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彭風就坐在電視機對面，兩眼盯着電視機，至於是什麼情節，他一概不知道。他的思路正混亂著呢？心裏五味雜陳，看着自己側面靠沙發的表哥，正悠閑的端著一杯水喝着。眼裏還是有一絲莫名的沉重感。他現在都不知道當時表哥叫自己來深圳是否是正確的，還是自己壓根兒就不適合這座城市。------

也就是三月份，表哥找到自己說要帶自己去深圳。自己也懷着對這個城市的好奇，而選擇了跟表哥來深圳。還年輕的自己，也想着有一天也能像表哥一樣住着套房，別着大哥大，人模人樣的出現在親朋好友面前。在家裏時，彭風也聽說過表哥在外面好像是做小老闆什麼的，至於做什麼，他一概不知。很想着自己去揭開表哥這層神秘的面紗，看看他倒底做什麼事？賺那麼多的錢。要是自己有一天也腰裏別個大哥大，那該又是如何光鮮有面子的事情。

來到深圳，他才知道表哥做的是製版的行業，自己對於製版卻是一無所知，真還有了那麼一絲大展身手的欣喜。彭風想着要好好乾，別給表哥丟人就是。心裏想着，自己不會，應該學會就得了。可讓彭風蛋痛的是表哥並沒有讓他去學習製版，而是讓他去跑業務，也就是由表哥去跟人打好交道談好訂單。然後彭風就去把這邊制好的版給送過去簽收就可以。彭風有一種失望的感覺。表哥也許不了解他，但他卻自己了解自己，自己也就是同陌生人打交道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的主，而跑業務最重要的就是同人打交道，不得不說，這同自己最初的想有點格格不入。自己原先的想法是先要了解這個東西，然後再去同人打交道。這樣歸根結底還是有個底。而表哥一下子就把我推在這個地方，自己有了能不能做好的想法。自己都有了自己什麼都不懂的想法。

而表哥才跟我說了他的想法，兩個業務員跑不過來，他要去跑客戶，而他決定還是先從自己的親人裏面再帶一個出來，我是他唯一姑媽的兒子，我也就是他的首選。很簡單的理就是我要是會了有了單，我決不會做不利於他的事，而外人就不知道，只有我這個表弟是知根知底的。

帶我的是一個老鄉的女業務員，同我家還有表哥家還能扯上一點的親戚關係。事情的就是那麼讓人想不通的。那是一天，我去送單。我按照表哥的說法，把單送到了可思達電話機廠。那那邊接單的卻說他們沒有這個單，那是電話機的一個說明書。我就打電話給了表哥，說這個不是這邊的，他們說是那邊印刷廠的。我也就把這個東西給送到了那印刷廠，那印刷廠的主管看了后卻說了一句：「是這個說明書。」我以為這回該安心了，卻不知就是這件事，讓我有了另一份工作。

-----一個月的時間，也就在碰碰磕磕中過去了，我感覺到這一個月我可是白過了，也就是二十多天的時間，而在這二十多天裏我竟然就連製版都沒有學會，我感覺得到我是真的笨了。而讓我蛋痛的是，跑過的客戶竟然向我表哥投訴說，我的業務水平不行。我竟然有了幾分同感。

也就是昨天晚上，表哥吃完飯看看沒有人了，對我說：「我發覺我做錯了，跑業務要性格開朗陽光的人，而你的性格比較內向，這靠口頭吃飯的行當真還不適合你。」

我聽完這話，有了一不妙的感覺。表哥向我說：「客人對我投訴了你三次，有兩次投訴就要換人，何況還是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就拿上次那說明書的事，是可思達的說明書，你卻送到了印刷廠，客人要扣我的錢，也幸虧在印刷廠找到了這個說明書。」

我喉嚨里如卡著一根魚刺，正想爭辯個理由，想了想還是放棄這個想法，爭了有什麼意思，這不是他的本意。要是真的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他損失了錢，那倒是我的不是，他是自己表哥他心裏想必也不痛快的。

