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大結局 血色殘陽上

251 大結局 血色殘陽上

「那一掌震在心脈上,好在其中也已經化解了部分的衝擊力,否則的話,加上她體內本身就蠢蠢欲動的千蟲萬毒,鳳主根本就活不了!」

「那現在怎麼樣?」

「不知道,鳳主現在的狀況說不清楚,只是,恐怕也無法長久!如今之計,除了好好的養身子之外,萬萬不可再隨意的做出格傷身的事情,否則的話,根本兩年……。都熬不過去!」

「你跟在她身邊那麼多年,難道還不了解她?她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人?我覺得,此事是不是應該和容洛商量一下?容洛的話,她應該是會聽的。」

「西成現在擁有玄音術者有近百人,皇上現在根本就無暇顧及他人,鳳主的事情現在傳過去,不只是讓皇上心煩意亂,更是會引起不必要的轟動,鳳主絕對不希望如此。確實是應該告訴皇上,但得等到鳳主醒了之後,再做打算!」

「關鍵是已經十多天了,到底什麼時候醒?」

「誰知道呢……。」

耳邊傳來熟悉的低聲議論聲,鳳墨很想睜開眼睛,卻努力了幾次,都無法睜開,她覺得心口鈍痛的厲害,剛剛蘇醒的腦子稍稍有些遲鈍,好一會兒才想起到底是因為什麼受的傷。

她想要動手張嘴,可身上卻像是壓着千斤重的巨石,一點小小的動作,在她做起來,都極為的困難。

——我的鳳主,不要着急!

突然,一個遙遠的聲音傳來!

鳳墨一怔,在這個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之前交談的人的聲音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聲音很熟悉,熟悉的她想要忘記都不可能!

這輩子唯一覺得虧欠的人!

蓮!

「我最喜歡的鳳主啊,為什麼總是這般的不會照顧自己呢!」

就像是置身在一個異時空中,鳳墨發現她可以動了,只是面前卻是霧茫茫的一片。

猛然間,那聲音再次的響起,只是,此時此刻,卻在她的後面,清楚清晰,帶着絲絲憐惜和不舍。

也不等她回頭,她覺得她被擁進一個微涼的懷中,嘆息聲在頸項邊上響起。

「別動,鳳主就這麼的讓蓮抱一會兒吧!」他輕聲的呢喃道。

月蓮若的臉上帶着淺淺的滿足放鬆的笑容,鳳墨看不到,也猜不到此時此刻,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

「鳳主還是一日既往,總是那般的胡來,也不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

「我的鳳主啊,你是不是在自責,想着為什麼沒有早些的發現不對勁?是不是在想着,如果早察覺到的話,我就不會死?還是說……鳳主覺得,是你害死我,殺死我的嗎?」

「……。難道不是?」

「唉,鳳主老是這般的話,蓮都不知道該怎麼是說了呢!」他嘆息的說道,「我最喜歡的鳳主啊,實際上我應該感謝你的,如果不是你,我早在二十歲到來的那一刻就應該死了。為了鳳主,我努力的活下來,陪在鳳主身邊多了幾年,也多了一些回憶,也讓鳳主記住了還有我這麼一個人!」

「我的命運,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早已經註定。鳳主知道了又如何?只是會鳳主增加不必要的壓力罷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用處。我一直以為,我如果死了,那麼那個搶奪我身體的那個人,就無法再復生,也就無法傷害到鳳主。可是,到底還是我小看了他,我的死,竟然只是為他提供了更加便利的奪取我身體的幫助,其他的,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我將玄音禁術交給鳳主,只是希望鳳主能在危急時刻有一個可以仰仗的底牌,卻沒想到,他竟然也在中間留了一手。說到底,我才是害的鳳主落得如今下場的罪魁禍首,該自責的人,也應該是我!」

蓮的聲音中隱約的有一絲哽咽,他是個乾淨純凈的人,為了自己所在乎的,是掏心掏肺,絕無二心。

鳳墨身邊到底誰才是最乾淨的,將鳳墨看作最為重要的,那一定是蓮!

蓮的心中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他所遵循的就是將他所喜愛的鳳主的一切,當作他所喜愛的來對待。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鳳主不可能會回應他的感情,他也是將她放在一個只可仰視的地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心中存在任何的遐想。即便,他經常性的將【嫁給他】【嫁給她】的話放在嘴邊,可實際上,所有人都清楚,他真的是從來就沒有這份想法。

在知道她的丈夫是楚風然之後,鎩羽騎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喜歡他的,都覺得楚風然配不上她。同樣的,蓮也是如此覺得,他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和貪婪,那一雙眼睛中所表達的,絕對不是對她的愛意,他知道的。

