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段家】

封傲和鄭宥廷在樓家的三日之行,賓主如歸。

樓家三島美不勝收,在碧藍湖面上的泛舟遊覽,聽樓常安一曲洞簫,也是難得的享受。

段恆帶路,樓常安作陪,封傲和鄭宥廷與樓家人辭行,去往段家。

樓二長老說樓段兩家不過幾步遠的路,雖然不切實際,但也不曾太過誇張。從樓家湖面順流而下,上了岸便踏入段家的隔絕陣法中。

樓家臨水,段家則依山。

眼前這座山看似沒什麼異樣,但樓常安告知他們,此山就是封傲和鄭宥廷在古武世家的演武場無意中見過過的隱山的另一面。

這卻是讓二人詫異。

隱山那一面冰層覆蓋寸草不生,誰能想到另一面竟是樹木繁茂,花鳥喧嘩,生機勃勃。

在山中陣法行走兩個時辰,就到達段家大門。

說是們,但其實是一個高聳山壁。

猶如山體被刀斧從天劈開,陡峭筆直的山壁尖銳的山石年年歲歲被段家出入的子弟打磨,卻依然十分尖銳。

段恆道:「凌雲門高兩百七十八米,上了山壁就是我們家了。兩位放心,這山壁雖然陡峭,但沒有其他機關或陣法,只要上去就行。」

封傲看向鄭宥廷,見他點頭,便讓他先行,自己在他身後有什麼意外也能伸出援手。

鄭宥廷看了看山壁,也不管封傲「婆婆媽媽」的叮囑,借力彈跳起來,踩着山壁尖銳突出的細小山石,一層一層往上跳躍。

他身手矯健,動作毫不猶豫,躍動的身體看起來有着別樣的美感。

段恆和樓常安見狀,緊隨其後。

至於封傲為什麼不讓段恆和樓常安打頭陣,反而讓對這面山壁一點也不熟悉的鄭宥廷走在第一個。是因為他雖然關心則亂,但對於鄭宥廷的能力一點也不懷疑。相反,樓常安和段恆就不好說了。常走的路都有沒有踩過的坑,萬一這兩人失足跌下來反而傷了鄭宥廷,他怕自己忍不住一腳把他們踹下山。

將近三百米的登高,除了鄭宥廷,另外三人雖然水平參差但有輕功修為都不差,對於這樣可以借力的越行並不覺吃力。

反而為了遷就鄭宥廷的速度,增加了不小的難度。

二百七十八米的高度,下墜的話只要兩三秒,但往上升卻要不短的時間。

一刻鐘后,鄭宥廷第一個上了山壁,幾乎同一時間封傲三人已經到他身邊。

「前輩,小封先生,這邊請。」

意外的是,並沒有人來迎接。段恆解釋說:「段家講究身形自由,除非重傷,否則不會有人迎接。段家也很少有外客來,規矩太鬆散,前輩不要介意。」

他已經提早和他師父段家主溝通過了,一應接待的用度都準備周全,現在只要帶封傲二人去和家主打過招呼,接下來在段家的日子都可以很自由。

段家的建築沒有樓家的精雕細琢,但也別有一番意趣,更重要的是,段家的房子也保留着和樓家一樣的建築風格。

見過家主之後,段恆沒記着帶封傲和鄭宥廷去住處,反而興沖沖地待他們去了一處食肆。

在樓家和其他隱世家族完全看不到在自家裏開門做生意的子弟,這又是段家一道獨特的風景了。

這些開食肆酒館或是其他生意的,也不收錢,想要在店中消費,必須要拿出能讓段家子弟看得上的東西交換。這些人眼光喜好都十分刁鑽,但只要吃過一次,就知道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這是我姐開的店,她武功平平,但廚藝——!!」

一口大鍋猛地迎面砸來!

