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海上來客
即便見慣了大場面的姬祁鎮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手筆可也太大了,他還沒自負到自己能憑着一個皇子的身份就得到這樣可怕的財富。
以前沒有到寶安縣的時候,別人說起寶安縣怎麼怎麼樣的時候他還能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他已經在寶安縣待了這麼長的時間,早已經知道了寶安縣的非同尋常。
這些產業第一個都能創造出富可敵國的財富,每一個都能讓無數的利益集團為之瘋狂。
實際上他已經隱隱覺得,未來的大夏國運或者都有可能慢慢往寶安縣遷移。
「侯大人確實誠意滿滿,但是本王可不敢相信你會僅僅只是因為本王的親王身份,就將這樣的巨額財富交出來。」
「下官確實有個小小的請求,請王爺退出東莞鹽場。」
姬祁鎮眼中寒光一挑,雖然侯垚給的東西遠高於鹽場的價值,但鹽場完全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侯垚給的分子,可全在他自己手中。
關係好,他可能願意分一些給自己,但萬一交惡,那可是說沒就沒了的。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還是搞得清楚。
「給本王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本王倒要懷疑你今日是否是來挑釁本王來了。」
「我想要發展這些產業需要大量的人手,鹽場將縣內大量的青壯勞力都搶了過去,
如果不消滅鹽場,我便得不到足夠的勞力,這些產業便永遠只能向現在這個樣子,龜縮一隅。」
姬祁鎮低頭沉思了許久,最終說道:
「本王要親自去這些產業看看,可否?」
侯垚恭敬地行了一禮:
「下官將一成股份分與王爺,王爺便是公司股東,有監督查賬的資格。隨時可前往任何產業檢查巡視。」
姬祁鎮此刻終於動容:
「你是說本王可以派人進入產業監督,就不擔心本王派人將產業的製造秘術學走之後自辦產業?」
「如果隨便派人就可將其學走,那又如何可以稱得上製造秘術?」
「你還真是自信,好,那本王就隨你去先看一看產業,如果確實如你所說,鹽場,關就關了吧。」
「謝王爺……。」
……
高笑松自從到寶安縣的第二天在四海班過了一夜后,便失去了蹤影。
誰也沒想到他竟會出現在海南鹽場內,此時正在對着一個面白無須的老者大發雷霆,
「春安,咱家可是豁出了老臉才把你舉到這個位置,你現在把差使辦成這樣,你讓咱家怎麼跟天家爺爺交代?
今年收成少了三成,三成呀,近三十萬兩銀子,你讓咱家上哪裏找錢去幫你補上?
爺爺的內庫一下子少了這麼多,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計家絕對是寶安縣內最低調的鄉紳,沒有之一,且背景神秘,根本無人知道其後台背景。
但是誰都知道計家絕對是手眼通天的主。
自十五年前計家神秘興起后,這些年來,凡是得罪過計家的無一例外,都落得個抄家滅門的下場。
計家的當家計春安更是寶安縣內少有的強者。
見過他出手的,墳頭草都至少有一人來高了。
不過誰也不知道,人人畏懼的計春安現在面對一個看起來不怎麼精神的老太監時竟如此顫顫巍巍、瑟瑟發抖。
高笑松發了一頓小爆脾氣后似乎感覺頭有些發昏,一手的扶著額頭撐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
「今年的收成到底怎麼回事,先給咱家報報。」
計春安跪在高笑松腳邊,橘皮老臉哭喪著道:
「松爺爺,這可真不關孫兒的事啊,天吳幫那幫天殺的玩意把價格壓低了兩成,孫兒也是沒有辦法啊。
徐茂才那狗東西最近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在外面搞風搞雨,搞得鹽場不得安寧,
嚴重影響了鹽丁們的正常生產,孫子手下的幾個賭場都被他們給砸了個遍,收成嚴重受影響。
孫兒這還沒來得有騰出手來收拾他們。
還有新來的侯知縣,那叫一個狠啊,新辦產業都在招人,工錢給得那叫一個高啊。
現在場內的好多鹽丁都心生異向,孫兒有苦難言,只能提高工錢開支穩定人心。
爺爺,今年是多事之秋,孫兒真是竭盡全力才保證了這些收成,六大鹽口已經關了兩家。
孫兒勞心勞力,能保住這些收成已經不錯,您一定要相信孫兒啊。」
計春安外表看上去跟高笑松差不多年紀,但是卻無恥地叫他爺爺,簡直震碎人三觀。
高笑松輕嘆一口氣,伸手輕撫著計春安的後腦勺:
「罷了罷了,咱家已經約了賀狂屠見面,天吳的事兒,就由咱家一併辦了吧。
侯知縣就先別動他了,天家爺爺想立他做了靶子,先由着他吧……。」
說到這裏,高笑松突然變撫為揪,一臉陰狠道:
「一個徐茂才你要是再收拾不了的話,那咱家可就白疼你了。」
計春安一臉驚恐道:
「爺爺放心,爺爺放心,孫兒這就點齊人馬,將他們趕盡殺絕……。」
……
南頭城外。
一個身如鐵塔般的雄偉壯漢推著一輛木輪車,車上坐着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文士。
兩人走在擁擠的街道上立時引起了過往行人的紛紛側目。
「殺豬的,你說你長這麼高大幹嘛呢?一出現就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想低調都低調不了。」
「你幹嘛不說他們都是看你的呢?叫你坐個馬車,你非要老子推你到街上看看。
說不準人家都是看你這老東西的呢。干老子屁事。」
「我就是想看看他幹得怎麼樣,只要不是惡官就好,不然,我就親自清理門戶。」
「清理個屁,還不是要老子動手,小梁說那小兔崽子身邊有兩個高手,厲害得很,
等找個機會老子去跟他干一架,看看是不是有那麼高。」
「殺豬的,別胡亂生事,要打你就去找高笑松,之前你不是輸他半招嗎?
