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最終之戰（交鋒）
農曆七月，又被稱為鬼月，按中國古時傳說，每年農曆七月一乃是極陰之日，人間在這一年內壓抑的陰氣會在這一天爆發出來，所以每年的這一天也是地獄的惡魔最鬧騰的一天，有不少的惡魔就是瞅准了這個時機附身在人身上，玩足了一個月在回到陰間。
這個時間，莫館長只感覺有點熟悉，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邊，林瘋子不在。此刻，在他面前的那座被血光籠罩的大山，也有些眼熟。
海棠山。
阿努比斯成功復活的地方，那個因為埋藏了太多的屍體，而成為人造的極陰之地。莫天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
甚至，就連籠罩在那海棠山上的十二根血色光柱，在莫天的眼裏也是那般熟悉。十二根光柱同時亮起，光柱如龍，在半空中矯健翻騰，似乎在歡呼狂嘯。
光華深處，十二個絕世美人的身影彷彿看起來有些模糊，只見到一個依稀的影子，而在光柱的周圍，密密麻麻地佔滿了修行之人，從半空到地面，數目簡直堪比一窩窩螞蟻！
天穹之上風雲旋轉得越來越急，那一個代表着絕世輪迴之力的十二宮絕陣，再度出現，睥睨世間，不可一世！
用十二宮的血肉和靈魂為獻祭，以萬年冥冰為引，可以得到創造一切生靈的力量！
竟然是十二宮絕陣！這是為誰的復活儀式？
如果這漫山的人都是祭品，那麼莫天寧可相信。老頭子要復活的是神！
他咬了咬牙，目光看着彷彿是被鮮血染紅的天空，朝着那不高的山峰一步步走去。交織的上古符文從他的手心緩緩浮現出來。
台階上，無數發了瘋的修行者門沖了過來，他們的手中，刀劍橫飛，殺氣凜然，無數強大的法術試圖把這個強行闖入的人攔下！
他們並不認識莫天，或者說他們只是一群瘋子而已。而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無論是誰但凡是想要闖入的人，格殺勿論！
莫天那看似單薄的身影，手上沒有任何的武器。這麼緩緩的踏足台階之上，當最前的幾個修行者衝到身前的時候，他的身子卻忽然變得如同蝴蝶一般輕盈。
他彷彿只是輕巧地往前面走了兩步，就越過了那些修行者的法寶攻擊。兩隻手輕輕地在周圍滑動。如蝴蝶翻飛，然後周圍的修行者們一個個倒下，鮮血染紅了他走過的台階！
他的身子就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一直保持着向前，如浪潮般的瘋仙人們似乎都察覺到了，莫天這個入侵者，然後他們源源不斷地涌過來。
在台階上倒下幾十具屍體之後，莫大館長的已經走到了半山腰。然後他停了下來。
因為在他的身前，老頭子擋在那裏。
身上。穿着那件似乎從來沒有換過的黑袍，臉上帶着那般熟悉的微笑。
這一笑，笑得如此溫暖。
「你終於來了？」
莫天反手擋下了一個修行者的攻擊，卻反手奪過了那個人手中的寶劍。
鋒銳的寶劍握在莫天的手中時，發出一聲龍吟般的清澈鳴叫，好劍！
然後劍鋒在老頭子和莫天之間劃過，大理石做的台階上，在一片火花中出現了一道深度不高半寸的水平線！
劃地斷義。
三尺青鋒被莫天輕輕地舉了起來，劍鋒遙指老頭子！
「我知道你會來」老頭子的臉上帶着一絲嘲弄的神色：「我也知道你要來殺我。」
「是啊，我的事情你都知道。」莫天的眼睛裏的閃動着奇異的光芒。「我身邊的一切，從小開始就是你安排的。南瓜燈，鐵一銅二，還有珍珠，**之眼，地獄美術館。」
莫天明亮的眸子緩緩轉動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就算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去找記憶，為什麼……要把我變得這麼強！強到足以威脅你。」
老頭子眯起了眼睛，忽然往前踏了兩步，走下了一層台階。他看着站在那裏的莫天，眼中全是滿意之色，就好像是在打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由他親手打造的藝術品。
「是啊，從小開始，都是我在培養你，還記得我第一次教你法術的時候，是在雪地里……第一次教你追女人，是那個大學的校花；第一次帶你去地獄，是玄冰地獄；太多的第一次……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有一天，和你一戰。」
莫天……沉默！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計劃嗎？」老頭子一指天空中的十二絕陣，笑道：「這就是我的計劃，你看到了嗎？這麼美麗的死亡，會在最璀璨的光芒中重生啊。」
「重生？」莫天皺起了眉頭：「你……是要把整個地獄……復活？！」
老頭子陡然盯着莫天的雙眼，眼神就像是出鞘的寶劍：「不錯，我要讓他們都來到這個世界來……不，不是復活，是我要讓他們都得到……公平！
你難道從來就沒有想過，為什麼這個世界，為什麼你能擁有這麼多，為什麼強者哪怕是死了在地獄中也能稱王稱霸？！天道給了世間所有人一樣的生命，卻沒有給所有人一樣的命運。記得我第一次帶你去地獄的時候嘛？
