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蛹破蝶舞(一)

番外:蛹破蝶舞(一)

這是寫給第一個落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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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圈的夜晚,各種隱藏於日光下的罪惡,一一從沙礫中冒出。

兩個黑影鬼鬼祟祟,刻意壓抑了靈壓,在月光暗淡的走廊里前行。

「克洛斯,等等我,你真的要去?」

「你不會告訴我,這個時候了你要打退堂鼓?」

「不是,這樣不好啊,再怎麼說,她也是藍染大人帶來的,如果我們……」

「放心,我只想教訓她一下,不會要她的命,不過你到時候要拉着我點,我怕我會一個不小心把她弄死了。嘿嘿,畢竟人家死神虛化可是很脆弱的哦~~~。」名叫克洛斯的女子轉過頭對同伴說,一截月光從窗戶溜進,將她臉上的半截骨質面具凸顯得尤為猙獰。尤其是面具破損下的嘴和牙齒更咬合出不悅的聲音:「那個女人仗着藍染大人的寵愛,完全不把我們的5大人放在眼裏,哼!我要狠狠教訓她一頓,讓她清楚她不過是藍染大人一時的玩物的身份。」

「沒錯!」這下另一位女破面也附和了起來:「一個玩物也敢囂張?哼,乾脆,我們把她……只要不弄出人命就好了……」

「呵呵,原來你比我還壞啊~~~,雖然我很想,不過會使藍染大人不高興的。等以後吧。等藍染大人膩了,我們再……」

交談的聲音漸行漸遠,與時不時發出的惡笑混雜在黑夜中。

她們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踏入別人的視野範圍之內。

嫉妒的可怕遠甚與刀劍毒藥,我是不是該好好感謝你的魅力呢。藍染大魔王?——落音俯視下樓台下鬼鬼祟祟的黑影,面具下的雙唇抿出惡意的弧度。

她知道她們想要做什麼。在最初開始的第一天,她就從破面和虛群的眼神中清楚的讀出了那種惡意。

真有趣,差不多也是時候了。

尚處於睡眼惺忪中的奈提不解的用頭碰了碰主人的雙腿,然後蹲下,瞪眼伸出舌頭望向落音,儼然討好的模樣。高舉起的日記本上有一句疑問句:落音主人,又有新玩具要來了嗎?

【是啊,有新玩具送上門了,奈提你高興嗎?】落音拍拍奈提的頭,它立刻興奮的轉了個圈。

【當然,今夜僅是開始。】落音抬頭,夜空的月亮皎潔明亮,銀白微紅的光輝不但沒有洗滌了人心的罪惡,反而使那種罪惡擴大化……

隔天清晨。十刃專屬走廊。

「克洛斯,塔利?克洛斯,塔利?」

「安靜!一大清早,你鬼吼鬼叫些什麼啊?快閉嘴,就算你是NO.5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脖頸一側刻着數字『4』的破面靠着石柱對破面NO.5呲牙,NO.4的起床氣可是眾所周知的。

「你看見我的部下了嗎?」NO.5找人心切,不計較他的失禮。

「沒看見,你怎麼不打開靈壓探查搜索?或許他們去現世找食吃了。」

「我早試過了,她們的靈壓全部消失,甚至沒有殘餘。現世我也去過,沒有。」

「恩?沒有殘餘靈壓?」NO.4一下清醒過來。破面的靈壓就像身體的氣味,所過之處均會留下少許微弱的份量,如果沒有殘餘靈壓,那麼只可能是被刻意消除。他拖着下巴望天花板貌似自言自語的說:「話說回來,前幾天NO.7也問我有沒有看到他的兩名部下。」

「那他找到了嗎?」

「沒。要不這幾天他脾氣也不會壞到處砸東西泄憤。」搖頭攤手。

「……」

「你們在聊什麼,一臉凝重的?」十刃中的頭號強者NO.1走了過來。

兩位十刃對視一眼,便把事情告知了他。

NO.1沉思了一會,就臉色古怪的問:「你們……覺不覺最近失蹤的破面人數多了點?」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NO.4和5同時一怔。

虛夜宮作為雲集虛圈強者的地方,幾乎每天私鬥不斷,所以難免傷亡,一個月死亡失蹤個把破面屬正常現象。可兩星期內就接連失蹤十幾名破面,而且其中四名是十刃的部下,那就不能忽略了。

破面群體以強者為尊,但身心虛無的他們也會意外的出現『同伴心理』:一旦他們對另外的破面有了好感,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就會成為上司與屬下、同伴等關係,

只要建立這種關係,彼此之間的感情就會顯得親密,甚至達到不惜犧牲自我保護對方的程度。

所以每個十刃之間或許相處不好,但他們和自己的部下不但相處很融洽,而且非常的關心對方。有十刃為了給部下找面子而和其他十刃發生PK都不奇怪。

難怪現在,他們幾個失去部下的十刃如此憂心忡忡。

「5號。」NO.1再問:「你發現克洛斯和塔利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沒有,」NO.5先是搖頭,再若有所思的喃喃:「她們只是對那個花瓶頗有怨言。我還聽到他們隱約說要教訓她一下。」

「!」

幾乎同時的一瞬,三位十刃均想到了某種情況。

不會,難道……

「該死!」NO.5怒吼,身影迅速響轉。

NO.1和NO.4緊隨其後,三位破面帶着一溜殘影直朝虛夜宮最南邊日照最充足的某房間移動。

現在是清晨,距離早餐還有大約半個小時,大家一般都還呆在自己的房間里整理儀容,個別比較懶惰的則仍在賴床。所以不用打開靈壓探查,三個破面就知道要找到人會在哪兒!

