母的死是意外,非得讓我賠上這一輩子,你才甘心嗎?」

沈致對男人的遭遇無動於衷,吐出句話就讓對面徹底冷靜下來。

「十二年,還沒過追訴期。」

對面深深喘息,良久服軟似的答應,「我發給你地址。」

沈致掛斷手機后,發覺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渾身力氣彷彿抽空般。

沈致帶好口罩帽子出門,太陽和煦融融照在身上,溫暖舒適,沈致恍然未覺,到達約定的地點,腳落在實處才有真實感。

車禍時沈致跟父母都在車上,大貨車撞過來那刻沈父沈母死死護住了懷裏的沈致。

沈致那時七歲,失血過多被送進醫院。

醒來后,父母去世,竇父竇母作為唯一的親屬拿到了沈致的監護權,與肇事者達成和解。

可沈致在昏死前聞到了酒味,好像是錯覺但已經無從求證,肇事者已經入獄,竇父竇母十幾年沒有透露一絲任何關於肇事者的信息。

沈致的肩膀被柔和的力道觸碰,扭頭是熟悉的人。

「裴哥?」沈致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裴聿風揮揮手裏的文件,「幫老闆送個東西。」

裴聿風打量著沈致這身裝扮,俯身與沈致齊平,透過帽檐對上沈致漂亮的眼,眼底的悲傷淺淡卻不容忽視。

裴聿風的心揪起來,故作輕鬆道:「差點沒認出來是你。」

沈致彎了下眼角,沒有回答。

晴朗的天空飄來片烏雲,黑沉沉的,耳畔的風聲也逐漸變大,「呼哧呼哧」刮過樹梢,嘩啦啦破碎的聲響在空中蔓延開來。

鼻尖傳來潮濕的氣味夾雜着水汽,若有若無泥土的泥濘感接踵而至。

沈致抬頭,縫隙出窺見一絲天光,晦澀深重,「要變天了。」

路邊的車輛極速而過,都想趁著夜雨來臨前早早歸家,同家人團聚。

明亮的光柱由遠及近,從遙遙的盡頭而來,在沈致的黑瞳中化為光點。

「讓開!」沈致臉色劇變,不假思索撞向裴聿風。

兩人重重摔在柏油馬路上,半個身子摩擦著細碎的石子,滑行出去。

打着閃的黑車失控般朝着路邊的柵欄衝過去,「嘭」車頭碎裂凹陷,灰色的煙冒出。

沈致眼睛花了下,「嗡嗡嗡」的耳鳴聲使沈致喪失視物能力,沈致咬緊牙關抵禦著身體的顫慄,脫力虛弱的身體支撐不起沈致站立。

裴聿風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去查看沈致的情況。

「小致,你怎麼樣?」裴聿風眼底擔憂流露出來,掃過沈致身上斑駁的血跡,呼吸都停了幾瞬,絞得裴聿風心口刺痛。

沈致的狀態很不好,腦子一片空白,手指無意識發抖,額前冷汗津津,臉上毫無血色。

裴聿風探上沈致冰涼的臉,焦急道:「小致,你哪兒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沈致猶如瀕死的魚大口喘息,手腳有了力氣,猛地推開裴聿風,往出事點走去。

「小致,別去,會爆炸!」裴聿風從沈致身後大喊。

沈致置若罔聞,屏蔽了周圍一切聲音,不管不顧地向著目的地進發。

沈致動作很利索,像是做過無數遍,撬開車門解開安全帶拖拽著駕駛位座位的男人,用力將人帶離開危險地帶。

沈致做這些幾乎是本能,因為他的眼神渙散毫不聚焦。

到達了安全地方,沈致瞬間失去意識,軟趴趴地摔倒在地。

沈致被送往醫院,意識昏迷,朦朧間依稀看見沈父沈母。

沈致掙扎著呢喃出聲:「我過得很好。」

沈父沈母似乎笑了下,眼神慈愛,跟沈致打了個招呼就消失不見。

沈致伸手去抓,沉重的身體束縛著靈魂,令他動彈不得。

他是被嘈雜聲喚醒的,呼吸間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耳邊的談話聲越來越清晰。

「ptsd,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創傷后應激障礙」,醫生解釋道:「病人小時候目睹車禍父母喪生,留下巨大的心裏創傷,表現為目眩麻木,更嚴重地會昏厥。」