你有沒有聽到？有沒有聽到，那些人在哭啊！他們在哭，為什麼世界這麼不公平，為什麼他們在凡間勤勤懇懇工作，到了地獄里，還要做別人的奴隸？
出生高貴，一生縱橫；出生貧寒，一生卑賤；一日出生定終生！」
老頭子緊緊地盯着莫天，眼中露出欣賞之色：「我最欣賞你的地方，就是你也不願意被規則桎梏。記得嘛。當初我和你說過，無相寺的後山禁制很厲害，一般人不能進去。你偏偏說那裏的和尚藏了姑娘，一定要進去看看……哈哈哈哈。」
他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海棠山，莫天冷冷地看着他，似乎一個人笑得尷尬，他輕咳了兩聲，盯着莫天，聲音就像是九幽下的惡魔。充滿誘惑：「知道嗎？」
「只要我成功了，整個世界都會迎來公平的，所有死去的人都會被重新分配。被安置，無論是貴賤，死後地獄專門會有一處地方積累他們這一世做的功德，然後依據這些功德安排他們轉世投胎。你說這樣的公平是不是這個世界會變得平和？！是不是？！
我已經為它想好名字了。叫做六道輪迴!以後再也不是強者永遠是強者，弱者永遠是弱者的世界了，莫天，只要我們聯手！就能創造全新的世界啊！」
「坦率說，我對你勾勒的世界很感興趣，如果……你不是想把所有人都殺了回爐的話，我或許願意陪你一起玩玩……但是，可惜。你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了！」莫天笑了笑：「你既然了解我，觸犯我底線的事情。我會怎麼樣。」
這一次換做老頭子不說話了。
「公平嗎？我也是追求的啊。」莫天嘆了一口氣：「如果你是想當上世界霸主，然後篡改秩序，立下法典，或許我會幫你一把……但是你，殺人啊！要殺了所有人啊？！變革要流血，但不是要滅絕人類，你這樣的做法是做什麼？是你把現在的人都殺了，然後自己再種上一批？你以為是秋收嗎？！」
「難道未來你的人類會相敬如賓，大同世界？」莫天搖了搖頭：「有**，就會有不公平，有不公平，又會有**。我從來沒有不覺得**是一件錯誤的事情，不公平也是進步的最大動力。」
「這些與你這個偏執的人來說，是沒有用的。我也很了解你……所以，我們兩個註定不會是一路人。」
莫天說完，冷冷一笑。
老頭子沉默了片刻，盯着莫天，臉上忽然帶着一種古怪的笑容：「其實，我們真的是一類人！」
說完，忽然莫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了，然後，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的身體里要破體而出。
然後忽然他背後，飛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芒，那是一塊黑色的小令牌！
萬妖令！
這是菲妮女王害怕他危險，讓他帶着保命的神器。
莫天的眼前也陷入了一片黑暗，整個黑暗中只剩下萬妖令的紫光。然後，這樣的漆黑在萬妖令的光芒中緩緩地褪去了。
莫天的眼前不再是海棠山，而變成了另外一個他熟悉的地方。
是……那個夢！上古的夢！
隨即他的面前一亮，老頭子的身影也出現在他的夢裏，看着莫天，臉上帶着笑容。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天空，忽然傳來了一聲尖銳的長鳴，一道黑影猛地竄到了天際，那是一把碩大的黑色寶劍，是那個男人！
緊跟在那個男人的背後，是另外一個身穿祭祀長袍的年輕身影，莫天過去沒有見過，不過那個人手中的那本大書莫天卻是認識的……是死亡聖經！
是那個教會了莫天上古符文的超級強者，只不過比起他來說，莫天的上古符文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只見他用最簡單的七種符文相交織，雖然只有那麼七個，但是卻衍生出了無數種變化！而且每一種都有毀天滅地的攻擊！
「你是那裏來的人，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快點回去吧!」年輕的祭祀拿着大書，手中的符文不斷飛出，那個手拿黑劍的男人，竟然在節節敗退？！
在莫天的印象中幾乎是戰無不勝的人，現在面對這年輕祭祀時，竟然被壓制地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黑衣男人不甘心地揮舞着手中的寶劍，黑色的火焰不停地從他的身體之後湧出，他的整個人簡直就變成了一個燃燒的野獸，瘋狂的劍氣在天空中縱橫，就連空間都在這樣的劍氣下被一片片撕碎！
那個年輕的祭祀不驕不躁。在他手中的上古符文就像是一條柔順的長鞭，無論黑衣男子所化的凶獸是多麼的兇殘，都躲不過他鞭笞！
莫天看着那樣的場景。不知道為什麼從心了騰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狂暴躁動的情緒在他的心間瀰漫，他睜大了雙眼看着天空中那滿身黑火的男子，然後驟然回頭目光死死地盯着老頭子。
老頭子對莫天一笑，這笑容是如此邪魅。
忽然，從莫天的身後，一股充滿毀滅性的氣息，蓬勃而出。
他駭然回頭。卻看見，那個黑衣男人的身上似乎盡都圍繞着一圈黑色霧氣，似極盡虛幻。卻又分明清晰可見，極端相反的視覺感官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詭異無比
