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難纏的老頭子
這一天許路路跟江少雲都在陳老這裏度過的，一向脾氣很怪的陳老對他們出奇的好，晚飯的時候還特地做了年輕人喜歡吃的東西。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151+看書網
他商場上雷厲風行，算計慣了，很少像現在這個樣子，享受這兒孫福了。
妻子去的要，那以後也沒有再娶，連個孩子都沒有，哪有什麼兒孫福。前一段時間又查出了心肌梗塞，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看到這兩個孩子，也很是喜歡，就當是自己孩子寵一下吧。
這一天下來，許路路也沒有那麼拘謹了。跟陳老關係好了不少，「爺爺，爺爺」的叫着，陳老也高興了不少。到他們回的時候還真有點不舍。
許路路喜歡畫畫，卻沒有老師交過，陳老給她講了不少，陳老的畫是少了那種天然的靈氣而那種靈氣就是許路路做的最好的，二者也算是互補了。
一老一小對這畫畫的興趣倒是不小，也合得來，自然又更親近了。江少雲倒是很樂意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如此三個和睦多了。
陳老送他們兩個出門，還一再邀請他們來玩。
公寓裏許路路看着那福馬圖出神的想。臉上還不時的皺眉。
「好了，都這麼晚了，洗涑睡吧，你要是想陳老，咱們以後可以常去看他，或者等有時間了去他那裏住幾天。」時針都指到十一點了，江少雲還坐着，推她去洗手間里。
許路路自回來就一直想着陳老，沒有一個子女是不是很孤單，就想着要經常去看他，可是心裏還是不舒服，直到江少雲說這話才放心了。
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他在，她就會心安。就好像他要時時刻刻看見她才行。
商會交流第四天，兩個人教以往去的有點早，明天陳老就會離開這個城市，今天是最後來了。
關於昨天打斷陳老說話，許路路心裏還是很過意不去。
陳老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褂子很是隨和，在會場里走着跟大家打招呼。他還有跟許昌黎說話，不知道談論什麼。
昨天許路路被他那樣看了一眼，心裏不舒服，又覺得對不起他，這麼大的場合給他丟人了，想去給他道個歉，或者解釋一下。
她還是希望許昌黎跟她說一句沒事，放心。那個眼神讓她害怕，總覺得爸爸生氣了，會不理她了。
可是好幾次她都要過去找他，中間都有人過去跟他喝酒，原來他是那麼忙。許路路也就沒機會走近他，跟他說。
今天又換了一幅新畫，是昨天晚上陳老新畫的，今天掛出來給大家觀賞，交流一下。
「來，閨女上來看看這幅畫怎麼樣，你看少了點什麼？」他看着這幅畫滿意的笑了笑，又看了看站在那裏的許路路叫她。
許路路也看着這幅畫，說不出少了什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究竟少了什麼。
「有點死板，不知道少什麼。」許路路站在都要比她高的畫前，皺着眉撓撓頭想不出什麼，卻又忽然眼前一兩，興奮的指著畫:「畫鳥，少了鳥兒。」
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鬨笑了起來，笑她，一個小丫頭，如此大言不慚評價陳老的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居然讓在這畫上畫鳥，真是可笑，這麼好的畫還不就這麼毀了。
在場的人都放肆的議論了起來，鬨笑着又亂了，而陳老看着那幅畫半天也不說話，身體一動不動，眼裏卻放出一種神奇的光，彷彿看到了這幅畫的另一個模樣。
那些譏笑的話語傳入耳里，就像打在他臉上一樣，讓許昌黎顏面掃地。
商會的這幾天他一出門就是一群記者，不停的問許路路的事，平日裏關係不好的商家總要開口諷刺幾句，虛的、真的都讓他難以抬頭。
今天她又在這樣的場合丟人，真是氣死人了。這幾天的火氣一下涌了上來。
他走了幾步便一把抓住了許路路的胳膊，這幾天的怒氣都上來了，也不管什麼地方就狠狠的給了許路路一個耳光。
許路路被他打的愣乎乎的坐在地上，傻傻的掉眼淚。
「你別給我在這丟人現眼，給我滾回家去。」許昌黎一向溫文爾雅，今天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動了手。就連身後的許辛也驚訝。