第一次,他是那般的厭惡一個人,卻也因為她,他不得不在一邊防着他,一邊還得幫着他。

「你還在嗎?還活着嗎?在他死了之後?你還能回來嗎?」鳳墨一連串的幾個問題,語氣也跟着急促緊張起來,她希望聽到肯定的答案,而不希望又是讓人失望的答案。

蓮輕聲笑起來,無奈而滄桑的說道:「我的鳳主啊,你傻了嗎?我早就死了,我的那個身軀已經容不下我了!這一次,只是希望在離開之前,能和鳳主做最後的道別而已!」

「蓮——」

「鳳主,可還記得上一次我說的話?」他輕輕的憐惜的拂過她發梢。

——鳳主的心在這裏,鳳主要學會拿自己的心去好好的看,好好的聽,你的心會告訴你,到底誰該相信,誰又是不該相信。鳳主啊,世事豈能皆如人意?得失之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鳳主應當想着,若沒有前世的失去,又如何能有今生的得?因果循環,鳳主又何必自責不安?每個人所追求追尋的東西並不相同,鳳主的大仁大義,我們能夠追隨在鳳主的身邊,是我們活在這個世上,最值得慶幸而自豪,做的最為正確的一件事情。

——按照你的心去做,一切的一切,都按照着你的心來。迷茫的時候,問問你的心,將手放在你的胸口,問問它,它會告訴你應該怎麼做!鳳主,這一世,定然要不悔的活着。無論日後發生什麼,鳳主千千萬萬的要記住,不要迷失了自己的心!只有這顆心還在,我們便就一直的與鳳主同在,一直,永遠!

——鳳主,不要那麼急着來我們這裏,慢慢的來,無論是多遠,多久,我等你,我們大家都等你。所以,鳳主,請一定要放緩你的腳步,人生路上,還有很多的美景等着你去欣賞!請,一定要好好的記住它們,然後再次的相見的時候,請鳳主再一一的告訴我,告訴我們大家!

本來已經忘記了的話,此時此刻卻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她沒有放在心上,那個時候,蓮的話,她是記得的,可卻沒有辦法真正的照着他所說的話去做!

「鳳主在我的心中是最無可取代的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亦或者是將來!無論多久,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會找到鳳主,守護在鳳主的身邊!」

「所以……。我最喜歡的鳳主,請,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蓮,會一直守護着你……。」

清雅的聲音逐漸的減弱,不舍的情緒包涵其中,卻最終逐漸的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鳳墨一驚,下意識的喚道:「蓮——」

猛地轉身,想要伸手抓住什麼,卻最後什麼也沒有。

再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卻因為很長時間都是昏睡,乍然的直視亮光,稍顯得有些刺目,微微眯起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下來!

「鳳主你醒了!」百里清揚驚喜的說道。

鳳墨有些驚愕的轉頭看向他,心口的鈍痛告訴她,她是真的清醒過來了,面前站着的人確實是本該在百里家族中繼承少司主之位的百里清揚。

「清揚?你怎麼在這裏?這裏是……。雪域城?」她到底昏睡了多久,竟然都到了雪域城了。

「嗯,鳳主也太不注意了,好在這一次並沒有引發千蟲萬毒,否則,那就真的大事不好了!」也算是比較幸運了,至少千蟲萬毒還是在休眠的狀態下,雖說情況依舊不樂觀,但到底還是比預想到的最危險的情況要好得多。百里清揚說不出來當時看到渾身是血的鳳墨之時,他心中到底是什麼感想,只是,那個時候真的是覺得天塌下來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那麼後悔過,早知道就不該離開鳳主的身邊的!

「我很好,沒什麼大事!」她緩過神,沒有見到蓮,她有些失望,神情也是頗為的冷漠。從床上坐起來,打坐運功一圈,心口處的悶痛感稍稍的減低了一些,這才舒了口氣。

「我昏睡了多久?」她睜開寒眸,掃了眼擔憂緊張的百里清揚一眼,問道。

「二十天!」要是再不醒的話,他們就得想辦法強行的將她的意識喚回來了。後面的話,百里清揚只是在心中說,沒有真的當着她的面說出來。

二十天了啊,竟然已經過了這麼這麼長的時間。

她垂下眼帘,問道:「前線戰役如何?」她在半昏迷半醒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他們說前線戰役不是很好,但由於是在不是很清醒的情況下,又過了很長時間,她自己也有些不確定。

百里清揚被這麼一問,頓時眼眶一縮,下意識的避開她那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佯裝若無其事道:「鳳主還不相信皇上嗎?肯定是捷報頻頻!」確實最開始的時候是捷報頻頻,但是隨着玉傾歌那邊突然有數百人組成的玄音隊伍,東合與大卿就在戰場上失去了先機,不過短短几日,便就損失了上萬將士的性命。

本身天下四軍地位同等,他們的領袖也是屬於不相上下的頂尖人才,如此一站,應當是非常的令人矚目的才對。然而,偏偏玉傾歌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他根本不在乎天下的人怎麼看他,他想要得到的,哪怕是被天下人所唾棄,他也會貫徹到底。

玄音一出,誰與爭鋒!