幾年不見了,也不知道他突破了沒有。」
「跟那個老陰逼干仗不痛快,就知道飛來飛去,晃得老子眼暈。
還是跟呂飛揚干仗痛快。這次他要是敢出來,老子一定要去干他一仗。」
「高笑松肯定也是為此事而來,宮裏那位也坐不住了,現在我就是還猜不透呂飛揚到底會攻擊哪裏。
憑現破海艦隊的實力,應該還無法撼動大夏帝國的根基,東海重兵把守,又有林立輝坐鎮,他真的有機會嗎?」
「管他打哪兒?總之他敢出來,咱就敢去干他,幹完這一仗,天啟那個老東西敢失言,
咱就干他,都乾死了管球。」
「殺豬的,天啟還不能死啊,不然苦的是這一國百姓,我不想在有生之年,再看到牛渚村的悲劇重演,
其實四娘不錯,你要不……,考慮一下。反正都被睡過兩次了,再多睡幾次又有什麼關係。」
「不好,女人麻煩,影響老子的出刀速度,多個女人便多了份牽絆,想干仗都不能幹得隨心所欲。
就像你現在這樣,半輩子鬱鬱寡歡,我說那女人有什麼好的,想了半輩子了都。
像我這樣無牽無掛多好?咱們混海上的不就是追求個自由自在嗎?」
「殺豬的,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你嗎?算了,不提了。
唉,你有沒有發現咱們這一路走來,街上連一個乞丐都沒有看見。」
賀景輝四下張望,還真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乞丐,他當即朝四周揮了揮手。
頓時周圍看似行人的年輕漢子都紛紛轉頭圍了過來。
原來這條街道以他為中心,方圓百米內竟有半數都被天吳幫的幫眾清空了。
「你們把這條街的乞丐趕到哪兒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屁王昆說道:
「老大,我們沒趕啊。我還在納悶呢,這裏的變化跟我上來差別也太大了,
上次來的時候,城外根本沒有集市,到處都能看到乞討,現在我都快認不出這裏了。」
賀景輝又揮了揮手道:
「行了,不是你們乾的就行,散開吧。」
陳昆轉身撅了下屁股,正想舒爽地釋放一下下……。
賀景輝五十三碼的大腳已經印到了他的屁股上:
「媽了個巴子的,別想污了老子這裏氣味。」
陳昆如一道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飛出近百米才掉到地上,摔了個狗吃屎的造型,屁股高高撅起。
『撲哧』一聲,終於還是放出來了。
賀景輝又低了頭道:
「不是咱們人乾的,嘿嘿,這可就奇了怪了,這麼大的城池和市集,比京城還熱鬧,竟沒乞丐。
老子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沒看見哪個地方會沒有乞丐的,哪個小兔崽子可以啊。」
活諸葛低下了頭,沉思了許久也不得其解,最後只能緩緩說道:
「走吧,不看了,直接去四海班,找苗四娘問問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賀景輝臉上似乎有些不情願:
「急什麼嘛,再多看看,反正該知道的遲早也會知道。」
活諸葛微微搖頭:
「你啊,不知道你是在害怕什麼。」
「怕?老子是什麼人?這輩子就不知道什麼是怕字。走就走。」
就在賀景輝加快速度走到南頭城鎮海門的時候,遠處的陳昆忽然跟一個妖艷婦女起了衝突。
剛才他撅屁股的時候不小心頂到了那個女人,然後便被那個女人一把逮住了衣領痛罵道:
「好你個不要臉的色胚,光天化日的就敢調戲老娘,今兒老娘定要拉你去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