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牛叔之事
封予立於石塔之前，感受着那巍峨如山嶽般的氣勢，頓時發覺整個人都渺小了下來。
「走吧，二伯正在裏面等着你呢。」
耳邊響起段茜的笑聲，封予也是連忙回過神來，當即應了一聲，而後緩步走入。
當封予推開石門，踏入其中的剎那，一股浩瀚磅礴之感迎面而來，古老的氣息夾雜着太荒般的韻味，讓得他心神都是顫慄了一瞬。
封予周身亮起七道古樸亮光，殘餘的光芒將前方照亮，一個龐大的黑色石椅便是映入了他的眼帘。
而此時的石椅之上，有着一位長袍老者正面帶着慈善的笑容凝視着他。
封予見狀，也是快步來到他的身旁。
「呵呵，首先恭喜你，順利拿下了天欒商會年輕一屆最強者的稱號。當然，我知你對此不感興趣，接下來，我會拿出實質性的獎勵於你。」
段無涯笑着，而後緩緩起身，手中光芒一閃，兩卷枯黃色的捲軸便是浮現而出。
他托舉起其中一個，開口介紹道：「這是大天罡拳，強攻擊性靈技，若是算等級的話，可以稱得上是三靈層次，對於這個時候的你而言，剛好合適。」
說罷，這卷捲軸便是在他的心念一動之下飛向了封予。
封予抬手接過，也是面露喜色的觀察了起來。隨着他實力的提升，玉鱗臂這種層次的靈技所發揮的作用也將越來越少，若是接下來參加摩佛古路時依然僅有這一種靈技，那必然會有些捉襟見肘，故此，段無涯所給的大天罡拳可以說的上是及時雨了。
看着封予欣喜的模樣，段無涯也是再度一笑，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麼，微微一嘆，而後屈指一彈，另一本枯黃捲軸也是騰空而起。
「這是寰虛吞天術，一卷功法，至於等級，尚無法估量。」
段無涯平靜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封予把玩著大天罡拳的手一頓，而後皺眉，疑惑地道：「尚無法估量？什麼意思？」
段無涯負手別過身去，臉上掠過一抹複雜之色，沉吟了半晌，方才幽幽開口：「這本功法，是你那牛叔所留，他曾經讓我等候在此，說是以後會有他的孫子前來。」
咣當！
封予手中的捲軸一瞬落地，表情都獃滯了下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用懷疑，我先前在發覺你那柴刀之時，便已是確定無誤了，你的長相，姓名都是與那老傢伙描述給我的一模一樣啊。」
耳邊再次響起段無涯的肯定，封予再也忍不住了，踉蹌著向前，全身力量彷彿都是在此刻恢復了，他死死抓着前者的衣袖，一字一頓：「你認識我牛叔？那你可知，他現在是生是死，在什麼地方？」
聽着封予那驟然急促起來的呼吸，段無涯也是無奈撫額：「放心吧，就算我死了，那老傢伙都不會死的，他的存在，已是超越了我等凡人的認知。那青山小鎮的命運，他早在很久之前便是預測到了，至於他為何一直守在那裏，或許只有他自己知曉了，是他設的一個局也說不定。」
封予那暴躁起來的氣息被他滿滿收斂下去，他深呼了一口氣，要讓自己強行平靜下來。在這一刻，他想到了當初靈神所作出的一系列推測，二人的說辭都是一樣，牛叔未死，並且留有手段，這很可能是一個從很久之前就佈下的局，牛叔有意留守！
至於最終結果，似乎也是在按照他的想法而去。
一想到此，封予便是徹底平靜了下來，不管如何，得知牛叔還活着的消息就總是好的。
至於這功法，封予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接過。
捲軸一經接手，一股陰涼的感覺便是襲來，封予將之展開，散發着金色光芒的五個鎏金大字便浮現在眼前：寰虛吞天術。
不知為何，在看到這五個字以後，封予便是感覺似乎是有着一道眼神在盯着自己，陰森詭異，讓他膽寒，卻又未曾發現什麼端倪。
「寰虛吞天術，是一部吸納天地靈氣，並且將之轉化為玄氣的功法。在你踏入入玄境之時，便是會需要一部功法來輔助你修鍊，正常的功法分為一靈到九靈，每一層之間都有着巨大的差距。你手中的，便是當年你那牛叔親自所得，至於具體來路，我也不知。但這絲毫不影響它本身的價值，在當年，這部功法一經出世，可就是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無數人趨之若鶩的想要得到它，最終被那老傢伙收入囊中，可是連我都眼紅了許久。」