百里清揚不知道該怎麼和鳳墨說,對方也有了玄音,雖然鳳墨玄音之術高絕,五人能敵,但面對上百人,如此對戰,他總覺得不是聰明之舉。且,最為重要的一點,鳳主的身子根本就擔不起玄音造成的反噬,一個不慎,那就真的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挽救。

「哦?當真?」毫無情緒波動的漆黑眸子,淡淡的望着他,無形之中,似乎有着一股懾人的壓力在其中,讓人經不住的有些閃躲。

百里清揚不敢和鳳墨對視,卻也堅持的不將實話說出來,而此時此刻,鳳墨的身子並未好到可以下床走動的地步,她也只能忍着,等待着。她清楚的知道百里清揚有事情瞞着她,且前線戰事也絕對不像是他所說的那麼好,或許,很差也說不定。但她必須得暫時的忍耐,依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即使知道了前線戰況,也只能幹着急,幫不上多少忙。

心中雖然如此想着,但被人瞞着,且心中充滿不確定的感覺,真的是非常的讓人高興不起來。

「鳳主先將葯喝了,雖然已經醒了,但到底身子還是落下了病根!」說着,他就端上來一晚黑乎乎的,卻又泛著點點猩紅的聞着充滿腥氣的葯,催促她喝下去。

聞到這股味道,鳳墨就皺起了眉。

她從來不喜歡喝葯,無論是苦的還是甜的,反正能避開就一定避開。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她總覺得百里清揚端來的這碗葯,更讓人聞着就反胃的感覺,更別說是喝下去了。

「拿開!」她嫌棄的撇過臉道。

百里清揚一直都負責她的身子,她一直以來都極為厭惡喝葯,看起來是個說話不二的人,在喝葯的問題上,甚至有的時候用起了耍賴,要是不看着她的話,指不定下一刻葯就直接進了花瓶中了呢!

知道歸知道,可葯還是一定要喝的,無論用什麼辦法,這碗葯不比別的,浪費了,可就當真是罪過。

「無論如何,葯,是一定要喝的。」他笑着又靠近一步,「鳳主應該了解清揚,在鳳主的身體上面,我是絕對不允許有絲毫的退縮,鳳主覺得呢?」

「與其涼了更加難喝,還不如趁著熱的時候,一口悶下,乾淨利落點,不也就是那回事兒嗎?」

「我說了我不想喝,我很好!」鳳墨挪了挪身子,咬了咬唇,半天才嫌棄的張口說道。「還有,這次的葯,我怎麼聞着很腥的感覺,就好像是鮮血的味道?」

百里清揚的眸光一閃,手一晃,差點沒將碗中的葯給灑了出來。還好他反應快速,在鳳墨察覺到之前,又是若無其事的端穩了,佯裝無奈的說道:「鳳主啊,你真的是為了不喝葯什麼話都說的出來呢!鳳主放心,這葯啊,絕對是對鳳主有很大益處的!鳳主應該也不希望自己一直在床上躺上很多天吧?這葯兒,可比普通的葯更加的有效果,裏面添加了很多珍稀名貴藥材,鳳主要是想早些的好起來,就趁著藥效正濃,快些喝了。清揚保證,不出三日,鳳主定然能夠好起來。」

鳳墨心動了,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不想這該死的身體老是拖她的後腿。她確實是不喜歡喝葯,考慮到百里清揚的話,她稍稍的遲疑了一會兒,伸出手結果那碗問起來就作嘔的葯。

用勺子攪拌了幾下,她看了眼邊上站着顯然是在等她喝下去的百里清揚,想來是躲不過了。

皺了皺眉,她捧著碗湊到唇邊,腥味愈發的濃烈了,最終,她還是強逼着自己,憋著氣將一碗葯灌了下去,中間一點也不敢停留,否則,她真的怕會吐出來。

百里清揚見狀,連忙遞上去一枚蜜餞,道:「此葯有安神的作用,鳳主剛喝完葯,就好生的歇息歇息,清揚先出去了!」

見她不說話,百里清揚也只能無奈的轉身離去,他是知道的,每次喝葯之後,她總是心情非常的不好,即使補償了蜜餞,特沒有多大的用處。百里清揚真的以為她不過因為葯實在是很難喝,所以不願意搭理他罷了!

而實際上,鳳墨卻在想着剛剛喝了的葯中濃重的血腥味道,她並非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她非常肯定的說,那是血的味道,很濃很濃的血腥味,即使做了多番的掩蓋,可那血腥味道重的根本掩蓋不了。

想了想,鳳墨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毫無疑問,喝了這碗葯之後,她感覺到心口出傳來陣陣的灼熱感,她清晰的感覺到那股悶疼減輕了很多。她不相信什麼葯能如此見效,除非其中添加了什麼不得了的偏方秘術!

