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章 凡那羅―滲透進血液―華麗

五十六章 凡那羅―滲透進血液―華麗

單薄的衣衫無法抵禦寒夜中的風,曖昧的搭檔、至愛的愛人、至密的夥伴、可愛聰明的老闆、在這異城寒意闌珊的夜晚,我滿懷着對你們的思念、期望、等待,一如既往的前行着,偶爾我的思維也會遊離飄到很遠的地方,到達你們的身邊,也許在這樣寧靜的夜中,你們已經開始沉沉入睡或是還在忙着為明天而準備努力着。我_看書齋在我的思維再次歸來時,我會略帶着微笑,你們就象這暗夜中的忽明忽暗的點點繁星,隨雲淡陰晴星光微弱閃爍,若近、若離,卻用炫麗柔和的點亮着遠方,在我,想停止時,卻遙遙的看到那點點的微光,於是,又不得不狠下心來,再繼續逐向前……

艾撒的夜很靜,靜到有點淡淡傷感的寂寞。

「如果覺得緊張,我們可以聊些什麼。」卡伊西側了一頭,我覺得他的視線這一次很直接的掃過來,是一絲關懷,還是無心無意。車子中的氣氛也淡淡的,有那麼一點滿是人情的味道。我們什麼時候變得關係融洽起來,可能現在我們是同一輛車子中的人,在艾撒來講,我們都是『卡特』的人,這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用一種很老道的又有些過時的關係將我們聯繫在了一起,讓人不覺得想冷笑,沒有任何多餘意味的……。我們都是『卡特』的人卻不能再被它所承認,我們走了很遠可還是『卡特』的人,正是這樣我們在一起,清楚明白對方的處境,在這樣的異國的夜中也能體量到對方心意間的那份略有蒼涼的憂慮,這使我們變得很貼近,在為同是『卡特』的,越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這份感覺就越是的強烈,以至讓我們多了一份彼此間的信任與依賴,但願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的任務過程,我壓抑着它,不讓它隨暗夜湧上心底。難道這就是搭檔?我在質疑這想法,不,最少這僅僅是一次合作,彼此各為其主的合作,在同一條路上為不同的目地與不同的人而工作的過程,我們只是這其實中的一個共同合作的協作夥伴,當我們的契約因過程的進展而改變時,那麼終有一時我們又會站在不同的對立面上,這只是遲早的事情,因為從開始我們就都只是為各自的老闆做事罷了,這樣的搭檔是否是太脆弱的聯盟,我笑了,僅僅為這想法。

「我在想『卡特』,剛才突然的想到了他們。」沒有必要的隱瞞的我說了沉默時的思路,同時用手拉了拉至肩的開領,本以為它滑了下去卻發現它根本動不了,暗自詛咒這種低開胸的麗亞那裝。「是嗎,我不喜歡回憶,那已經是很遠的事情……」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好聽,成熟略帶憂鬱的男子。我的手觸到了手腕上的表,我用手指輕輕的叩了叩表面,也許我們都不想先說話,在異國的夜中,這是一個略帶傷感的話題。

「願意講一講嘛,已經很久沒有回憶了。」他友好的笑了。

他溫柔的微笑在一瞬間打動了自己,他是一個很友善的人,只有在特定的時間與情況下他的真情才會偶然流露,更多的時候,他就是那個卡伊西,看上去非常難以對付的傢伙,有着與施泰德一樣做事風格的人且又完全不同的人,我無法輕視他,因為他時時的給自己壓力,同樣我也尊重他,在他的身上有許多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在將來,也許某一天,他會是自己的對手,那麼,讓自己從尊重他開始,直至我們彼此可以真正的面對對方……

「不喜歡回憶?逃避時才不會回憶。我想起了阿亞,『卡特』配電盤的技師。早年據說他是做機師的,不過他做機師的水平很一般,當然我沒有真正看他飛過,不過我相信要是把他扔到飛行器中他也不會讓它輕易的落下去的,所以就先稱他為機師吧。」我面帶微笑的說着,暫時忘記了這個特定的環境而沉浸到回憶之中。

「他現在不知道要胖成什麼樣子,在他年青的時候他沒有現在這麼胖。我&看書齋在滿是陽光的機場上,晴日的陽光從天空是照射下來,一切看上去是熱熱的好象地面的空氣都被蒸騰起來。我忘記了和阿亞是怎樣認識的,也許我們的開始就是從吵架開始的,我記不大清了,反正我們沒有好的開始,就象是一對冤家對頭一樣,只要見到對方不是嘲弄對方就是想法子捉弄對方,現在想來好笑,因為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到了我們習以為常的地步。他總是想盡法子的挖苦我,就連清晨的招呼大多都會是以背後他的用一個呼哨草草的開始,然後看着他重重的身影晃晃噹噹的走過來,讓我,還要停下等他一步。隨後就是一番爭吵,最後倆人爭吵在岔道前結束,一左一右遠遠的隔離開,就此才是安靜。我好奇怪,其實我們是可以就此不理對方的,就象是形同陌路的人,沒有必要非得搭理對方,更沒有必要非要為不知道為什麼的問題而誰也不讓誰。後來,終於我發現了他的弱點,找到了可以嘲弄他的機會,因為,我發現他每天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基地的餐廳,而多數遇到他的時候他手中多半拿的全是吃的東西,於是,我遇到他時每次都要告訴他,『怎麼你又胖了?』或是『基地那麼難吃的飯你怎麼也吃得進去,真是……一樣的生活。』在開始時這效果不錯,但後來阿亞對胖這個詞已經有了免疫力,任你怎樣說,他還是直奔餐廳。」