「那天一個單，你竟然走了三次，也就是我車費都不夠，要是這樣的話，那個老闆還能做嗎？客戶還不是要跑沒有了？」看了看彭風：「你說我有沒有冤枉你？」

彭風倒是說出了一句很有面子的話：「我覺得我還是去進個廠算了，我不適合做這個事情，你也知道我是沒有多少話說的。」

表哥看了彭風半晌：「我也有此意，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去找一間工廠，我這邊幫你聯繫一下，看能不能托熟人幫你介紹一下。」喝了一口水：「當然，這裏租了房，你可以安心去外面找工作，吃住這裏包了。不要有什麼思想負擔，也許進一個廠，做個十年八年的真還不錯，以後要買車買房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了表哥這話，彭風心裏真還堵得不是個味。

「我這裏要帶你來就是要讓你學會跟單，小周要跟我去見客戶，要是靠這一個兩個客戶那就沒有得搞，萬一那個客戶不滿意了，你也就要關門了。所以，我帶上她也許可以多開拓一些市場。這樣這事才可以做長久。畢竟小陳是外地人，要是讓她去見，真要是見會了，她把客人給拉跑也說不定，我也冒不了這個險。怎麼也沒有想到，你竟然就讓我失望，我原先也就想讓你接收教訓。你倒好，你不跟我說不想做了，不想做了，那就去進工廠，過那種八個小時制的工作。」

「本來明天想讓你幫我去送一個單，你這麼一說，那我就自己去送，你這幾天也累了，明天就在家休息一天，等休息夠了，再去進廠行嗎？你還年輕，要找個廠還是容易的，要是找不到的中意的，我託人五月初應該可以把你介紹進去的，人家是有把握的。」

彭風看着門口的行李：「表哥從包里拿出六百塊錢，這是你的工資。有時間放假就過來玩。你昨天都看好了，明天去上班就是，今天遲一些也沒有什麼關係的。」

「我不要，我還有錢。」彭風拒收表哥的錢，他記得自己都向表哥借過五六百塊錢，現在也就天天坐車的自己還拿着五六百塊錢的工資，那多不厚道，他可是自己的表哥，自己能隨便拿他的錢嗎？

彭風現在都有點後悔：要是當初同小陳搞好一點關係，說不定自己還能吃一點腥味。他倒不覺得自己有多齷齒，他還沒有這個思想覺悟。彭風給自己的定義是不做小人，但決不做一個道貌岸然的君子。

彭風心裏還是有點不舍，自己也就從東莞那邊接了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六百多塊錢過來，平時自己坐車的什麼，自己可都是自己掏錢，還有時候買菜，雖然次數少，但也是十，二十的花了。自己那六百多的工資也就只有一半了，但進廠里去了，還有兩個月才能發工資，應該夠了。

「你進廠里也是要花錢的，你不要嫌少，我給小陳的工資也是一個月六百。」表哥也不管這話聽不聽得，身上竟然多帶了幾分生意人的味。

「我真的還有錢，再說，我也就十幾天二十天而已，那要得了那麼多。」彭風心算了一下，也就二十塊錢一天，自己吃喝沒有給錢，坐車算是自己的錢，這樣也就省得你說跑個單要三四趟，車費都不夠。

「到了廠里安心做，做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畢竟是你親表哥，你是我帶到深圳來的，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情，這樣我最少要給姑父母一個交代。」

「是的，在廠里也就安心做，我還是適合在廠里做。」彭風說這話時感覺得到自己那語音里多少還是帶有幾分沮喪。

「那廠，你也看過，還可以吧，是輕工業，這無論從那個方面說起，在這一塊這廠還是可以的，都開了好幾年，原先也就幾十個人而已，到現在都有了兩三百人。這個廠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你安心。做也許真能發揮你的長處。」

彭風也就想介面：我的長處，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長處。

「廠里也就這個樣子。」彭風進廠可多了，也沒有覺得廠里有什麼好發揮的，也就是替老闆打工拿一份工資得了。

「你這種想法是要不得的，廠家廠家，以廠為家。不管那個老闆，你要是對他的公司財物像對待自己的一樣，他無論如何是要多看重你幾分的。我們也在工廠里做過。」

彭風卻起了身：「哥，我還是早點去，都說好了今天報道，明天上班，還要早點過去買點什麼東西，日用品的。」

「你小心一點，車上有好多扒手，沒有事情晚上盡量少出去，要是以後認識的人多了，盡量多跟熟人出去，那地方治安沒有市內好，不要同人爭長短，男人要有男人的胸懷氣魄。」------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