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笑話

59笑話

五十八、笑話

蔚然讓若零帶着熙和去別處玩耍,松香在門口守着。陳錦曦見四下無人,又要跪,蔚然趕緊制止她,終是不耐煩道:「有什麼事你就說,本宮盡量給你辦,別動不動就跪!」

陳錦曦聽蔚然這麼一說,眼睛一紅,揣起袖子可憐兮兮的抹起了眼淚兒。這可不是蔚然見過不可一世的陳錦曦,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到底是沒人給她撐腰了。

「臣妾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皇後娘娘成全。」

「你說來聽聽吧。」蔚然覺得你一個妃嬪有什麼要求啊,無非是錢和地位,然後陳錦曦就開口了,「請皇後娘娘能收養小女熙和!」

「……」蔚然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臣妾無能,以己之力怕是護不了年幼的熙和了,臣妾再次懇請皇後娘娘能領養小女!」陳錦曦又詳細的複述了一邊。

她的話蔚然是聽明白了,但是理解起來有些困難,整個人陷入迷霧:「什麼叫『護不了熙和』?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有人膽大包天的想對皇帝的女兒不利?

陳錦曦只是搖頭,什麼也不說,蔚然頭一下大了,皇家過繼孩子的事是常有的,熙和這孩子也挺萌的,但是並不代表她能做別人的後娘啊。

「你不說原因,本宮就不答應你的要求。」蔚然可沒有那麼寬闊的心胸去原諒一個曾經想置她於死地的人。

一個不留神,陳錦曦又跪下了,蔚然摸著額頭心裏罵了句娘:「總之這事不能應你,本宮忙了一上午,身子乏了,淑妃且回去罷。松香,送淑妃娘娘回宮。」

即使不想離開,可蔚然的逐客令已下,陳錦曦也不好死皮賴臉的再待下去,心下決定回宮再想想辦法。松香一路把她們送迴流華宮,之後又去了永寧宮太后那,庄惠太后悠悠的品著茶,漫不經心的聽着松香稟報昭純宮的近況,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

陳錦曦走後疲憊不堪的蔚然上床眯了半個時辰,天色漸暗之時她才翻身下榻,招呼宮女為她換套衣裳,她要去蓬萊宮一趟。

日落,燈起。

輦車車輪碾壓在青石板發出滋滋的聲響,端坐在車內的蔚然此刻眸光清寒,垂眸斂目,再次睜開,眼裏已是一片清明淡漠。

進了蓬萊宮的宮門,由一個小太監領路,一路走來穿過一片蒼翠的松柏林,百步之外一座木質的廊廡顯現出來。

孟姝瑤倚坐在廊下,白衣勝雪,長發如瀑,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靜靜的望着佈滿繁星的夜空。

「貴妃妹妹?」蔚然上前輕聲喚道。

孟姝瑤纖長的睫毛動了幾下,美目流轉到雍雅華貴的蔚然身上。

說來她沒嫁來景宮前見過幾次懷贏,雖不是傾國之姿,卻是一個很有靈氣的女子,俏皮不失可愛,眼裏總有着一股不服輸的倔強,是個頭腦簡單很好揣摩控制的人。然而現在站在面前的這個人,雖與懷贏有五六分的神似,性子卻是個難以捉摸。

說她傻吧,現今卻能獨善其身;說她有心機吧,很多明擺着的事情她都看不出真假;說她聰明吧,可總犯一些低級的錯誤。起先認為她是那種什麼都不在乎冷血的人,可現在看起來又不是這樣。

孟姝瑤審視的目光讓蔚然渾身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又道:「貴妃?」

孟姝瑤回神兒,粉嫩的唇勾起一抹絕美的弧度,盈盈起身,蓮步輕移上前,朝蔚然淺淺的福了個身:「臣妾不知姐姐大駕,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這清高的孟姝瑤今天是吃錯藥了么?蔚然面上柔柔一笑:「你我情同姐妹,何來恕罪之說,快些免禮吧。」

「謝姐姐寬宏大量。」蔚然上前親昵的抓住孟姝瑤的手溫聲道:「冬日降至,妹妹還請別忘了添加衣裳,千萬不要大意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孟姝瑤不抵觸蔚然的接觸,亦是淺笑嫣然的笑着:「姐姐豈不是和妹妹一樣,後宮內務之事莫要管得太多,交給別人做就好了,不然傷了身子,皇上可是會心疼的。」

蔚然心頭一哽面上卻是和顏悅色:「本宮怎敵妹妹的傾國之姿,皇上最心疼的自是妹妹你了。」

孟姝瑤聽蔚然這話,但笑不語,轉首恭敬引她入內:「姐姐,裏邊請。」

室內瀰漫着清新怡人的熏香味,蔚然依孟姝瑤之請跪坐在擺着茶具的黑漆木桌前。孟姝瑤用黑色髮帶輕輕束住烏髮,芊芊玉手挽起雪白的衣袖,盈盈跪坐在蔚然對面,開始演茶。

孟姝瑤不僅人長得美,演茶的姿勢動作也是極其的賞心悅目。蔚然想,要是能回到那個世界,她一定會開一家茶館。那個時代,人們最缺的就是心靈凈土。

清洗茶盞,潤洗茶葉兒,注開水,煮茶一氣呵成,蔚然很快就品嘗到傳說中才女的茶藝,學着孟姝瑤的樣子,她咂了一口,味道竟是,苦的。

孟姝瑤見她皺眉,擱下白瓷杯道:「是否覺得味苦?」

蔚然本想誠實點頭,但是覺得有些欠考慮,她頓了頓正要感慨,卻覺得頭有些暈眩,面前孟姝瑤的白影子晃來晃去,她閉眼搖頭緩解了一下。

粉嫩如花瓣的唇再次彎起:「姐姐為何搖頭?這茶,一直以來,可都是苦的。」

這麼說趙苻岩喝的一直都是苦茶並非普洱?記得懷贏第一次煮的茶就是苦茶,她當時嘗了一口便吐了,後來聽說被『二哥』趙苻岩喝了。她記得,這具身子來杞國之前並沒和趙苻岩打過正面。