「可後來發生的一些事啊，才讓我發現，我不該打它的注意啊。」
段無涯若有所思地說道，蒼老的額頭上有着回憶與苦澀之意。
「二當家，我想知道其中一些事，不知您可否告知於我！」
封予語氣急促，沒辦法，牛叔是他的至親之人，一些事情他必須要知道。
見狀，段無涯眼中閃過一絲猶疑，隨之無奈嘆氣：「罷了，你遲早要知道的。」
「當今的東洲大陸，擺在明面上的最強者是七位擁有着東洲七王之稱的七位上位者，他們每一人都是有着萬破境的修為，實力無比強大，可以說是凌駕於無數人之上，手掌法則，抬手間毀天滅地的超級存在，那等實力，是無數平凡人這輩子都達不到的層次。在他們之上，設立七王殿，據傳七王殿內有着一位隱藏幕僚，至於是誰，目前也是個模糊的概念。
「大概已經過去了一千年了，當年的東洲大陸，突然天降神物，據傳得到了便是可以讓處於下位者的修鍊者踏出那夢寐以求的一步，也就是破位果，達到上位者的程度。不出意外，這神物在當時引起了無數腥風血雨，整個東洲都是因此大亂，所有的家族，無論是下位家族抑或是下位家族，都是前來爭奪。那般瘋狂程度，足足持續了百年時間，方才在那最後時刻落下帷幕，而神物的下落，也就此成了一個未解之謎，期間有無數人調查，可最終卻都是不了了之
「然而，就在三百年年前，一道震驚大陸的消息傳出來了，說是一位名叫姜太罡的修鍊者或知曉神物的下落，不過也就是在同一時間，他消失了，徹底不見，全大陸在找他，七王殿也在找他，但這麼多年，都始終毫無音訊。」
段無涯眼中沉浮着緬懷之色，隨機輕輕一笑，看着封予那目瞪口呆的神情，說道：「我想，那姜太罡，你應該知曉是誰了吧。」
「姜太罡…是…牛叔！？」
封予表情僵硬了，他沒想到，在心中已經無限放大了的牛叔形象竟還是太過低端了，後者竟然參與了一千年前那場舉世皆敵的爭奪，並且還以最終勝者的身份出局。
「這些，是目前那個層次的人皆知真相，不過對此，七王殿的看法似乎有所不一，具體原因，我也不知。」
「這本功法，是他在十年前來此尋我之時交於我的，並讓我日後若是遇見了你，便將之交付於你。」
隨着段無涯的聲音徐徐落下，封予那跟着跌宕起伏的心境，也是緩緩冷卻了下來，但眸子裏的震驚，卻並未消散多少。
段無涯似乎是看穿了封予的想法，當即說道：「關於他的事情，不是目前的你我所能揣測的，你若是真想知道真相，就努力達到他們的那個層次，否則，即便現在告訴了你，也是毫無作用。」
封予並未反駁，點了點頭。
「另外，二十天之後便是摩佛古路開啟的日子，你這段時間，便以恢復狀態為主，順便把那大天罡拳修習一下，若是習會，你在古路之中也還有個底牌。」
封予連忙應是，目前他修為欠缺，習會這大天罡拳，確實是要緊之事。
今日之行，對於封予來說絕對是這段時間以來了解到的牛叔信息最多的一次，他沒有任何一刻想過，那種逆天之事，竟然是發生在自家牛叔身上。
封予走出石塔之時，天色已是昏暗了下來。段無涯在跟他交代完一些事情以後，便是離去，而他自然便是單獨出來。
未走幾步，他便是眼尖的發現了前方有着一位青春靚麗的女子在揮着玉手，而後快步上前來，笑道：「怎麼樣，二伯都和你說了什麼？」
封予當即也是將一些事說了出來，當然，那關於牛叔的隱秘，他自然是半個字都未曾透露，就算段無涯為說起此事，他也不會傻到去認為這種事可以隨便亂說。
夜幕降臨，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一輪皎潔彎月，湖面之上，籠罩着薄薄的輕紗，猶如玄女之衣。
而此時的湖邊亭子中，有着一道瘦削的身影盤坐，只見他周身籠罩着一絲充斥着狂暴意味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將他覆蓋，隱約間擴散而開的波動，將附近的湖面都是掀起了一陣陣漣漪波瀾。
就這般持續了數分鐘之久，那狂暴的氣息方才逐漸消逝而去，而那盤坐着的人影，也是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