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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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無悔

蘇閑和季怡晴離開后,蘇淺易也回房間了。

他心裏很明白,剛才和父母之間的談話並不愉快,父母並沒有接受立刻他和謝景安的關係。只是蘇閑和季怡晴對他本來就比較遷就,他態度又那麼強硬,說的話和逼迫一樣有點傷人。

他的底線放在那裏,所以最終父母退讓了一步,如他所願的那般,心底不認同但也不會刻意去找謝景安。

蘇淺易性格是冷淡了些但並不是沒感情的動物,傷人的話他也不想說,可他不能讓人傷了謝景安。感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不存在誰帶壞了誰。他接受了謝景安,謝景安不該因自己受到一點點傷害。沒人可以評價謝景安如何如何,哪怕是他的父母。

這件事也許會成為他和父母之間一道碰不得說不得的傷疤,但他相信終究有一天,父母會接受謝景安。

想到這些蘇淺易又給謝景安打了個電話,幾乎是剛打過去,電話就被接起了。

謝景安的呼吸在電話里有些濃重,他在擔憂,蘇淺易掐頭去尾說了父母的決定,雖不認同他們,但也絕不會幹涉他們。

謝景安狠狠鬆了口氣,這比他想的結果好太多,他原本以為蘇父蘇母會強硬的要求他們分手。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心裏準備,如果蘇家的人找上門,他應該怎麼說才能讓他們相信自己的真心。

蘇淺易自然知道謝景安的想法,他輕笑兩聲:「沒事了。其實我都想好了,如果我們一直不被他們接受,那我就跟你走。」

這時的他眉眼很冷,薄唇輕抿,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看上去有些危險。

從那之後,謝景安再也沒有多喝過酒。

蘇閑能把公司發展成現在的規模,不只是有眼光和魄力,自然有特殊的手腕和能力。只是平常對着家人,他並不需要展現那些。

當然,他也想過有天自己會清醒過來。曾有一年除夕夜,謝景安多喝了幾杯酒,他看着自己突然在那裏傻笑,難得失態地呢喃了兩聲自己的名字。

——

有關廠房,有關徐錦,有關胡寬,這些人和事,他在蘇閑面前編織的話隨意又漏洞百出。蘇閑應該很快就會查清事情原委,為了避免有些人插手,溫寒和溫簡那裏自然要鬧騰起來才好。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謝景安照顧起一個人來有多用心。有時蘇淺易回想起那段往事時甚至會覺得這個人有點呆有點傻。

他年輕有為,有錢有顏性格又好,如果不帶着他,應該很容易找到喜歡的人。

越亂才沒有人會把目光放在他和謝景安戀愛這件事上。

而他什麼都不懂,只是抬頭看向謝景安。

可他沒有。

謝景安在電話里笑出聲,他有很多話想對蘇淺易說,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只略帶幾分矯情地說:「都是你照顧我,我都沒照顧過你,你怎麼就知道了。」

人有逃不開的世俗慾望,可那些年面對着智商只有孩子一樣的自己,謝景安從來沒在他面前失態過。他壓住了自己所有的感情,把自己當做一個真正的孩子照顧。

蘇淺易沉默了下又笑道:「我知道。」

掛上電話后,蘇淺易用另一個手機發了幾條短訊。

有時他會可惜謝景安不記得那些事,但有時又覺得不記得也好,記憶有時很甜又是卻又很苦。所以,不記得就不記得了。

蘇淺易溫聲回道:「我就是知道。」因為已經經歷過一次,所以什麼都知道。

現在季文思徹底觸及了他的底線,甚至還威脅到了蘇淺易。

謝景安的心因這話猛然一緊,只覺得這是最動聽不過的情話,他暈暈乎乎地說:「那我會努力掙錢,會照顧好你。」如果蘇淺易真的因這件事放棄一切跟他走,那這個人失去的一切他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用另一種方式補償給他。

放下手機后,蘇淺易心想,有些事也該結束了。

既然他是因為錢才變成這樣,蘇閑便讓人查他到底是為什麼缺錢。

很多事情在時機到了后查證起來就非常容易,蘇閑在看到調查報告時臉色異常難看。

他並沒有把事情結果告訴季怡晴,而是讓人立刻去查了胡寬,拿到結果后他第一時間去見了胡寬。有些事發生的太過急促,所以做下來並不像上輩子那樣,所有痕迹都被清除乾淨。

一點小馬腳被抓住就會成為掘開一個口子的契機。

胡寬被抓的這些天,他死氣沉沉,只說放火是酒後一時頭腦不清醒,不是故意的。廠房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他只要咬死不承認,事情總有迴轉餘地。

蘇閑見了他一面后,胡寬緊繃的嘴裏終於出現了一道縫隙。

在季文思因為吸毒被抓時,蘇淺易正帶着謝景安和陳堯一起吃火鍋。

陳堯看着對面的兩人,明明他們也沒做什麼親密的舉動,可眉眼之間就是有股說不出的曖昧感。陳堯嘖嘖了兩聲,在謝景安抬頭時,他忍不住道:「我還真沒想到蘇淺易竟然比我早結束單身狗的日子。」