不出所料,當其中心急如焚的NO.5用虛閃轟飛了房間的大門時,落音正在用肉塊逗弄奈提。

她從盤子裏拈起一塊切大小相當的新鮮肉塊,往遠處一丟,奈提就『汪汪』叫着四足並用的跑過去,跳起來凌空咬住肉塊。

看起來就像訓練員在訓練小狗接骨頭。

一天的美好時光便是在主人與寵物的遊戲互動中展開。

【你們想要見我,也不至於熱情到把我的房門破壞吧?】落音雖然嘴上這麼說,語氣淡而無味,躺在沙發上的她甚至沒有回頭去看不速之客一眼。就像事先知道他們會來。

「黃泉小姐……」NO.5用靈識探查了一遍,房間里沒有克洛斯和塔利的靈壓,或許她們沒來過。於是她壓抑著自己的怒火詢問:「你昨晚有看到我的部下嗎?克洛斯和塔利。」

【沒。】她又抓起塊肉,扔向半空。

奈提拖着長長的口水騰飛到半空,『汪嗚』一口把肉咬進嘴巴,囫圇咀嚼吞下,然後又晃起尾巴等待主人手中的下一塊。

一人一虛全然沒給十刃中的三位一個正眼。

簡短的回答和蔑視的舉動,讓NO.5心中的怒火燃得更旺,要不是估計藍染大人的命令,她早連人帶房間給夷為平地。

「黃泉小姐,你真的沒看到?」NO.1站到NO.5前面,擋住她的可能爆發的危險舉動。

【沒。】她有抓起肉塊,一道閃光忽晃過三位破面的眼。

「等等。」NO.5響轉至沙發背後,抓住落音的手腕,翻過來仔細瞧手掌中的肉塊。

肉塊會發光是因為中間夾雜着什麼閃耀的金屬物體。

NO.5定睛一瞧,瞧出那是一個花瓣形的小圓片,很像克洛斯的耳環……

等等,這不就是克洛斯佩戴的耳環嗎?!

「這個耳環你是從哪裏的來的?」NO.5的聲音陰得足以凍結一杯水,捏住落音的手腕的手收緊。

【這是戰利品。】話音落地,落音的手臂一扭一旋,居然掙脫了NO.5的束縛。

「什麼?」

【昨晚,有一隻豺和一隻浣熊闖入了我的卧室,它們想咬我,可惜反被我殺了做食物,對了,我記得那隻豺的耳朵上就掛着這個小耳環。怎麼?5號你……什麼怨言嗎?】落音說得風輕雲淡。

「你!可惡——!」NO.5的瞳孔瞬間縮小,身體放出大量殺氣騰騰的靈壓。

克洛斯的解放狀態就是豺!塔利的解放狀態就是浣熊!

她殺她們,她殺了她的部下!

「轟!」

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房間的一側十平方米的牆面被爆破,二十厘米厚的牆壁化作無數碎石飛散到外面的走廊上!

揚起的滾滾煙塵和紛紛落下的碎石間,有兩道白光驟然從白塵中掠出。從破洞之處飛一般來到走廊的另一端。

白光是瞬步的落音,手裏提溜著小虛奈提。

在飽含靈壓的虛閃射來的前一秒,落音迅速抓住奈提的後勁,腳下靈子猛然波動,將它拎離危險地帶。

「咳咳。」奈提被煙塵嗆得只咳嗽。落音則盯着房間里還保持攻擊狀態的NO.5。

「混蛋、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臉孔糾結出道道青筋的NO.5惡狠狠的望過來,眼神赤紅一片。

NO.4也面露戾色,用拇指將腰間的斬魄刀頂出刀鞘。NO.1表情不變,可身體的靈壓在逐漸上升。

戰鬥一觸即發。

「我要殺了你。」NO.5反覆的喃喃,像蓄勢待發的利刃。

【……】面對十刃中的三位高手,落音不退不避。

NO.5沒看出,NO.4和NO.1也沒看出,因為落音帶着骨質的面具。

所以他們才沒看出,那張描繪著妖嬈花紋的面具下,有着怎樣的一張臉孔。

———————————————倒敘講述————————————————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讓我們來從頭講起落音與眾破面的恩怨,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三個月前,被迫逃離尸魂界來到虛夜宮的第一天,由藍染親自解說介紹,在整個空曠冰冷的大殿裏,雖然虛和破面擠滿全場,可沒人瞧得起她。

她落落大方的做着自我介紹,卻遭遇冷場,破面們看她的眼神多是不屑和鄙夷,偶爾有幾個眼裏憐憫的光芒一掃而過換做成戲謔的冷色。

整個虛夜宮裏的破面幾乎都看不起落音,原因有三,一、身份,她來自尸魂界,藍染大人說她虛化前是死神,也就是虛的敵人;二、靈壓,她的靈壓實是太微弱了,甚至比奈提這隻虛夜宮裏唯一的普通虛的靈壓還有低,連斬魄刀都沒有;三、也是破面嫉恨的一點,她來到虛夜宮的當天,藍染大人集合的眾破面,當眾宣佈給予她最貴重的身份,要求所有人把她當作同等於市銀與東仙要的重要人物。

開什麼玩笑?一個沒靈壓沒斬魄刀的小死神也敢爬到他們這些靠實力拚殺才得到地位的破面頭上?其中脾氣最暴躁的NO.4馬上就反對起來。

「難道你對我有所質疑嗎?」藍染當時冷了臉,棕色眼眸里是滿滿的戾氣,強大的靈壓像海嘯一樣橫掃全場。

NO.4立即從高台上一頭栽地噴出一口血水,其餘忿忿不滿的破面頓時噤若寒蟬。

真是不懂察言觀色的白痴。站在大魔王身後的落音投去了極其輕蔑的一眼,便繼續維持事不關己高傲的儀態,她才不會去可憐自己的敵人。

作為少數幾個知情人,落音心知肚明由於某人的離去,大魔王最近的心情可是非常的——不好。此刻做忤逆他的事,死了都怨不得別人。

NO.4就是撞槍口上的白痴。

有這樣一個白痴做榜樣,接下來自然很順利的將『歡迎會』進行到底,或許是脫離了那個『懦弱』的感性思維,存在於這裏的落音對四周殺氣騰騰的視線鎮定自若,落落大方的坐到藍染左手邊的重要位置上……

