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寨

「行了，還有沒有其他事了，沒有的話大家都散了吧。」

蘇小蠻開口問道，此刻的她只想回去休息。

馬曲急忙上前開口道

「大當家，兄弟們已經把餘慶家都摸查清楚了，就等著大當家下命令了。」

「哦」蘇小蠻眼睛一亮，來了點精神。

「他回來了？」

馬曲點點頭。

「好」蘇小蠻一拍手。

「讓弟兄們好好準備一下，三日後我們動手。」

「是」眾人齊聲應道。

「好了，都散了吧。」說着蘇小蠻就要轉身離開。

「對了」蘇小蠻突然回身。

「二當家，你給王陽安排一個住處。」

「好的，大當家」馬曲應到。

「嗯，我先回去休息了。」

然後蘇小蠻對着王陽說道

「王陽，晚上來我房間，給我唱歌聽。」

眾人一愣，王陽感覺臉有些發燙。

馬曲正在捻鬍子的手一頓。

等到蘇小蠻離開，眾人也紛紛離開，不過幾人離開前那怪異的眼神，讓王陽渾身難受。

「啪」馬曲熱情的拍了拍王陽的肩膀。

「王兄弟跟我來，哥哥給你安排一個好住處。」

王陽跟着馬曲在山寨機穿行，一路上王陽看到有很多幼童聚在一起玩耍，也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老人，在乾著力所能及的活計。

「二當家，這山寨之中居然有這麼多的老人孩子？」

要知道，當初在當陽山上，可是找不到一個老人幼童，都是青年人。

馬曲回過頭來看了王陽一眼，隨後又轉了過去，繼續在前面帶路。

「王兄弟莫以為我等當土匪是為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其實大家都是為了活下去」

馬曲語氣有些沉重。

「這裏不是佛國嗎？這麼多寺廟，怎麼會活不下去。」

馬曲沒有再說話，而是低着頭再次加快了速度。

「王兄弟，看看這間房間如何，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再給你換一間。」

「挺好的」王陽隨意的說道。

「只是個睡覺的地方而已。」

兩人在房間內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馬曲給兩人倒了一杯茶。

「王兄弟是剛來到西方吧」

王陽點點頭。

當知道王陽是為了一個承諾來到西方時，馬曲豎起來大拇指。

「王兄弟真乃信人也」

馬曲喝了一口茶水

「王兄弟可能有所不知，這西方雖大，但是寺院更是多不勝數，有的修習大乘佛法，有的修習小乘佛法，更有密宗，顯宗，禪宗等等。信仰不同，爭鬥不斷。」

馬曲嘆了一口氣。

「今天你搶我土地，明天我搶你信徒，表面上和和氣氣，暗地裏卻是刀光劍影。那大殿之中佛陀的金身，不知是多少百姓的血汗，廣開法會，大肆斂財，老百姓租種土地整日勞作，竟不能果腹，更有甚者私養馬匪，屠族滅村」

「啪」馬曲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眼睛通紅。

「抱歉，有些失態了。」馬曲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

「二當家真性情」王陽聽到這些話，心裏也有些沉重。

馬曲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這寨子原本沒有這麼多人，後來很多活不下去的人拖家帶口來到了這裏，慢慢的寨子裏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說了這麼多，想必王兄弟也有些累了，我讓人準備些飯菜，王兄弟用過之後，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多謝二當家」

