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倒霉

61倒霉

六十、倒霉

諾大的皇宮,一直有大批的禁衛軍巡邏把守,安全系數應該說會很高的,可據蔚然了解事實並不是這樣。比如說來去自如的向嵐和唐妙沖,如今又讓這些個不知身份的人鑽了空子挾持了她,即使蔚然很憤怒,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民族的劣根就在於此啊。

此刻天色也暗了下來,這樣更是利於刺客的行動。

蔚然和陳錦曦被矇著眼捆在一起,敲暈了,丟在一個陰冷的地方。

過了許久蔚然才幽幽醒轉過來,難聞的霉臭味,森森刺骨的寒意,耳邊放佛有蟑螂蟲鼠之聲,無一不刺激著身處在一片黑暗中的蔚然。

身後陳錦曦好像也醒了,只是身子倚着她一直都不吭聲,蔚然顫抖著聲音喚她:「陳錦曦?」

陳錦曦沒有立刻回應,過了一會她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可知綁架你我的都是什麼人?」蔚然的心慌的要命。

「稟皇後娘娘,臣妾也不知。」陳錦曦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像是得了重病一般,蔚然只當她是受了驚嚇,緩不過來。

蔚然試着緩解了一下恐懼的心裏,心裏一橫,道:「陳錦曦,把你的手給我。」

「娘娘要做什麼?」陳錦曦小聲問。

「別問這麼多,手給我!」蔚然命令。

陳錦曦不解,卻還是把手挪到蔚然能握住的地方,然後她感覺手腕被蔚然抓住,悉悉索索的一陣,她才恍然大悟,蔚然這是要一點一點解開繩索的結。

「皇後娘娘!」她驚呼出聲。

「小聲點!幫我仔細聽着有沒有人來。」

陳錦曦明白過來,豎起耳朵聽周圍有沒有什麼異響。

終於,不負蔚然打起的一百二十分的幹勁,綁住陳錦曦手腕的繩索被解開了,繩索一鬆開,陳錦曦趕緊拿掉蒙住眼睛的黑布,環視了一下周身的環境,雖是漆黑一片,但可以確定她們還在景宮。

就在她準備要為蔚然解開繩索的時候,突然有人聲響起,陳錦曦也感覺到一點火光的跳躍,蔚然低聲喝道:「趕緊坐下,恢復原樣,別忘了蒙上眼睛!」

陳錦曦手忙腳亂的蒙上眼睛,再撿起繩索纏在身上,背靠着蔚然裝昏迷。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衣衫素白的蒙面女子,她身後之人也是個女子,只不過卻是鵝黃宮裝,她手裏提着一隻白色的紙糊燈籠,幽幽光線在這充滿腐臭味的屋子內流轉。

白衣女子走上前,拿眼睛一瞧,見到被綁之人還有蔚然,清平的眼眸一閃,她淡淡開口問鵝黃宮裝女子:「為何連她也……」

蔚然心頭一緊,這聲音不是,懷贏嗎?

鵝黃宮裝女子狐疑走上前一看,當真是蔚然,她驚訝道:「啊,怎麼她也……」

這個聲音蔚然就更加熟悉了,代手受傷的竇莞替她看病的林喬。

之前在西域就覺得她有事瞞着大家,不知怎地到了杞國就和她突然疏離了,之前的親切感全然不見。蔚然現在很看得開,也沒覺得多傷心,人善變她又不是第一次領悟,林喬怎麼對她,她就怎麼對林喬,反正把一切看的很淡。

懷贏一直盯着蔚然看,臉上沒什麼表情,言語淡淡道:「無礙,正好可以試個人。」

林喬不明白她要試哪個人,但是還是立馬贊同道:「對!」

「找不到么?」懷贏突然問林喬。

林喬搖頭,「在她寢宮甚至是暗室都找了,沒找著。」

「最近蔚然好像和她走的挺近的,」懷贏的聲音聽起來特別陌生,「她那裏找了么?」

林喬怔了一下道:「陳錦曦曾經可是想至蔚然於死地的,我覺得她不可能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蔚然,所以沒有必要。」