「作為家人,你們要多關注他的心裏狀況」,醫生面前站着三個風格迥異但看得出都不可小覷的男人,「你們誰是家屬?跟我去繳費。」

「我是他未婚夫,我去吧」,沈致聽得出來,是牧馳野的聲音。

病房內一下子空了許多,沈致舔舔乾澀的唇瓣,費力睜開了眼。

入目是大片的白,頭頂的白熾燈亮得刺眼,沈致烏黑的瞳仁沁出淚滴緩和。

「小致,你醒啦?」守在床邊的夏軒驚喜道。

沈致點點頭,要坐起來,夏軒按下沈致將床頭調高,沈致的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

包紮過的裴聿風端著水過來,「小致,潤潤嗓子。」

沈致抿了口水,搖搖頭沒有再繼續。

「小致,對不起,這次是我連累了你」,裴聿風滿懷歉意道。

g家對銘心工作室抄襲風波實施反制,銘心工作室收到了衝擊,夏銘浩不甘心銘心毀於一旦,派裴聿風去找替罪羊。

張啟升是夏銘浩附庸,仰人鼻息,對於夏銘浩無理的要求只能接受。

張啟升想找夏銘浩要個說法,被沈致的來電打斷,他在十二年前醉酒駕駛撞死一對夫妻,花了三十萬和家屬打成和解,獲得減刑的機會。

沈致他知道,背後是牧馳野他惹不起,他不敢賭沈致手裏是否掌握了證據再次提起訴訟。

被迫答應了和沈致見面。

所有的一切都在張啟升開車出來時,見到沈致和裴聿風交談甚歡的場面戛然而止。

他們認識?他們會不會聯合一起就是為了再次把自己送進監獄,張啟升多年的牢獄生活回想起來就讓人膽寒,恐懼和憤怒交織,張啟升想都不想開車撞了過去。

牧馳野繳完費回來,裴聿風殷勤地照顧沈致,神情溫柔似水,看得讓人牙酸。

牧馳野腳踩着軍靴,落在地板的聲音沉悶發重,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氣氛和諧的兩人,視線深邃勾刻沈致的輪廓。

「出去」,牧馳野拎了把椅子橫在沈致和裴聿風中間,眼神沒有離開沈致,聲音淬冰含霜,不肖想也知道說的是誰。

裴聿風沒有動,沈致和牧馳野的事他也了解過,沈致年紀小希望找個有錢的另一半並沒有什麼錯。

與他們覺得沈致貪心不同,恰恰相反,裴聿風認為這更多的是牧馳野的錯。

不喜歡就明確拒絕,而不是打着為沈致好的名義糾糾纏纏,最後用一句我只把你當弟弟敷衍過去,說裴聿風偏袒也好,裴聿風從始至終認為是牧馳野沒有做出正確的行為。

才導致現在的局面。

夏軒走到裴聿風身邊,「警察那邊來人調查,你作為知情者現在最好儘快過去,時間已經等得夠久了。」

這讓裴聿風有了不得不離開的理由,裴聿風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語氣卻堅定:「小致,等我回來,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說完不敢看沈致的反應,急色匆匆地離開。

夏軒轉頭去看沈致的表情,茫然無措,夏軒的心沉了沉跟着裴聿風出了病房,將空間留給牧馳野。

原劇情中裴聿風為了報復對沈致只是利用,缺愛的孩子勾勾手指就會傾盡全力付出一切,裴聿風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沈致有些懵。

脫離原劇情的劇情失控,並不是一個好信號。

沈致怔怔地望着門口,昨晚主角受的模稜兩可的話足夠叫他心驚膽戰,現在又增添了個裴聿風。

「這麼捨不得?分開一會兒都受不了」,牧馳野拖拽著椅子,刮蹭着地板發出刺耳的噪音。

沈致斂目不語。

這番抗拒的姿態叫牧馳野窩火,跟別人有說有笑,跟自己就無話可談?