如果當真如此,她也明白,在百里清揚口中,大概是聽不到想要知道的答案了。

「無衣!」

鳳墨緩緩的靠在靠枕上,眼帘半垂的喚道。

一道人影閃出,身着灰色衣衫的無衣垂手站在她不遠處,面無表情的快速掃了眼她,道:「主!」

「說說吧,我不在的這幾年,以及這二十天所發生的事情!」

……

百里清揚出來之後,就見一大群的人圍在不遠處。

很明顯,其中最為獨特的就是滿頭銀髮,白衣似雪,宛若雪山聖人的和祁寒。

和祁寒站在高高的觀景台邊上,遙遙望着下方聖湖中央已經建造完成的冰墓。

只是打眼看着,就能看的出來,那座冰墓雖然華麗,卻給人冰冷無情之感。或許,這便就是雪域吧,常年被雪所覆蓋,就連死亡,也是冰冷無情的。

冰墓在年初的時候就建造好了,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只是差了一個入住冰墓的主人!

「在想些什麼這般出神?」燕歌有些奇怪的問道,從他剛剛出來開始,就一直在走神,她都喊了他幾聲了,也沒個動靜,實在是奇怪。

鎩羽騎並未全部都隨軍出征,至少燕歌和已經在軍中小有成就的墨謙,就留了下來。美其名曰是守護帝都,實際上還不是守着他們的鳳主?

從鳳墨回來至今,她和鎩羽騎中的弟兄們相處的時間,用十根手指都能數的過來。尤其是在林楓戰死之後,她更是有意無意的和他們保持距離,好像他們當真是洪水猛獸一般,實在是讓人心中氣悶的厲害,卻又無法。

他們心中都清楚,鳳墨為何要疏遠他們,為何那般的不願和他們相處。正是因為清楚,他們生氣,卻又心疼!這就是他們的鳳主,害怕他們像昔日的弟兄那般的死去,她認為,只要他們不多做接觸,他們就能好好的活着。可是她忘了,他們早就已經將生死與她聯繫在了一起,為她生,為她死,心甘情願,沒有任何的人會有絲毫的不情願,會有絲毫的抱怨。

此番,容洛做出如此安排,燕歌是舉雙手贊成的,墨謙雖然沒有說話,沒有表現的有多麼熱衷,但也看得出來,他心中也是歡喜的。

燕歌暗中和褚霆以及北冥都保證好了,絕對會讓他們的鳳主不再疏遠他們,一定會讓他們的鳳主一如當初那般的和他們相處。可誰知道,她都還沒有出手,還沒來得及見到鳳主人,鳳主便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等到再次得到鳳主的消息,卻是她傷重昏迷的消息。

「沒什麼,有事嗎?怎麼你們都聚在這裏?」進去的時候一個都不在,才多長時間,這一出來就這麼一大群的人圍在這裏,也不嫌堵得慌。

和祁寒聞聲轉過身,輕飄飄的問道:「葯喝了?」說着,那一雙深邃沒有情感的眼睛就飄向了百里清揚手中端著的托盤,見到裏面確實空了,這才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奇怪的人!」燕歌撇撇嘴道,「百里,我能進去了吧,既然鳳主已經醒了!」這段時間可擔心死她了。

「鳳主剛喝了葯,她需要靜養,現在應該已經歇下了,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燕歌聽罷,大大的眼睛中掩飾不住的失望,她是真的很想見鳳主,可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打擾到鳳主,所以只能選擇暫時的不打擾。

墨謙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隨着年齡越大,話越少,甚至連個表情都吝嗇露一個。他就這麼抱臂站在人群之外,在得知不能進去看望鳳主之後,他睜開眼睛,黑漆漆的與鳳墨極為相似的眸色遠遠的掃了眼緊閉的房門,轉身瀟灑的……走了……

「墨謙現在是將鳳主的氣勢學到了大半,年紀雖小,可也不能小覷。」燕歌中肯的評價道。

百里清揚與她並肩而走,瞭然笑道:「能得到你如此評價的人,他是第一個,看樣子,你很滿意了!」

「如果我不滿意的話,他能在軍營中待這麼多年?早給我一腳踹出去了。」好吧,無論多少年,燕歌的火爆脾氣,還是一如既往,三句話一說,絕對原形畢露。

「有個出色的姐姐,弟弟怎麼會差?」

燕歌對這話有一半的贊同,一半不贊同:「你這話對一半錯一半!確實鳳主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最關鍵的還是那個人的心性本性。否則,姐姐越出色,也就越是嫉恨,反而成了一個嫉恨怨懟的目標,不是嗎?」比如那個該死的賤女人鳳容。

百里清揚知道她在暗諷誰,微微頷首,覺得也確實在理。

百里清揚在和燕歌說了一會話之後,直接的去了正廳。

他知道,和祁寒定然是在正廳中,不只是和祁寒,月觀也一定在!

