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封小姐又自戀了
「賤奴,我殺了你!」楊敢忽然抽出了一個喝醉了的契丹將領,他腰間插的一把短刀,猛地就往尹星仁刺去。
溫婉驚叫起來:「星仁,小心!」
尹星仁看到楊敢都動刀了,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猛地一個翻身,躲開了短刀的同時,一腳踢在了他的下盤。
楊敢撲通一聲,摔了一個狗吃屎。
朱陶迅速過去,奪下了楊敢手裏的短刀:「楊公子,你要在杜侍郎府上殺人不成?」
尹星仁忽然又朝溫君實跪下:「老爺,我是真心喜歡小姐,懇求老爺將小姐下嫁於我!」
「不可能!」溫君實一腳踹在尹星仁身上。
尹星仁沒躲,一動不動的跪着。
溫君實從桌上抓了一隻菜盤,猛地就往尹星仁頭上砸去。
尹星仁依舊沒躲。
溫君實更氣,抓了一把太師椅,瘋狂的砸在尹星仁身上。
「爹,爹爹,不要……」溫婉哭着爬了過去,「爹爹,我女兒錯了,是女兒不知羞恥,你……你饒了他吧。」
她爬到了尹星仁身邊,一把抱住了尹星仁,護住了尹星仁。
溫君實抬起的太師椅,終於沒有再砸下去,無力的丟到一邊,朝着其他三個轎夫說道:「愣著幹嘛,帶小姐回府。」
三個轎夫急忙過來:「小姐,請。」
尹星仁站起身來,伸手扶起溫婉,柔聲道:「我會帶你走的,等我。」
「走!」溫君實拽了溫婉一把。
溫婉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摔倒。
尹星仁怕傷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急忙上前護著。
溫婉含淚看着尹星仁,戀戀不捨的離去。
一場鬧劇宣告結束,溫婉懷有身孕之事,已然證據確鑿,即便溫君實想要告上朝堂,他也沒臉提這件事。
……
宴席散去。
杜蘅送了賓客陸續離去,幾個喝醉的契丹將領,杜蘅還讓人準備了竹輿,將他們送回四方館。
「杜侍郎,今天這齣戲很精彩,老夫告辭。」王介甫拱手一笑,帶着莊子厚也離開了。
今天他們算是高興了。
不僅看溫君實出了一個大丑,最重要的是,越國公府與溫君實決裂了。
溫君實的實力,很大一部分來自越國公府,兩家定了婚約,如今溫婉與一個轎夫私通,敗的不僅僅是溫家的門風,連同楊家也被重重扇了一個耳光。
締結的婚約肯定是要解除的,眾所周知的綠帽子,楊敢不可能戴的。
溫君實失去了越國公府的支持,可不僅僅只失去一個越國公府,像這樣的大佬,背後都有一群小弟在支持的。
等於越國公府這一支的勢力,都會與舊黨脫離關係。
「關鍵的是,舊黨想要拉攏封家,現在也拉攏不了了。」莊子厚道。
王介甫點頭:「是呀,杜侍郎這一招真是狠啊。」
「杜侍郎到底是哪一邊的?」
王介甫道:「看他的樣子,是支持我們這一邊的,但又不直接表態,可能有所顧慮吧。」
「可他鬧成這樣,才要加入舊黨,估計也不可能了。」
溫君實作為舊黨的黨魁,今天被杜蘅搞的顏面掃地,杜蘅只能選擇新黨站隊。
但王介甫邀請過他,杜蘅都是婉拒。
這讓王介甫有些不明白,難道想要孤軍奮戰?
「大郎,你過來。」等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封玄夜忽然叫住了杜蘅。
杜蘅知道他有話說,忙將他和封常在請進了內堂。
內堂,封若顏和馮青梔都在。
杜蘅讓馮青梔帶封若顏先去逛逛,又讓趙管家上茶,才坐下問封玄夜:「爺爺,你有話要跟我說?」
「你今天搞這麼大的陣仗,已經得罪了很多人了。」
「我知道。」
封玄夜嘆了口氣:「難為你了,為了給若顏正名,你把一群人都得罪了,溫君實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背後還有高太后的支持,你要小心啊。」
「高太后?」杜蘅吃了一驚。
封玄夜側目看他:「莫非你不知道嗎?」
「我沒聽說。」
「雖然明面上沒有關係,但高太后並不支持變法,顯然就更傾向於舊黨,猜也能猜出來。」封玄夜有些憂心看着杜蘅,這孩子到底是年輕啊,初生牛犢不怕虎,連對手的背景都沒搞清楚,就敢貿然動手。
封常在皺眉道:「杜家現在勢力尚未恢復,如果舊黨發難,大郎只能選擇新黨作為陣營了。」
「不可!」
封玄夜擺了擺手:「舊黨守的是祖宗之法,新黨想要更變祖宗之法,需要得罪的人只怕更多,而且黨爭乃是大忌,能不參與就不參與。」
「可是現在得罪溫君實,在朝堂上又如何能自保?」
封玄夜沉吟了一會兒,抬頭看向杜蘅:「你現在唯一能夠依仗的人就是陛下,陛下登基不久,朝中沒有多少勢力,正是用人之際,你要做陛下的人,他支持舊黨你就支持舊黨,他支持新黨你就支持新黨,這樣才能確保無虞,在朝堂上站穩腳跟!」
杜蘅有些佩服封玄夜,到底是老臣啊,雖然現在沒有實際職權,但畢竟是從朝堂爭鬥中走出來的人,眼光就是老辣。
「小子謹遵長者教誨。」
「行了,我們也該走了。」
「封爺爺,何不在我家中逗留幾日?」
封玄夜語氣忽然又冷淡了起來:「只怕多有不便,你都要退婚了,我住在你家算是怎麼回事?」
「即便我和若顏不能成為夫妻,但也能成為兄妹,還望封爺爺成全。」杜蘅深深作揖。
「退婚之事,你跟你爺爺說過了嗎?」
「提過,但是爺爺念在兩家情義,狠狠訓斥了我一通。」其實沒有訓斥,但話必須要這麼說,好讓封玄夜覺得杜仲在乎世交之情,杜蘅把罪責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封玄夜嘆了口氣:「這件事我會親自跟你爺爺去談的。」
「多謝封爺爺。」
隨即,封玄夜和封常在一前一後走出內堂。
杜蘅又讓下人叫來封若顏,準備了一輛馬車,送他們一家三口離去。
「父親,你說杜大郎忽然退婚,會不會因為……他已經捲入了黨爭,他不想連累我們?」車裏,封常在突發奇想的說。
畢竟他對封若顏有濾鏡,自家的女兒要才華有才華,要容貌有容貌,而且對他如此深情,他憑什麼要退婚?
何況之前他那麼瘋狂的追求封若顏,現在說放棄就放棄,怎麼想都不符合常理。
肯定是有苦衷的。
封玄夜想了想,嘆道:「這孩子秉性純良,你說的倒也不是沒可能,他甚至都沒把他爺爺接到金陵,估計現在他的情況很是兇險,不想牽連任何人。」
坐在一邊靜靜聆聽的封若顏,本來壓抑的心情,似乎也好受了一些,原來子芳是為了不肯連累我。
果然,他只是表面無情而已,其實對我還是很上心的,否則他也不會跟溫君實硬剛,為我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