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第624章 一界之主，修道絕望

眾人或是彼此對望，或是俯瞰天地，感知著萬靈萬物，皆有惆悵，激動，與期待之色。

「諸位前輩……」

下方神庭之中，陳少游，葉小雨，許雲，都是躬身長拜，心有感傷與敬佩。

與天相爭，絕非簡單之事。

而五座封神台的維護與庇佑，從來都是重中之重！

將諸多星辰，改造成新的天地，其背後，是諸多強者，十幾萬年如一日的坐鎮與加持！

十幾萬年裏，他們有思有覺，卻失去了對天地與萬物的感知，這是何等恐怖的折磨？

眼下，雖然登空者的數量，也不在少數。

可還有百倍，千倍，甚至更多的人，再也沒有了蹤影……

這些人，已經葬送在了時間長河之中。

呼！

金雲峰一步踏空，眸光掃過了天地各處，見到了一個個熟悉的身影，難掩激動之色。

但最後，他望向下方神庭，天師府的時候，心中突然間格登了一下：

「崔炎良何在？王惡何在？苟教主何在？」

十幾萬年中，他一直都在鎮守着南陸封神台，與假死無異，根本就無法感知到，外界的歲月變遷。

此時，他出現之後，卻並沒有看到熟悉的故人，心中陡然間生出了一股不詳之感。

其聲音回蕩之間，天地各處，皆有目光看來，卻唯獨沒有回應。

「崔炎良何在？王惡何在？他們究竟何在？」

金雲峰心中一涼，不禁再次開口詢問，而他落在神庭之上的目光，也變得凌厲起來。

「金道兄……」

下方神庭之中，陳少游，葉小雨，許雲等人的神色，都是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許久之後，還是陳少游嘆息了一聲。

