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安涴聞言猛地側眸看向他。

兩廂對視,一陣沉默。

安涴嘴唇囁喏,最終抿了抿唇沒說話。不過片刻,眼圈又紅,她垂下眼。

梁束並沒生氣,他輕輕拽她。

安涴怕弄疼他,格外順從。像朵雲似的,他動動手指,她就順着力道坐在他身邊。

「你是不是覺得我又因為你受傷了,你心裏難受?」

他看她一眼,然後垂眸,一邊說一邊玩她的手指頭。

「我覺得你總往自己身上攬錯的毛病得改。」

「一切根源不是容寧嗎?我和你都是受害者,跟你有什麼關係?」

「……」

「我沒不要你,」

安涴前腳剛走,後腳病房門就被推開。

安涴跟魏瑋請假。

不過容寧為什麼這麼做,他還不清楚。

住院第二天,梁束就開始起么蛾子。

等他醒來時就沒看到自己的手機,不知道是丟了還是被安涴收起來。

到晚上說什麼都要擦洗身體。

突然遭場大罪,梁束要住院一周才能看情況出院。

「咱倆跟苦命鴛鴦似的,這回終於見亮了,你可別說因為別人的錯不要我。」

梁束聞聲望過去,王希慷正帶着兩個警察站在門口,王希慷滿臉凝重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一聽這話,安涴眼睛一陣潮熱。忍不住,撇開臉。

梁束也紅了眼眶。

安涴淚眼朦朧,疑惑看他。

她沒不要他。

最後安涴生氣了,「你到底鬧什麼?」

梁束看她,碰了碰她哭腫的眼圈,小聲嘟囔,「都腫了。」

默了默,又飛快瞥她一眼,咽了咽喉嚨。

不過她還是不放心他的傷口,心神不寧,等醫生上班后就跑去醫生辦公室。

安涴終於忍不住,抽噎著,想要開口繼續說,可突然情緒崩潰,捂住臉痛哭出聲。

他勇敢,一往無前。而她怎麼那樣懦弱。

塵埃落定,他終於鬆口氣。

梁束知道安涴心軟自責的性子,也沒打擾她。給她一天時間平復情緒。

他重重閉眼,又睜開,輕笑着撥開她散亂的髮絲,「那我可得好好誇你。」

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安涴好說歹說,梁束也不聽。

似乎在問誇她什麼?

梁束湊近她,「誇你眼光好,沒有放棄高大帥的男朋友。」

只要她開心,許多事他都可以佯裝不知退一步。

安涴淚意驟然止住,淚珠懸在睫毛上將墜未墜。

梁束才紅著臉憋悶道,「你不舊傷嫌棄我身上有味道,才不跟我睡嗎?」

她沒給他,他就沒要。

她只是覺得自己對他不夠好。

可惜這回老天爺沒給他機會。

一天都沒怎麼理他。

紅了臉想推他,剛抬頭又想起他身上都傷口,怕碰到,生生忍住。又羞又惱,雪白的小臉更燦若桃花。

倒是溫柔照料她。

把他自己扔那。

魏瑋乾淨利落批了假,安涴有點不好意思,倒是魏瑋感慨,「你們小兩口回頭去寺廟裏求個平安福吧。」

「那我哭都沒地方哭去。」

三年前就不好。

梁束仰靠着閉目養神。

受傷后一身血,雖然清理了還有有血腥味。更別提夏天天熱。

安涴一言難盡,「我是怕碰到你的傷口。」

梁束一聽立馬掙扎要坐起來跟她講道理,「你一個床,我一個床,中間有格擋你都不把床挪過來,安涴涴,你現在過於能狡辯!」

「……」

安涴紅了臉,看他氣的眼睛都紅了半天憋出一句話,「我怕睡着之後忍不住騎你。」

他腹部本來就有刀口。

聽到這話梁束一愣,「啊,這樣。」

撓了撓後腦勺,「那,那不挨太近也沒事。但是我今天說什麼也要擦洗身體。」

兩個人僵持不下,正好護士路過。

梁束揚聲喊護士進來,直接就問。

「您好,我想問一下,我今天可以擦身清洗自己嗎?」

這兩天醫院裏大家知道梁束住院,還是受了刀傷,整個都炸了。

梁束有作品,路人緣好,基本不是粉絲也對他畢竟有好感。畢竟誰都喜歡努力向上敢於拼搏的男人。

大家暗地裏都非常關心梁束。

一開始是單純的關心,後來發現貼身照顧梁束的人是他這部戲的現任搭檔之後這股關心就開始摻雜了一點點八卦。

一堆人暗嘆梁束終於鐵樹開花了!

