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到高二開學那天

1回到高二開學那天

蘇錦瑞從地震的恐慌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正大包小包站在自己曾經的高中校門前。

這日天氣大好,艷陽高照。周邊熙熙攘攘的學生和家長,在她身邊不斷推搡著,不遠處的轎車、麵包車,鳴著喇叭,艱難地挪動着。亂鬨哄的場面,讓蘇錦瑞一時難以消化,傻愣愣地站在原處。

她明明記得,自己和難得見面的丈夫秦澤陽去天府之國——四川旅行,卻好巧不巧地碰上了地震。她和秦澤陽經濟條件有限,住宿的旅館也相對便宜,便宜的後果就是旅館的質量不過關,7級的地震便讓旅館垮了骨架,她和老公逃跑不及,只能眼睜睜看着天花板壓下來。

她最後的感知,除了天花板,就是從秦澤陽寬大的手掌里傳過來的溫度。

「這孩子怎麼站着不走啊?」蘇錦瑞身後的阿姨滿頭大汗地催促着她,大夏天,站在烈日下,還拎着背着一大堆東西,是個人心底都會有些煩躁。

蘇錦瑞回神,看了眼因為她擋在校門入口,而更加不良的交通,心底抱歉。

她拎起行李,隨着人群步入學校。

雖然精神依然有些恍惚,但是熟悉的校園還是讓她的情緒安定下來。

她避開人群密集處,熟門熟路地找到了衛生間,放下手中的東西,看着鏡子中亂翹的頭髮,佈滿汗水,卻明顯稚嫩的臉,思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鏡中的臉,雖然稚嫩,但是萬幸這張臉與她記憶中自己的臉一模一樣。再低頭看自己的衣着,樸素的藍色t恤,t恤的左側上方還有着蓋中蓋的商標,樣式普通的牛仔七分褲和一雙略顯陳舊的白色運動鞋。

衣服、褲子、鞋子,蘇錦瑞都有印象,特別是那件很有特色的t恤。這t恤是h市的姑婆買蓋中蓋鈣片送的,家裏孫女外孫女覺得太挫,不要穿,姑婆就做人情給了蘇錦瑞的奶奶,奶奶又給了蘇錦瑞。

蘇錦瑞家裏在農村鄉下,說不上很艱難,但是也並不富裕,好在蘇錦瑞對衣着並不講究,頂着「蓋中蓋」的商標到處丟人,也沒覺得怎樣。

蘇錦瑞覺得眼前的一切太過真實,腦子中的記憶又讓她很是混亂,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她掐了一下自己,挺疼。

這不是做夢,那麼難道自己先前的記憶才是夢?

「錦瑞?」洗簌台旁傳來耳熟的叫喚。

蘇錦瑞轉頭,是一個胖胖的女孩,女孩小眼小鼻小嘴,更顯得臉大,但是肉嘟嘟的樣子,配上笑眯眯的模樣,很是可愛。

「丹丹?」蘇錦瑞很內斂,在高中時期又忙着學習,朋友很少,王丹丹是她高中時期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在大家畢業之後也偶有聯繫,所以仔細打量后,認出來人。

王丹丹個性爽朗,她笑着答應,看錦瑞一個人,又正好倆人都沒去看分班情況,便和錦瑞一起走。

蘇錦瑞邊走着,一邊隨口敷衍王丹丹關於暑期的問題,感受着來往學生和家族的氣息,看着記憶深處的校園,越來越鮮明的時空錯亂感,讓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她會不會趕上重生大隊了?