從那個夜晚開始,她便是虛夜宮破面們的頭號大敵,尤其是十刃的眼中釘。

藍染連夜就趕回尸魂界了,臨走前問落音她還有什麼要求。

【既然你想找人保護我的安危,那麼就選那個黑頭髮綠眼珠臉頰有兩道綠色淚痕的破面怎麼樣?】

藍染古怪的盯着她問:「為什麼選他?他不是十刃。」她已猜出他會暗中派人監視的行為啊。

【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他看我的目光不像其他破面那麼不友善吧?也或許……】落音聳肩:【他冰冷冷的樣子很像白哉。】

「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就吩咐他做你的部下,聽候你差遣。」藍染這才微笑,神情似乎放鬆了。

【不用。你只需限定他以外的人。我不要任何破面和虛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在我附近打轉以及跟蹤。如果有,一經發現,我有生殺大權。】

「好。」

落音目送大魔王從柵門似破開的時空回尸魂界去后,她才離開會宮殿中。

她知道懾於大魔王的靈壓,不會有破面大膽到偷聽他倆的談話,所以她便對遠遠的隱蔽起來的幾個靈壓視而不見。

這幾分鐘里,她還不知道其中有個可愛的小虛。

就在這個夜晚的『歡迎會』上,別的破面和虛都冷臉相待,可奈提對她竟一見鍾情!據奈提自述那感覺只能用言情小說中『遇到心目中的女神』來形容!旁邊的NO.39和NO.40能對天發誓,他們清楚看到奈提黑洞洞的雙眼呈桃心形,就連骨質面具都滲透出可疑的粉紅色彩。

『虛圈N年X月S日,奈提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主人。』奈提在日記本上記錄下這句話,然後就樂顛顛的尾隨那抹水藍身影到處走動。

而幾分鐘后,落音在僕人裝扮的破面的引導下來到了自己的新房間。

「從今晚起,你就住這裏了。」本來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破面僕人突然揚高了聲調:「記住別在虛夜宮亂跑,尤其是晚上……」

本是恐嚇的話,可她瞧見唯一的聽者置若罔聞,頓時有一記重拳打到了棉花上的失望。

「晚安!」『碰』的重重關上門。

落音還是沒回頭,只用淡然的心態檢查自己新房間的佈置: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座椅、白色的化妝台,像棉花一樣的床,像雲層一樣的地毯,像白瓷一樣的傢具……一切都過於素潔,像是刻意在強調什麼一樣。

難道藍染對死霸裝的厭惡程度已經達到連顏色都眼不見為凈的程度,還是他僅僅只是有白色偏好癖?打開衣櫃看到二十件不同款式的白色連衣裙后,落音不得不對自己從前對藍染的印象大上逗號——我果然還不怎麼了解大魔王的本性。

「嗚……嗚嗚……」門外傳來爪子撓門和細小的嗚咽混雜的怪聲。

哦,這麼快?落音望着門暗想是哪個破面居然不等藍染回去就打算對她下黑手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很期待最好是那個不知死活的4號。

門開了,她所看到的大大出乎意料,門外的是一隻體積普通的虛,有着包裹住整顆頭顱的骨質面具,以及從後腦勺沿着背脊一直延伸至尾巴尖的長長骨質。

像只白堊紀的迅猛龍骨架。

【……】落音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它,思考這究竟是一個陷阱的前期佈局還是面前的小傢伙其實屬於扮豬吃虎的危險大虛瓦史托德?

被『心儀』的人沉默的注視許久,奈提積蓄起來的前來拜訪敲門的勇氣頓時像被泄氣的皮球,癟了下去,

莫非她生氣了?黑洞洞的眼窩立刻溢出委屈的淚水,奈提顫顫抖抖的把背在身後的雙手高高舉起,向對方呈現掌心的禮物。

一截晶瑩剔透的水晶結晶,尖銳的利角呈瓣狀向四面八方散射,多麼漂亮的一朵水晶花。

【這是……給我的?】她遲疑的問,看到這隻虛在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裏掏出筆和本子,快速寫下一句話然後又舉到自己眼前。

『我叫奈提,是虛。黃泉落音大人你真漂亮,我好喜歡你,請你收下這朵結晶花吧,它是虛圈最美麗的東西——奈提我是這樣認為的,把它做胸針或許發卡都非常適合。』奈提半蹲在地上歪起腦袋,用純黑的大眼黑洞一眨不眨的盯着,身後的長尾巴搖啊搖的,等候答覆。

就差擠出幾滴無比委屈的淚水來配合這可憐兮兮的表情了。

呵,它的前身是小狗嗎?落音忽然覺得這隻小虛有很趣,不覺柔和的聲線問道:【你是NO.38,那叫什麼名字?】

她在問我的名字!奈提馬上雙眼閃亮並豎起了尾巴。迅速在日記本上寫下大大醒目的二字:奈提。

【奈提,好名字。】落音展露出了她來到虛夜宮后的第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即使面具遮擋了美麗的容顏,但她高傲優雅的氣質卻不受絲毫影響,連帶那種溫柔的聲音,成功的徹底的俘虜了奈提的心。

於是,落音得到了她在虛夜宮裏的第一個跟班,小虛奈提。

第二天起,奈提就粘上了落音,別的虛譏諷它是落音圈養的狗,總寸步不離的跟着,甚至連夜晚入睡,它都是窩在落音床邊的天鵝絨墊子上蜷縮成團。早晨落音醒來,手一從床沿垂下,就能碰到它的腦袋,把它叫醒。

不過無論虛和破面沒做過傷害奈提的事,一是因為藍染下的命令,二是因為奈提實在太弱小了,弱小得他們覺得連傷害它都是一種不光榮的行為的程度。他們大多只是無視它的存在。

所以奈提每天都過得快樂逍遙。

但它的主人落音就未必逍遙了。

或許不是虛夜宮所有的破面對落音都沒有好感,但那些心懷惡意的破面會在虛夜宮主人下達的命令中自作聰明的尋找漏洞:既然藍染大人說不能傷害她,那麼稍微給她一點點恐嚇還是可以的吧?