另一邊之前看過《麒麟》,是言橋和安涴的CP粉,那叫一個心碎太平洋。

尤其是他們發現,從媒體上看起來不近女色的梁大影帝特別黏人之後……

每次安涴出病房沒一會兒后,門口准出現一道男人的身影。

跟望妻石一般,固執地等著。

大家都秉承著嚴肅端正的職業理念,私下好奇,從來沒打擾他們。

但小護士沒想到,她就路過,大瓜居然就啪嚓一下砸她面前了!

新鮮的瓜瓤啊,都飛她臉上啦!

雖然梁束剛入院兩天,但是大家都隱隱摸清一些真相,知道他這次受傷不一般。

於是小護士趕緊看向安涴,果然看到大美人微蹙著秀眉,滿臉不認同。

小護士吞了吞口水,壓下緊張。

「一般得等拆線之後比較好,沾水怕感染。」

又飛快看眼大美人,繼續勸道,「您再忍耐一下吧。」

梁束立刻眉頭緊鎖。

「擦擦也不行嗎?我小心點不碰傷口?離得很遠。」

小護士不解:「您再堅持幾天不行嗎?怎麼這麼着急?」

梁束惱怒,抬手指向安涴。

「她嫌棄我,恨不得離我八百米遠。」

安涴:「……」

她沒有。

這兩天她是不敢碰他,他要親親她也拒絕了。

但那不是怕崩到傷口疼嗎,絕對沒有嫌棄他的意思。

察覺到小護士震驚的眼神,安涴耳朵紅了。

惱怒瞪他,梁束不甘示弱,目光幽深與她對視。

小護士忍不住打圓場。

「如果保證能不碰傷口,簡單擦擦也不是不行。」

「但是術后免疫力低,千萬不能着涼啊。」

梁束這才順了心,看向安涴,一副你看吧的神情。勾住她的小手指,晃了晃。

安涴無奈彎唇。

見沒事了,小護士退出病房。

離開前又依依不捨地往後看了一眼。

大美人站在那裏,明明是三次元,她周身卻像打了柔光似的。晃得小護士心臟噗通噗通跳。比一身戰損英武的梁束更勾人,一拐出病房,小護士就捂住發燙的臉頰嗚嗚嗚的跑回護士站。

「嗚嗚嗚姐姐好美好溫柔。」

病房裏。

梁束得了準話就開始準備折騰,跟安涴再三保證,「肯定不能着涼。」

安涴還是不放心,猶豫着沒開口。

「那你幫我擦好嗎?」

梁束黑眸閃過狡詰的光,「我老老實實的,你幫我擦。」

「你要擦哪就擦哪,我絕對沒有二話。」

安涴:……

禁不住他磨。

下午安涴將房間里空調關上,又開了會窗將冷氣散散。

然後才轉身去衛生間,拿盆打滿溫熱的水。

本來要在衛生間擦洗一下,但是他腹部的刀口,安涴擔心他一直坐着會疼。所以準備到床邊弄。

等她打好水出去時,梁束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病床外側的帘子拉上,自己則乖巧躺在床上,見她過來,烏黑的鳳眸亮晶晶的。