能夠重生是一件很讓人振奮的事情,畢竟在歲月的長河裏,誰都有遺憾的事情,能夠重來一回,彌補那些遺憾,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奇迹。

想到這個可能,蘇錦瑞再掐了下胳膊,還是挺疼。

那麼真的是重生了。

蘇錦瑞的心情很是複雜,又是欣喜幸福,又是擔憂害怕,她向來運氣極差,抽獎從來都是「謝謝參與」,撿到的錢合計起來絕對沒超過五塊,去旅行還能趕上地震,「重生」這等美事,她真的想都不敢想。

她環顧四周,**辣的太陽,明顯不同於她記憶最後和煦的五月暖陽,或許她可以想,她半輩子的壞運氣就是為了趕上一次的好運。

如果重生了,她最想改變的——除了她自己,就是澤陽。

澤陽與她的戀情,一路波折,從高中到大學,中間分分合合六年,最後終於走在一起,其中的艱辛一語難盡。

戀愛之時,就是艱辛也是甜蜜,畢竟談戀愛總有些摩擦,好不容易盼到大學畢業,倆人便打算結婚,但是蘇錦瑞的媽看了澤陽后,各種難聽的話,劈頭蓋臉地罵。

總結起來,就兩點:一,秦澤陽長得太丑太胖太矮。二,秦澤陽家沒房沒車沒地位。

錦瑞媽罵得錦瑞淚水嘩啦啦流,最後問錦瑞:找老公,要麼看上他家有錢,要麼看上他相貌,秦澤陽兩點都沒,你到底看上他啥?

錦瑞聽了,哭得更凶了。

是,說一句真話,她一開始真的完全看不上他,他要相貌沒相貌,要家世沒家世,初中還算靠譜的成績,到了高三因為嚴重偏科,只夠上了三本,所有這些,她通通不滿意。

但是他看上她了,不介意她的冷淡,對她各種好。她從小到大,都很內向孤僻,因為錦瑞媽對她很嚴格,錦瑞犯一點錯誤,錦瑞媽就對她又打又罵外加冷嘲熱諷,錦瑞媽不懂柔情愛意,從來對錦瑞都是冷冰冰的。錦瑞被她媽各種打擊,心中有嚴重的自卑感,覺得自己處處不如別人,直到秦澤陽的出現。

這個少年,看她,覺得她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姑娘。

這個少年,給她,就是整個世界,也覺得委屈了她。

這個少年,對她,包容、遷就、處處為她着想。

因為他,她慢慢找回自信,不介意自己的枯黃自來卷頭髮,厚重的眼鏡和木訥的個性。她變得開朗,會對他撒嬌,對這個世界也沒有了原先的小心翼翼,身邊的朋友也在增多。

錦瑞的小姨夫翹著二郎腿,抽着眼,眯著小眼睛,冷笑一聲:「錦瑞這孩子太內向,和別人處得太少,有一個男孩子對她好一點,她就選上他了。呵,錦瑞的要求太低。」

錦瑞的小姨抱着她小兒子對錦瑞媽,陰陽怪氣地說:「大姐,你們這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錦瑞小姨的小兒子洛洛撲到錦瑞身上,小聲說:「錦瑞姐姐,你要是和他結婚,我不和你好了,那個人,長得好難看。」

錦瑞委屈憤恨,眼淚水怎麼止都止不住,連一個7歲的孩子都嫌棄澤陽,澤陽,你可怎麼辦?

錦瑞的心曾經動搖過,但是讓她下定決心的一件事,就是她和澤陽在大學時,已經偷嘗了禁果。

那時錦瑞的大學寢室里,有三個姐妹交了男朋友,一次卧談會講到了「性」的話題。三人來自城市,對「性」看得沒有農村人保守,她們談論了她們的第一次,引起了錦瑞的好奇。

澤陽和錦瑞在大學時,並不在一個學校,甚至不在同一個城市,澤陽來看錦瑞的時候,難免要去旅館留宿。

頭幾次,錦瑞硬著心腸讓澤陽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自己回寢室睡覺,可是隨着她對澤陽感情的加深,便心軟了,某一夜,錦瑞沒有回寢室,她留下來陪他。

澤陽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孩,面對他最愛的女孩,一通熱吻之後,支起了帳篷,半晚上的腫脹,讓他翻來覆去睡不着。錦瑞又心軟了,她說,要不我用手?

