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匠心繫統

第一章 匠心繫統

第一章匠心繫統

◎匠心繫統◎

早春二月,乍暖還寒。

長灣村一處破落的農家小院裏,東屋四處漏風,單薄的棉被下蜷縮著雙頰燒紅的少年。

冷風從窗口灌入,少年身體倏然一軟,片刻后,卻又驟然痙攣,如鬼身上一般可怖。

少年不停的打着哆嗦,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檢測到合適人選,匠心繫統請求綁定,是否同意?】

顧豐登猛地瞪大眼睛,大口喘氣看着那破洞的屋頂。

他還活着?

【是否同意,若綁定失敗,宿主將立刻死亡。】

顧豐登甩了甩腦袋,難道他迴光返照,這才會看到年輕時候的家,還聽見了古怪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一陣喧鬧。

顧老爹賣了地,借了錢,家裏頭能賣的都賣了,拖了幾年,顧老娘到底還是去了。

是三妹。

【發放新人福利禮包,木匠單刃斧,發放完畢。】

「印子錢是這麼算的嗎?」

原本顧家的日子還算不錯,顧老爹是木匠,除了種地還能做木工補貼家用,一家人衣食無憂。

顧豐登握緊單刃斧的手指在顫唞。

「哥,快救我,我不要被賣進窯子!」

就是這一天,顧家欠下的巨額債務無力償還,放印子錢的打手上門,硬生生拖走了三妹稻米。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眼睜睜看着三妹被賣入青樓。

身體內湧現一股力量,顧豐登掄起單刃斧,踹門怒吼:「站住!」

「我不要,大伯二伯,你們救救我,我會還錢的……」

囂張跋扈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顧豐登。

打手瞄了眼他手中那泛著寒光的斧頭:「怎麼着,你敢動手?」

她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一旦被埋進窯子,這輩子就毀了。

「鬧上衙門,別說這丫頭,你家這破房子都保不住,全家老小都得倒霉。」

沒隔多久,顧老爹為了還債上山砍樹,腳下一滑跌落山崖,熬了三天也走了。

「放開我妹妹!」顧豐登握緊了單刃斧。

【綁定成功。】

「哥——」顧稻米絕望的哭起來。

最寬裕的時候,顧老爹還送兒子念過幾年私塾。

顧豐登急切的想爬起來,卻一個踉蹌,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都在晃動。

「哥!」

誰曾想在生四弟的時候,顧老娘難產,掙扎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孩子,自己也丟了半條命。

顧家窮得叮噹響,一下子沒了頂樑柱,連顧老爹的身後事,都是兩個哥哥跟村裏人給辦的。

顧稻米看見病重的哥哥,連聲哭求起來。

「要麼還錢,要麼給人,沒錢就滾!」

三妹流落風塵,許多年後,他只找到一捧屍骨。

打手惡狠狠吐了口唾沫,原本要開口的村民都紛紛低頭。

眼看打手拖着顧稻米走出院子,女孩兒發出凄厲的叫聲,已經絕望認命。

【同意!】

打手不想多廢話,拽著顧稻米要走。

顧豐登是家中長子,這時候才將將十五歲,悲傷過度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等他好起來,才知道三妹被拖走抵債。

一把木柄單刃斧憑空出現,斧頭閃著寒光,鋒利無比。

「你胡說,爹只借了十兩銀子。」顧稻米哭道。

顧豐登來不及驚訝,外頭傳遍妹妹的哭嚎聲。

「我說——站住!」

「顧家小子,你家欠債三十六兩,逾期一月,要麼現在還錢,要麼拿這丫頭抵債,天王老子來了也是這個理兒。」

小院裏,打手拽著顧稻米往外走,門口堵著不少人,面露同情,卻無人敢阻攔。

寒風撲面,單刃斧到了跟前,打手驚叫一聲,撒手後退:「殺人了!」

【是否同意綁定匠心繫統,綁定后,宿主可改變自己的人生。】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我要帶不走這丫頭,你們長灣村都得倒霉!」

顧稻米也嚇得踉蹌,卻一個咕嚕爬起來,躲在二哥身後。

「爹欠下的銀子我會還,但稻米不賣。」顧豐登擋住妹妹的身影。

他身材單薄,此刻卻像是一個保護神,給了顧稻米一絲希望。

顧稻米眼睛一酸,拽緊他的衣角,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打手嚇得狼狽,自認丟臉,大聲嚷嚷起來:「你還,你拿什麼還?」

「金老爺好心,見你爹死得突然,已經多給了一個月的時間,你家窮得叮噹響只剩這破屋子,頂多值二兩!」

「要不是你妹妹還有幾分姿色,你家三人全賣了也還不清。」

顧家兄妹實在是可憐,村人忍不住開口:「要不再寬限幾日?」

「怎麼,你們想幫他還錢?」金虎一句話,頓時沒了聲響。

「告訴你們,今兒個我還非得帶走她!」

顧豐登環顧四周,熟悉的村人們紛紛低頭不敢看他。

大伯想要說話,卻被大伯母攔住,二伯不見蹤影。

顧稻米害怕的顫唞,眼淚浸透了他的衣裳,滾燙滾燙。

顧豐登拍了拍妹妹的手:「稻米,無論如何,哥哥都不會賣了你。」

說完,他再一次掄起單刃斧。

金虎嚇得倒退一步:「我告訴你,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原以為顧家是顆軟柿子,顧豐登更是沒用的孬種,他才一個人大大咧咧的過來了,早知如此該帶上幫手。

「哎哎哎,你別過來,你們倒是攔住他,啊……」

單刃斧寒光閃閃,金虎嚇得抱頭鼠竄。

哪知下一刻,顧豐登的單刃斧劈下,卻正中金虎身後的那棵香樟樹。

砰!