從房間通往宮殿各處的走廊總是充滿陷阱,僅在陽台眺望也需小心不知從哪個方向飛來的利刃和虛彈,食物和水被摻了毒藥、沐浴的水不是太冰就是滾燙……連房間也有人擅自進出,床被下塞了無數鐵蒺藜、地面倒滿虛的殘肢與鮮血,化妝鏡上還寫有『死神滾出去』的標語等等……

真是小學生的做法!難怪破面軍團成立至今,藍染始終堅持要等拿到崩玉之後才能跟尸魂界說賽有拉拉(再見)——養這樣一群部下,也難怪他幾個月才回一次。誰都不想面對一群白痴太久吧?那會讓腦細胞成批死亡的。

落音指揮者奈提清理地板時,默默的同情起藍染來。

同情歸同情,她本人還要處理這些麻煩。用和平方式解決。

不管什麼招式,她一一從容接受。有毒的食物直接吃,冰水沸水沐浴只用幾個『赤火炮』『冰刃風』就輕鬆調理至適宜溫度,走路時給自己設個附身結界,再留心注意附近是否有隱藏的靈壓,回到房間后讓奈提清理地板、牆壁和鏡子,夜晚入睡前再抖抖床鋪……這樣基本就沒什麼了。

能在沙漠裏盛開的鮮花,那份美麗是用堅強的毅力去維持。

不過,很多雙眼睛只看到了花朵的美麗。

一段時間后,落音的這種毫不在乎的平靜態度激怒了破面們,沒能如願看到對方暴跳如雷的出醜場面,原本在他們心中的那份憎惡再次擴大化了,黑洞一般吞噬著自身的理智。

於是某天,發生了更惡劣的事。

烏爾奇奧拉帶着落音回到她的房間,房間里遠比從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狼藉,到處是血和沙以及不知名的穢物,空氣刺鼻的火藥氣味幾乎肉眼可見。

「要稟告藍染大人嗎?」碧綠眼珠的破面冷冰冰的問。

【不了。他們只是又開了個不高明的玩笑而已。】落音盯着還熊熊燃燒的衣櫃,裏面有十二件未穿過的衣裙,其中有一件鑲著漂亮的水鑽,她只曾在穿衣鏡前照了照,不捨得穿怕弄髒。如今……也都在大火里化作了灰燼。紅光映上她慘白的面具,像一股未抹凈的血痕。而帶上了這血色面具的她,神情和語氣同樣淡淡然:【反正我也厭惡從頭到腳一身白了。房間里也沒什麼值得惋惜的東西,有奈提送的結晶發卡就夠了。】

「嗚……」奈提蹲在她腳邊,委屈的探頭。

他最愛的天鵝絨墊子和主人的床都被割破了,裏面包裹的白羽毛凌亂灑落,配合著一地的鮮血,足以讓不明就裏的以為有人殘忍的在這裏扼殺了無數的和平鴿。

天鵝絨的墊子,是落音主人親自為它挑選了,現在破了……這是不是意味着它再也不能睡在落音主人的床邊了?

【烏爾奇奧拉,藍染給我的特權里,有允許我選房間的一條吧?奈提,我們走。】

高挑素白的身影優雅一轉,盪起三千髮絲,結晶發卡上的光芒隨着水藍髮絲的晃動而搖擺,像冷月在一片純藍的湖面升起,餘暉在髮絲上閃動出瑩瑩白光,之後,發卡與長發的主人,一起消失在光影交疊的走廊拐角。

虛夜宮裏的冷月,就這麼慢慢退回到黑暗中。

烏爾奇奧拉沒再說話。藍染交給他的任務是注意她的舉動保證她的安全,至於別的破面要做什麼,只要沒實質傷害到她,就無需插手了。

這種袖手旁觀的念頭一方面來源於他淡漠空虛的本質,一方面也源於他大腦里止不住的好奇:能夠被藍染大人看中,她一定有過人之處,那麼這種被人欺侮的狀況她還能忍受多久呢?

總之,目前最主要的任務是為她選新房間。

烏爾奇奧拉轉身,沿着走廊的另一邊離開。

很多年後破面們也始終認為,那時就算沒有藍染下達的命令,破面烏爾奇奧拉還是不會對落音做出其他十刃的那種愚蠢行為。

因為他似乎不怎麼厭惡她。

這在當時,落音初來虛圈人生地不熟時是很少見的現象——能夠和落音達到和平共處的破面實在不太多,剔掉小狗似圍着她裙角跑來跑去的奈提外,大概只有那麼兩三位破面和她關係勉強稱得上不多:除了保持好奇心的袖手旁觀的綠眼睛冰山小烏外,另外一個就是虛夜宮裏的頭號科學家(自封)眼鏡破面薩爾阿波羅。

或許落音的八字天生和『科學家』有緣,前腳才告別了一個BT涅和清凈塔居林里的一票瘋子,後腳跟就在虛夜宮深處發掘到這麼一個活寶。

同烏爾奇奧拉一樣,這時的薩爾阿波羅(簡稱阿波羅)還沒升到十刃,臉孔上的面具也才脫出一小半,所以號碼數是偏低的『25』,不過他沒意見,只向管理虛夜宮安寧的東仙索要了幾百平方米的大房用於建立他心目中的理想實驗室。