果然,當他到了之後,那兩人就已經等在那裏了。

「我聽說鳳墨醒了!」月觀一見到他就聞到。

百里清揚微微頷首,「是,鳳主醒了,只不過,那葯的味道,還是引起了鳳主的懷疑。連續七日,日日兩碗以心頭血熬制而成的葯,怕是再一次的話,就會讓鳳主警惕了,更別說是七日十四碗。」

「本身就沒有要瞞着她的意思,想要瞞着她也沒有那麼簡單不是?我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告訴她真相,不過卻總是開不了這個口。既然我張不了口,那就等着她自己發現不是很好?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兒。」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沒打算說,可當他下定決心要告訴她的時候,她愣是一睡數十天,將他的耐心磨完了,更是將他那點的好心也給磨滅了。機會可不等人,她錯過了,那是她的責任,可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還要想要知道答案的話,那就只能等她自己去發現了。他其實還是蠻好心的,至少給她那麼多的提示不是?月觀如此想到。

「皇上已經知道鳳主的事情,還在如此緊要關頭,釋放出危及性命的心頭血,皇上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身為醫者,沒有人比百里清揚更加的了解如此做的後果,可是會因失血過多而死的啊。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抱着活下去的打算!」冰涼的聲音響起,和祁寒冷冷的說道,「從他為她放血的那一刻開始,他早已經決定了。」

不能同生,便就同死!

容洛做出了決定,所以他不再計較,不再緊張,大不了就是一起死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和祁寒從幾番接觸談話中,了解了他的心思,心中震撼不足以用語言來說明。

試問,世上能有多少同生共死之深情?

天下數千年來,為一個人而死,放棄萬里江山的人,何其之少?

「鳳主若是知曉的話,如何能答應?」

「關鍵在於,她並不知道!」月觀閑閑的說道,「也要看你,是不是打算讓她知道了。」

百里清揚一愣,突然明曉,他們對他說這些,其實就是讓他自己拿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訴鳳墨。如果之前他什麼都不知道的話,他肯定是義無反顧的告訴她,可是現在,他心中也很糾結,到底是說呢,還是不說!

說的話,他也擔心鳳主受不住!

不說的話,那就是欺騙隱瞞!

兩廂對比,百里清揚眸中光芒閃爍不定。

而結果,他根本就不需要糾結……因為,這話一字不落的都被外面站着的人聽了進去。

「不用想着怎麼隱瞞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聽得很清楚。」鳳墨推開門,緩步走進來。

她的臉色非常不好看,是蒼白,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怒意。

月觀說的不錯,她是個謹慎的人,心中有懷疑的話,她更習慣於自己找尋答案。她看的出來百里清揚有事情瞞着她,也看的出來,他無意說出真相。既然明知道在他的口中得不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真相,她又何必再繼續的糾纏不休?

她從無衣的口中審問出了一些眉目,卻也並不盡全。從某些方面來說,她是個認死理,極為鑽牛角尖的人,想要知道的,一定是要知道的,拖,她托不住。想着或許在月觀的口中還能知曉一些什麼,便就不顧無衣的阻撓,直直的來到了正廳。

然而,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當真尋到了答案,卻不曾想到,答案竟是如此殘酷!

「鳳主!」

不只是百里清揚,和祁寒與月觀的神情都是一變,顯然沒想到鳳墨會出現在此地。

他們三個心中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不安的,此時此刻鳳墨看起來實在是太過於平靜,和他們想像之中的反應差別太大。擔心她激動憤怒而引起身體損傷加重,可她平平靜靜的吧,他們反而覺得異常的不安詭秘,倒是覺得她要是發泄出來比較好!

「這是他心甘情願為你做的,也是他的選擇,你實在是不必如此……」

月觀剛一張口,鳳墨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倏地轉身離開,期間,任何話都不曾說過,除了最開始的那句話之外。

「糟了!」百里清揚連忙跟過去,他心中只知道,此時此刻,鳳主必然是怒極了才對。

和祁寒也沒有遲疑,同樣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月觀托著下巴,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淡然,他覺得,此事已經不再是他需要管的了,他的事情結束了,也該是功成身退的了。

「無論容洛的結果如何,天命已定,誰能更改?逆天之為,有一次,如何能再有第二次?罷罷罷,不見棺材不掉淚,即使如此,再有幾日又何妨?」

月觀走到門口,望着外面的冰雪天地,幾番跳躍,便就落入聖湖中心的冰墓中,身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的話,似乎是對自己說的,又似乎是在對天地所說。然而,無論是對誰所說,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天命已定,誰能更改?逆天之為,何來第二次呢?

鳳墨面無表情的往回走,路上碰到正要去尋百里清揚的燕歌和墨謙兩人。

「鳳主!」遠遠的看到她,燕歌驚喜的喚道。墨謙同樣也是眼睛一亮,冰冷的俊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柔和笑意,顯然見到她也非常的高興。

鳳墨並沒有看他們,而是直接的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一樣,與他們錯身而過。冰寒的眼底深處,還在跳躍着火光,不只是怒極,還是怎麼地。

燕歌傻傻的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皺着眉頭的墨謙,她臉上的笑容都還沒來得急收起,摸不著頭腦的想着,難道是他們看起來實在是太好忽略了?還是說幾年來他們外貌變化太大,所以連鳳主都不認識他們了?不然怎麼不理他們?

