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陷阱2

第147章 陷阱2

我要讓他們給你陪葬!若欽,若欽……」從何時開始,有個八歲的小男孩總是喜歡偷偷地跑到仙若閣外,瞄着他心儀的女子,那個眉蓄憂愁的女子,那個患得患失的女子,她的一嘆息,一蹙眉,牽動他的每條神經,聽說那就是他父皇新封的妃子,名叫「何若欽」……

如今的朝堂,比起往日,更加安靜,安靜的有些諷刺。

「怎麼?一論起行軍打仗,眾卿家的反應倒是出奇的一致啊。」龍昶亦蔑笑。

「臣以為,皇上稍安勿躁為好——」

「稍安勿躁?敵人都快打到我慶都城下了,你還在這高唱稍安勿躁?!」

「皇上息怒,皇上……」

「鄭容蘭,你有什麼想法?」

「微臣覺得……」鄭容蘭稍一猶豫。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但放眼整個昭國朝堂,他竟然找不到一個稱心如意替君分憂的幫手。

「退朝!」龍昶亦已拂袖而去,留下眾官員唉聲嘆氣,惶惶不得終日。

「爺爺……」自從受到前線的戰報后,青格爾幾乎夜夜不能寐,身子日漸消瘦,「爺爺,不要拋下青格爾,等著青格爾,青格爾馬上就會和你們團聚了……」這是她的心裏話,她為何會含淚答應嫁入深宮?——只要,只要他一死,她對塵世便了無眷戀了。

「既然心裏難受,哭出來又何妨?」男性的氣息吹拂着她的臉頰。

「皇,皇上,你什麼時候來的?」他的心思慎密,她恐怕稍有差池,就會讓他看出端倪來。

「剛才。」龍昶亦雙手后付,怡然自得地賞著窗外的楓樹搖曳生姿,自言自語,「就像這落楓,人終有一死,或終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而展老將軍是為了我昭國社稷而殞,其忠其義,可歌可嘆……」他的眼裏帶着淡淡的憂愁,青格爾有些動情——這時候的他是她不曾見過的,他眼裏的哀傷是如此的真實!

「只是——」龍昶亦長嘆,青格爾一汪秋水注視着他的側臉,面如白玉,俊朗如斯。

「是朕逼死了他!上官說的沒錯,若不是朕的嫉妒心作祟,為了破了上官的預言,一而再地向展老將軍施壓,以致逼得他發下生死誓言——不滅襄國誓不還……如今竟然真的逼他以死殉國……」他驕傲的眸黯淡下來。

「皇上……」青格爾疑惑了,他還是那個心狠手辣,弒父殺弟的惡魔嗎?也許她現在就可以抽出袖中的短刃,趁其不備了解了他,真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既沒有護衛在身邊,他也放鬆了對她的警惕,但是,她竟然不忍下手……

「青格爾,朕對不起你!」那是作為皇帝尊嚴的歉意。

「皇上,不……」她一時驚慌失措,腦袋一片空白,這不是她所要的結果。

「以前,如今,都是朕對不起你,但是以後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龍昶亦扶住她,緩緩地開口,彷彿在作保證。

「皇上……」青格爾只覺得他似乎已經知道些什麼,但是又欲言又止。

「放心,展老將軍未做完的事情,朕會親手替他完成,慶都不會有事,青格爾也會好好的活着!」他說的異常堅定,又回到了那個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玄奧莫測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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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蘭,皇上,可有什麼舉動?」上官楚闕詫異於他的耐心。

「皇上近幾日日日歇在鳳臨閣陪伴皇后。恩師認為皇上應該有何舉動?」他夾在兩個聰明人之間,左右為難,兩人皆是沉默以對,再這樣下去,難道皇上真的打算將慶都拱手相讓嗎?上官左相難道也不管了嗎?他倒是存心想替皇上分憂,所以這些日幾乎天天造訪上官府,無非就是想從上官左相口中探的些應對之策。

「錦繡的大軍估計到哪了?」上官邊泯茶下棋,邊問道。

「到封縣了,全速趕路,恐怕還有五六日的功夫就逼至慶都城下了!」鄭容蘭所言非虛,上官楚闕知道沒有展柏之的阻礙,憑藉錦繡尚頤的戰事能力,恐怕除了軒轅,無人能敵。所以僅僅半月時間,攻下昭國數十座城池完全有可能。

「……」上官楚闕全身心地注視着棋盤。

「恩師,快替昭國想個應對之策吧!」鄭容蘭急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空品茶下棋,過得閑雲野鶴般的日子。

「啪——」最後一顆白棋落定,上官楚闕的嘴角浮現一道若隱若現的笑意——大局已定!圍棋中最簡單的關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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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錦繡大軍已經在慶都城外兩百里地紮營了!」

龍昶亦面色不改,神色自若的望着一旁的上官楚闕,後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懶懶地欠欠身,再次坐下。

「再探!」鄭容蘭在一旁干著急。

「你的事都安排好了嗎?」龍昶亦問道。

「臣什麼時候讓皇上失望過。」上官楚闕微笑,那笑意讓人生寒。

「稟皇上,守城官員捷高已經棄械投降了,目前錦繡大軍暫離慶都城一百里!」

兩人面面相對,相視無語。鄭容蘭恨不得把兩人拖出去親眼看看現在的情勢。

「皇上,還是搬駕吧!」小勤子小心探道。

「再探!」龍昶亦開口。

「皇上,五十里了!」當傳令兵再次站在門口通稟的時候,皇宮內已是人心惶惶,許多太監宮女紛紛四處逃散,皇宮內一片混亂,嘈雜聲衝天。

倒抽了一口氣,龍昶亦終於緩緩睜開眼睛,抬起眸看向對面的上官楚闕,兩人微微點頭,相視一笑——時候到了!

