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不知所謂

48不知所謂

十五阿哥在陳御醫施以針灸之後,終於是慢慢好轉起來。

而青菀,也在一個月的沉寂之後,再次出現在了諸位妃嬪的面前。

可大家見着她的時候,心底的羨慕嫉妒卻是少了許多。放眼這後宮,又有哪個阿哥的滿月宴被取消過。萬歲爺若是真的寵愛和妃的話,又如何會如此避諱。

佟貴妃卻是絲毫都未放鬆警惕,尤其是看着她生產後身上多了的那份韻味,就抑制不住的對她有着深深的厭惡。

見和妃跪在那裏恭恭敬敬的給她行禮,佟貴妃懶懶道:「起磕吧。你方才出了月子,這地上寒氣又重,若是因此染了風寒,那倒是本宮的罪過了。」

青菀微笑:「貴妃娘娘說笑了,臣妾哪有那麼羸弱。」

佟貴妃點了點頭,就不再理她了。

瞅著一旁的密答應,故作關心道:「這些日子因着十五阿哥的關係,你勞累了。」

「你做的一切本宮皆看在眼底,自然會在萬歲爺面前提點你的。」

密答應卻是絲毫都不領她的情,起身冷冷道:「胤禑是臣妾親生的,又如何會有勞累一說,也就更不敢表功了。」

佟貴妃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直罵她不識抬舉。

倒是青菀狀似無意道:「臣妾這些日子雖然不方便去阿哥所看望十五阿哥,可心底着實憂心不已。臣妾記得十五阿哥身體向來康健,怎麼會一點兒風寒就鬧了這麼大動靜呢?別是他身旁侍奉的嬤嬤手腳不幹凈吧?」

眾人聞言,頓時也覺著頗有幾分蹊蹺。

仔細想想也是,偶爾的風寒,哪個阿哥沒有過,可如此來勢洶洶,倒是真讓人不得不琢磨了。

榮妃卻是聽出了青菀的言外之意,只見她懶懶的放下手中的茶盞,幽幽道:「和妃這話說的倒也在理,若是真有人動了心思,打死都不為過的。」

「宮中萬萬不可開了真這樣的先例,若是縱容了這些包藏禍心的奴才,以後還指不定生出什麼事端呢。」

見榮妃如此慍怒,佟貴妃胸口一時間憋氣的很。

其實也無怪乎榮妃敢在承乾宮有如此的氣勢,如今她暫理六宮事宜,萬歲爺又着實賞識她,她不嘚瑟才怪呢。

深吸一口氣之後,佟貴妃強顏歡笑道:「沒憑沒據的,都是些無端猜疑罷了。既然十五阿哥身子已經有所好轉,這件事還是就這樣塵埃落定吧。萬歲爺為十五阿哥的事已經憂心多日,就不要再給萬歲爺添煩惱了。」

一旁的宜妃冷冷一聲嗤笑,唇邊有幾分嘲諷道:「貴妃娘娘這話臣妾卻是覺著有些不妥呢。畢竟關係到皇嗣,謹慎些也不為過的。」

青菀冷冷的看着她們明爭暗鬥的,卻是再沒有言語。

佟貴妃神色一冷:「謹慎些是好,可若是再弄的後宮人心惶惶的,未免也有些不妥。」

這句話,她可以說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氣,瞧着她鮮少的發怒,眾人也不在多言了。

榮妃雖然也想藉著徹查此事再在萬歲爺面前刷刷好感,可到底也不想和佟佳氏真正撕破臉。

佟貴妃看她沒有再堅持,神色終於緩和了一些,下一瞬卻是裝作有些驚詫的看着青菀頭上的簪子道:「諸位姐妹瞧瞧,和妃頭上這簪子上的蘭花好生漂亮,想來這後宮也唯有和妃能夠讓萬歲爺費如此心思了。」

眾人默默無聲,可視線卻或明或暗的移到了德妃的身上。

這後宮誰不知道,德妃獨愛蘭花。

青菀當然知道佟貴妃的良苦用心,她不就是讓自己下不來台嗎?

可她偏偏就不如她願。

只見青菀露出幾分無害的笑容道:「大家怎麼都往德妃姐姐身上看呢?莫不是臣妾和德妃姐姐如此有緣,竟然都愛蘭花。」

佟貴妃聞言微微蹙眉,這和妃怎麼不按理出牌呢?

她不該惱羞成怒嗎?難不成她腦子愚笨,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不懷好意的眸子在和妃臉上輕輕一掃,她不死心道:「說起來,本宮倒是今個兒才發覺呢,和妃竟是與德妃姐姐有七分相似,或許這正是和妃所說的緣分吧。」

佟貴妃如此歹毒的用心卻是讓德妃心底不喜了,雖然她向來不摻和宮中的爭鬥,可也不代表別人可以拿她當槍使。

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只聽她漫不經心道:「貴妃娘娘這話倒是讓臣妾想起了當年的孝懿仁皇后,要說這宮中最相似的,誰能比得上娘娘和孝懿仁皇后這對親姐妹呢?」

「萬歲爺對孝懿仁皇後用情甚深,也難怪這麼些年如此厚待貴妃娘娘呢。」

佟貴妃頓時語塞,臉上也青一陣白一陣的。

原以為德妃這些年性子沉悶慣了,沒成想,還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齒。

厚待?!