「百里,我長姐怎麼了?」出神之際,墨謙冰涼的聲音陡然響起。

「鳳主知道了一些本不該她知道的事情,現在情緒似乎有些不穩定,你……」

「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還需要你去幫她做決定?」打斷他的話,墨謙眼瞳微微一縮,卻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百里清揚腳下急促的步伐一頓,略帶詫異的看着他。

「生與死,別與離,皆在於她的選擇。她是你們的主子,她想要做什麼,知道之後又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也只在於她自己的決定。你也好,還是我,還是所有其他人,都無權為她做出決定!」

隨後趕來的和祁寒腳下一頓,他深深知道確實是如此,三年來,他們已經瞞着她夠久了,與其心中糾結不安,還不如徹底坦白來的乾淨利落。

也就是這麼稍一耽擱,等到他們趕到鳳墨暫居的院子時,那裏已經人去樓空。

「這邊就是鳳主的選擇,選擇直接面對!」

燕歌呢喃的說道。

他們早就知道的,鳳主本就不是會逃避的人,她是個灑脫而直接的女子!

東合西成大卿之間是水火不容的地步,整整一個月來,除了最開始之時東合和大卿還能壓制的主西成外,後面的半個月,即使大卿和東合聯手,很多的時候,都是處在不利的位置上,動輒便就損失成千上萬的將士,情況慘烈而又令人無奈。

三國當權者都親自出征,可以想像,若是西成敗了,那麼天下也就安定了。可若是東合與大卿敗了,那麼天下必將生靈塗炭。容洛和雲凌都不是嗜殺之人,他們雖不說將天下黎民百姓看的有多麼重要,卻也不會做出殘害百姓,魚肉百姓的事情來。玉傾歌本身就是個嗜殺的人,若是他成了最後的贏家,天下便就永無寧日了。

容洛這段時間身體虛的緊,雖然在屬下面前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一分一毫,但只要一個人的似乎,他就咳得厲害,甚至還咳出血來。他沒有驚動任何的人,只是讓人開了一些止咳止血的葯,對外聲稱受了一些玄音的影響。

沒有人知道他們心中最尊敬的皇上現在身子狀況如何,他也不允許任何的御醫為他診治,若是咳得厲害的話,便就喝些葯,稍稍抑制一下,又像個沒事人一般。

容洛咳血的帕子都被他自己給毀掉了,誰也沒有見到過。

他心口上的傷痕,是剛剛結痂了,又再次的劃開,剛剛結痂了,再次的劃開。如此長久以往的,他心口的傷口越來越嚴重,刀痕也是越來越深,結痂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有的時候,稍稍一動就會滲出血來。若不是他常年以深色衣衫在身的話,他心口處總是不見好的血痕,如何不引人注意?

其實很多次都引起人的注意了的,可皇上的事情,他們誰敢妄加言論?又不是找死!再者,也有人稍稍提起過此事,最後都被他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誰也沒有往皇上受傷了的事情上面想。

想想也覺得正常,皇上身邊護衛無數,加上本身武功高絕,又怎麼會再沒人知道的情況下,被人給傷著呢?

是,確實是沒有任何的人能傷到容洛,除了他自己。

「你臉色很差,難道連你也傷的如此之重?」在一起討論下一步計劃的雲凌,挑眉望着容洛泛白的臉色問道。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從最初的分而抗之,到現在的結合兩國之力,全力對之,他們兩人都深深的認識到對方身上的謀略和手段,逐漸的升起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來。

「可能確實是受了影響,引起了舊疾吧,不過無妨,歇息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容洛漫不經心的話讓邊上的烈風詫異的挑起眉,什麼時候皇上有過舊疾,他卻不知道?

本就是隨口關心一下,見他沒事,雲凌也沒往壞的地方想,也就開始此次會議的主題,道:「玉傾歌手中握有數百名玄音術者,以如今的狀況來看,我們明顯處於下風!長此以往下去,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嗯,確實是如此!」驚無緣這段時間心中擔心焦慮交織在一起,整個人都清瘦了很多,即便是他們糧草充足,可面對越來越難纏的西成,以及屢屢被打擊的士氣,他們心中明白,若是再這般下去的話,定然是會全軍覆沒也不無可能。

現如今,局勢愈發的緊張起來,他們必須要在近段時間找出破解玄音的法子來,否則,再如此下去,恐怕不妙了。

「明日之戰,關乎士氣之振,必須要贏,否則的話,大卿與東合恐怕很難有翻身之地。」

驚無緣總結道,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臉色難看的容洛,眼底光芒晃動,很快便就歸於平靜。

「依照玄音的慣性來說,那些玄音術者並不能堅持多長時間,總得有個時間的隔層在那裏擺着,長此下去,傷了我方之軍,自然也是會造成他們本身的自殘,如此來說的,西成所仰仗的玄音術者並不能一直堅持下去,端看着那些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分崩離析,如此一來,東合與大卿才尚有一分轉換餘地,否則……。」他冷靜的分析著當下,可心中卻非常清楚,從卦象上來說,明日之戰乃是關鍵,勝敗在此一舉,若是輸了的話,將是真正的無法翻身。若是贏了的話,西成也就不足畏懼。前提是,到底如何才能避開玄音術者的鋒芒?