想的多了,頭開始發暈,鼻尖的香味無孔不入的竄進她的身體,蔚然手撐著茶桌支著額頭問:「這熏香……是什麼?」

孟姝瑤幽幽答道:「相思子。」

蔚然瞪大眼睛看着對面美得出塵的女人,她看着白瓷杯內茶水:「這茶不是苦茶,而是……」

「沒錯,是蓖麻子。」孟姝瑤不等蔚然說出來便說,「這兩種植物都有毒,但不至於會死。」

「你好大的膽……」蔚然覺喉頭干疼,難受的想吐,她趕忙捂著嘴防止嘔吐污穢。

「瞧,這樣才像一個有了身孕女人該有的癥狀,民間叫做害喜。」孟姝瑤笑意很深,那笑如狐仙一般美得惑人。

蔚然內心一陣翻江倒海的,根本沒法開口說話,猛地起身衝出室內,大步跑到院前的大樹下哇哇吐了起來。

「娘娘,瞧您這都有兩個月的身子了,可別在和以前一樣沒日沒夜的忙,您現在可以一位準母親啊。」若零算是蔚然身邊的老人,這次回宮所有人都換了,唯獨她還在,可就是因為她還在,蔚然就更不能親近她了。

蔚然心中有火卻不能發泄出來,這口氣憋得委實難受,她用手帕沾了一下嘴角,深吸了口室外清新的空氣,閉目緩了緩虛弱道:「無礙。」

孟姝瑤不知何時跟了出來,她看着臉色極差的蔚然笑吟吟道:「姐姐,聽過來的前輩們說,女人懷孕前三個月要十二分的注意,很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她趕緊捂住嘴故作驚慌道,「臣妾是有口無心的,並非那個意思,姐姐還請大人大量原諒臣妾言語上的過失。」

想不到傾國傾城清高冷傲的皇貴妃竟是個腹黑女?蔚然端了一下儀容淡淡道:「妹妹也是擔心本宮的身子,怎麼會怪罪妹妹呢?這話本宮本要送給妹妹的,既然妹妹知曉,本宮就不便再多說了。」

孟姝瑤盈盈欠身:「今晚,皇上會宿住蓬萊宮,臣妾這廂要去準備了,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蔚然一出蓬萊宮,覺得整個臉部都僵硬的很,沒辦法,假笑太久了,有點抽筋。

坐着玉輦走了幾百米,果然就看見皇帝的龍輦朝這邊緩緩駛來,若零攙著蔚然下了輦車靠邊站着。車輪轟隆隆從跟前駛過,蔚然沒有抬頭,車子也沒做一絲的停留。

龍輦走了,若零又攙著蔚然上輦,彎腰的小太監不知是不是新來的,彎腰的小身板抖啊抖的,愣是讓蔚然踩了個空,還好若零手勁兒大,扶住了踉蹌的蔚然。

昭純宮卧室一室黑暗,蔚然像座雕塑一般靜坐在床沿,身上的華服和頭上的首飾都在,這樣的她好像是即將要走訪別的宮殿一般。黑夜裏,她盯着一處發獃。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人在她身旁點亮一盞明燈,她才用袖子遮着眼睛。

「還沒睡?誰惹你不開心了?」熟悉的聲音,冷冰冰的。

直到眼睛適應了光線,她才拿下袖子,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深黑的眼眸如不見底的千年古井,高挺英氣的鼻樑,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弧度優美的下巴,瑕玉的面龐在跳躍的燭火下就如一塊兒精雕細琢的冰涼的美玉。

「阿……嵐哥哥?」蔚然看着他怔怔開口。

向嵐抱着手臂倏地弓腰湊近蔚然,他俊美無暇的臉在蔚然瞳孔放大,他們之間隔着的是兩人的呼吸。蔚然雙手撐著床向後一傾,向嵐薄唇微挑:「這是,第一次見你哭?」

聽他這麼一說,蔚然趕緊用手去抹臉,是乾燥的,被騙了。

向嵐輕笑一聲,轉瞬坐在蔚然身邊,側臉看着她。說實在的,蔚然覺得很尷尬,她扯了個笑說:「你怎麼來了?一國之君不該是日理萬機么?而且你才剛登基不久,根基不穩乃是大忌。」

蔚然的影子投在向嵐身上,小小的。

「若,寡人說,寡人想你了呢?」向嵐的聲音還是有些森冷,不過現在多了些人情味,本來他就是個簡單的人,之前的冷酷是他給自己塑造起來保護自己的城牆,真實的他比誰都脆弱不堪。

蔚然笑眯眯地指着他說:「你喜歡我?」

向嵐不回答,只是身子朝蔚然傾過來,蔚然沒有躲,不過在向嵐的唇快要碰到她的唇的時候,她用手指戳開向嵐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別鬧了!」蔚然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從沒見過喜歡一個人是用這種方式的,這個笑話也太有意思了!」

「寡人也覺得是個笑話,很諷刺。」向嵐苦笑起身走開,背影是壓抑的沉默,蔚然捂著嘴,然後不知怎麼了,身子一軟,咚的一聲滾在地上,人直接昏厥過去。

向嵐聽見聲音,趕緊折回來:「蔚然!」

她臉色蒼白,額頭有豆大的汗珠,身體發熱,搭手給蔚然捏脈,脈象顯示她又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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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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