馬曲擺了擺手。

將馬曲送出門，王陽站在門口，看着遠處空地上一群孩子天真爛漫的玩著遊戲，再想到馬曲剛才所說。

王陽心中覺得心情很不好。

………………………………

也不知怎麼的，這幾天王陽感覺全身發癢，坐也坐不住，練功也沒辦法專心。

問過蘇小蠻，她說這是到了壯骨境界，身體里的骨骼在生長。

王陽問她會不會長個。

然後蘇小蠻就像看白痴一樣看他。

王陽從房間內搬出一把躺椅，放在屋外，整個人懶洋洋的躺在上面。

「哎，舒服啊，多久沒有這麼曬過太陽了。」

沒過來之前，每天送外賣，總是早出晚歸，哪會像現在這麼舒服。

躺着躺着，王陽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大哥哥。」

朦朧中王陽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晃動。

睜開眼，發現是一個扎著羊角辮，年紀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

王陽揉了揉小女孩的頭，語氣十分溫和。

「怎麼了？小妹妹？你有什麼事嗎？」

小女孩張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道。

「大哥哥，你知道文雅的雅字怎麼寫嗎？」

在郭先生家裏待着的那段時間裏，王陽可是好好的請教了一番，大體來說，這裏的字和老家的字幾乎相同，也就是老家原來的繁體字。

為了以後能看懂秘籍，王陽可是下了一番功夫。

王陽坐起身來，一筆一劃的在地上寫字。

文雅。

小女孩看見字，連蹦帶跳，高興的直拍手。

「對，就是這個字，大哥哥真厲害。」

看到小女孩這麼開心，王陽感覺心裏十分滿足。

看見小姑娘蹲在地上十分認真，一筆一劃的在地上練習著雅字。

王陽也蹲了下來。

「小妹妹，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問這個字嗎？」

小女孩抬起頭。

「那是我的名字啊，我叫徐小雅。」

徐小雅接着說道

「我爹爹以前教過我怎麼寫，可是我忘了。」

說完羞紅了臉。

王陽輕輕將女孩抱在懷裏。還沒等開口，就聽見小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王陽頓時手足無措。

「你怎麼了？我弄疼你了嗎？」

小女孩邊哭邊搖頭。

「我爹爹以前也這麼抱我，還教我寫字，可是…可是他被壞人殺死了」

小女孩哽咽道，說完哭的更加厲害。

王陽急忙抱着小女孩，輕拍她的後背，一邊拍一邊哄着她。

「乖，聽哥哥的話，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哇！……」

「小雅，小雅，你怎麼了？」

正在做飯的徐張氏，隱約聽到了自己女兒的哭聲，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尋了出來。

自從丈夫被奸人所害，小雅就是她的命根子。

順着哭聲一路尋來，發現自己的女兒此時正被別人抱在懷裏，看樣子那人好像在哄她。

待看清那人的面相，徐張氏才發現，是前兩天跟着大當家回來的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年輕小夥子。