安涴抿緊唇瓣,擰乾毛巾,在他身旁坐下。

把干毛巾放到手邊,準備濕毛巾擦過後立刻用干毛巾將水漬擦乾,杜絕一切有可能着涼的情況。

安涴不看他,溫熱的毛巾小心翼翼碰到他胸口沒有傷口的地方,緩慢滑過。

梁束愣了一下,瞬間繃緊身體。

這兩天她有點躲他,他只是想藉機打破,沒想到……

他心虛地低眸瞥了身下一眼,咬緊下顎。

安涴認認真真,擰眉擦拭他身上乾涸的血跡。

生怕沒擰乾毛巾有水珠流下,根本顧不得想別的。

一邊用濕毛巾,然後馬上再用干毛巾擦一遍。

於是干毛巾總在低下墊著。

一直往下,擦到上面的兩塊腹肌時,梁束胸口劇烈伏動。安涴手一頓,抬眸緊張看他,「傷口疼了?」

梁束撇開臉,搖頭,「不疼。」

「真不疼?」

「真不疼。」

梁束不敢多說,她這認認真真照顧他,他這樣,顯得他……像個沒長心的畜生。

梁束咬緊牙關,忍住。

可有些反應,不是他想忍就能忍的。

安涴擦到下腹,即使有干毛巾擋着,她低眸往下看的一瞬間也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不說視覺效果,就手腕內側的感覺也無法忽視。

安涴:「……」

一言難盡地抬眸看向梁束。

「這個時候,你還想那些?」

「不是我故意想,」

梁束抬手遮住通紅的俊臉,「……你碰我,我忍不住。」

空氣凝固。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一陣死寂。

抵着手腕內側的橡皮泥動了動。

安涴:……

下意識捏緊毛巾,手意識動了動。

立刻被他握住手腕,他硬質英俊的臉像紅透的蘋果,黑眸卻如鈎,有種強烈的反差。

梁束喉結滾動,往下瞄一眼,猶疑試探道,「要不然,如果你想的話……」

他在心裏掂量著,在上面也不是不行?

念頭一起,想起她腿內的擦傷,擰眉嚴肅否了自己的想法。

「還是不行。」

他皮糙肉厚倒沒什麼事,別給她弄疼了。

心思雖定,但橡皮泥還沒冷靜。

他艱澀道:「我自己來吧。」

別折磨他了。

靜默,無聲對視。

安涴惱怒瞪他。

梁束默然片刻:「我也沒想到它對你這麼敏[gǎn]?」

「如果它冒犯到你了,我替它向你道歉。等我傷口好了,再讓它表現。別生它氣了,好吧?」

好一招禍水東引。

她氣的是它嗎?

不對。

被帶跑偏了。

這人又開始口不語人言。

安涴瞪他一眼,從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冷聲道,「忍着。」

然後痛快利落加速擦身,無視他緊繃的身體。

沒一會兒。

又被梁束捉住手腕,他氣息不穩,「不行安涴涴,這樣真不行。」

安涴:……

最後恰好容欽推門而入才打斷這場「拉扯」。

看到拉起的帘子和晃動的人影后遲疑轉身之際被梁束趕緊叫住。

有了容欽的幫助,這次一波三折的擦身才最終結束。

安涴安靜觀察會,見兩人雖然一個嫌棄,一個冷淡,但氣氛不如之前緊繃。料想梁束已經知道事情真相。

她猶豫片刻,是不是應該離開一會兒給兩兄弟一點單獨相處時間?

沒想到她剛一動,床邊的兩個男人非常默契的立時看過來。

梁束蹙眉,「驚疑」不定,神情生動地表示怕她離開。

容欽居然也是,雖然沒說話,神色一如往常平淡,可安涴居然看懂了。

「……」

只好又坐回原處。

兩個男人頓了頓,各自扭頭,挪回視線,結果碰到一起。

梁束嫌棄的低聲噫了一聲。

容欽微頓,眸色語氣都涼,「那就別擦。」

梁束立刻肅神,飛快瞥安涴一眼,見她沒有異色才瞪容欽一眼,面色不善嗆他。

「你這是戴罪立功知道嗎?之前管你因為什麼,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不知道嗎你?」

容欽一言難盡,想反駁你倆又沒結婚。

但之前的事到底是他理虧,容欽只嘴唇動動,不作聲了。

梁束看容欽吃癟,沉鬱的心情散了大半。

容欽低眼沒再看他,動作很快,沒安涴溫柔,但依舊很小心避過他的傷口。

梁束目光掠過容欽五官,抿住嘴唇。

怎麼也沒覺得他倆長得像啊?

