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第676章 一體三面！

「你說服不了我，正如我也說服不了你……」

玄白道人的身軀，變得越發明滅不定，似乎已經不能在世間停留。

而他的聲音，卻變得越發堅定。

「為伐諸仙，而以天地為代價，我不允！」

「你不允……」

滅寂佛尊，四顧而望，天地八方，皆在其眸光之中。

他掃過海底，望過南雲，瞥過北滄，又看向了虛無深處。

「又能如何？」

玄白道人沉默了，一瞬間之後，其如一盞燃燈，漸放光芒，照亮了黑暗，也照向了無垠長河：

「若是，他不允呢？」

嗡！！

滅寂佛尊的神色，首次有了剎那間動容，但隨後，他已經緩緩合上。

楊峰心神一震，眉心的天眼，一陣陣刺痛。

隨後，猛然間睜開：

那其中，自然也有着，他等待了很久的人。

他看得到了人間界之上，徐徐轉動，傳播著特殊氣機，想要扭轉天地的不朽神庭。

「他若是不允……」

下一刻，似有寒流刮過，凍結了天地與虛空，萬物漸漸雕零。

這一場戰鬥，在以常人絕對不可能理解的方式，激烈碰撞著。

映徹了這那一條，巍峨浩蕩的長河。

更在隱約間，見到了時空長河深處，那在諸多時空之間，震蕩呼嘯的恐怖颶風！

那是一場註定只有寥寥幾個人，才可以看到的戰鬥。

「他竟然！？」

他看到那三眼小神，正在忌憚的窺探自己。

話音至此，滅寂佛尊的神色，再次歸於平靜。

其一身本就強絕至極的氣息，更是再次攀升。

幾個剎那間而已，已經拔高到了，一個讓楊峰與諸帝，都要勃然色變的恐怖程度。

由他點化的諸多山川大地之靈，在與那天地烙印的諸般道影，一起爭鋒廝殺。

也能夠看到，那神庭中的諸帝，諸多強者，驚懼無比的目光……

「那也要打了再說！」

滅寂佛尊，立於虛無之中，神情明滅之間，首次有了變化。

也可以看到，長河之上，漣漪起伏。

他漠然的眸光之中，映照出了天地萬物，也映照出了萬象萬景。

隱約間，只覺那老佛的氣息，攀升到了一個極為可怖的地步！

甚至，有着超越天仙境的範疇！

「魔胎盡頭，方成道……」

「可那魔胎，又會是誰？」

其背負的手掌，已經緩緩伸出，隨後張開。

滅寂佛尊的神情，變得越發漠然，淡漠的好像沒有了任何生靈，本來該有的情緒與波動：

「你，我，他，三位一體。」

「有着同樣的執念，同樣的認知，同樣的記憶，同樣的喜怒衰樂……」

虛無之間，音波回蕩，轟隆震響。

與此同時，一道道難以形容的璀璨神光，也從其體內，緩緩亮起，流溢而出。

其璀璨的光芒，在極為深沉的虛無之中，極盡綻放！

「我本姓蘇！」

伴隨着一道，略顯悵然的嘆息之聲，回蕩八方。

人間界，乃至於諸界天地之中，眾生只覺眼前一花。

恍惚之間，似乎從那虛無深處，看到了一輪純白色光球。

冉冉升起！

其宛如大日升騰，但在墨黑的虛空之中，卻宛如幕布一般，又好像一輪從未出現在九仙界之中的大月！

「那是，什麼！？」

虛空一角，被滅寂佛尊的氣息，逼迫後撤數萬里的諸帝。

瞳孔劇烈的收縮！

他們的心神，全都被一股不可思議的情緒所充斥。

他們活的足夠久，見識也足夠多。

在這一瞬間的光芒之中，他們看到的東西，只會比楊峰更多。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隱約之間，他們好像在那一輪光球的深處。

看到了草木沙石，山川河嶽，鳥獸魚蟲……

甚至是，周天星斗！

其大小，無法揣摩，可那卻已經脫離了次元的範疇。

好像，另外一重天地！

「你終究失去了對他的敬畏，本為化身，心裏卻已經沒有了約束……」

看着照亮虛無，如月中天的光球，玄白道人，不禁慨嘆了一聲。

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絲黯然之色：「終究是要走到這一步了嗎……」

他與滅寂佛尊，本來是一體兩面，都是源自蘇白進入此界后，破碎的元神所化。

在九仙界之前，蘇白墜入了此界的時空長河之中，幾乎九成的元神，都被時空長河的偉力破碎了。

那一日，九仙界上，有流星雨從天外而來，分散諸界諸地。

甚至，也散落在了諸多時空之中。

而玄白道人，與滅寂佛尊，隱匿於萬千碎片之中。

在某一刻，紛紛誕生。

滅寂先誕生於須彌神山，而他則被那一尊大妖的妖氣，裹挾著降臨了群山。

成為了一株，被雷劈將死的玄白果樹。

他無疑算是幸運的，雖然遠離了紅塵與人世，可也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追蹤。

滅寂佛尊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哪怕是他，也根本不清楚。

兩人也曾坐而論道，討論過很多東西，可截然不同的際遇與環境，終究讓兩人，漸行漸遠……

直至如今，似乎已經無法再調和了。

「他斬出你與我，就果真不知今天之事嗎？」

「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他仍然這麼做了……」

「不就為了一句，魔胎斬盡終成道？」

綻放的光輝，在虛無之間，流淌而出，滅寂佛尊的語氣，變得越發虛無縹緲，宛如蒼天一般：

「他能斬，你如何不能斬？」

玄白道人沉默了，一時間，似乎無言以對。

王釋塵咀嚼著兩人的對話，心中漸漸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泛起！

這位玄白道人，與那位須彌神山的老佛，難道都是祖師的化身！？

這個念頭，簡直太過不可思議了。

哪怕以王釋塵此時的心境，也不由自主的翻起了驚濤大浪。

甚至，都有些不敢置信。

「可……」

王釋塵的喉嚨，不禁蠕動了一瞬，口中似有乾澀。

「你錯了……」

片刻沉默之後，玄白道人搖頭，這老道的聲音，如他的身影一般，變得有些明滅不定，飄忽難測：

「他是他，你是你，我也僅是我，如此而已。」

「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你我終究道不同！」

滅寂佛尊，嘆息了一聲，隨後緩緩張開手掌，如同托著天穹一般沉重：

「我，比你強！」

「也比他更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