段恆趕忙動手接住,緊隨而來「暗器」都被段恆利落地接到大鍋里,直到鍋裝不下了,段恆才痛叫一聲。

一陣風刮過大堂,一個粗布衣的女子沖了出來,吼道:「段恆!你摔我什麼寶貝?!」

段恆怪叫:「姐,你不心疼我,心疼這些破東西?我們還是不是親生的啊?」

段玖仔細檢查,看自己的「暗器」都沒有磕碰到才送了一口氣。「我就恨當年怎麼沒掐死你。去幫我把寶貝送回去,輕拿輕放知道嗎,但凡磕破一點皮,我抽死你!」

段恆苦着臉:「你好歹在客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嘛。」

這麼抱怨著,卻十分聽話地端著鍋走了。

段玖這才看向其他三人,「喲,常安來啦。這兩位是新朋友啊,怎麼稱呼?」

「這位是封前輩,這位他是他的高足,小封先生。」

樓常安介紹。

段玖翻了個白眼,「跟樓家人說話比看秘籍還累。都進來吧,隨便坐。」

說着便又一陣風地跑進了后廚。

樓常安忍笑,「她是段恆的雙胞胎姐姐,叫段玖。平素喜歡鑽研廚藝,在段家都很有名。」

正說着,就聽見后廚段恆的怪叫聲:「姐!我是你親弟弟,我回家吃頓飯你還要收我的東西,有沒有天理?」

「閉上你的臭嘴!你是我弟,我說了算!」

」不能打折嗎?「

」當接是過季貨,找死嗎!「

樓常安這下沒忍住笑出聲來,「雖然長得不是很像,但姐弟倆都很……咳,活潑。」

段恆端著茶水跑出來,見三人都在笑,不由納悶:「樓首徒,你說我什麼壞話呢?」

「君子不妄言,背後不道是非。段恆兄誤會了。」

「嗤。」

段恆不管他,給封傲和鄭宥廷先倒了一杯茶水:「這是我姐調製的草茶,很不錯的。咱們先喝着,很快就能上菜了。」

封傲饒有興緻地問:「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段家酒館買酒,需要拿什麼換?」

他們方才來的路上就經過一個酒館,酒味雖然混雜,但封傲是酒中狂人,鼻子靈透,好壞一聞便知。

段恆道:「剛才那家是族中長老開的,他老人家眼光高,不過釀酒的手藝在我們這兒數一數二。別家拿東西換十拿九穩,長老這家么,我都是可以給前輩取兩罈子來。」

說是取,其實是偷。

樓常安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借花獻佛。

段恆摸了摸鼻子,轉而道:「不過前輩想要,也不是沒辦法。」

見封傲很感興趣,他笑着說:「您只要和他打一架,他輸了,你想要把他的酒館搬走他都能答應。我們這位長老別的不愛,除了酒就是打架。」

「哦,那可要勞煩段首徒為我引薦了。」

封傲躍躍欲試,鄭宥廷瞥了他一眼也不見收斂。

說到酒,這個男人的話就多了。

段恆又是十分捧場的人,把段七長老珍藏的幾壇只在他口中聽說過從沒人喝到過的酒如數家珍地說了一遍,把封傲說動地就要動手去會一會這位七長老。

若不是段玖端菜上來,都攔不住他。

段玖對封傲鄭宥廷笑了笑:「先吃飯吧,冷了就可惜了。」

一轉頭看段恆,霎時變成了一張□□臉,狠狠給了家弟腦袋一巴掌,惡狠狠地道:「口才不錯,啊?怎麼從來沒聽你這麼誇過我做的菜?」

段恆縮頭縮腦,「姐,我怎麼就沒誇過了。你做的菜比老媽做得好吃,你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段玖哼了一聲,回后廚拿湯去了。

封傲微笑起來,這段家姐弟看起來更像魔宮養出來的孩子,在這樣的地方,總算讓他有了一絲真切的熟悉感。

「在白家和樓家都只看到師門相處,看來,段首徒和胞姐十分要好。」

段恆往嘴裏塞了一口肉,聽封傲和他說話,連忙吞咽下去,答道:「我們段家沒那多講究,很多弟子都與父母住在一起,有人情味多了。您瞧樓首徒,也是有爹有媽,但打小和他們一起吃頓飯都沒幾次,時間都花在伺候他師父師母去了。」

樓常安無奈道:「我沒有你說的這麼糟糕吧。」

「哎,我只是不欣賞罷了。」段恆撇了撇嘴。

隱世家族更注重家族和宗門榮譽,他們從生下來不就就會被宗門集中在一起。雖然說得到最好的照顧,得到最好的資源和教育,但實在過於刻板了。

段家人天性不愛束縛,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對家族,對師門的感情卻沒有因為不同的教養方式而比其他世家少半分。

他年少衝動的時候,還戲說像樓家這樣養後代的,是訓犬。

封傲揚了揚眉,雖然沒說話,但樓常安也感覺到他對段恆的贊同。

段玖的手藝果然很好,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也沒有華麗的擺盤,複雜的秘制醬汁,但卻將菜品本身的滋味發揮到了極致。

這一頓是晚餐,本不該多吃,但面對如此美味,就連一貫注重養生的封傲多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告別了段玖,段恆便應封傲的要求到酒館找那位段七長老。

美酒在前,一刻都等不了。

喊了門卻沒人答應,段恆眼珠子一轉:「不會真遇上這等好事吧。」

他搓了搓手,正想與封傲說讓他等自己得勝歸來,封傲卻是一笑:「一起。」

鄭宥廷和樓常安對這種「探險」絲毫不敢興趣,由得他們去。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酒窖,順利得段恆都想大笑三聲。

手才碰上門,卻不想門卻先開了。

門后那人雙目無神,頭髮也有些亂糟糟的,見了段恆,獃滯地看着他。

段恆:「……」

段恆乾笑兩聲:「呵呵,師叔怎麼會在這裏睡覺。」

段七長老的首徒段真,平生除了武,就愛一個睡覺,而且起床氣特別大。敢在吵醒他之後還鬧騰的,就等著家裏人收屍吧。

段真抬了抬惺忪的眼睛,神經遲緩地說道:「師父和師伯招待樓家大師伯了。」

「呵呵,是嗎?那我改天再來。」

段真點了點頭,「師父聽說你回來了,叫我來這裏。你下次再來吧,別吵我。」

段恆:「……」

段恆這個慣犯今天算是遇到剋星了。

他回頭,正想和封傲道歉,沒想到身後空無一人。

他左右瞧了瞧,喊了兩聲,沒聽到封傲的回答,卻聽見段真再一次開門的動靜。段恆一驚,不等段真露臉,慌忙跑了——雖然段真師叔的事迹都只在傳說里,但聽說連他師父段七長老也曾經因為吵醒他睡覺,被他打得三天下不了床。

對手太可怕,還是走為上策。

他心中惴惴,想着對不起封傲前輩,沒想到才出酒館,就見封傲安然無恙地站在鄭宥廷身邊。

他手上拎着的,卻不正是段七長老的寶貝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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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反派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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