以前他曾無數次想過蘇淺易和人談起戀愛會是什麼模樣,每每想到就忍不住打個寒顫。他是實在想不出蘇淺易冷著臉同人說親密到底是怎樣的場景。

現在看到了,蘇淺易談起戀愛也不過是凡夫俗子的模樣,會溫和會笑。

想想也挺好的,至少是個正常人的模樣。

謝景安看了看身邊的人忍不住小聲說道:「他很好啊。」

陳堯又嘖了一聲,不耐煩的自己給自己夾了筷子肉放在碗裏,哼哼道:「是是是,你們情人眼裏出西施,我是單身狗,我嫉妒。」

謝景安臉微紅,蘇淺易給他在清湯鍋里撈了幾個蝦滑,然後看向陳堯轉移話題:「你那遊戲公司怎麼樣了?」

陳堯吃着肉含含糊糊道:「正搞著呢,有點缺錢缺人,要不你投點。」他家那個老頭子,知道他在搞這些,一點支持沒有,還在那裏說風涼話。

話里話外都是他別拿着他的錢財當散財童子。

陳堯知道這是一種激將法,還是忍不住對他老子吼了句,自己不會用他的錢。

老頭子滿意了,陳堯有點後悔。他名下有房,有名表,也有點存款,整合起來也有不少錢,但用來搞個遊戲公司還是手頭有點緊。

但他並不想和老頭子低頭。

陳家的事無非是陳父在外花天酒地,陳母心生抑鬱又不願意離婚,死活拖着。

陳堯就想着他要是能支棱起來,陳母就能想開了。

總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蘇淺易沒說別的說了句行,讓他準備合同,然後又很實在的表示,自己也沒有那麼多錢,讓陳堯省著點花。

陳堯冷哼兩聲,把鍋里的肉都搶到了自己碗裏。

吃過火鍋分開后,謝景安說:「你們關係還挺好。」兩人說話都比較損,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蘇淺易拿陳堯當朋友。

蘇淺易笑了下:「我很幸運。」有個不錯的朋友,還有真心相伴的戀人。

說完這話他頓了下又道:「陳堯嘴損,有時說了什麼不好聽的,你也別慣着他。」

謝景安笑了。

蘇淺易回到家裏時,客廳里只有蘇靖在坐着,蘇閑和季怡晴不在。

蘇靖抱着一個抱枕,神色有些緊張。

自打季文思到他們家走一趟,家裏的氣氛就比較凝重。

季怡晴是盡量不過問蘇淺易的事,盡量和以前一樣,可有什麼東西還是不一樣了。

蘇淺易則是早出晚歸,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去見了誰。

蘇靖這些天其實有些迷茫,他有時還是不敢相信蘇淺易的對象是個男的。

不過看到蘇淺易打電話時的表情,他又有點彆扭的想,甭管是男是女,蘇淺易喜歡就好。

換了鞋,蘇淺易走到蘇靖跟前:「怎麼一個人?」

蘇靖指了指樓上小聲說:「爸媽在書房。」今天季怡晴接了個電話,表情就很不好看,蘇閑回來后兩人就去了書房。

他聽到書房裏兩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大,不知道兩人是不是在吵架。

蘇靖生下來便在蜜罐里,蘇閑和季怡晴有時就算鬧情緒也沒有像今天這樣,都很凝重。蘇靖想問怎麼了,兩個大人都沒有同他說。

蘇靖有點害怕,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這些事會不會影響到蘇閑和季怡晴之間的感情。

蘇淺易:「我去看看。」

蘇靖仰頭看着他,眼中帶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信任,蘇淺易頓了下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沒事的。」

蘇淺易上樓敲響書房的門,過了一會兒門才被打開。

蘇閑神色陰沉,季怡晴臉色蒼白。

看到人,蘇閑錯開身讓他進來。

蘇淺易關上門直接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嚇到蘇靖了。」

蘇閑本來想說沒事,只是還沒開口蘇淺易又道:「和季文思有關?」

他語氣輕輕,神色淡然。

蘇閑和季怡晴卻神色大變,都愣怔怔地看着他。

季怡晴想說什麼,蘇閑攔住她,他抓了抓頭髮有些煩亂道:「沒想瞞你,季文思……使用違禁品被抓了。」

蘇淺易臉皮動都沒動下,他點頭:「缺錢缺成這樣,猜到了。」

蘇閑摸出口袋裏的煙,狠狠吸了口,他語氣有些悵然和莫名的狠意:「我查到廠房出事前胡寬賬戶里多出了一筆錢,雖然經過幾道手,但還是能查到最初的轉賬人,是你舅……是季文思的爸爸。」

說到這些,蘇閑一陣后怕,他在想以前季文思接觸蘇靖,是不是想把他帶上這條路。有了把柄,那蘇靖就會成為他的錢袋子。

季怡晴掩面而泣,對這一切恨得不行。

蘇淺易靜靜地站在那裏,他很想表現出驚詫,可事到臨頭,他心底很平靜,一點意外都沒有。

上輩子,季文思是不是就是這樣被人控制了,他父親季怡安為了自己的兒子選擇把蘇家推入萬丈深淵。

如果蘇家敗了那就敗了,如果蘇家扛了過去,那所有證據只會指向季怡安,所有罪責都是他擔。

這麼容易查到季怡安只是因為他和季文思只是隨時可以被丟棄的棋子。

想到這裏,蘇淺易看向蘇閑:「沒有人指使,他們不敢這麼做,讓他們把背後指使人吐出來。他們這麼對我們家,我們總得挖出一些人付出代價。要不然,別人還以為咱家的人都是泥巴捏出來的。」

他話是這麼說,不過也知道季文思最多把梁星辰牽扯進來。

至於溫簡,現在有溫家這個龐然大物罩着,他們一時動不得。不過,丟下一個誘餌,他相信溫寒絕不會讓溫簡好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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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傻子[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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