居然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這種感覺很奇怪。

之前雷聲大雨點小的解約倒是說得通了。

梁束又看容欽一眼,就是不知道容欽什麼時候知道的?

容欽就是過來看看梁束,平直地告訴他關於容寧那邊的現狀。

人都抓起來了,楚雄也沒出面作保。

一切都會依法判決。

梁束瞭然。

兩個人就沒話再聊,容欽在病床邊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走時,安涴收到梁束的眼神,起身朝容欽頷首,「我送你。」

梁束點頭。

到門外,病房門輕闔。

容欽止步,掃視周圍見沒人,才低聲開口,「前兩天梁束問我,知不知道你為什麼總做噩夢。」

其實梁束問容欽這個問題就很奇怪,畢竟梁束才是安涴的枕邊人。

但他既然開口,就是在暗示。

「他應該查到了什麼,或者有所懷疑。」

容欽抿唇,又道,「我想應該徵求你的意見,畢竟你是當事人。要不要告訴他你自己決定,但是我要提前知會你一件事情。」

安涴抬眸看向容欽。

不知怎麼,心頭髮緊。

「你知道之前騷擾你的那個男人是被舉報,然後被抓的吧?」

安涴瞪大眼,不知容欽怎麼提起這個?

容欽默然一瞬。他真的不擅長直白地說這些東西。

淺吸一口氣才繼續說,「其實是梁束,是他報警,又暗中幫忙打通關係獲得許多證人證據,沒人敢保,那個人才被抓的。」

聽到這句話,安涴怔忪。

說不清什麼感覺,一陣情感從心底激涌到喉嚨,酸澀的堵在那裏。

她靜靜消化了一會兒這句話。

過了半晌才問,「他怎麼會?」

雖然話語未盡,但是容欽輕易知曉她的意思。

梁束怎麼會突然多管閑事?

他怎麼會碰到?

怎麼這麼巧?

容欽越過她的肩膀,看向病房裏坐在床上往這邊緊張眺望的男人。沉默著,似乎有點糾結要不要再往下說,又往裏看一眼,碰到梁束的眼神,容欽才低聲道,「因為我覺得,如果之後他知道這件事,會悔恨沒有親手為你報仇。」

走之前,容欽又說了一句話,讓安涴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不知道那個人傷害過你。」

回到病房后,安涴坐回沙發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靜的讓梁束有點緊張。

他前兩天問容欽知不知道安涴之前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容欽沉默過後只說,要先徵求她的意見,如果可以,她會主動告訴你。

今天容欽離開時在門口肯定說的就是這事,梁束心跟長草了似的。

之前他讓人查過,但是線索斷了。他沒有頭緒。

半晌后,安涴突然開口。

「你還記得……嗎?」

安涴艱難說出那個壞人的名字。

梁束先是訝異看她一眼,愣了兩秒,不知想到什麼,面色瞬時沉下去。

騰的起身,「他怎麼了?之前他對你做壞事了?」

濃眉凜然,攥緊拳頭,渾身緊繃如出鞘的利劍。

像是隨時要往外沖。

安涴沒說話,只安靜地仰頭望着他。

可她眼前起了一層水霧。

霎時間,梁束什麼都懂了。

腦海里浮現出他當時撞破那人騷擾小姑娘的畫面,梁束呼吸不由一滯。眼神落在安涴身上,瞳孔顫唞。

咬緊下顎,深吸一口氣,要將湧起的潮熱壓下去。

可是沒成功,他的眼睛還是紅了。

嘴唇微張,可要說話時,喉嚨被千萬顆沙礫哽住根本無法出聲。

想起她做噩夢時絕望地喊他的名字。

他當時不在,他不知道,他沒能保護她,然後呢?

然後怎麼了?