不管是誰都不能跟姐姐在這樣的場合動手，那天跟童小姐的事他已經夠後悔了，跑過去要攔許昌黎。
許昌黎幾乎沖昏了頭，巴掌又要落下來。站在許路路身邊的江少雲一下握住他揚起的手，怒瞪着他:「許先生，請有個做父親的樣子。」
陳老被他們嚇了一跳，看到他動手打許路路心裏着急，急促的呼氣整個人氣色都變了，好在旁邊的一直有專人人照顧。
回過神來的許昌黎看着地上的許路路不知道怎麼說，看着自己放下來的手心裏真的後悔。
許路路含滿淚水的眼睛看着他，眼裏都是驚訝和憤怒，她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外跑。
「路路，爸爸不是故意的。」許昌黎看她要走拉住她，一臉愧疚和心痛。
「你的顏面和生意就那麼重要嗎，你怎麼就成了我爸爸。回家？你知道她是怎麼對我的，你管過嗎？還不是繼續做你的生意。我知道我從小就笨，做什麼你們都不會高興，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努力去做。」她幾乎要崩潰了，用盡全身力氣吼著。
「我以為你疼我，你有多疼我，這麼多年她是怎麼對我的你都沒有絲毫察覺。不要用那些東西來哄我了，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那些東西。」
許路路用力的把她脖子上的項鏈扯了下來，丟在地上，她幾乎站不穩，哭的跟個淚人一樣，絕望的看着許昌黎吼。
許昌黎想扶她，被她用力的甩開了。她直直的看着許昌黎好久:「我不要你做我爸爸，寧可沒有也不要你做我爸爸。」
她扭過頭就跑，一點也不顧在場的這些人。
「姐。」許辛也沒有看他，朝着許路路的方向追了出去。
「丫頭。」江少雲也去追，剛跑出去又回過頭來看了許昌黎一眼:「請你們以後不要再打擾我們，不要出現在路路面前。我不想她在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你們受傷。」
江少雲說完扭頭跑出去了，只有許昌黎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說不出話來。
那道傷就是心裏的心病，永遠都不會好，不管什麼時候去碰都會痛。那種絕望是覆蓋在心上陰霾。
許路路哭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每次都這樣，那種哭聲是真正的絕望，每次她這麼哭都慌。
手忙腳亂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會把她抱在懷裏。她會哭的哭的睡着。有時候他都看着她睡着的樣子發獃。
「路路怎麼樣了？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她？」許昌黎站在門外向房裏望去。
江少雲站在門前擋住了他的視線:「不用，我不想讓她看見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她面前，也不要來打擾她，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江少雲一點情面也沒有，直接說道。
許昌黎站在門口也不走，半天才開口:「讓我看看她。我知道我對不起路路，是我沒盡好一個父親的責任。」
「她不需要。」江少雲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你已經傷害了她，我不想她看到你想起那些事。」
許昌黎依然沒有走，想着看她。
「許先生，說句不好聽的，這麼多年了，你就真的沒有一點察覺到？還是真的裝不知道。我不管你是哪一種，都只能說你不負責任，十幾年了，她這麼過來，你一點都不知道你覺得你關心過她嗎？你知道你裝不知道更可恨，就不是一個好爸爸，他最後一次出事的時候，身上的傷你看到了，你怎麼不管？為什麼縱容？路路今天成這樣，這些年受的傷害也有一半是你給她的。你沒有做到父親的責任。你想着你自己的生意，管過她嗎？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讓她看見你，她今天的樣子你又不是沒看到，你要真愛她就走吧。」
江少雲說了好大一堆，既然他真的不能對路路好，就不會讓他們再來找路路。