他仰首，一聲直如是靈魂爆裂而開的特異聲音突然響起，這個聲音似乎並不大。就只如很輕微的從靈魂深處爆裂而出。哪怕是千丈之外，都能聽到這樣的聲音！
莫天的面色忽然變了，這個聲音他聽過一次，也是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第一次是他在無盡黑暗中的吶喊！斬破黑暗的那一劍。
如果年輕的祭祀和莫天一樣見過男子施展那一劍，他一定會阻止。但是他不是莫天，他也沒有看見夢境的能力。所以他沒有阻止。
劍！
劍光！
一個急速的破空之聲！隨即而來的是如山海般洶湧的氣勢在那萬分之一秒爆發，伴隨着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聲。
從那個男人的身前浮現出十二道銀色的大門。從裂開的門縫可以看見，那個一個暗無天日的世界。黑暗中，藏匿著最恐怖的惡魔，等待着降臨！
在見到那十二扇銀色大門的時候，年輕的祭祀面色已經比紙更加蒼白，比風更加無力！他全身上下亮起了十八種符文的光芒，但是他還是晚了一步。
男子的手裏握著一把純黑色的寶劍站立在門縫之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寶劍，然後……落下！
這一劍，竟然生生斬開了空間的阻隔！
捆綁着十二扇大門的鎖鏈……斷裂！
黑暗被徹底解放。
老頭子的手心中亮起了一團光芒，輕輕地點在身前，在這一團光芒下，莫天看到了整個夢境在加速，從黑暗中狂湧出來的是怪物，無數面目醜惡的怪物，這些怪物，邪惡，恐怖，甚至比現在的地獄生物更加地不堪入目！
從他們口中留下的每一滴唾液都是最恐怖的酸液，將土地腐蝕出一個個深坑來。他們貪婪，殺戮，瘋狂，就像是……中了瘋毒！
很快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群恐怖怪物的攻擊下毀於一旦！
這就是整個上古文明覆滅的過程？！莫天緊緊握住了拳頭呼吸，有些急促。他心中所想的是老頭子說的，關於他的身世！
忽然，他的眼前景色一變，他的身子和那手拿黑色寶劍的男人距離不斷地被拉進了，莫天第一次，看清楚了他的面容，看清楚，他的……眼睛！
即像是黑寶石一般漂亮，迷人，充滿了魅惑，能勾起人心中最原始的……**！！
**之眼！！！
莫天忽然垂下了頭。
「哈哈哈哈哈，知道了嗎？那就是你，你和我是一類人，一類人啊。你創造了這個新世界。是你創造了三千地獄。」老頭子忽然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這莫天，無比興奮：「你創造了妖獸，這種最遵守世界本能的生物，你真的很……強大！就連瘋毒都沒有辦法控制妖獸，因為他們就是誕生於**的你啊。」
萬妖令輕輕地漂浮在莫天的身前，他忽然覺得和面前的這個東西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悸動，伸出手，那萬妖令已經化作一道紫光自行融進他的身體中！
黑色的火焰從他的身體里緩緩騰起，他的身體就像是那個夢境中的人一樣，和那個黑衣男子一樣，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不，我不是他！」
莫天仰面，放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長嘯！
然後，他面前的景色再度一變。
這裏是一片巨大的血池，莫天的身體被泡在這一片的血池裏，他掃視了一眼，在這血池中，竟然還有幾個身影，而且每一個都是莫天認識的，死去的阿努比斯的屍體，宙斯，還有孫猴子，觀音，老頭子和自己！
阿努比斯和宙斯都是死人了，孫猴子和觀音怎麼會在這裏？只見此刻孫猴子和觀音都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樣子毫無生氣，奄奄一息。
莫天奮力地掙紮起來，忽然，他知道為什麼觀音和孫猴子會這樣毫無生氣了！因為，他根本就感覺不到自己身體中的靈力。
無論是靈力還是幻火，或者是任何其他的力量，現在所有的力量都從他的身體中被抽離了出去！
他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凡人，在血池中，身子就像是陷在泥沼里一樣，連每走一步都艱難無比！
「省點力氣吧。」老頭子搖了搖頭：「這裏是我花了一萬年佈下的輪迴陣，如今你身上的所有靈力都已經被這個輪迴陣吸收了，接下來……只等時間一到，全新的秩序就要開始了。想一下，能成為新世界的祭品，是多麼讓人興奮的事情？＂
老頭子興奮地狂笑起來，隨即一個碩大的拳頭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重重地砸在他的鼻尖上！他的整個人都跌進了血池中，大大嗆了一口鮮血！
「興奮你大爺！本館長，要出去！」
「就憑現在失去靈力的你？」老頭子站起身，身子如同虎躍猛地朝莫天跳去，砰！血水飛濺，卻被莫天一個靈活的後退推開了。
莫天笑了，笑得無比自信：「憑我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