可惜,錦瑞的技術太差,除了讓澤陽那傢伙腫的更厲害,也沒能讓他釋放出來。澤陽啞著嗓子,滾燙的手抓住了錦瑞的手,半夜的折磨讓他看起來非常可憐,他說:「錦瑞,給我吧。」

倆人姿勢曖昧地交纏在床上,澤陽的男性氣息包圍着她,從破舊小旅館的窗戶外還能看到銀亮的月亮,錦瑞不知中了什麼魔,在聽到澤陽的話后,全身酥軟,心如擂鼓,下面一片濕潤。

她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倆人顫抖著,生澀地衝破了最後一道防線。

錦瑞覺得下面撕裂一樣地疼,感受着澤陽汗津津的身體,聽着沉重的呼吸聲,她的心也沉甸甸的,她不再是黃花閨女了,她對不起錦瑞媽的教導,她覺得她背叛了家人對她的信任。

澤陽緊緊抱住她,道:「錦瑞,我一定會讓你幸福。」

錦瑞心裏一陣酸痛,澤陽,我把我最看重的給了你,你要記住你的承諾。

澤陽確實一直在履行他的承諾,他在大學學得是土木工程專業,除掉他不擅長的文科,在這個鋼筋、結構計算上顯出了屬於他的天賦。大學四年,他的專業成績雖然不能年年得第一,但是從沒下過年級前四。

畢業后,他的教授推薦他去工程院做研究,但是他推辭了,在工程院裏沒個十年二十年,想出頭太難,畢竟他只是個本科生,就算成績很好,但是他也只是個普通高校的三本生,在工程院裏不說名校的本科生,就是名校的研究生、博士生也一大堆,他耗不起那些光陰。

他去了工地,從最基礎的施工員做起。

他很優秀,很努力,再苦再累,他都忍着,曬得很黑,讓他原本就不太好看的外貌更加難看,即使在半年的功夫,從兩千的工資漲到五千,依然被錦瑞媽看不起。

錦瑞媽說:「每個月就五千而已,一年滿打滿算也只有六萬,還是個大學生,你爸在你小姨夫那兒干,一年也有十幾萬,他還只是個小學生而已。」

錦瑞反駁:「他還只工作了半年,爸都幹了二十幾年了。」

錦瑞媽摔了筷子,瞪着錦瑞:「有了男人,還學會頂嘴了,還沒嫁過去就向著別人了,我以後還能指望你什麼。孩子都是白生白養,我老了就該到敬老院去。」錦瑞媽說到最後,還紅了眼睛。

錦瑞常年在錦瑞媽的淫威下,心底委屈不敢說,她覺得她媽太不講道理,虛榮心又太強,簡直沒法溝通,於是賭氣也不再說話。錦瑞爸出來打圓場,給老婆女兒夾菜,嘴裏只能說:「吃飯,吃飯。」

儘管錦瑞媽還有錦瑞媽娘家人對澤陽各種看不起,但是他們除了覺得錦瑞找了這麼個老公,在其他親戚那兒丟了些面子,不能炫耀外,大致上也是看熱鬧的心理,在錦瑞堅持下,這樁婚事曲曲折折地成了。

因為澤陽家條件不太好,沒能買房到外面單過,前幾年只能在澤陽家和他爸媽一塊。

錦瑞的婆婆公公,對錦瑞倒很滿意,婚後的一段日子,撇開錦瑞媽對澤陽的冷淡,算起來也不錯。

不過時間一長,錦瑞的遲遲不孕,讓澤陽媽有了些意見。

澤陽媽時時嘮叨:你和澤陽怎麼還不生孩子啊,孩子不要生得太晚,要生現在就可以生了。我們老秦家,澤陽他爸的四個兄弟雖說都生了兒子,可是這生的兒子卻沒再生出個兒子出來,我們家澤陽就是老秦家最後一根苗了,一定要生個兒子出來。