或許在戰術上,他們都是箇中好手,可是在面對無法突破的玄音術者組成的玄音大陣,他們甚至都不曾稍有動彈,就被困在玄音之中,讓他們如何有動作?

此次會議,在討論中,最後歸於無疾而終!

容洛一個人回到房間中后,一直壓抑著的咳嗽頓時就抑制不住了。猛烈的咳嗽聲在房間中此起彼伏,他甚至有意掩蓋聲音,想要撐過這一陣子,可卻發現沒有多大的用處,喉嚨中的腥甜衝上腔中,他的連瞬間的通紅,然後慘白。

「如此結果,皇上覺得,她會想要嗎?」

果然,驚無緣是知道他的狀況的。容洛心中對於他的到來是沒有一點點的驚訝,似乎是早在預料之中,也似乎就是在等着他的到來一般。

之前說過了,驚無緣卦象極准,在察覺到近幾年,代表容洛的帝星愈發的黯淡,他就隱約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本來他還沒有覺得有什麼,畢竟在前段時間的時候,帝星曾突然璀璨過,他想或許已經沒事了。可誰知道,那抹璀璨就像是迴光返照的老人,現如今是逐漸的黯淡下來,現在甚至是隱隱無光,與另外兩顆帝星相比較,差別是太大。

近幾日,他觀察發現,容洛似乎有一種油盡燈枯之象,甚至從來不曾請過御醫為其診治過,他心中多少已經猜出了原委。

是因為鳳墨吧!那個如風一般,讓人無法抓住的女子。

他也關注卜算過她,只是,無論多少次,結果都不曾改變過!

本該是已經不在了的女子,現如今在今世,若是遠離爭權奪利之地,或許長命百歲也說不定。可是,偏偏她卻選擇了與前世一般無二的道路,也就註定了她此生的憾意。

驚無緣複雜的望着容洛,面前的男人,為了一個情字,當真要將天下都不顧了嗎?只是因為所愛之人,所以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此情此意,真真是碧落黃泉相隨的最深情了。

驚無緣覺得,這輩子,他唯一覺得稍微心動的女子,卻也深深的知道,他沒有資格擁有她。他更是知道,這個世上,對她心動過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於看似冷漠的雲凌,以及如雪山謫仙的和祁寒。

一個個出塵的男子,心動了,圍繞在她的身邊,以他們獨有的方式,不曾爭過,不曾搶過。因為他們心中都明白,如此女子,早已不是他們所能肖想的了的!

無疑,在他們心中,容洛是極為幸運的,他得到了她的心,得到了她的傾心相待。天下美人皆在,容洛從某一方面來說,是個令人羨慕的男人!

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只有驚無緣知道,他們遠遠沒有表面上的令人羨慕。

驚無緣覺得,有的時候,能窺探天機,也未免就一定是好處。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所喜歡的女子風華將息,是何等的殘忍?

驚無緣明白,這世間的一切,本就是殘忍的。當初他救她一命,所以現在,他就得算著日子,眼睜睜的看着她……

天意如此啊!

「你如此糟蹋自己,當真是因為愛她?若是你愛她的話,何以會以如此方式,讓她心懷愧疚不安?你本可以好好的,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自己,這樣當真就是好?」

驚無緣到了一粒藥丸在手上遞給他,這是一枚暫時能抑制他身上的頑疾的藥物,無論是什麼樣的頑疾,即使這是咳嗽。

容洛也不矯情的推脫,現在的他還不適宜將身上的弱點顯露出來,至少在她還好好的情況下,他絕對也是好好的。

驚無緣給的葯當真是有效,吃了下去沒一會兒,本來劇烈的咳嗽逐漸的緩了下來,那種因為咳嗽而產生的窒息感,此時也逐漸的散去,呼吸順暢多了。

深吸了口氣,容洛喝了口茶,緩解了嘴裏面腥味,才緩緩張口道:「到底如何,我其中心中明曉!沒有人會告訴她,她也絕對不會知道。」或許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所以他才敢如此去做。

「就這樣當真好嗎?」驚無緣問道。

「嗯,如此就好!」他同樣回道。

驚無緣深深的望着他,好一會兒才嘆息著說道:「罷了,也不過是你自己的選擇!」

……

第二天一早,號角吹起,代表宣戰的利箭破空而過,直直的插在城樓上。

玉傾歌就是在戰場上,也依舊是華服美人,沒有一丁點的緊張感,反而像是在西成都一般的愜意,顯然是對此戰的信心十足。

「皇兄看樣子是決定在此戰一舉拿下大卿與東合兩國呢!」

玉傾歌的身邊,玉玲瓏手中搖著蒲扇,傾國傾城的絕美面容上帶着淺淺的嫵媚的笑容,讓人不由的側目。她雖然是臉上帶笑,眼角更是嬌柔的挑起,可眼底深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有的只是深深的冰冷。