「哦?」她的聲音淡漠的沒有一絲情感,「沒有必要嗎?」

林喬很不喜歡她這個口氣,極其不悅道:「那你想怎樣,人都幫你抓來了,你要是想知道,等她醒了,自己問她不就行了。」

懷贏輕笑了,「我不想你怎樣,只不過,你想知道的唐公子真實身份,我這廂便不便告訴姑娘你了。」

林喬臉色倏地一邊,太陽穴突突跳動,她忍住怒氣冷笑道:「你不告訴我,自有人告訴我!」

「三叔么?」懷贏問。

林喬一臉驚異的看着她,懷贏弓腰伸手抽出蔚然腦袋上的一把金爵釵,看着握在手心的金爵釵漫不經心道:「他在哪?」

林喬很不自然道:「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林喬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的燈籠火光忽閃了幾下,懷贏已經逼到她跟前,手中的金爵釵堪堪抵住她的脖子,眼眸中帶着森然刺骨的寒意:「說。」

說真的林喬此刻內心特別恐懼,雖然最近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多少還是個原則的人,於是她雙目堅定的看着懷贏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懷贏美眸一眯:「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烈,林喬真的捏不住懷贏是不是真的會動手殺了她,她眼睛下意識的看着懷贏身後。原來蔚然她們已經醒了,現在好像是在掙脫繩索的束縛,林喬本該出身喝止她們的,可是喉嚨的聲音怎麼也發不出來。

「我們出去說。」半晌林喬提着燈籠憋出這麼一句話。

懷贏嫣然一笑,轉首看了一眼被捆在一起的兩個人,鬆了手中的金爵釵,嘴角收了笑,漠然道:「走吧。」

林喬離開這破屋子之前,戰戰兢兢的看了蔚然她們一眼,也許是她做錯了,此刻她心裏期望她們能逃掉。

聽見她們一離開,陳錦曦趕緊幫蔚然解開繩子,雖然這屋子光線很暗,但比起之前被蒙住雙眼的恐懼感還是要好很多。

二人來到門口,門是從外面鎖上的,這屋子只有個通風口,而且距離地面至少有三米高,屋裏除了一對廢柴火別無他物。

陳錦曦頹然坐地,低聲哭泣:「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雖然覺得很倒霉,但她打心底沒有怨陳錦曦。

「別說這種話,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要離開這裏。」她蹲□搭著陳錦曦的肩膀鼓勵她,「彆氣餒,人定勝天,嗯。」

「可是,你我都沒有辦法離開這裏。」陳錦曦心情很低靡,雖然蔚然的心境也很低落,但是她不能顯露出來,人越是處於困境,心態越要向上,這樣才有生還的希望。

蔚然四處看了看,眼睛一下就定在剛才綁她們的麻繩上,眼睛突然一亮,拍拍陳錦曦的肩膀說:「誰說沒有辦法,看我的。」

陳錦曦拭着眼淚不解的看着蔚然,只見她撿起方才地上的繩索,挨個兒打結,最後編出一條有十多尺長的繩子。她也是個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蔚然的意思,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衝到蔚然跟前欣喜道:「對啊!」

蔚然折了一根一尺長的粗木棍綁在繩子的另一邊,走到通風口下面,二人對視一眼,陳錦曦明白她的用意,二人相對點頭。

大概拋了七八次的樣子,終於把綁着木棍的另一頭甩了出去,試了一下力道,很結實,運氣很好,另一端好像掛在什麼地方了。

蔚然讓陳錦曦先爬上去,她推辭了一下,還是先慢慢爬上去。

繩子中間雖然被打了幾個結,但是對於一個沒有手臂沒力氣的女人來說還是很困難的,陳錦曦險些從半空中摔下來。

終於,她來到通風口,笨拙的從那裏爬出去,噗咚一聲落水聲,這竟是在水邊的柴房嗎?

