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
第384章「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
「去找尚中敏？」方明華聽了感到很驚訝。
西川說了緣由。
原來就在今年（1987年），海子不想教書，辭職想和燕大幾個同學一起去海南辦一份報紙。
他把這個消息寫信告訴給父親之後，沒料到父親堅決反對。海子未能成行，鬱悶之餘利用假期就去蓉城。
「他說了，他將去蓉城，那裏是除了燕京，詩人最多的地方。」西川笑道。
「可是，尚仲敏他們的詩歌理念和你們不同，你不是說你們創辦《傾向》，其中就是針對尚中敏他們的《非非》嗎？」方明華問道。
海子當然不是無目的而來，他是來見一位姐姐。
當西川送他下樓，分手告別的時候，方明華突然停下腳步。
蜀省詩人的恃才自傲，但海子本人的沉默少言和過於內斂，更重要的詩歌理念不同。
方明華出了雜誌社，在路邊擋了個黃色面的直奔魯院。
海子自殺，除了練氣功走火入魔是不是也有這一連串的不愉快有關？
詩人本來就是很敏感的。
「再見！」
白天他帶着海子去拜訪成都詩人楊黎、萬夏、翟永明等。
看看時候差不多方明華就告辭離開，西川說晚上請他吃飯，他婉拒。
時間到了七月下旬，為期四個月的講習班學習接近尾聲，正當大家有些戀戀不捨的時候，魯院又出現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希望兩人只是在吃火鍋。
尚仲敏在在蓉城水電學校教書，有一間房子，一張床，在大概一周的時間裏，他幾乎與海子朝夕相處。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空空
曾經一個夜晚，下着大雨，海子在政法大學的校園裏合著雙手，跪在地上，等待着那位女作家，直到第二天天亮。
「寫的非常好，這首詩我們《延河》要了。」方明華毫不客氣將這首詩稿裝到自己的口袋裏。
方明華拿過來一看。
其實，方明華問海子並不是關心這個。
「好的，伱慢走。」
女作家當然不會見他。
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方明華實在想不通兩人會談什麼？
如果是詩歌，肯定是爭吵。
坐在開往蓉城的火車上，海子看着慢慢消失的小城，外面夜色的戈壁灘，他從背包里拿出日記本，又寫下一首詩：
「怎麼回事？」
方明華聞言大笑。
「等海子回來，你告訴他這首詩稿費按照一行10元給他！」
方明華後來得知，海子在蓉城也不太受待見。
說着，西川很是氣憤，轉過身從自己辦公室抽屜里拿出幾張稿子遞給方明華。
到了晚上，兩個人買些下酒菜，就著一塊一一瓶的沱牌曲酒通宵達旦地長談，有時一起打坐、冥想，試着用意念和禪語交流。
海子為此鬱悶不已。
和物質的短暫情人
和所有以夢為馬的詩人一樣
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
海子沒想到的是，就他這首詩，讓這個原來名不經傳的戈壁小城，突然變得文藝起來。
「西川」
這些都是方明華後來才知道的，知道以後也是唏噓不已。
「不太好。」西川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除了父親的不理解，今年五月燕京作協在西山舉行了一次會議，讓海子也受到打擊。」
不過海子相對沉默寡言，可不是能言善辯的尚中敏的對手。
卧槽！
詩壇純粹是一個江湖，所謂大俠輩出，各種豪傑橫空出世，詩人相見往往對酒當歌、壯懷天下。而海子則顯得玉樹臨風、儒雅得太書生氣。
海子的代表作之一啊。
「你是海子最好的朋友，這兩年你要多注意點海子的精神狀態，」
西川思考了下，反問道：
「方主編，你的詩歌理念和尚中敏他們不同，不照樣可以在一起吃火鍋嗎？」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明年，也就是1988年，魯院將和燕京師範大學共同舉辦了「文藝學文學創作」研究生班。
看到方明華一臉嚴肅，西川心一緊點點頭。
「嗯？」
德令哈的夜晚，荒涼而又寧靜深遠。
西川當然樂意。
失望之餘，海子準備返回蓉城。
海子在蓉城一周時間裏，尚中敏在生活上對海子照顧的無微不至，可惜還是因為詩歌理念不同，在海子回到燕京之後，尚中敏在自己刊物《非非》上公開批評了海子寫的一首長詩《土地篇》，措辭非常嚴厲。
不過尚中敏接待了他。
他試探性問道：「西川，海子最近的身體精神狀態怎麼樣？還在練氣功嗎？」
在路上，方明華看着夕陽心裏還想着海子的事。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
在政法大學的小院裏，他迷戀上了比他大二十多歲的一位女作家。那位女作家並不漂亮，可是海子熱戀着她。
「你說，這詩寫得不行？！」
《以夢為馬》！
我要做遠方的忠誠的兒子
方明華沒想到海子出去散心，竟然去找尚中敏。
這可是當今詩歌稿費最高價格了！
其實，方明華和西川都想錯了，此時的海子根本沒在蓉城，還在青海，在一個叫德令哈的小城裏。
「海子應邀參加，會上有人批評他寫長詩」「搞新浪漫主義」，說他短詩寫的不錯，長詩則沒有什麼價值。海子聽了鬱悶不已，其實他最看重就是他的長詩，我和駱一禾都為此鳴不平。」
他這種痴情並沒有感動對方，女作家已經有家有口，怎麼會接受一個比自己小20歲的青年，跟着瞎胡鬧？
不得已，女作家就回到了西部老家。
海子並沒放棄，到了暑假打着去成都去會蜀省詩人的旗號，卻是趕赴青海，來到德令哈這座默默無聞的小城。
「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就給我打電話。」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
這可不是類似於講習班這樣的短期培訓，而是將學習兩年，畢業之後將給予碩士研究生文憑！
這消息一經傳出，班上的學員們頓時沸騰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