隨後，他開口回應道：「七萬年前，苟教主，師兄等人，皆隨祖師一起，跨界遠征，至今未歸。」

「再也沒有了任何音訊……」

拳聖大陸中，絕大多數人，只知道王惡王靈官，率領着諸多炎靈艦，遠遁星海，再造天地。

卻唯有寥寥一些人知曉，他已經有七萬多年，沒有任何音訊了。

「什麼！？」

金雲峰一聽，身軀踉蹌，心中升起了極大的不安感。

但他還來不及再次詢問，那迸發到神庭之上的五道異象，就已經在發出了一聲驚天轟鳴之後。

在拳聖神庭之上，開始了交匯融合。

轟隆隆！！

驚天轟鳴之中，金雲峰等人，紛紛驚醒了過來。

他們回望着拳聖神庭。

只見那縱橫交織的神光，其最核心處，一縷紫光，流溢而出！

那紫光，一開時，只是黃豆般渺小。

可轉瞬之間，就已經取代了神光，照耀天地。

又幾個剎那過去，一道宛如煙霧一般的身影，就已經在那道紫光之中，緩緩浮現。

那一道身影，朦朧而又飄渺，身體似虛似幻，更看不見五官與容顏。

但隨其浮現出來，長空至極處，比大日還要更高的神庭，都為之一顫。

隨後，一切神光，全都灌入了那道身影之中。

霎時間，就將這道身影的光輝，提升到了極為璀璨的地步，哪怕是星海之中，都可以清晰看見。

其光芒之璀璨，似乎貫穿了一切虛無之地！

「那是……祖師嗎！？」

「蘇道友！？」

「祖師！祖師！祖師竟然顯靈了！」

這一刻，天地沸騰！

包括剛剛出關的金雲峰等人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一道緩緩浮現的身影所吸引。

無需直面，僅僅只是感知到這一縷氣息，以及體內的深深悸動。

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就已經浮現出了，這一道身影的真正身份。

這是天下所有修行者的起源，可以稱之為一道始祖！

其一手終結了七雄三戾，乃至於更加為遙遠的紀元大劫，開闢出了，如今整座天地的根基。

拳聖，蘇白！

「大禹仙朝世界……」

平靜之中，又蘊含着諸般道蘊的聲音，回蕩在了天地之間。

一位白袍青年，從紫光之中走出，立於拳聖神庭之上，俯瞰著整座天地。

「諸君，久違了！」

那人身穿白色道袍，諸色環繞，身形並不算高大，卻似乎比身下的神庭，還要更加巍峨。

也比身後的星海，還要更加浩瀚，如同天道一般，包羅萬象，涵蓋了一切。

其出現之後，長空之中，諸多從古老時代，活到如今的強者，身軀都在顫抖著。

他們之中，絕大數人，都曾經歷過那一場伐天之戰，也見過這一道白袍身影，隻身抗天，一去不回。

那時候的他們，甚至連參戰的實力都沒有。

此時，眼見蘇白虛幻的身影，聽着熟悉的聲音，都止不住的熱淚盈眶。

「蘇前輩！」

燕赤霞虎軀震顫，流淚大笑道：「能再見前輩一面，這些年的煎熬，也總算值了！」

「老師！」

葉小雨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澀，眼淚流淌了下來。

呼！

神光交織之間，蘇白俯瞰著天地。

這一剎那，從他離去之後，至今十七萬年的歲月流逝，人世的變遷，就全部流入了他的心頭。

天降三仙……

拳聖道場，與三仙僵持了萬載的爭鋒……

崔炎良坐鎮神庭，王惡巡守天地，陳少游傳道傳法……

苟教主年年嘯月……葉小雨枯坐閉關……

金雲峰，往生佛尊，懷生道人等強者，自願困守封神台，庇護其不受影響……

直到，一隻無比巨大的鳳鳥，翱翔而來……

念頭微動，他甚至還可以感應到，此界眾生的心思變換。

上到諸多修行者，下到山河草木，乃至於肉眼不可見的微塵軌跡，全都歷歷在目。

他可以洞查他們的過去，也可以看見他們的未來。

這種感覺，他曾經與大禹仙朝世界，天道爭鋒的時候感應過。

而此時，卻比那時候，要強烈太多太多了。

當年的大禹仙朝世界，天道癲狂，宇宙處處坍塌，天道對於世界的感知，太過有限，遠遠不足此時的他，所能感知的萬分之一。

這一刻，他可以稱之為一界之主，堪稱無所不能！

蘇白的心中，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

此時，天地中的一切，對他而言，就像是掌中觀紋。

即可觀看，也可顛覆。

這就是九仙所在的層次嗎？

蘇白的心中，升起一絲凝重。

往日裏，有些猜測，但也無法證實的一切，終於有了明悟。

也就在這一刻，他終感知到了，那九仙所在的境界與層次，也真正洞察了，九仙傳道九仙界的真正奧妙。

自然也就懂得了，為何九仙的境界，強大到了不可逾越的地步。

他眸光開合之間，離去之後，十幾萬年裏，這一座天地之中，誕生出來的一切法與道。

剎那之間，就已經被他全部掌握。

而且，他也無需去熟悉，就已經全部都是大成境界！

甚至，他還可以修行圓滿！

另外，他還可以一念之間，抽走此界，萬億眾生十幾萬年中的一切修為，化作自身的底蘊。

一人而已，就可以堵死一界之中，所有後來者前行的道路！

哪怕掌握這一切的人，是他自己，蘇白的心中，也有着一抹寒意升起。

相比起凡俗之間，所謂秩序固化，這才是真正的修道絕望。

以他的境界，也完全想不出來，若是沒有外力插手。

究竟是什麼樣的後來者，能夠推翻制定一切秩序的九仙。

「老師……」

「祖師！」

陳少游，葉小雨心神動蕩，距離最近。

他們幾乎在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拳聖神庭外，聽到了自家老師，來到此界的第二句話。

「果然是源頭不死，大盜不止……」

源頭？

大盜？

葉小雨與陳少游，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有點面面相覷，心中皆是一震。

類似的話語，崔炎良當年在天外時，似乎也曾經說過。

心念閃過，蘇白微微一嘆。

「諸君，不必拜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