梁束想抓住她的手,又不敢。

被濃烈的愧疚席捲。

他沒保護好她。

當初十六七歲,她把他從晦澀黑暗裏拉出來時,他信誓旦旦說要保護她。

然後呢。

然後他被容寧蒙蔽,以為與親人重逢,他們逼她離開,讓她受委屈。

一切細微的線索在這一刻突然穿成一串,清晰明了起來。

他們當初吵完架,她雖然生氣撂了狠話離開,但還是給他發了信息。

被容欽刪了。

這時,或前或后,她遇到壞人。

因為什麼理由,下定決心離開他。

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她。

才造成後來的事情。

梁束如遭雷擊,怔在原地。

他猛地轉身,背對她,肩膀輕顫著。下一秒立刻走進床邊的擋簾後面,他抬起手臂好像想把帘子拉上,可還沒碰到,又將手放下。

「我緩一會兒安涴涴。」

他悶聲說道。

安涴沒給他這一會兒自我厭棄的時間,上前輕輕從他身後抱住他,臉頰貼着他堅實的脊背。

「沒出事,容欽第一時間救了我。」

「也把監控刪掉了。」

梁束身體僵住。

梁束重重閉上眼,緩緩轉身抱住她。

「對不起」,彎腰將臉塞進她的頸窩,「都是我不好。」

氣息有些粗,他微微哽咽著,嘶啞說道。

濕潤的水珠順着她頸側肌膚蜿蜒落下。

安涴抬起的手在半空頓了一瞬,又拍拍他,「跟你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做的壞事。」

「你抓住了他,不是很好嗎,也是替我報仇了。」

安涴知道現在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在他聽來應該都是不痛不癢的安慰。

於是她轉念直接轉移話題,「容欽剛剛沒有說,你是怎麼碰到那個人的?」

梁束聞言閉上眼靜了靜,才直起身子,知道她是不想再談這件事。於是拉過她的手坐在床邊,順着她的話語開始回憶那天的事情。

其實距離那晚那樣久,他已經有點記不清具體是在哪,又為什麼去那。

但是他記得那時他因為和安涴分手,又找不到她心情不好,窩在家裏喝悶酒,哪都不想去。

是容欽開門,拉開窗帘,不由分說將他拎出去。

容欽當時只說了一句話,「如果今晚你不去,會後悔。」

梁束當時不以為意,含着醉意嗤笑,「能多後悔?」

容欽意味深長看他:「悔恨終生。」

也許終生這兩個字讓梁束一凜,也許是他的眼神,梁束迷迷糊糊真跟容欽走了。

然後很巧,剛進那個酒店,容欽莫名其妙帶他走樓梯間,梁束以為大概他渾身酒氣影響不好,也沒說什麼。

沒想到還沒到飯局的包房就遇到那位前輩將一個年輕姑娘堵在牆角,上下其手。

梁束一愣,恍惚間覺得那個年輕姑娘看起來居然像他的安涴,他立刻衝過去。

剩下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

梁束這時才反應過來,那時容欽是故意引他去的。

安涴也才懂容欽那句——「因為我覺得,如果之後他知道這件事,會悔恨沒有親手為你報仇。」

是什麼意思。

良久,梁束紅着眼輕嗤道,「他以為自己是諸葛亮嗎,算無遺策。」

話落,握住她的手,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來回揉她的手指。等到他垂眸看到她手指都紅了時才頓住,啞聲問她,「之前是因為這個才一次次推開我的嗎?」

他抬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親親,「我們今天彼此坦誠相待好不好?你跟我說說,你心裏到底有什麼顧慮。」

安涴凝望着他。

「你還記得我們十七歲時,我在山上喊的那句話嗎?」

安涴記得,他那時傻乎乎又孤注一擲地大喊——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娶她,跟她組成一個家。

「我現在的願望依然是這個」,梁束俯身又碰碰她的鼻尖,「你告訴我你的顧慮,我告訴你我的秘密好不好?」

「我先告訴你第一個,其實在魏導工作室電梯里碰到的那回,不是分開后我見你的第一面。」

不是第一面?

安涴抬眸,猛地看他。

「那第一面是什麼時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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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夜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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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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