虛脫掉了面具便是破面,可胸口的洞不會因為力量的增長而縮小填平,所以任何破面都擺脫不了那深溶於骨髓的渴求執著。大多數虛發泄渴求的方式是打鬥,而他的方式另類一點。

比起廝殺着爭奪一個阿拉伯數字,他更愛埋頭在自己的實驗室做些能夠炸飛半個虛夜宮的危險實驗。

裝了各種藥劑的彩色玻璃瓶,遠比任何寶石更美麗,電子儀器的跳動,是虛圈最優美的旋律,一次火花的碰撞,一個氣泡的誕生,一組數據的演算……都足以讓他心神迷醉。

如同涅繭利在人私下叫『BT』,阿波羅在其他破面眼中也好不到哪裏去。

所以,他和落音的『友誼』的開始在眾破面看來是一段極其不可思議的事件。

據破面們私下傳言,那是個依然沙塵暴漫天的正常天氣。眼鏡破面阿波羅提着他的最新發明興沖沖往實驗室一路響轉。作為一位科學家,除了瘋狂的思想以外,他也絕不缺勇於實踐的勇氣(是指拿別人做實驗的勇氣),所過之處,破面和虛無不奔走相告,鬼哭狼嚎……

咳……好像誇張了點。

總之,落音是虛夜宮最不受歡迎的,那麼阿波羅便是虛夜宮最不願被遇到的破面。

「可惡!今天我是只想展示一下我的新發明,不是來找白老鼠的!」眼鏡破面沖着一秒前還人滿為患下一秒就空無一人的大廳發出悲壯的怒吼。

科學家是孤獨的,因為科學是孤獨的,果然是這樣嗎?阿波羅差點就想找個牆角發泄自己的寂寞情懷。

虛圈這麼大,我的知己在何方?

垂頭喪氣的阿波羅準備打道回府,卻瞧見新來的面具美人正對他的新發明『除沙保濕吹風機』看個不停。

「你……」

【很不錯,能讓我用用嗎?我早對虛圈的沙塵暴很不滿了。我喜歡散步,可不喜歡每次都帶一腦袋沙回來,尤其是浴池的排水口常常給堵住。你的發明真不錯!能讓我試用一下嗎?】

薩爾阿波羅的眼睛直勾勾看了她幾秒,感動的說:「你喜歡就送你吧,作為第一個用戶,我再附贈三個月保修期。」

一段『偉大的友誼』就這麼開始了……

「我的新發明,複印機!它還附帶改錯字的功能!」

【很厲害啊,簡直媲美電腦WORD軟件。】

「那當然啦,哈哈,其實我就是把這個軟件編寫到複印機里。」

【聰明的想法。】

「落音,我發現宇宙黑洞的原子波動軌跡……」

【黑洞不是吸納任何東西嗎?怎麼會有原子?】

「科學的理論一言難盡,聽我解釋……」

【聽起來很複雜。】

「落音,你看,我把5毫升A藥劑、1毫升B藥劑加到50毫升C藥劑里,加熱到70度,再添加……最後我開發了一種新的肌肉麻痹葯!」

【成功了?】

「不,這只是初步藥劑,還需要長期的反覆試驗和多次的改進,科學是不厭其煩的。」

【加油,我很看好你。】

任何科學需要實踐的時間,所以阿波羅才不能天天往落音的房間跑,可從他多次寫申請要求把自己的房間調到落音隔壁以求縮減時間提高效率來看,落音終究是不能擺脫被科學家糾纏的命運。

還好藍染每次批複的都是『不同意』三個字,他還對一旁伸脖子偷看的市丸銀解釋:如果我批准了,那既對不起六番隊長也對不起十二番隊長。

……

總之,有奈提、烏爾奇奧拉、薩爾阿波羅三位破面和虛所給與的心理安慰,落音便在危機四伏的虛夜宮紮下了根。

轉眼,日子這麼不咸不淡的過了三個月。

直到昨晚兩個不速之客的闖入……直到今早三個不速之客的踢門……

—————————————回到現在————————————————————

「黃泉落音,你不要以為藍染大人看重你,我們就不敢動你!」NO.5把刀指向她,握住刀柄的手佈滿凸起的筋肉。

【喂,這可不公平,難道你們打算三人圍攻我一個嗎?】

「你殺了我們十刃的部下,難道以為我們會饒了你?這三個月里,失蹤的破面難道都是被你所殺?」NO.1陰沉的問。

【不……】落音張嘴欲說的一刻,耳旁忽起急速的破空聲。

一柄斬魄刀的刀刃帶着火焰呼嘯從側面砍來。

落音迅速低頭,身體后移,髮絲擦著刀面而過。NO.4隻砍中了她的殘影和一縷髮絲。

被砍下的髮絲迅速燃起一團火焰,尚未落地便化作了一抹白灰。

走廊忽然變得灼熱起來,因為NO.4的火焰之刃。

NO.5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趁着落音的注意力在NO.4身上時,迅速抬手朝她的胸口轟出一記虛閃。

【奈提!】落音抓住奈提的後頸,急速高高躍至天花板,看着腳下刺目的白光橫貫整個走廊。

他們還未落回地面,NO.1已釋放出數十道小型氣旋朝他倆直撲過來,以聲速旋轉的氣旋如同攪拌器,足以將手臂割碎成沾肉末的骨頭,落音鎮定的一手夾住奈提的脖頸,一手對準了氣旋。八十道以上的縛道剎那間在他們與氣旋間凝集起一堵靈壓結界。氣旋重重撞上結界,頓時火花四濺,類似鋸條切割鋼鐵的刺耳噪音不絕於耳。