砰砰!

系統提供的單刃斧鋒利異常,顧豐登只砍了三下,一人合抱的香樟樹竟直接被砍倒下來,發出轟然倒地的聲音。

金虎回過神來,惱羞成怒:「他娘的嚇唬誰呢,別說一棵,就算你砍上一百棵也抵不上三十六兩!」

顧大伯終於忍不住,掙脫妻子的阻攔。

「金虎兄弟,看在孩子沒爹沒娘的份上,求求你再寬限幾日吧,豐登也不小了,能出門做工掙錢……」

金虎不耐煩的說:「我要的是三十六兩,不是一個兩個銅板?」

「怎麼,你要給大侄子做擔保?」

顧大伯一顫,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那可是三十六兩,把他賣了都不值這麼多。

顧大伯母更是一把扯住他:「想想你老娘兒子,不過是一個丫頭,賣了還能救活一家人。」

「豐登,你家無論如何都拿不出這銀子,倒不如讓稻米跟着去,你爹娘也不算白養她一場。」

「這就是她的命!」

顧稻米用力搖著頭,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金虎見斧子落不到自己身上,又抖了起來:「到底怎麼說,今天我要是空手回去,明天就是衙門來要人!」

「豐登,快答應啊。」大伯母催促道。

顧豐登卻抬頭:「等等。」

說完,他的目光落到那棵香樟樹上。

單刃斧手起刀落,香樟樹被直接劈開。

「哎,我這要債呢,砍柴等會兒。」

金虎不耐煩的喊,可倒下的香樟樹直接堵住了他的去路,樹杈間隱約可見單刃斧的寒光,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豐登這是在幹什麼?」

「不會犯瘋病了吧?」

「稻米這丫頭可惜了,唯一的哥哥瘋了,怕是難逃一劫。」

顧稻米猛地抬頭喊道:「哥,算了,把我賣了吧,我跟他走。」

金虎聽着那頭的聲音,頓時高興喊道:「這就對了,早這樣還費什麼事兒。」

但他怕顧豐登真瘋了,那他可得小心點,畢竟瘋子會殺人,便偷偷摸摸爬上香樟樹,想鑽過去。

「啊!」

要不是他退得快,那斧刃差點劃過他的臉。

「你,顧豐登,我要有點什麼事兒,金老爺不會放過你的。」

顧豐登伸出手,直接將他拎到了另一頭:「這個抵給你,請金老爺寬限幾日,我一定會把錢還上。」

「什麼破爛——這,這,這……觀世音菩薩?」

金虎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只見方才被砍倒的香樟樹上,居然有個栩栩如生的菩薩。

「這你刻的?就用這斧頭?」

顧豐登站起身讓開,圍觀的村人才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香樟樹最粗的那一截被砍斷,雕刻成一尊觀音像,足足有半人高低,明明線條粗糙,但乍一看,竟有幾分慈眉善目的神韻。

「還真是菩薩,活靈活現的。」

「他用斧頭砍出來的,以前怎麼不知道他有這本事?」

「顧老三就是木匠,兒子會這個也不奇怪。」

金虎回過神來:「我要的是銀子,要這木頭菩薩做甚?」

「金老爺家中老娘信佛,你帶回去,她見了一定高興。」

顧豐登盯着他:「她高興了,說不定會收你當干孫子。」

金虎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雖然都姓金,但他只是金老爺豢養的打手之一,拜乾爹的主意他打了一千遍,一直沒成功。

仔細看了看那木觀音,粗糙中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反正跟店裏頭的不一樣,就跟香火鼎盛的廟中佛像一樣。

神韻,對,就是有神韻。

顧豐登知道他心動了,繼續說:「我會還錢,只需寬限一個月。」

顧大伯再一次站出來:「金虎兄弟,我這侄兒會做木匠活,只要給他時間,一定能把銀子還上的。」

一咬牙:「實在不行,我給他做擔保!」

「當家的!」顧家大伯母臉都黑了。

金虎心思一轉:「好,那我今天就給你們一個面子。」

「菩薩我帶走了,人留下,至於寬限多久,還得問過金老爺。」

說完扛起木頭菩薩,結果一個踉蹌,還是村裏幾個混子幫忙才扛走了。

臨走前,他瞄了眼顧豐登手中單刃斧,暗道這麼粗這麼重的樹,砰砰砰三下就給干倒了,要打起來他也占不到好,趕緊走才是正道。

「哥……」

顧稻米撲到二哥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顧大伯嘆了口氣:「豐登醒來了就好,等他好一些能掙錢,總能把債還上的。」

哪知道下一刻,顧豐登渾身一軟,直接癱倒下來。

暈過去之前,顧豐登只聽見妹妹驚恐擔憂的喊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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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匠心讓我走上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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