澤陽爸也在邊上點頭。

錦瑞其實也挺急的,不是說,要生個兒子,而是半年了,肚子沒個動靜,讓她着急。

仔細想想,因為澤陽在工地幹活,倆人一個月也沒能見上幾面,這是難以懷孕的第一個原因;而她在高中時期,埋頭苦學,縣三中的住宿洗浴設施又太差,她等不及十幾個人搶一個洗浴室,排著老長的隊伍,浪費時間,很多時候,她用冷水洗了。她本就偏寒的體質越發不好,月經很紊亂,後來上了大學,和澤陽發生了關係,就愈發不敢和錦瑞媽講,自己去看,醫藥費又出不起,這一拖拖到結婚後。

錦瑞想通了,便去中醫院看了身體,這一調理,又是兩年的功夫,月經才算正常起來,停葯半年,才敢懷孕,這一耽誤,已經過了三年。

錦瑞和澤陽都要三十了,各種風言風語在村裏便起了。

錦瑞當年嫁給澤陽的時候,澤陽媽和爸在村裏也挺風光。錦瑞雖然樣貌一般,但是化個妝,做個頭髮,還是能唬住村人。成績也不差,高中的努力奮鬥,不惜壞了身子也爭分奪秒的結局是上了重點大學。錦瑞媽是個愛面子,給錦瑞的嫁妝,除了把澤陽家當聘禮的十萬八千和若干金器原封不動地還回去,又外加了十萬和一輛十七萬的轎車。

雖然比不了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是在澤陽村裏也算不錯。

相比澤陽兩個尚未買車,一個十幾萬的車還在貸款中的的三個堂哥,錦瑞家真心很好了。

三年過後,幾個堂嫂從酸溜溜的語氣,變成了刺耳的嘲諷,時不時在錦瑞耳邊嘀咕了:「這金鳳凰就是不一樣,別人家母雞三年蹦出兩蛋,這金鳳凰三年連個屁都沒放了。」

澤陽媽也是絞盡腦汁想着法子,甚至連農村的老辦法都想出來了:「要不咱去領養個女孩兒,讓她給錦瑞帶個兒子出來。」

錦瑞自然不願,兩年多好不容易調養的身體,現在快可以生了,怎麼要別人家的孩子!但是她怎麼說,澤陽媽卻不信,三年吃了那麼多葯,也沒個信,她說什麼也要用這個法子來試試看。

幾天後,澤陽媽居然一聲不響地不知道從哪兒抱了個女嬰回來,讓錦瑞心裏好一陣惱火。而澤陽回來,對澤陽媽的舉動,也很不高興,說澤陽媽迷信。

再來這次澤陽回來前,澤陽所屬的建築公司要選一個總監,如果選上了,澤陽不但可以從工地調到總公司,到公司上班便是朝九晚五,還有雙休日,月資還能跳到上萬,澤陽的上司對澤陽很讚賞,說澤陽拿下這個位置是十拿九穩。

可惜,再最後一刻,澤陽被另一個小夥子打敗了,原因是,那小夥子出身名校,而澤陽只是個三流大學的三本生。

澤陽媽知道這事,全怪在了錦瑞頭上,覺得錦瑞不但沒能給澤陽生出一男半女,而且還影響澤陽的運程,錦瑞心裏委屈極了,她從沒嫌棄澤陽家什麼,而澤陽媽不但沒能理解她,反而先嫌棄了她。