「小勤子,通知衛青安排皇后和所有妃嬪從慶都南城門撤離,務必確保所有人的安全!」

「是,皇上。」小勤子立馬退出大殿。

「皇上?恩師?」鄭容蘭看着眼前兩人心照不宣,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慶都已在錦繡尚頤的腳下,這是被迫撤離,豈不是將慶都拱手相讓?!昭國何以落得如此下場,自己也即將淪為亡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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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都城外五十里)

「起捷,慶都就在眼前了!」錦繡尚頤眼看這些年的願望即將實現,不免心中洶湧一陣澎湃。

「嗯,為了這一天,我們犧牲了多少士兵……」范起捷滿懷感傷。

錦繡尚頤充耳不聞,顧左右而言他,「龍昶亦這個時候,應該在為他的龍氏朝堂哀悼吧。」

「臣倒覺得龍昶亦並非泛泛之輩。」范起捷真心說道。

錦繡尚頤略一沉吟,「朕擔心的不是他。」

「嗯?」

「起捷,可曾聽過昭國朝堂上赫赫有名的左相?」錦繡問道。

「呃……皇上說的可是那個人人唾棄的奸相上官楚闕?據聞此人陰險狡詐,惡毒無比,凡是忠臣義士他都有興趣插上一腳,讓其禍延九族。這人可是一顆毒瘤啊,昭國之人莫不遠之,只是不知為何龍昶亦還將他視若珍寶,加以用之。」

「龍昶亦並不傻,真倒要看看他如何對抗……」錦繡尚頤嘆道。

「嗯?」

「朕吩咐你做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回皇上,何太傅一家早在17年前就已經被當時的昭國皇帝龍無塵隨便按了個叛國罪,滿門抄斬,全家114口人除何若欽被先皇救下,何家的八歲幼子下落不明外,其餘人等無一生還。」

「龍無塵還真是作孽多端,即便千刀萬剮也不夠,只可惜他不是死在朕的手裏。」錦繡尚頤仰望道。

「吩咐下去全營紮寨休息,一時辰后你率一隊人馬先入城查探虛實,一旦確定,即刻派人前來通傳,朕已經等不及想站在雄偉的慶都城城樓之上遠眺風景了。」

「是,遵旨。」

清風掃落葉,揚起層層白沙席捲而來,那「慶都城」的大字紅漆牌匾在城牆上搖搖欲墜,周圍雜草瑟瑟,風吹草動,卻無一點人的氣息,安靜地彷彿死寂般。

范起捷率大軍直逼城門前,卻遲遲不敢進城,他的眉頭輕擰,莫不是龍昶亦在此設下埋伏?畢竟他昭國究竟有多少兵馬,他並不是事無巨細都明了,他暗自猶豫着,究竟是進還是不進,身邊的副將提了個建議,不如待回稟皇上后,由皇上再作定奪,范起捷思前想後,覺得這倒也是一個主意,便命人立馬趕至五十里地外的大營傳命。

沒多時,錦繡便也率大軍至慶都城外停下,向來謹慎多疑的他沒有放過任何城外的線索,就目前的情形來看,龍昶亦並不是要唱出空城計,而是慶都城的人馬似乎真的已經全部撤離,也許龍昶亦怒氣正盛,不想撤離國都,但是那群貪生怕死的大臣們可不敢苟同,這可關係他們的生家性命,勢必遊說他們的君王放棄一個慶都而再從長計議。

但他還是不太放心,突然腦中閃過一個猥瑣的人影,對了,何不讓他昭國的士兵先入呢?

不多久,封縣的城門官捷達便被帶至跟前,他佝僂著背,一臉諂媚地討好:「皇上,召微臣前來可是有要事?」

「聽說你曾坦言,你是身在昭國,心在我襄國,可有此事?」錦繡尚頤一臉鄙夷。

「確是,臣對襄國絕對忠誠,對襄王陛下也是一心一意。」捷達立即露出一副老實的狡猾樣。

「那,如今,朕有一件立功的小事要交予你去辦,你可能做到?」

「能,當然能……」反覆小人立馬喜上眉梢,竟然剛剛投靠襄國,就能受到重用,讓他如何不自得。

「朕命你,率你的守城部隊先行進入慶都城,將一切部署好,恭候我大軍駐紮城內。」錦繡尚頤騎在馬上,高大挺拔,居高臨下道。

「啊……真的,臣領旨,謝皇上,謝皇上重用……」這可是件肥差阿,據他所知慶都城內的官兵已護著稚嫩的新皇倉皇撤出城內,此刻的慶都城,恐怕早已人去樓空。

「去吧。」錦繡尚頤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若是龍昶亦真的在城內設下埋伏,那麼葬送的也是他昭國的士兵;若他已然離去,那麼他就真的完成了這些年的心愿,也許,他從此也就可以安心地重新開始生活,不再去想記憶深處的那個人。

