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秦王的決斷

湯姆森表情專註，凝望着賈環，自信地說道：「冠軍侯，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若是我們聯手，無論海戰還是陸戰，將沒人是我們的對手。」

「偌大的海洋，藏着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只要我們能夠聯手，這些將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賈環微微一笑說道：「可是，即便不和你聯手，這些財富，也都是我的，我想不到留下你的作用是什麼。」

湯姆森連連搖頭道：「不，不，我的作用可是無可替代的。」

「你要知道，我無比熟悉西方，我可以將你們的商品帶到西方去，給你們帶來豐厚的回報。」

「請相信我，在經商方面，我是專業的。」

賈環承認，在這一刻，他真的差點被湯姆森說動。

如果在西方有個代理人的話，對海天島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不過最終，賈環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代理人，未必只能找湯姆森。

但是湯姆森手上，沾染了大夏同胞的鮮血。

只此一條，便不可饒恕。

想到此處，賈環不由說道：「我想，我們不妨談談其他事情。」

「比方說，你和我們大夏那些人有勾連。如果你能說出一些我感興趣的內容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爭取到一些優待。」

聞聽此言，湯姆森聳聳肩膀說道：「噢，可是這並不符合我們的契約精神。」

「我們是不會出賣我們的朋友的，哪怕是死亡，這是我們一直信奉的契約精神。」

賈環微微一笑說道：「那真是太遺憾了，我想我們已經沒有繼續談論下去的必要了，祝你好運。」

賈環起身要走，湯姆森趕緊說道：「冠軍侯，且慢，夥伴嘛，本來就是用來出賣的。」

「無論你想知道什麼，你想要誰的名字，我都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賈環就知道會如此，他早就看穿了這些人的無恥嘴臉。