他不管別的，只要路路好就是。他不會管這對於許昌黎來講有多殘忍，只要不再傷害到許路路他管的了別的。
許昌黎站在門口不動，也不說話，想要進去看她。
「不要再來了。」江少雲一把關上了門。
他回過身往房間里走。許路路站在門前側着身子看她，眼裏蓄了淚。
那話是最能傷人的，對許昌黎是，許路路更是。看着她跑回去關上門，江少雲都沒有勇氣去敲。
知道她一定在裏面哭了。他在門外待了一夜，都沒睡。直到天快亮的時候起來弄點吃的。
許路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裏走出來的，伸手從背後用力的抱緊了他。這一夜，他看起來好累的樣子。
江少雲握着她的手，轉過身來抱住她，許久也不說話。
「我只要有你就夠了，你疼我一輩子好不好。」她都想通了，那些人不值得，與其把這種有時間才給自己點溫暖的人放在心上，不如去愛把自己當成全部的人。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樣抱着他，如此直白的問他。
「好，我疼你一輩子，我們在一起幸福一輩子。」江少雲想都沒有想的回答她。
「其實我是害怕的，怕你走。總感覺我配不上你，怕大家說我們不適合。把我們分開。」她說着就又想掉眼淚，在他懷裏硬生生的沒有哭。
「我說一輩子就一輩子，什麼事都有我呢，媽不是給你給你手鏈了，你還怕什麼，小傻瓜。」江少雲不容否認的說道。
許路路現在才反映過來，抬手看着那條手鏈愣乎著，半天才說道:「這個是……」
「對，這個是媽給兒媳婦的禮物，從瑞士專門定做回來的，她要把我這個美男便宜給你了。」江少雲揪着她的小鼻子，笑她。
許路路看着那條手鏈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一直看着。
吃了飯江少雲就睡了。他睡到一半忽然爬了起來，想到了什麼，拉着路路起來出去了。
昨天許昌黎的事陳老也是那麼生氣，最後還氣到了醫院，他只顧著許路路，都望了陳老了，真是不應該。
看來陳老也是疼他們的，不然只見過一次，也不會因為這事生這麼大的氣，氣壞了自己。
江少雲特地買了一些含糖低的水果去看他。
老人這個時候最希望孩子陪着了吧。只可惜陳老這一生都沒有子女，臨老對他兩這麼好，也算是緣分。
路路又喜歡跟陳老在一起，像是對大人的一種依賴，坐在他身邊畫畫高興的笑。真像爺爺和孫女。
撇開他自己不談他都應該去看的。
到的時候陳老正在休息，醫生也在，江少雲悄悄的問了陳老的情況，知道陳老平時看起來身體挺好的，沒想到心血管有的地方已經堵塞，情況不容樂觀，他心裏說不上難過，但是還是有一點擔心。
陳老醒來的時候許路路正坐在床邊削蘋果，江少雲坐在椅子上眯着眼休息。
「臭小子，現在才來看我。」陳老剛醒來看到他開口就罵，真像是電視里那種天天對着乾的父子。
「老都老了，身體又不好，亂髮什麼脾氣。」江少雲沒有給他一點面子的回敬他，他睜開眼，眼裏都是血絲。
許路路被他嚇了一跳，手裏的刀差點滑了下來。
「臭小子，你。」陳老剛要動怒，又看了看許路路道，「沒事閨女，削蘋果。」看到江少雲眼裏的血絲語氣也一下好了下來:「躺那床上睡會，看累的。」
明明是讓人家睡覺，卻又一直說個不停:「可不能讓那些人隨便欺負我們閨女，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都給我好好教訓一頓。什麼人都能做人家爸媽，什麼世道。一個都不行，挨個收拾。」
陳老越說越激動，恨不得把那些人都拎過來好好收拾一頓。
江少雲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個老頭子，要是按理說的話那些人還有他的岳父岳母呢，就算看他們不順眼那也不能這麼做，於理不合呀。
「行了，老了脾氣還這麼大，好好在醫院待着吧。」江少雲還真怕他沒完沒了打斷他，這老頭還真麻煩。
「閨女，你就任他欺負我這個老頭子，咱們不理他，以後都不嫁他。」
江少雲終於明白了這個老頭子是來拐他媳婦兒的，真後悔把許路路帶過來，不服氣的看了老頭子一眼，把許路路拉了過來抱在懷裏親，還不時的瞥眼看他，他就是要殺殺這個老頭子的銳氣，讓他知道知道許路路是他的。
「你是我的，聽到了沒有，不要什麼話都聽，尤其是這個老頭子的，嗯？」江少雲還不忘了教訓一下許路路，敲了她的頭一下，看到她點頭才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