蔚然隔着牆着急喊道:「陳錦曦,你怎麼樣?回答我,陳錦曦!」

可是沒人回答她。

然而此刻,那唯一可以離開這裏的繩索不知道被什麼人往外拽,蔚然根本來不及抓住繩子,就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流失了。

蔚然額頭抵著冰冷的牆壁,整個人的神經都快崩潰了,她怎麼這麼倒霉?

她終於萎頓在地上,心開始絕望。

她是配角,路人甲,所以每次出現危機除了自救,再沒別的辦法。她再次覺得自己活得太失敗,除了自己,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曾真心愛過她。

如今自救的法子沒了,她只能在這等懷贏過來看她嗎?

懷贏說要拿她做個試個人,到底要拿她試誰?

深秋的夜出奇的冷,她靠着牆,瑟縮的蜷縮著身子,默默地流淚。

腦子裏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之後是被一桶帶着冰碴子的水潑醒的。

天微亮。她透過頭頂嘩嘩流過的水珠看向站在面前的人,蓮青色的宮女裝,是認識的人,好像叫苑蘊,在華清宮做事。今年三月出巡的時候,蔚然和她是住一個屋子的。

苑蘊見蔚然直直的盯着她看,心頭髮虛,卻在見到她的臉時,變成滿滿的妒恨。

蔚然無視她眼中的恨意,可憐兮兮的開口:「苑蘊,你是來救本宮的嗎?」

苑蘊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逼到蔚然跟前,猙獰的面孔說:「沒有人能那麼對皇上,你就算是他喜歡的,也不能!」

之前聽屏蘭姑姑說,苑蘊十二歲就入宮了,一直在趙苻岩的宮裏做事,十幾年如一日的侍奉在趙苻岩身後,去年本該到出宮年紀的她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繼續留在宮中。

蔚然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覺得這女孩挺可憐的。

「愛人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而不是隱瞞,何況,我,不愛他。」蔚然懷着複雜而又沉重的心情說出這句話,不但沒有放鬆,卻多了一層難以言喻的心痛。

「你該死!」她手中的匕首已經劈了過來,電光火石之間,蔚然用手臂擋住她行兇的動作,她雙目怒睜,狠狠呵斥道,「你現在做的這些,趙苻岩他知道嗎?」

看着劈手橫出來的白皙手臂從白刃崩出血珠,這下苑蘊傻眼了。

「人與人之間是需要交流的,你不說出口,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都說古代人含蓄,我看都是塊木頭!」感覺到手臂的痛意,她眉頭蹙了一下,「我明確的告訴你,你今天殺了我,趙苻岩不僅不會感激你,還會滅你全家。不為別的,就因為我現在還是越國的公主,杞國的皇后!」

苑蘊被蔚然的樣子嚇住了,腿上一軟,慌亂的坐在地上向後退。

匕首劈的太用力,直接鑲進蔚然的手臂,蔚然忍痛去掉匕首,把之前纏在手臂蒙眼的黑布條緊緊地勒冒血的手臂上。

即刻起身,可喜的是門是開的。

苑蘊立刻回過神來,要是讓蔚然就這麼離開,她肯定是沒有活路了。

一個時辰前,她不小心偷聽道蓬萊宮幾個宮女的對話,才跑來這邊確定的,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座挨着湖的房子。別的屋子都沒上鎖,只有柴房門掛着一隻遠看是鎖上的,近看其實沒鎖上的鎖。

她推門一看,蔚然果真在裏面,心裏想起她對趙苻岩的種種,便恨恨的找了一隻木桶打了桶水。

此刻蔚然已經拉柴房門,苑蘊撿起地上帶血的匕首朝蔚然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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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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