接下來，賈環仔細詢問了湯姆森這方面的問題。

而根究得到的信息來看，六大家族，果然有問題。

賈環叫人將湯姆森押了下去，然後寫了一封奏摺，詳細彙報了這一戰的經過。

着重為赤焰軍請功，同時也沒忘記介紹護衛軍。

……

二十天後，三千赤焰軍押送一萬五千餘紅毛賊，進京獻俘。

赤焰軍先前就送過一次俘虜，上一次送的俘虜有五千人，並且還有四千多顆首級。

不過上一次獻俘，是紅毛賊準備襲擊大夏海洲城，被赤焰軍包了餃子。

上一次獻俘，就轟動了整座京城的百姓。

而這一次獻俘，造成了更大的轟動。

因為這一次，大夏並不是被動防守，而是主動出擊。

他們主動攻擊了紅毛賊的基地，活捉了島上所有紅毛賊。

這一次，赤焰軍還傳出一句口號：犯我大夏者，雖遠必誅。

這一個口號，直接拉滿了大夏百姓的民族自豪感，所有聽到這個口號的人，都與有榮焉。

都為自己是大夏的一員，而感覺到由衷的自豪。

等三千赤焰軍押送一萬五千紅毛賊進京的時候，整座京城萬人空巷，幾乎所有人，都爭相觀看這一盛況。

從碼頭到皇城之間的道路上，被黑壓壓的人群圍堵的水泄不通。

「來了！他們來了！」

很快，在三千赤焰軍押送之下，一萬五千餘紅毛賊便出現在京城百姓視線之中。

其實京城百姓並非第一次看到紅毛賊了，上一次獻俘，他們就見識過了。

不過這一次，人數更多而已，足足是上一次的三倍。

所謂人數過萬，無邊無沿。

黑壓壓一大片紅毛賊給人的視覺衝擊力，是完全不同的。

一時間，圍觀的京城百姓，無不興奮起來。

「他們不是叫紅毛賊嗎？怎麼什麼毛色都有？看上去並不都是紅毛啊？難道他們雜交了不成？」

「哈哈，他們叫紅毛賊，可不都是紅毛，上一次你難道沒見？他們就是這樣的。」

「或許他們祖上都是紅毛，但是生著生著，你懂的！」

「雖然不都是紅毛，但他們身上的毛好長！」

「可不是咋地？他們身上還保留着畜牲的獸行，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殘暴？」

「赤焰軍不愧是我大夏第一強軍啊！這紅毛賊這麼殘暴，碰到赤焰軍，一個個的都成了軟腳蟹。」

「那可不咋地？休說這些紅帽子，便是當初的南蠻，他們有狼軍，還有野牛陣、大象軍團等親手軍團。」

「在赤焰軍手裏，還不都乖乖俯首投降？任憑他是什麼妖魔鬼怪，見了赤焰軍也要乖乖低頭投降。」

「我大夏有了赤焰軍，以後誰敢再惹咱們，必將被咱們打的屁滾尿流！」

「那可不咋地？犯我大夏者，雖遠必誅！」

這一日，整座京城，舉城沸騰。

各處酒樓都人滿為患，人們紛紛走出家門，載歌載舞。

寧國府中，林之孝家的笑着走入寧祿堂中，向林黛玉彙報道：

「太太，這是三爺隨船捎來的書信，另外還送來了十對手臂長的大蝦，一人大的螃蟹五十隻。」

「另外還有各色海魚，都用冰鎮著，目前正在外面放着。該如何處置，還請太太示下。」

這些海鮮，自然是賈環讓送俘虜的船隻跟船送過來的。

這些海鮮，像是螃蟹和大蝦，可以用海水養著，這一路上並不會死。

而有些海魚一被打撈出深海來就會死亡，因此只能冰凍了運送過來。

林黛玉聽了林之孝家的彙報，不由說道：「給西府送兩對大蝦並十隻螃蟹，林府和薛府、柳府那邊也是一樣。」

「剩下的大蝦和螃蟹都蒸上，晚上我請姊妹們東道。」

林之孝應了一聲轉身退下。

等林之孝家的離開之後，林黛玉取出賈環的書信，打開觀閱起來。

看不幾行，也不知賈環在書信里寫了什麼，林黛玉臉龐不由紅潤起來。

一字一句緩緩閱畢書信，林黛玉出了會子神，然後提筆寫起了回信。

且說榮國府那邊，賈母看到林黛玉送過來的大蝦和螃蟹，忍不住嘖嘖稱奇不已。

賈母作為賈府的老封君，什麼好東西她沒見識過？

然則這麼大的大蝦和螃蟹，她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過。

這自然和這個時代的捕撈技術有關，也和海鮮一直沒怎麼走入上流貴族食譜有着極大的關係。

賈母不由嘖嘖稱奇道：「老婆子我活了八十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大蝦和螃蟹。」

「這還是託了我那外孫女的福，若不是外孫女孝敬，別說吃，便是見都見不到的。」

尤二姐在旁邊笑道：「老祖宗自然是有福氣的，外孫女孝敬，孫子自然也是孝敬的。」

「要不是環哥兒去了海邊，如何才能得這般大的大蝦和螃蟹？孫兒媳婦這一遭也跟着老祖宗漲了見識了。」

賈蘅在賈母懷裏說道：「這樣的好東西，原也只有老祖宗才配吃。只盼著老祖宗吃不完的腿子肉，能賞賜些給孫兒，孫兒也能請母親也品嘗一下這般大的大蝦和螃蟹是什麼滋味兒。」

聽賈蘅如此說道，賈母一顆心都快要融化掉了。

她撫摸著賈蘅的小腦袋說道：「聽你說的可憐見的，憑它多珍貴的東西，再如何也短缺不了你們娘兒們的。」

「你倒是個孝順的孩子，晚上和你娘，就跟着老婆子一起吃，都嘗嘗這大蝦和螃蟹是個什麼滋味兒。」

「對了，再給寶玉兩口子送一隻大蝦兩隻螃蟹過去，讓他們也嘗嘗。」

如今寶玉已經成親，平時也不過來跟着賈母一起吃飯了。