她如何擔當的這兩個字,這不是裝門戳她的心窩子嗎?

一旁的青菀倒是和德妃很有默契的附和道:「臣妾也覺著萬歲爺對貴妃娘娘才是用情甚深呢。」

榮妃一臉幸災樂禍的瞧著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佟貴妃,也笑若桃花。

等諸位妃嬪跪安之後,佟貴妃霍的站了起來,一把把案桌上的茶盞甩在了地上。

「庄嬤嬤,你方才也看到了。她們是愈發不把本宮放在眼底了!」

庄嬤嬤急忙勸道:「不過是一些口舌之爭罷了,主子又何須這樣巴巴的為難自己。再怎麼說,您也是貴妃,比她們高貴多了。」

佟貴妃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似是有幾分自嘲道:「尊貴?本宮哪裏尊貴了?」

「萬歲爺從未對本宮上過心,若不是因着對姐姐的幾分情分,本宮指不定在哪個犄角旮旯呢。」

「主子,您就別為那些往事傷神了。如此勞心,您又得頭痛了。」

「嬤嬤,你說的對,本宮不能倒下去。走到如今這一步,本宮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好在萬歲爺還念著佟佳氏一族的情分,終究不會拿本宮怎麼樣。」

庄嬤嬤暗暗嘆息一聲,從身旁的匣子裏拿出兩片黑色藥膏,貼在佟貴妃太陽穴上:「主子真覺著那和妃是個沉得住氣的主不成?到底是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失了顏面,指不定一會兒窩在鍾粹宮怎麼哭呢。」

「眼瞅著今年的小選就到了,前個兒老爺遞話進來了,說是想趁著這次機會讓主子提點下小小姐。」

「雖說老爺也想讓小小姐等到大選再進來,可終究是沒有那個耐心。奴婢知道,參加小選的都是包衣奴才,讓小小姐和這一些卑賤的人站在一起,有些委屈了小小姐。可到底不過是走個形式,只要有主子說話,最多不過走個形式罷了。」

「老爺可說了,小小姐如今出落的越發別緻了。就和當年的孝懿仁皇后一模一樣。萬歲爺見了一準兒高興。」

佟貴妃聽着這話,心底的苦澀直逼舌尖。

原來,就連自己的阿瑪也想提點妹妹進宮,可不就是覺着她不中用嗎?

悲戚間,佟貴妃只感覺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

庄嬤嬤見狀,再接再厲道:「主子,如今您一個人在宮中單槍匹馬,身邊也沒個幫襯的人。小小姐若是能夠進來,除了給佟佳氏一族爭榮寵,那也算得上是主子手中的一個籌碼呢。」

「她一個小孩子家的,您還唬不住她。」

佟貴妃強忍着眼中的瑩瑩淚光,終於是點了點頭。

宮中眾人都在為十五阿哥舒了一口氣的時候,不料,幾日後的一個下午,十五阿哥卻是渾身抽搐起來。

太醫院諸多太醫火急火燎的直奔阿哥所。

密答應跌跌撞撞的跑進內室,瞧著胤禑不斷抽搐的樣子,頓時哭的撕心裂肺的。

康熙見狀一臉厭煩,招呼人把她架出去了。

太醫院陳御醫膽顫的跪倒在地上,眼神閃過幾絲為難。

康熙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發黑的銀針,一時間心底也明白了些什麼。

「萬歲爺,微臣也不知道十五阿哥時因何中毒的。現在仔細想想,上次十五阿哥身子不爽,必也是因為體內的毒素。只是因為當時份量淺,微臣並未發覺。」

康熙就差咬牙切齒了,竟有人敢對皇嗣下毒,明擺着就是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底。

不用想,這時候必有人撐腰,否則,那些狗奴才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

「來人,把那些狗奴才都給朕押到慎刑司,朕就不信他們不說實話!」

跪在地上的奴才一聽萬歲爺要把她們押往慎刑司,忙磕頭求人:「萬歲爺,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

康熙發落這些奴才之後,視線冷冷的卻是往榮妃身上掃了過去。

榮妃也被嚇得不輕,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聲音顫抖道:「萬歲爺,臣妾也不知,不知啊!」

頓了頓之後,她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有些哽咽道:「萬歲爺,其實前些日子臣妾就想徹查此事的,可奈何當時貴妃娘娘說,此事既已塵埃落定,就沒有必要再擾萬歲爺憂心……」

佟貴妃卻是一臉的茫然,完全不明白怎麼當初一句隨意的話竟然讓她如今百口莫辯。

「佟貴妃,你可告訴朕,你是否說過這樣的話?」

佟貴妃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卻又哭泣著跪倒在了地上。

康熙眼底滿是怒火,指著佟貴妃身旁跪着的庄嬤嬤,大聲道:「梁九功!把這賤人給朕拉出去杖斃!」

「有她在貴妃身邊成日嘀咕,貴妃才越發不知所謂!」

佟貴妃緊緊攢著自己的手,耳側傳來庄嬤嬤撕心裂肺聲,可她卻愣是一句求饒都沒有。

青菀靜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佟貴妃,心下卻突然湧起一個念頭。

康熙,莫非心底已經猜出這事兒和佟貴妃有些干係,這才把她身旁的貼身嬤嬤殺人滅口,以此來保護佟貴妃。

看來,即便是現在,對於自己的母族,康熙還是狠不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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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和妃宅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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