捷達率百餘士兵躍躍欲試,先還有些謹慎,小步前進,一點不敢放鬆,但是待數十名士兵順利入城之後,其餘人等也就放開膽去做了,紛紛魚貫而入,不一會傳來士兵的歡呼聲,「他們都撤走了,龍昶亦走了!」

「皇上,慶都的守衛都已經撤走了。」捷達立馬上前邀功請賞。

「哈哈哈……」錦繡尚頤突然放聲大笑,翻身下馬,褪去身上的黑色長皰,僅著一身灰色勁裝,顯得意氣分發不少,「范起捷,傳令,加速進駐慶都城!朕要在龍家的皇宮內擺酒設宴,犒勞三軍。」

「是,臣遵旨!」范起捷難隱心中的舒暢,此番征昭成功,皇上也可以了了長久以來的夙願,回歸原來那個讓人敬畏,理智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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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怎麼回事?!整個一個慶都城,竟然湊不成三十壇上等女兒紅?還有,這肉,這菜!難道就拿這些糜肉爛葉來犒勞我風裏來血里去的將士嗎!捷達,你給朕滾出來——」錦繡尚頤一聲怒吼,驚的眾人頭皮發麻,紛紛叩首連稱恕罪。

捷達也顫顫巍巍的趴到皇宮的大殿前,「皇,皇上,這個,好像,慶都地處河段中游,水源自上而下,龍昶亦的部隊先一步駐紮河段上游,掘了河流,致使城內的水源被截斷,糧食被運走,牲畜也沒有留下,如今如今是……」

「你想告訴朕,朕現在守着的不過是一座空城?!」錦繡尚頤微眯起的眼裏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皇上……皇上……」捷達頻頻拭汗。

「該死的龍昶亦,上官楚闕!」錦繡的拳頭捏緊,揮臂而上,「哐——」保存千年的珍貴花瓶應聲而落,眾人大氣不敢出,只是低垂著頭,戰慄地站在一旁。

「皇上,我們如今該怎麼辦?以微臣之見,我們還是撤出慶都再作打算吧……」范起捷大膽地走近。

錦繡尚頤單手撐著額頭,疲憊地倚靠着太師椅,彷彿昏昏欲睡,時間一點一滴地流淌,過了許久,就在大家都以為皇上已經睡着的時候,想暗自鬆口氣的時候,他幽幽開口道,「你以為,我們還退的出去嗎?」聲音略顯沙啞低沉。

「皇上?」范起捷心裏一驚,頓時恍然大悟,忙喚來身邊的副將前去城門外打探虛實。

錦繡尚頤突然奮力站起,「枉我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因為一路的赫赫戰績,竟然得意忘形,忘了慶都是昭國的國都,他龍昶亦又怎會輕易捨棄!如今……恐怕龍昶亦的軍隊早已趕至慶都城外,將這座缺糧斷水的空城圍的個水泄不通……」

前去打探的將士匆匆走進,湊到范起捷的耳邊低語一番,范起捷的臉色霎那間泛白——龍昶亦果然將他們逼上了絕境,若是昭軍不攻反守,那麼他們只要耐下性子,守個十天半個月,他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轆轆飢腸的襄國士兵一併繳獲!

「啊?!襄皇的意思是,昭國的部隊已經包圍了我們?!」眼看着范大將軍的變化,想必昭國的軍隊已經到達城下,跪在一旁的捷達也看出了端倪,他面容失色,口中喃喃自語,「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昭皇必知道我已投靠襄國,不行,我不想死,對!負荊請罪,也許還有生還的可能……」

「哦,你還想回去嗎?」錦繡尚頤不帶任何溫度地低問道。

「回去,回去——」捷達嘀咕道,轉眼對上錦繡那雙兇狠的眼神,立馬嚇得直哆嗦,「沒有,沒有,臣對襄國是忠心的,對皇上您也是絕無二心!」

「絕無二心?!好,那就為了我襄國去死吧!」話音剛落,赤血劍已被鮮血染紅,剛才還在說話的人,瞬間緩緩倒下,大殿之上,再沒有一個人敢多說半句不是。

「現在是非常時期,朕相信大家齊心合力,必能闖過這關,但是若是讓朕知道,有人膽敢對我襄國存有二心,那麼,他——就是你們的下場!哼——」嚓——劍入鞘,錦繡尚頤拂袖而去,范起捷眼看着這一切,快步跟上。

「皇上和上官楚相還真是心有靈犀,想到一處了,配合的天衣無縫啊,虧得奴才還替皇上捏了一把冷汗——」小勤子在得知皇上和上官楚闕的計謀后,對皇上主子的敬佩就多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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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上天:妖孽王爺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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