落音在沿着走廊的柵欄瞬步奔跑,左右漂移,身行路線飄忽不定,躲開了NO.5與NO.4的虛閃與火焰的雙重夾擊。

在塵煙飛揚的掩護下,她安然退回到走廊盡頭的石柱后,正欲探察那三破面的動靜,兩柄尖刀率先從她背後緊貼上肩膀。

「不要動了。」NO.2和NO.7的聲音同時響起。

還有人?冷汗才從額頭不由自主的淌下,落音的身體竟同時做出戰鬥反應,身形低下並迴轉,左臂靈蛇出洞似的伸出,豎起兩根手指直至NO.2的左眼與NO.7的右眼。

【雙重白雷——平行線!】

「滋滋~~~!啪啪~~~!」手指粗細的兩道冰色閃電,即刻將虛夜宮的某面牆壁洞穿兩個窟窿。

如果NO.2和NO.7沒及時響轉,那麼他們的腦袋也會被洞穿。

而落音躲過了瞄準琵琶骨的兩次刀砍,卻在使用白雷時被割破了手臂,刀尖挑破了手腕上最柔嫩的肌膚,挑開了埋藏皮下的動脈血管。石柱上驟然多了一抹血跡,成噴射狀,遠望去如同斑斑紅梅,在白玉般的石柱上綻放得異常妖嬈。

【!】落音不得不放下奈提,讓它跟着自己的步伐移動。

藍色的髮絲與雪白的身軀在眾多台階間飛躍,從無數禮花般美麗的虛閃中飛出。如同矯健的高山瞪羚,騰挪轉移間躍上半截斷裂的石柱,落音屈膝俯身,凝神留意空氣中靈子的波動,並開始默數遠處的總人數。

1、2、3……9、10,乍看去,是十道慘白的光柱從黑暗的穹頂降下,凄涼如同悲哀的歌劇。從靈壓的強弱和分佈來判斷,落音很清楚十道光柱的誰。

十刃到齊。

他們有着各自的方位,有的潛伏於陰影中,有的站在於白光下。

不同的面容,不同的氣質,不同的靈壓。

相同的強大,相同的高傲,相同的眼神。

他們是狩獵的獅群,得意洋洋的準備捕獲獵物。

落音環視一圈,處境對她非常不利,她嘆一口氣:【你們打算一起上嗎?十刃。我知道你們討厭我,但我究竟是哪裏讓你們討厭到除之而後快的地步?】

「還用問嗎?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你一個初來咋到的憑什麼得到藍染大人的寵愛?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玩物還敢和我們爭?呸!」

【寵愛?別說得這麼肉麻,我和藍染只是相互合作的夥伴。他對我的態度和你們不同是因為我是他的夥伴,不是部下。】

「閉嘴!玩物敢說要和藍染大人並肩而立?」

「玩物就是廢物,廢物自然唧唧歪歪盡說些廢話。」

「我可不是因為藍染大人,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最討厭死神!」

「而我嘛,我喜歡女人,尤其是美人,你的身體一定很美味。」

「你是我們中的異類,必須要清除掉!」

「因為你很弱,所以我討厭你。」

話語一句比一句黑暗。體現着他們的本質。

虛本是無心的魂魄,在環境艱苦的虛圈裏,想要生存就要靠實力去爭取,所以要獲得虛和破面的尊敬,就必須用實力壓倒他們。藍染做到了,他不但做到了,而且他還達到了其他虛根本無法企及的高度,所以虛都臣服於他。

可落音的出現,大大的打破了規律。

她本是死神,虛化胸口無洞,丟失斬魄刀,靈壓弱小。

在破面看來,她不值得他們尊重,她不符合虛圈的強者定理。

不符合就該被殺,被殺也怨不得別人。

【你們還真不可理喻……】縱使額頭密佈起一層冷汗,落音還是維持着鎮定的態度,用拇指按住手臂的血管,少量的鮮血從指頭下泊泊冒出。在地面滴出一溜紅花。

空氣里瀰漫起淡淡的血香,混合在她釋放的靈壓中,像催化劑,足以燃起任何破面的嗜血慾火。

【奈提,退下吧。】落音說。

「嗚……」奈提盯着她染滿血的手臂發出嗚咽,倒退著慢慢縮置宮殿的角落深處。

見奈提消失在視野之外,落音馬上站起猛然跳下高台,然後朝着宮殿的另一條走廊瞬步跑去。

「別想逃掉!」十刃馬上追擊。

虛夜宮很大,走廊錯綜複雜,初來的新人往往轉幾圈便會迷失方向。也正由於它的曲折多變,是很好的躲避的地形。

從一條走廊逃進另一條走廊,翻過柵欄和花台,越過窗戶……落音腳步不歇,多次變化路線,可無論她有多快,也怎麼都擺脫不掉十刃的追蹤。

虛閃不斷從背後射來,密集猶如在槍林彈雨中穿行,稍有差池便會葬身。

落音沒甩掉他們,不是沒能隱藏住靈壓,只是一路不斷灑落鮮血,任誰也不會忽略這麼明顯的標誌。

「啪嗒。」NO.9覺右臉頰濕熱,手一摸,是血。他放進嘴裏一舔。

「味道如何?」同排並肩而行的NO.7問。

「不錯。」

不知是十刃中的人發出了一聲不明意義的輕哼。前方的水藍身影已逐漸慢了下來。

失血過多外加體力不支,終於不行了——大口呼吸著撲面而來的風,其中攜帶着濃郁的血香氣味,NO.5嘴角裂出殘忍的笑。

十刃中並沒人解放斬魄刀,其實只要解放了刀,恐怕勝負就馬上見曉了。

可這就太無趣了,反正論虛夜宮的佈局,他們比誰都了解,黃泉落音想要甩掉他們純粹做夢。他們之所以只慢慢跟在她身後追逐,只想起到給她恐嚇的心理效果。

就像貓捉老鼠,捉了放放了抓,慢慢的**,最後膩了再吃掉!