錦瑞媽聽說了這事,打電話罵了錦瑞一通,無非是錦瑞當年沒聽她的話,跟着一個沒前途的男人,現在知道苦了,知道錯了,如果聽了她的話,不嫁給澤陽,現在啥事沒有。

錦瑞覺得,為什麼自己媽這麼刻薄,女兒受了委屈,本想在媽這邊享受一通安慰,卻反而更委屈了。

澤陽看着錦瑞意志消沉,便趁著五一放假,到四川遊玩一圈,鬆散鬆散心情。

錦瑞問澤陽:「澤陽,你怨我嗎?」

澤陽道:「你都沒怨我沒能給你更好的生活,我怨你什麼。錦瑞,我是怨我自己,當年在高中的時候,沒能好好念書,沒能好好照顧你。畢業之後,更怨自己,沒能賺更多的錢,讓你過你想要的日子。」

錦瑞露出一絲笑容:「澤陽,要是上天能讓我們再來一次多好。」

澤陽也笑:「要是再來一次,我一定把你養得健健康康,賺很多錢,讓你住豪華別墅,讓你在你親戚前挺直腰板。」

錦瑞湊到澤陽面前,親了澤陽臉蛋一口,然後皺着眉頭:「然後好好把我兩拾掇一番,澤陽其實你五官挺好,就是皮膚不好,長了痘痘,又曬得太黑,毀了容。還有你這一身的肥肉,啥時候開始長得,大幾來着?」

澤陽笑眯眯地回親了一吻:「咱們第一次之後,可不是你把我喂胖的。」

錦瑞橫了澤陽一眼,這話說得可是一語雙關了。

倆人躺在旅館的床上,正說着起勁,突然一陣地動山搖,澤陽首先清醒過來,這是地震了,可惜他只來得及抓緊錦瑞的手,天花板已經砸下來了。

錦瑞想着,心裏一陣陣泛酸泛疼。

「錦瑞,到了,到了,讓讓,讓讓,誒呦……錦瑞,是十三班,高二(十三)班,錦瑞咱們又在一個班,後面還有寢室,錦瑞,錦瑞——」王丹丹擠進公告欄前層層疊疊的人群,終於看到了教室,還有寢室號碼。

錦瑞這才回神,果然是十三班啊。

她向王丹丹道謝。

王丹丹看錦瑞不大精神的樣子,道:「錦瑞,你該不會中暑了吧?快到寢室去,我們都在b幢,我在4o2室,你在4o3室,反正就在隔壁,咱們一起過去,對了,我帶了消暑葯,到了寢室,我給你送過去。」

錦瑞心裏流淌過暖流,丹丹是個很熱情友善的姑娘,在以前,她便知道,只是她個性冷淡內向,對丹丹照顧地很少,心底一直留有遺憾,這一次,她會加倍對這姑娘好的。

倆人淌著汗,拎着一堆東西到了寢室,決定先去寢室整理東西,並約定整理好后一同去餐廳吃午飯。

再次回到學校寢室,錦瑞沒有以往高中時期的不情願,3o歲的心境再來看學校的一切,再簡陋的設施,在錦瑞眼裏都很可愛。門口兩側分別各有一個晾毛巾的欄桿和一個八格的大木櫃,分別是雜物櫃和衣櫃;簡單的八張上下鋪鋼鐵木板床,天花板上一隻搖頭小吊扇不知疲倦地轉動着,在悶熱的寢室里有規律地為八張床鋪送去熱風;窗戶已經打開了一扇,窗台上放着一隻黃色的塑料水杯,窗下一張破舊的木桌子,放着一隻臉盆。

錦瑞看了一圈,從水杯來看,應該已經來了一個姑娘了,不過現在沒人,可能去盥洗室忙活去了。

寢室依然是記憶中的寢室,簡單、悶熱。

錦瑞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在貼了自己名字的床鋪上,把雜物、衣物放好,剛想去洗洗涼席,王丹丹便過來了。

