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驚蛇
李哲聽了李唯心的話以後點了點頭便打發李唯心去忙。
等到李唯心離開以後李哲便忍不住嘆氣了一聲。
只聽他自言自語道：「倘若真的是你，那可莫怪李某將事情做絕了…」
今年冬日的長安城要比往年冷上不少。
這也是貞觀初年氣候的一大特點。
明明是處在全球氣候的溫暖期但時常會出現某一年霜凍的特別厲害。
倘若不是李治意外穿越到了大唐，如今的大唐百姓應該會有不少人因此凍餓而死。
然而如今經過李治的不斷指點大唐的農業技術已經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百姓們用上了品質更好的良種，使得莊稼不但越來越高產而且抗災能力明顯加強。
除此之外大棚養殖的技術也在不斷進步，使得大唐百姓再也無需擔心自己會因為天災而餓了肚子。
隨着一聲夜鼓敲響百姓們開始陸續從大街上返回自己居住的里坊。
原本一片喧嘩的大街很快就慢慢安靜了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之前那家鐵坊的掌柜卻匆忙的向著太子府的方向趕去。
似乎有什麼非辦不可的大事一般。
掌柜一路前行時不時的還要小心的觀察一下左右和身後。
看他小心謹慎的樣子就知道他並不想被別人發現自己的行蹤。
然而他的這些做法對李唯心等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
他們似乎早就算準了掌柜的行動路線因此一路上根本就無需長期跟蹤，只是在幾處關鍵節點匆匆與掌柜擦肩而過。
那模樣似乎生怕自己會被巡街的街史抓到打上二十大板。
鐵坊掌柜經過一番急趕終於順利的來到了太子府的一處小門之外。
他非常規律的敲了幾下小門之後很快就被人帶了進去。
李唯心見此馬上就派人回去通報李哲隨後便和另外幾人各自守在了一處府門之外。
夜晚的太子府燈火通明，李唯心等人全都穿着羽絨服在冷風中安靜等待。
沒過多久，李哲便帶着一隊人手趕到了太子府外。
他將一些人手分配到其他幾處府門之後便親自帶人守在了掌柜剛剛進入的那扇門外。
「父親大人，等下那掌柜若是被太子留宿我等該如何行事？」
等待了一段時間以後李唯心對李哲問道。
李哲搖頭道：「想來太子當不至讓他留宿宮中。
萬一當真如此我等也無需顧慮太子顏面，待他明日出了東宮同樣要將他帶走。」
李唯心聽了這話以後問道：「父親就如此確定那些武器定是出自那楊氏鐵坊？」
李哲道：「為父這些年不僅和殿下學會了如何治理州府，而且還學會了如何審計賬目。
那楊氏鐵坊雖然打的是楊家的旗號但為父卻是無需給他家臉面。
他家工坊每年購買了多少生鐵，多少精鐵，到最後又賣出了多少貨品為父這些年一直都在關注。
先不說他家是否還有隱瞞不報的情況，便是從那些明面上的賬目中為父也已發現其中多處疑點。」
李唯心聽了這話以後疑惑的問道：「可即便如此也無法確定他家打制了這些兵器啊？」
李哲道：「在此之前為父就已經關注楊氏鐵坊多日並在無意之中得到過一件楊氏鐵坊出品的殘品橫刀。
可惜當初那名將橫刀盜出的鐵匠未及被為父抓獲便已被人殘忍殺害。
此案一直到現在還未找到兇手。」
李唯心驚聲道：「橫刀？」
李哲點頭道：「橫刀乃是我大唐軍中專用武器，那楊氏鐵坊居然都能夠打造，可見其冶鍊技術還是何等先進。
當初刺殺魏王的那些兵器全都質地上乘而且刺客所用的弓弩明顯與軍中所用的式樣極其接近。」
「那父親為何到了現在才對那楊旭動手？」
李唯心不解的問道。
李哲道：「為父在開始之時便已將懷疑的目標定在了三家工坊的身上。
這三家工坊全都是氏族開辦並且全都被我查出了隱瞞賬目的情況。
除此之外三家的鍛造工藝全都明顯高於普通鐵坊是以案發轉天便已開始暗中排查。」
李唯心聽到這裏之後開口問道：「那父親又是如何確定其他兩家便能擺脫嫌疑？」
李哲笑道：「因為為父已經查到那兩家之人隱瞞的消耗去了哪裏。」
李唯心「哦」了一聲問道：「去往何處？」
李哲冷哼了一聲道：「那兩家之人膽大妄為居然秘密打制刀兵賣與了薛延陀。」
「啊？」
李唯心驚聲道：「那父親為何不趕緊將彼等法辦？」
李哲搖頭道：「此事暫且不急，那兩家出產的刀兵有限遠不足以威脅我大唐邊境安寧。
且兩家鐵坊分別屬於陰家和韋氏，背後勢力錯綜複雜。
想要查辦兩家說不得要遇到重重阻力。
眼下還是應以辦案為主以免因為查辦兩家平添許多變數。」
李唯心道：「還是父親所慮深遠。」
說完這話他又疑問道：「便是如此也無法斷定就是楊氏鐵坊打制了行刺用的武器。
父親可有其他證據？」
李哲笑道：「倘若今夜那楊旭不曾前來太子府為父還真就不會選擇動手。
但偏偏他卻在你前去試探以後按捺不住跑來了太子府。
如此一來為父便有了七成以上的把握。」
「孩兒懂了，父親這是故意打草驚蛇。」
李唯心聽了李哲的話以後點頭道。
李哲道：「如今為父手裏握有他家瞞報賬目的證據便是萬一抓錯也無人能夠開口指摘。
而若最後果真查明此事與太子有關，為父定要抓住此事不放。」
「父親是想…」
「來了！」
李唯心剛要繼續問話，便聽不遠處的一名衙役開口說道。
父子兩人抬頭看向遠處的大門正好看到楊旭後退著從太子府中走出。
李哲示意眾人稍安勿躁，一直等到楊旭遠離了太子府門口才帶人一擁而上。
「楊掌柜何故看到本官就轉身離去？可是自知做了難以饒恕之事所以心虛？」
楊旭看到李哲等人露面馬上就想轉身跑回太子府。
然而李哲卻不想給他這個機會因此快速帶人將他圍攏起來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