而且他們十刃更清楚,這條走廊的盡頭是什麼地方。

黃泉落音,你跑不掉。

很快,走廊的盡頭忽然白光大現,又是一個出口,落音回頭便扔了一記赤火炮阻擋十刃,然後身形一閃,躍進出口。

然後,她的雙腳便停住了。

再然後,她整個人都停住了,面對着三面高聳的牆壁。

十刃們不慌不忙從唯一的出入口響轉進來。

【……】落音轉身無言的瞪視着逐步靠近的十刃。

背後十幾米開外是那面牆不同於宮殿其他地方的牆壁,牆壁的另一邊是數以百噸計算的銀白沙礫。尚在修葺中的虛夜宮還沒來得及建立結界脫離沙漠的包圍。

所以想要打破牆壁逃走是完全不可能的。

這裏是死胡同。

隨着打鬥勝負的一面倒,是膽小拍死的她急於逃命,結果慌不擇路的把自身引到死路上。

「不逃了吧?再逃啊,我們還沒玩夠呢?」NO.9舔舔嘴巴,似乎對剛才的血意猶未盡。

【不是不逃,而是沒必要。】落音再望一眼遠處的牆壁,輕輕的說,語氣沒有一絲束手就擒的坦然。

雖然臉孔被面具徹底包裹住,可在場的十刃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她在笑。

她的臉蛋此刻一定掛着嘲諷的微笑。

為什麼?

這個笑容頓時刺激到NO.5,她大聲吼:「還嘴硬!我不知道你對克洛斯和塔利做了什麼?但我絕不會讓你輕易的死去!」

【等等。】落音抬手制止她欲上前的舉動,說:【一個人在臨死之前,至少有再說幾句話的權利吧。】

「說話?哼哼,現在討饒已經來不及了。」

【不是討饒,只是我心裏憋著幾個秘密,我不想把它們帶進墳墓。】

「秘密?」十刃對視一下,懷疑這是她在故布疑陣,拖延時間。

「你有話就快說。」NO.1命令道,同時也提高了警惕。

【那麼我就說了。】落音故意深吸一口氣,然後說:【前天,把4號的薰衣草沐浴乳換成牛奶沐浴乳的是10號。】

她並沒吼一嗓子,扯著嗓子有失風度的吼,可那話語里的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的傳入十刃的耳中。

『聲滴落音』——四十多年前星宮哲教她的傳音秘術。

這種傳音秘術,曾在落音當年的入學典禮上曇花一現,當時歌驚四座被載入校史(因為隔天就有幾百位學生同時請病假),之後隱約記得也曾用過幾次,但落音並沒把它當作很重要的技能去使用。

而此刻,它卻起了扭轉局面的作用!

落音說的話讓十刃不約而同的一愣:這算什麼秘密?

唯有NO.4陰沉下臉孔,作為十刃中脾氣最火最爆的破面,他眨眼間就響轉到NO.10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低吼:「原來是你!混蛋,為什麼?你明知道我對牛奶過敏!」就因為那該死的牛奶沐浴乳,害得他滿身長紅點,一天不能出房間。

形象,形象啊,他可是視自己形象為命的破面,他可以三天不吃飯,但不可以一天不洗臉不沐浴不換衣服。

可就是這一身紅斑,害得他的形象全TM丟到太平洋區了!他當時就詛咒如果抓到那個混蛋,一定用火焰把他燒成黑炭。

「NO.10你想怎麼死,我給你選擇,一、讓藍染大人處置,二、和我打一架……」一想到自己媲美希臘雕塑的身體居然佈滿紅斑麻子並保持24小時以上,NO.4就無法停止磨牙的衝動。

NO.10才欲解釋,落音搶答:【上周星期五的甜點是紅豆圓子湯,他的最愛。可你從旁邊經過時失手打破了他的碗沒有道歉便匆匆離開了,因為你正顧著和3號講話。】

【食物的仇恨,可是很大的。】落音的尾音揚高,並帶上了一點點戲謔:【大到活該讓你出一天紅斑。】

「你……」在NO.4急劇增加的靈壓,NO.10隻來得及橫落音一眼,就陷入不得不和同伴對戰的局面里。

其餘八位十刃欲阻止打算扭到的同伴,可某人不打算就這麼簡單的結束。

落音掰指頭繼續滔滔不絕:【一周前是3號把7號院子裏種的喇叭花燒掉的,因為他和6、8號打賭,賭虛圈絕對長不出任何植物;半個月前,8號會被東仙長官責罰是9號打的小報告;在5號的房門口倒垃圾的是10號;而10號最愛的沙雕是5號和2號打架時毀掉的;1號養的魚(還是虛)是4號和3號偷偷煮著吃掉的,骨頭就扔在虛夜宮西南方三百米遠處的沙……】

「什麼,我的旺財是被你們給吃了!」NO.1跳起對NO.3和NO.4大吼,嗓門蓋過了落音。

NO.7對NO.3怒目而視,NO.5也用兇狠的目光瞪向NO.10,NO.10則朝NO.5和NO.2揮舞拳頭,NO.8已給了NO.9一記右勾拳……

戰鬥局面不知從何時開始,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我還知道哦。】某人的聲音甜美像毒藥。

「你還知道什麼?」正被NO.1掐著脖子被罵得昏頭昏腦的NO.4隨口接道。

【6號有磨牙癖,你不是常和8號抱怨總做惡夢,渾身骨頭酸?這可是他的錯哦,你們熟睡中聽到了他的磨牙聲,不噩夢才怪。】

「好哇!原來你!你陪我的精神損失費!」NO.8和從NO.1雙臂中掙脫的NO.4同時暴怒。

「喂……我……」原本站在一旁勸架的6號先生也被捲入糾紛。

【還有哦,9號的床底下藏着偷拍的女破面們入浴的照片,其中以5號和8號的居多;3號喜歡**別人換衣,而且不挑男女;5號最愛的藍染大人的肖像是被2號拿去當了桌布;9號的幸運手鏈是被3號給偷藏起來的;啊!對了,7號和10號的部下是在6號的慫恿下才去偷襲我的,6號先生你可真殘忍,你明明知道他們不是我的對手,卻還是眼睜睜看着我把他們殺死,難道你和7號和10號有仇嗎?】