只見那小夥子將小雅高高舉起，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帶着小雅轉圈圈。

小雅此時也不哭了，高興的咯咯直笑。

徐張氏放下心來，趕緊整理了一下渾身的衣物，走上前去。

王陽看到一個穿着粗衣麻布的身材豐腴的女子奔著兩人走了過來。

看來是小雅的母親。

果然。

「娘」

徐小雅看到母親過來高興的直招手。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

徐張氏有些不好意思。

急忙接過女兒。

「沒事」王陽滿不在乎的道。

「這孩子，我也挺喜歡的。」

說着伸出手指，逗了逗小雅的下巴。

「還不跟哥哥道謝？」徐張氏輕輕拍了拍徐小雅。

「謝謝大哥哥」徐小雅十分聽話的道。

看着徐小雅乖巧的樣子，王陽忍不住又捏了捏徐小雅的小臉蛋。

徐張氏無意間看到了地面上的字，心中事情的經過也有了猜測。滿臉的悲痛，失落之色。

王陽大概猜到了徐張氏心中所想。

但也不知怎麼出言安慰。

「小雅，以後哥哥教你讀書寫字好不好啊？」

王陽彎腰對着小雅說道。

「好啊，好啊」小雅高興的直拍手。

徐張氏剛要擺手推辭。便被王陽打斷。

「嫂子，小孩子多認識點字也是好的，正好我也沒事做，再說小雅這孩子，我看着就很喜歡。」

「謝謝，多謝這位小兄弟」說着還要讓小雅給王陽磕個頭。

王陽急忙阻止。

小雅抱着徐張氏的大腿，小心翼翼的問道。

「大哥哥，我能不能讓大壯，小虎他們也來一起讀書啊，他們也想讀書。」

大壯，小虎想必是小雅的小夥伴，王陽也沒拒絕，一隻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趕。

王陽剛坐下剛吃過午飯沒過一會，就看見馬曲急匆匆的找了過來。

「怎麼了？跟火燒屁股似的。」

經過幾天的時間，王陽也和馬曲熟悉了起來。

隨意的開起來玩笑。

馬曲上前一步，拉着王陽的手問道。

「王兄弟，你真的要教孩子們識字？」

「那當然了」王陽點點頭。

「哎呀」馬曲一拍大腿。

「那可真是太好了。」馬曲接着說道。

「這寨子裏的人沒有幾個識字的，到鎮子裏去請先生，人家都願意來，王兄弟，你可是幫了我們寨子大忙啊。」

王陽呵呵笑道

「有沒有這麼快想。」

馬曲連連搖頭

「一點也不誇張。」

「這樣，王兄弟，我已經讓人去收拾了一間大屋子當教室，也派人去鎮上買書。明天，明天一大早我派人來接你。」

馬曲在這山寨中就相當於一個大管家，蘇小蠻不在的時候他說了算，人看起來雖然有些獐頭鼠目的，但實際上卻是個大好人。在山寨中頗有威望。

……………………………

傍晚，王陽正在院子裏的躺椅上躺着，小雅則是乖乖的躺在王陽懷裏。

「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

小雅正奶聲奶氣的唱着歌。

「是你教她的？」

蘇小蠻的聲音傳來。

王陽睜開眼睛。

「大寨主好」小雅急忙開口，然後慌張的離開了王陽的懷抱，有些拘謹的站在一旁。

「你幹嘛？別嚇壞小孩子。」王陽看着一旁不知所措的小雅。

「乖，別害怕。」輕輕撫摸著小雅的小腦袋。

「起來。」蘇小蠻一把拉起王陽。

然後自己躺了上去。

「你還挺會享受的。」

「哼」好男不跟女斗。

王陽轉身回屋。

不一會王陽又搬出了一把躺椅。

剛出門就看見，蘇小蠻躺在剛才自己的位置，也同樣將小雅抱在懷裏。聽着小雅唱歌。

王陽將躺椅放好，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

「愛你和我那麼像，缺口都一樣……」

蘇小蠻突然抬起頭。

「這首歌為什麼從來沒聽你唱過？」

「這不是沒想起來嗎。」這可真不怪王陽，若不是看見小雅，還真想不起這首歌。

「還蠻好聽的」

「哼」傲嬌

……………………

「小雅，回家吃飯啦。」徐張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打破了這平靜的氛圍。

小雅離開蘇小蠻的懷抱，爬下躺椅。

「大哥哥，寨主姐姐，我回家吃飯了，再見。」

「再見」王陽揮了揮手。

「你慢點跑。」王陽看着小雅飛快的邁著小步往家跑，喊了一聲。

「知道啦」小雅甜甜的聲音傳來。

看着小雅遠去的背影，王陽轉過身。

「我說，人家跟你說再見呢，你倒是給點反應啊。」

「嗯。」蘇小蠻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

「哼，真沒禮貌。」

蘇小蠻聞言，舉起小拳拳揮了揮。

王陽急忙躺下。

「聽馬曲說你要教寨子裏的孩子識字？」

蘇小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是啊」王陽伸了個懶腰。

「既然來一次，總要留下點什麼，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但是看不出你還是一個好人」

「哼」

我是少先隊員的事難道也要告訴你？

「王陽，你說這個世道為什麼總是這樣？」蘇小蠻的語氣有些沉重，王陽從沒聽過蘇小蠻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嗯？」王陽睜開了眼睛。卻不明白蘇小蠻這話的意思。

「百年動亂，十年而止。每一百年左右就會發生一次動亂，而一次動亂，就要十多年的時間。」

王陽這才坐起身。

「每百年就要發生動亂？為什麼？」

蘇小蠻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王陽連續問了好幾遍，蘇小蠻也沒有回答。

「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說話總是說一半，就會弔人家的胃口」

王陽十分不滿。

而蘇小蠻此時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打着哈哈。

最後在蘇小蠻小拳拳的威脅下，王陽只能給她唱了兩遍孤勇者。

蘇小蠻這才滿意的離開。

離開前，扔給王陽一瓶丹藥。

「壯骨境需要大量的肉食補充，寨子裏沒有那麼多肉，這瓶丹藥可以補充你身體的需要。」

王陽看着手中的藥瓶，只見上面用寫秀麗的小字寫着。

「一日一顆」

王陽將丹藥揣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