「為什麼救裴聿風?有ptsd你還衝上去」,這是牧馳野最為不解的地方。

監控他看了,沈致當時堪稱冷靜,動作幾乎不亞於專業的救援團隊,迅速撲倒裴聿風,不顧生命危險去車禍將人帶出來。

沈致不是看身價有選擇的救人嗎?牧馳野不理解沈致為什麼沉着冷靜救了裴聿風跟張啟升。

牧馳野不可避免地想到是因為沈致喜歡裴聿風,喜歡到可以豁出性命,這個認知讓牧馳野的心都被攥起來,泵不出一滴血液。

苦得他舌根發麻。

這不公平,無言的憤怒充斥着他的胸膛,一呼一吸之間滿是戾氣,眉眼盤踞的傷疤在此刻化為實質,兩人撕裂成兩半。

沈致咬上唇瓣,用力研磨直至變得醴艷鮮紅,緊張的小動作暴露他的不平靜。

沈致在父母遭遇車禍去世后,演練了無數次在車禍救人的場景,每一次他都做得無比完美。

可是他再也沒有機會去救自己的父母。

牧馳野是他救的第一個人,沈致看到車身着火時頭暈目眩,但他想到的不是害怕。

是救人,他要把人救出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萬幸沈致救下來牧馳野,沈致昏過去的那一刻也救活了自己。

沈致蘇醒后就一直待在牧馳野身邊,看着他救下的生命,沈致感到無比安心。

如果他這輩子都能夠跟牧馳野待在一起就好了,沈致想,那他這輩子都不會被無力拯救父母的噩夢纏繞,新的生命永遠帶着他蓬勃向上。

可是,另一個當事人不願意,他不想帶着一個負累。

他灑脫肆意,在極限挑戰中享受着與大自然的親密,沒有人可以作為束縛他的鎖鏈,為了自由他甘願放棄生命。

這樣一來,沈致用恩情製作的枷鎖全然無效。

再一次生死徘徊時沈致想通了,他應該學會放手,這樣不僅是對牧馳野還是對自己,都是負責的表現。

「跟你沒關係」,斷就斷乾淨,沒有溫情滋養的沈致向來心狠。

沈致撩起眼皮,眸子褪去了天真,殘忍得可怕:「牧馳野,我同意放棄跟你的婚約。」

牧馳野被哽住。

「因為裴聿風?」牧馳野聲線壓得很低,似乎在剋制着什麼,晦澀難言的聲調將人的心狠狠抓住,發出脆弱的爭鳴。

沈致沒有回答,權當默認。沈致不在乎過程,只要結果。

那口氣堵在牧馳野的胸口盤桓,血液在他身體里肆意奔騰,牙關咯吱咯吱作響。

牧馳野「騰」地站起身,身後的椅子踉蹌倒地,碰撞地板發出巨大的響聲。

牧馳野漆黑幽沉的眼睛如同染了墨汁,沉甸甸壓在心頭。

「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為他這樣做,不惜拋棄你唾手可得的利益」,牧馳野不懂也不理解。

「沈致,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沈致的靜默激化了牧馳野心中的怒氣,口不擇言道:「一個破設計師,能賺多少錢?夠養活你嗎?你以後難道要跟着他租房子擠地鐵,他身上加起來都沒有我隨手送你小禮物值錢!」

牧馳野快要氣瘋了,他想不通裴聿風有哪點值得沈致這樣付出。

沈致身上大片傷痕血跡都扎得他的眼疼。

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牧馳野覺得沈致傻透了。

「牧馳野,你說嘲笑別人是最低劣的事。」

沈致音色很涼,像是被山澗水洗滌過一樣,洇著淡淡的寒氣。

沈致目光純然澄澈,毫不避諱直視牧馳野被怒火充斥的眸子。

「所以牧馳野,你現在在做什麼?」

牧馳野渾身血液都凝固住了,僵硬得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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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攻對炮灰前男友緊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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