「等一下!不對!沒錯,他們受了我的勸誘,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殺掉他們,我敢指天發誓,那時我絕不在現場……」6號一聽就慌了神,急急辯白。卻引來7號和10號的怒視。

「這麼說,索斯他們的死,你也有責任?」7號立馬朝他當頭劈來一刀。

「我……」

「那麼你是不是也慫恿過克洛斯和塔利!她們會去找黃泉落音的麻煩是不是受了你的欺騙!」NO.5也摻合進來。

【對。她們也是受騙者。所以6號先生,你是我的幫凶哦。我很謝謝你幫我引導這些麻煩人物進入我的陷阱。】落音插嘴。黑暗的眼窩深處,燃燒着磷火一般的邪惡之光。

「你!」騙人,整個星期我都沒見過NO.5的部下!我才沒……NO.6剛準備對她轟出一記虛閃,可落音接下來說的話又讓他把虛閃對準了10號破面。

【10號經常在背後譏笑你是個娘娘腔,尤其說你抹的香水難聞得像大虛的嘔吐物。】

士可殺不可辱!你們居然敢在我頭上撒野?今天非跟你們拼了不可!

心裏想着同一句話的十刃你瞧我我瞧你,誰瞧誰都一肚子火。

下一秒,戰鬥就爆發了!

「轟!」「嘭——!」「嘩啦啦~~~!」

虛夜宮上演起難得一見的十刃大混戰。

落音神情輕鬆的看着破面中的最強的十人,進行起非常激烈和刺激的窩裏斗。

如果藍染看到,不知道會不會讓那一貫溫和的表情垮掉?她忽然起了想拿V8拍攝的念頭。

十分鐘后,混戰還在持續,各人的靈壓依次暴漲提升,斬魄刀均拔出鞘,滿大廳都是刀光劍影外加虛閃亂射。

這間大廳很大,所以十刃的戰鬥範圍只籠罩了半間,所以遠遠看去,一半是安全的客廳一半危險的戰場:三十根石柱塌了一半,平坦的石板地面像被土撥鼠光臨過,三步一坑五步一洞,萬幸的是三面牆壁都還完好無損,不然數以千噸的沙子便會湧進這間大廳。

終於,NO.1在躲過了8號和9號的聯手雙刀偷襲后,又扔給2號一枚虛閃,看到那個把他心愛的旺財吃掉的混蛋被炸飛,這才讓沸騰的腦細胞稍稍冷靜了下來。

「等等!我們是不是搞錯了攻擊的目標。」腦細胞終於給NO.1找回了理智。

「!」殺紅眼的其他破門也回神了。

是啊,他們不是要對付的是那個黃泉落音才對,怎麼自己倒先打成一團。

十刃們臉皮厚的也好,臉皮薄的也罷,紛紛停手,藉由整理頭髮和衣服的時間來掩飾尷尬。

【結束了?我還以為你們的憤怒能持續半小時后。】大廳安然的另一半傳來落音懶洋洋的聲音。

「你~~~!」十刃各個咬牙切齒,把手中的斬魄刀握得更緊。

成立十刃初期,藍染便下令限制十刃了解放斬魄刀,但現在他們也不管不顧了。

MD,剛才居然被她給牽着鼻子走~~~~!

把這個給於他們極大羞辱的女子剁成肉醬,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的遺言都說完了吧?」NO.4陰陰的問,他暗想等會要如何割掉那可惡的舌頭。

【都說完了。我很感謝你們讓我愉悅了這麼久,那麼這是我的回報。】落音雙手覆上面具:【不必了。你們不是好奇我的容貌嗎?我現在就給你們看。】

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一張冷月般的姣好容貌顯露出來。

十刃被她不按牌理出牌的舉動給唬住,但看清后,其中以好色出名的NO.9立馬吹了個輕佻的口哨。

「你不錯呀,夠資格做藍染大人的玩物。」NO.9舔舔嘴唇,他的目光變得灼熱。

NO.5和NO.8同時暗下臉冷哼一聲。

作為十刃中僅有的兩位女破面,她倆的容貌均不在落音之下。可落音那雙如黑曜石般奪目的眼眸與渾身散發的高傲出塵的氣質,遠是她倆所不及。

藍染大人就是喜歡她的眼睛嗎?那麼待會挖出來好了。

「黃泉落音,你想怎麼死?」NO.1問,作為十刃中的第一強者,他有優先處置獵物的權利,不過這時他忽然想聽聽這個女子的想法。

【死?抱歉,我從來都不想死。】落音笑了笑。

整個大廳登時像浸潤在南極的月光之下,寒冷、溫柔的感觸漫上肌膚。

「不想死?由不得你!」報仇心切的MO.5被NO.8按住。

【……。】她吐出一句低語,模糊得十刃根本聽不清。

「你說什麼?」NO.1下意識問。

【我說,到了。】落音舉起右手,無視從胳膊下滴落的點點血紅,遙指向十刃中的NO.5。兩顆黑曜石似的眼眸則掠過所有破面的臉孔。

【我看見,你們對我跪地求饒。】

「啪嗒。」斬魄刀不由自主從掌中掉落。

NO.5還沒反應過來,又發覺雙膝一軟,身體應聲跪倒在地。

緊接着,如同病毒蔓延,十刃們接二連三,統統無力的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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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黃泉路穿到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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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蛹破蝶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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