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洞天神教
憑藉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聖女」身份,傅半夏成功跟這個神秘人搭上了話。
「我們是洞天神教的教徒,這五百年來,我們一直在這裏,等待着聖女歸來。」
那個神秘人自稱護法尊神,名叫岳洋,顯然,纏了五百多年的鏈子,他的精神已經很不正常了。
具體表現為,傅半夏問的話,跟他虔誠回答的話沒有半個靈石的關係。
她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岳洋答道:「我們守在洞天中寸步不離,這期間來了不知多少冒充聖女的人,他們也嘗試過開解試天鏈,可是都失敗了!」
傅半夏:「……失敗了會怎麼樣?」
岳洋又流出了血淚,聲音也有些哽咽:「五百年雖然艱難,但我們對神教的忠心一日也不曾改變,幸而教主垂青,我們在壽元耗盡之前,總算能見到聖女了!」
「聖日耀耀,天命所歸,聖女臨凡,神跡降臨!」齊聲朗誦又開始了。
傅半夏只覺得頭疼。
就這麼你說東我說西,掰扯半天,才勉強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所謂的洞天神教她是半點不感興趣,但她好歹弄清了這是什麼地方。
的確如她所想,這裏就是那隻巨獸的肚腑之中。
巨獸名叫「噬天混元獸」,乃是洪荒四大古獸之一,其能力便是「一獸成一世界,腹內另有洞天。」
說的直白點,她所見到的巨獸也只不過是噬天混元獸化身,而非本體,她現在腳踏的土地,頭頂的青天,才是噬天混元獸的本來面貌。
所謂的一獸一世界,就是說,噬天混元獸的體內已能孕育生靈,站在她面前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誕生在噬天混元獸體內的生靈,此生從未離開過。
大概在五百年前,曾有人無意間進入了噬天混元獸體內,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給這些渾渾噩噩的人們展示了外面的世界。
他傳授給他們外面世界的語言,教他們修行的功法,告訴他們,天地廣闊,外面別有洞天。
而洞天神教的名字就來源於此,這個人就成了通天神教的第一位教主。
傅半夏從岳洋顛三倒四的話語中推測,這位「教主」的修為應該不高,也沒什麼天賦,因為不過幾十年的時間,就已經熬盡了他的壽元。
但他的功法卻傳了下來,讓天賦卓越之人延長了壽命。
就比如這位岳洋,傅半夏估計,他至少有化身期的修為,因為自己看不透他。
她有些唏噓。
不過再怎麼唏噓,她也萬萬不會留在這裏當什麼聖女,跟這些人說一會話她都覺得頭疼,也不知道那位教主是怎麼忍過幾十年的。
只是,當她粗略的表露出想要離開的意圖時遭到了所有人強烈的反對!
尤其是這個岳洋,他赤著身子,紅着眼眶,活像一個被負心人拋棄的怨婦。
「聖女當真要走?」
傅半夏吸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說我是聖女,難道就因為我扯了一下鏈子?這未免了太荒謬了,我還要去找我的朋友,沒時間陪你們耗在這裏。」
她敢肯定,白斂一定是在收噬天混元獸的時候,把自己也給關在了裏面。
該說不說,天衍宗出品的東西就是厲害,連這種上古時期的巨獸都好好的能關在裏頭,而且把巨獸肚子裏的人也給算了進去。
從這一點來看,楚夜寒實在是當之無愧的九州第一煉器師,活該他被孟如晝把畫像掛在主殿,日日頂禮膜拜。
「聖女既然要走,那我等隨行就是。」還不等傅半夏為總算進行了一次正常對話而高興時,就見岳洋一擺手,上百個赤身裸體的男男女女自動排成長隊。
岳洋打頭,站在她身後。
傅半夏:「……」
這個隊形對面有些過於癲狂。
但她深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永遠不要跟神經病講道理,跟神經病講道理的人,自己的精神也一定不會太好。
於是茫茫沙漠中就出現了這樣一副奇景。
一個一身紅衣的美麗少女手搭涼棚,眺望前方探路,身後排著一條長龍,白花花一片,看上去分外怪異。
這條長隊令行禁止,一群人就好像一個人,非必要的時候絕不說話,甚至不會做多餘的動作,甚至就連邁步都十分的整齊劃一。
沒過多久,傅半夏就穿過了茫茫沙漠,來到了一處帶着些綠意的山丘上。
沒有樹,只有一排排低矮的灌木,灌木上結了些果子,鮮紅而水潤,看上去就很甜美可口。
「你們渴么,要吃點嗎?」
畢竟跟了這麼久,傅半夏自己可以辟穀,但那些洞天教的人里可並不都是修為高深的人,難免累了渴了什麼的。
她想用靈力摘些果子分了,忽然想到,自己又不認識這些果子,貿然分了,萬一有毒怎麼辦?
她問岳洋:「這些果子能吃么?」
岳洋用他清奇的腦迴路答道:「聖女有令,莫敢不從。」
傅半夏:「……」
得了,問了也白問。
她隨手撈過來一枚果子,嗅了嗅,沒覺出有什麼異樣,剛想咬一口,馬上想到這裏畢竟是那隻巨獸的肚子裏,她有點泛隔應。
「你們摘些果子吃吧,原地休息一下,我到前面去看看。」
說完,沒有人動,她又對着岳洋說了一遍,岳洋聽了,慎重的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理解的,傅半夏還沒反應過來,整片灌木就凌空飛了起來,紅果子噼里啪啦地從天上掉了下來,精準地砸在每一個人的手裏。
然後傅半夏就看到,這些人,包括岳洋在內,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服用果子。
行吧……畢竟自己發展了五百年,沾點特殊習慣也能理解。
她趁機立馬開溜。
神識覆蓋着這片土地,一直到灌木林的邊緣,她總算髮現了白斂的蹤跡。
身化流光,到了地方,發現白斂正盤膝坐在地上,眉頭緊皺,額頭上滿是細細密密的汗水。
「白斂……你……你還好嗎?」
「外面……出事了。」
「什麼?」
白斂沒睜開眼,眉頭越蹙越緊,過了許久才道:「這場大會……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