而夏金桂不受王夫人和賈母待見，平時吃飯賈母自然不會留她在身邊吃飯。

而現在有了好東西，賈母仍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賈寶玉。

榮國府這邊，主子本就極多，東府送來的螃蟹和大蝦並不多。

賈母卻是張口就命人送一隻大蝦兩隻螃蟹過去。

可見，賈寶玉還是賈母的眼珠子，心肝肉兒。

且說薛府還有林府上，見到如此大的大蝦和螃蟹，也無不嘖嘖稱奇不已。

薛府上，薛蟠洋洋自得，他指著大蝦和螃蟹對薛姨媽說道：「媽，如今又如何？要不是我送妹妹去當環哥兒的小老婆，你老人家今兒可能吃到這麼大的大蝦和螃蟹？」

薛姨媽直被薛蟠氣的肝疼，她起身摸了個雞毛撣子就沒頭沒腦地打向薛蟠。

直打的薛蟠抱頭鼠竄。

林府之中，林如海雖然自賈敏死後，並未曾續弦，但是家裏也有幾房小妾的。

這幾個小妾，見到如此大的大蝦和螃蟹，無不震驚不已。

即便是久居江南的林如海，也未曾見過個頭如此大的大蝦和螃蟹。

不過林如海並沒有像他幾個小妾那般，被震驚到大驚小叫的地步。

如今林如海已經被崇康帝調離國子監，調任戶部尚書。

下一步便會直接入閣。

而內閣大學士，便是宰相之職，自當有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氣度。

況且這些海鮮，都是他寶貝女兒送來孝敬他的，有什麼好震驚的？吃就完事了。

寧國府中，姊妹們在一處，正在享受海鮮盛宴。

薛寶釵一邊吃着螃蟹一邊說道：「林妹妹，這一次夫君送回來的大蝦和螃蟹本就不多，哪裏還用得着再往我母親那裏再送一份子過去？」

林黛玉體虛，只吃了一點子螃蟹肉，又吃了一些蝦肉便不再吃，只笑吟吟的看着姊妹們吃。

聽到薛寶釵的話，林黛玉不由笑道：「照我看，這大蝦和螃蟹，只是看着大，味道也就那樣罷了。」

「只是因為稀罕，才眾人都分了些，也不過嘗個新鮮罷了。」

眾女又說笑了會子，薛寶琴不由問道：「林姐姐，夫君說他什麼時候回來了嗎？」

林黛玉含笑說道：「夫君怕是要在海洲待上一段時間的，如今雖然紅毛賊被剿滅，但是江南的倭寇之亂，仍然沒有被平復。」

「不過過年的時候，夫君應該是會回來一趟的。等過完年之後，再重返海洲。」

聽林黛玉如此說，眾女都不由嘆了口氣。

而京城在嘆息的，並不止這幾女而已。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幾人高樓飲美酒，幾人他鄉在外頭。

賈環帶領赤焰軍，一路推平了紅毛賊。

讓大夏百姓無不歡呼雀躍，歡欣鼓舞。

大夏百姓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這也會讓大夏的統治，越發的穩固。

這樣的情況，有人欣喜，自然就有人驚恐、厭惡。

秦王府中，得知這個消息的秦王，就悵立良久。

赤焰軍！

又是赤焰軍！

一次在南蠻戰場，一次平定紅毛賊，這一次又是直接端平了紅毛賊的老巢！

三次！

這傢伙接連三次壞了他的大事！

此時，秦王恨不得直接將賈環咔嚓掉。

然而，即便此時將賈環咔嚓掉，也為時已晚。

秦王臉色陰晴不定，不知在想着什麼心事，臉色久久不能恢復平靜。

半晌之後，秦王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我這位便宜妹夫，果真是個天才啊！」

「文采了得也就罷了，更難的是，隨手訓練出一支赤焰軍，竟然便能達到天下無敵的地步。」

「若他和他的赤焰軍在京城的話，那本王還真的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這位能夠創造出什麼奇迹來，本王都不會吃驚。」

「幸好，這位並不曾在京城，而是在江南。」

「是時候做出決斷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秦王似乎在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他一遍遍的說服著自己。

最終，他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天賜，拿我的帖子，去請綵衣姑娘請到府上來。」

這個叫天賜的男子，在秦王府的地位似乎極為特殊。

即便是在秦王面前，也沒有絲毫的謙卑。

他輕笑道：「王爺終於下定決心了？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大業可期！」

秦王面色冷峻，他緩緩說道：「都是他們逼本王的啊！若不是他們步步緊逼，何至於此？」

天賜微微一笑，向秦王拱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百花樓的頭牌綵衣仙子，悄然進入到秦王府中。

在秦王的書房中，密謀許久。

等綵衣仙子離開之後，秦王臉上，露出期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