她拿了一瓶藿香正氣水,盯着錦瑞喝掉,這才放心地回去。

錦瑞可能真的有些中暑,喝了葯,竟然感覺人輕鬆涼爽了不少,去洗了涼席回來,寢室里的姑娘便齊了,有幾個姑娘的家長也來了,正幫着整理床鋪。

錦瑞也沒表現地多熟絡,朝着幾人笑笑,便算是打了招呼。她記得高二寢室里的姑娘都很好,不像高一時,亂七八糟,因為一個男人,還鬧分裂過。

晾了涼席,用抹布擦洗了木板欄桿,在床鋪上按上蚊帳,所有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讓寢室里幾個嬌寵著長大的半大姑娘,很是好奇。

雖然同縣裏的孩子,但是來自縣裏四方的孩子,貧富差距也蠻大。據錦瑞以往了解,寢室里姑娘們的家庭經濟情況,數錦瑞和「導演」最差。

一號床代號「蘭花」,因為她家是賣蘭花的,賣的好的,好幾萬塊一盆,有時候,一盆花就頂了別人家一年的收入。

二號床代號「墩子」,人長得胖乎乎的,老爸好像是哪機關辦事的,住縣城小區,家裏養了條狗,據說很聰明,很聽話。

三號床代號「蝴蝶」,挺漂亮的一個娃,身材修長,有很多帥哥追求。是班級體育生,短跑爆發力很強,家裏條件尚可。

四號床代號「導演」,特別喜歡尼古拉斯.凱奇,平時很安靜的孩子,可是只要一講起電影,就滔滔不絕,難以閉口。家住山區,條件一般偏下。

五號床代號「手機」,這姑娘長得不差,成績不甚理想,一天到晚,只要有空閑,便看到她在玩手機,不是看小說,就是和男友聊天。從衣着判斷,應該挺好。

六號床代號「斯文」,小姑娘長得很精巧,秀氣斯文,家裏條件一般,衣着品味不錯。

七號床代號「老鄉」,這姑娘和錦瑞在初中也是同班,雖然是初中同班,倆人卻也不太親,家庭條件尚可。

八號床代號「室長」,乃錦瑞也。因為每個寢室的八號床為寢室長,剛好分配在八號床上的錦瑞便自動成了寢室長,寢室里的姑娘都親昵地喊一聲「室長」。

八個姑娘,各有特色,好在幾個人心地都挺好,兩年相處下來,雖然各有各事,但是八人一起,卻相安無事。

錦瑞能再次見到這曾經相處兩年的八個姑娘,心底自然高興,臉上帶着笑容,與人相處便簡單多了,不消一個小時,八個姑娘都彼此認識,說話也慢慢熱絡起來。

等席子差不多幹了,錦瑞鋪好席子,放好毛毯,向其餘七人還有幾位家長道了別,叫了差不多完事的王丹丹,向食堂走去。

拿出飯卡,和王丹丹邊聊天,邊排隊打飯買菜,正說着,王丹丹拉拉錦瑞的袖子說:「錦瑞,那個男的,好像一直在看你呢?」

錦瑞朝着王丹丹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皮膚微黑,體形削瘦的少年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那人,不是澤陽,還能有誰?

錦瑞自然地瞪了一眼澤陽,澤陽明顯頓了一下,然後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舉舉空盤,示意他已經用餐完畢,然後拉着他身旁的哥們,走了。那哥們,拿着筷子正無聊地轉着,被澤陽一拉,掉了筷子,那哥們作勢要打澤陽,澤陽配合地擋了,兩人嘻嘻哈哈鬧着出了食堂。

錦瑞無奈地搖頭,澤陽有時候就像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調皮地緊。

王丹丹用肘子捅錦瑞,臉上的表情很猥瑣:「男朋友——?」

錦瑞並不想打亂高中生活,於是她搖了搖頭:「初中同學,平時關係還算可以。」

王丹丹很有深意地「奧——」了一聲,笑嘻嘻地樣子,很欠扁。

錦瑞也不理她,看着廚窗里的菜,不想像上輩子一般,為了省幾個錢,虧待了自己的胃,她上輩子沒能照顧好自己,這一次她打算放慢腳步,在學習的同時,絕不損害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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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帶着空間回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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