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精神力枯竭
百花園騎射場距離大門口至少上千米，哪怕園中到處都有風清離佈下的暗衛，消息傳到風清離耳中時也是半盞茶之後。
風清離聽完暗衛消息面無表情。
「殭屍？」
暗衛親眼所見，面色緊繃。
「是。」
風清離迅速起身，大步往事發地走。
暗衛快速出聲。
「陛下，那是真的殭屍，而且已經和小郡主交手，百姓們被嚇得四處逃竄，現在一片混亂，陛下龍體……」
風清離猛地停住。
「你說殭屍在和誰交手？」
暗衛身體一僵。
「和小郡主。」
風清離瞳孔猛縮，不顧身份施展輕功往百花園的大門口趕。
穆棱離得很近，自然將主僕兩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言寶出事了！
他下意識看向兩旁副將，然後緊跟風清離身後離去。
兩旁副將神色格外嚴肅。
一人開口。
「小郡主出事了。」
另一人點頭。
「應該是，太子殿下等人都在後山獵場中，陛下趕去的是百花園大門那邊。」
先開口的副將皺眉。
「小郡主不是被北淵陛下帶回了北淵行宮嗎？」
「對啊！那是誰出事了？」
兩人同時抬頭看向風清離和穆棱以及暗衛離開的方向，心中雖然疑惑重重，但並沒忘記自己責任。
「等著吧！總會知道的！」
「是小郡主的可能性更大！」
若是哪位殿下出事陛下也不會這般神色，甚至直接用上了輕功。
他們猜測出事的當事人言寶腦袋和肺腑劇痛。
大腦也陣陣發暈。
但好不容易找到紀雲傾，哪怕她可能意識到身體撐不住了，依然咬着小嘴巴奮力一擊。
攔住她去路的白僵發出震天怒吼。
「吼！」
言寶五指成爪，在白僵撲向她時也沖白僵衝過去。
百花園中狂風大作，亂石橫飛。
驚恐四處逃竄的百姓們被陰冷瘮人的寒風刮的連連倒退。
有的甚至直接撞到旁邊的石頭或者柱子上，寒風大的驚人，不少人當場頭破血流。
「救命！」
「來人！救命啊！」
「快跑！真的有殭屍！」
「往外跑！」
「大門口那邊！」
「殭屍就在那邊，往回跑！往裏面跑！」
……
驚恐慌亂的百姓到處亂跑，被陰風一刮，受傷的更多。
唯一好的是小孩子少，忽然更亂。
即便這樣，大家幾乎遍體鱗傷。
陰風殺傷力強大，好像能在頃刻間侵入人的骨頭縫兒，讓人四肢僵硬，根本不能再跑。
被陰風攜裹的亂世飛沙刮過來，身懷武功的還能勉強躲避。
但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百花園大門口很快慘叫一片。
言寶奮力一擊時眼角餘光看到受傷的眾人時瞳孔瞪大，腦中閃過阿娘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畫面。
從她身上散發的磅礴恐怖力量幾乎下意識收住，然後盡數往白僵腦袋天靈蓋擊去。
白僵絲毫不怵。
兩者相撞瞬間，白僵發出凄厲瘮人慘叫。
「啊！吼！」
白僵猩紅的瞳孔鮮血四溢，察覺到面前小胖娃的恐怖強悍，它猛地轉身撲向倒在地上重傷的普通人。
言寶拔腿想去追趁亂逃跑的紀雲傾時，視線落到白僵即將刺破一位青年脖子的尖銳獠牙上。
「給言寶死！」
言寶眼前發黑，喉頭鮮血翻湧。
精神力刺向白僵天靈蓋瞬間，白僵驚恐想逃。
但是晚了。
白僵在瞬間消散。
精魂被言寶頃刻吞噬。
太少了。
她想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尤其是精魂。
言寶攸地看向倒在地上滿臉慶幸的青年，眼底的殺意嚇得青年面無血色，大腦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什麼？
黃金瞳！
福堇郡主有一雙黃金瞳！
剛才是福堇郡主殺了要咬他的殭屍。
可……
言寶牙根發癢，尖銳獠牙想要探出口腔。
她眸色越來越深，黃金般的眸子變成了暗金色。
恐怖威壓讓地上的青年兩股戰戰，冷汗狂冒。
「小……小郡主，饒……饒命。」
他保證不說出去。
他保證守口如瓶！
言寶腦中天人交戰。
幾乎耗盡的精神力想要她撲向青年抽取對方神魂滋補自身。
而理智在告訴她，不能那麼做。
神色恍惚時，言寶猛地咬了口自己舌尖。
腦中閃過阿娘溫柔寵溺的聲音。
「言寶，你要記住你是人！」
對！
她是人！
人怎麼會渴望人的神魂呢？
那不對！
可精神力幾乎枯竭，太想要被填充滋補了。
言寶張了張嘴，想讓地上的青年快跑。
但話還沒說出來，鮮血先噴出來。
青年被噴了滿臉，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腦中閃過兩個字。
完了！
鮮血刺激著言寶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小傢伙幾乎瘋狂時，后脖頸一痛，她不僅沒暈過去，甚至冰冷危險回頭。
對上言寶嗜血陰冷的暗金色瞳孔。姬無塵無視她周身暴虐殺意將她一把抱進懷裏。
「言寶，是爹爹。」
「言寶，醒醒，是爹爹，爹爹來了。」
「言寶，放鬆一些，爹爹來了。」
「沒事了，言寶，放鬆，睡吧，爹爹在。」
「爹爹一直在。」
或許是因為姬無塵的聲音太溫柔，又或者是因為那一聲又一聲的「爹爹」，精神力耗盡想要瘋狂吞噬神魂的言寶理智一點點回籠。
暗金色的瞳孔隨着姬無塵溫柔的安撫慢慢變成透亮的黑。
五指上的利爪也慢慢收縮回去。
「爹爹？」
姬無塵強壓擔心回應她。
「對，是爹爹，爹爹在，言寶安心睡吧。」
言寶卻還惦記着紀雲傾。
「爹爹，紀雲傾……」
姬無塵忙接話。
「言寶放心，她跑不了，黑骨已經跟過去了。」
言寶張了張嘴，鮮血再次湧出來。
「爹爹，她……還有殭屍。」
姬無塵點頭，竭力壓着有些顫抖的指尖落到言寶嘴角，輕柔地給她擦去嘴角鮮血。
「爹爹知道，爹爹不會大意的。」
姬無塵說完，察覺到風清離和穆棱快到了，看到言寶尖銳的指尖還沒完全縮回去皺眉。
言寶意識開始抽離，但緊緊抓住姬無塵的手。
「爹爹，兜兜……好，不……不擔心。」
言寶相信能一直護着她的舅舅絕對不會因為她有些不像人畏懼她。
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