「怎麼?你還擔心不成?」斜睨了她一眼,玉傾歌非常清楚玉玲瓏心中的那點小算盤,他之所以不點破,不過是從來不曾將她那點心思放在心上罷了。

玉玲瓏眸光沉沉,勾唇,媚人的聲音中含着絲陰涼,道:「皇兄說的哪裏話,我還在期待着,期待着皇兄的英姿呢!」她心中知道,那邊還有一個人不曾出來,只要那個人沒有到,那麼就不能放下心來。當然,她也知道,玉傾歌的目的本身就是為了吸引鳳墨現身,她也相信,在這最後一戰上,鳳墨絕對會出現。

呵,出現就好,只要鳳墨出現,她才能做她想要做的事情。玉玲瓏的眼底是化不開的瘋狂之色,最後慢慢的沉澱下來。

或許是同為女人的緣故,所以相比較而言,一種女人的直覺在作祟,讓她有了那麼一絲了解鳳墨這個人。她相信,鳳墨今日一定會出現,她也一直等著這一刻。她同樣的知道,只要是鳳墨出現了,那麼玉傾歌的野心也到此為止,鳳墨便就是死,也一定會阻止他。而能阻止那些不要命的玄音術者,唯一的法子,便就是以比他們高十倍的玄音反擊回去,只是,同樣的,反噬在本人身上也極為的大。

玉玲瓏垂下眼帘,眼底光芒一閃而逝。

那支宣戰箭是玉傾歌親手射出去的,看似漫不經心,卻深藏令人驚懼的功力。

一支箭出,他緊接着招手,馬上身邊的人就心領神會,率兵闖了過去。

頓時,震天的喊殺聲似乎就要刺穿耳朵一般!

廝殺還在繼續,玉傾歌猛然一震袖子,突然就竄了出去。玉玲瓏身邊一空,心中的邪意愈發的濃厚,戰吧,戰吧,越激烈越好,她還沒過來,他們還得等著。

「真是沒想到,我們還能再次的面對面。」玉傾歌奪取了屬下的一匹馬,邪笑的立於馬上,望着不遠處同樣坐在馬背上的容洛和雲凌說道。

「我同樣的沒想到,一次次的沒殺了你,現在倒是讓你東山再起。」

一次次的,他們在與他鬥智斗勇,本來明顯的佔據上風,可知道玉傾歌的手中竟然還有這麼一張王牌。

玉傾歌的數百名玄音一出,即使他們的武功再如何的高,可在面面對武者禁忌的玄音,他們真的是束手無策。一旦動了內力,被玄音鎖住的話,不死也殘了。

可以說,今日之戰,他們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勝算,可他們還是必須要出來應了。

無論如何,這一戰,他們必須要贏,無論如何!

「玉傾歌,你的確手段了得!」雲凌中肯評價,「可是你覺得你如此就能贏嗎?痴人說夢!」

「是嗎?我也很期待呢!」玉傾歌也不惱,抬起手輕輕的撫摸着眼角下的硃砂痣,長長的桃花眼中帶着戲謔和殘虐的光芒,他突然的一夾馬腹,猛然的後退,將戰場空了出來。在後退的路上,他不過只是抬手之間,便就不分敵我的將擋了他路的人全部剿殺乾淨。

他是個危險的男人,他想來脾氣陰晴不定,無論是對身邊的人,還是對外面戰場上的人。

想要殺,他就不會壓制自己的想法,真的就會動手。

當玉傾歌回到隊伍後方的,閑適的躺在攆上,慢條斯理的望着遠處的廝殺,臉上竟然帶着殘酷的笑容。

他微微揮手,瞬間,陣陣悠揚的樂曲響起。

此音一出,最初的時候,是輕柔而動人的,讓人忍不住的沉浸在其中。但很快,樂曲的起伏越來越大,最初的安撫人心,逐漸的急促起來。人的心彷彿跟着跳動起來,隱隱的,甚至還牽動了五臟六腑,像是被一雙手狠狠的攥著,要將它們扯下來一般。

這一次的玄音……

容洛和雲凌相互驚愕的看了對方一眼,他們明顯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詫,因為這次的玄音樂曲,相比較前期的那幾次,顯得更加的殘酷嗜血,節奏也愈發的快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無論到底怎麼回事,他們被壓制了,這是事實。

他們這一方受到了對方慘重代價,很多人甚至都無法站穩,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腦袋跪倒在地上,顯得極為的痛苦,也確實是極為的痛苦,畢竟直接的傷及肺腑和腦袋。

而就在此時,一陣銳利的琴音破空而來,生生的攪亂了此時此刻玄音曲調的節奏。

緊接着,琴音就不曾停歇,越來越清晰。

又是玄音之術!且還是以一敵百,從音律上來看,明顯更加的純熟,且威力也更加的巨大。

能有如此能耐的人,且一手出神入化的玄音,除了那個人,還能是誰?

鳳墨!

鳳墨當真來了呢!

------題外話------

下半部是全部大結局,會在星期五之前上傳!結局到底如何,那些人到底該何去何從,結尾全部都會交代清楚!該如何,該怎麼走,全部都在大結局下!謝謝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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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盛世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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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大結局 血色殘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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