我看見了他臉上淡淡的綻現出的微笑,他聽着,中間一直沒有插話,突然自己意識到自己好象把他當成了安東,只是我和安東間這類的話題很少交談,安東那傢伙一直就象是個局外人,與他講這些就象是不可思異的事情一樣,那他會是怎樣的表情,一臉的不解還是聽雷般的麻木?身邊的這個人是卡伊西,完全與安東不同的兩個人,只是自己一時的好象忘記了。

「後來那?」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應該停下來專註的看向他,他雖然沒有看這邊,但氣氛上的細微改變他是可以查覺得到的。

「後來,我們好幾年的時間全是這樣冤家對頭的渡過的,正象我說的他變得越來越胖了,而且還吸煙,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低着頭吸著煙另一隻手拿着吃的東西,這大概在基地算是很另類的人物了。曾經有幾次在飛行器上遠遠的就看到他走在那,半低着頭彷彿不是一個哲人就是一個智者似的邊吸煙邊思考,要麼就象是情場失意一樣的落沒……,知道為什麼會想起他嗎?」我開心的笑了,順手又向上拉了拉麗亞那的衣邊,它還是沒有動的意思。「再後來,有很長時間我們沒有見面,他去了別的地方受訓,那時他已經不能再飛飛行器了,他的身材成了他的負擔,可他的頭腦很好尤其在配電盤方面,現在應該說是非常優秀的配電盤方面的技師了。等我們再見面時他已從機師變成了技師。那天,天色很暗,我正在打發着時間,他從外面走進來,令人十分的詫異,一時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他了,而更令人深感意外的是阿亞十分的禮貌,和以前的他簡直就象是倆個人,我們打了個這些年來最正式的一個招呼。我們的交談極其的禮貌,就象初次見面或是只見過幾次還不了解對方的人一樣小心翼翼的禮貌……」我搖了搖頭笑着說着,好似回到了當時的場景中,其實,我覺得很無奈,為什麼無奈自己也不大的能說清楚,這是種很複雜的心情。

「就在剛才我回憶起了這些,想到了阿亞,這些全不是理由,令自己想笑的是阿亞在離開後有一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他,要是按照以前我們對頭一樣的爭吵講話風格我在當時就會馬上告訴他的,只是,那天我們彼此都太禮貌了,居然我會覺得不好意思再挖苦他,並以此為樂。」這次自己發自於心底的狡潔的笑了,在艾撒寂靜暗色的夜中,「怎麼,他又有了新的變化?」卡伊西邊開着車子邊側過頭來,我不小心被他看到那略有些狡潔的笑容,害得自己馬上又要變得正色起來。「不是。在他與我俯身說話時,我聞到了一股煙味,這種煙的味道非常特別,它不是因吸煙的人吸煙而留下的煙的味道,而是因為由於長時間吸煙,煙的味道已經浸透這個人後才能有的味道。兩者有着根本的不同。」「這有什麼不同嗎?」卡伊西似乎對這很感興趣,在我還沒有做出解釋時先發了話,讓人一時的搞不清楚我們是在艾撒執行任何,在是在寂靜的異國之夜打發着長長的時間。

「吸煙的人會在身上留下煙的味道,在行走與環境改變的過程中煙味會被吹淡或是消失。而阿亞是因為長時間吸煙,煙的味道早已將他浸透了,就是他有一段時間不再吸煙,煙的味道也會殘留在他的皮膚中,變成他氣息的一部分。」在我抬手的瞬間忽然發現手腕上的表面上有淡淡的很微弱的綠色熒光,這看起來很漂亮。

我不再說話,將目光投向車窗外,這回憶也許打斷了暫時的緊張與壓力,可夥伴穩定的心態與平靜是否意味着這將是一次不容樂觀的艱難任務?我們都想讓對方輕鬆下來,盡量的緩解著氣氛中的壓力。雖然這是一個好似很冷的玩笑故事。

「麗亞那本應該配一條披肩,後座上有一個盒子,它在裏面不過是絲織的。初次見你時覺得它的顏色樣式太正規,要是覺得冷還是披上它。」我回頭在車子後座上端放着一個暗壓花的紙盒,伸手將它拿了過來放在了膝上,盒子中用軟紙蓋着一條疊好的淡黃色長披肩,我把它展開隔着燈光仔細看了看。「這也是老闆準備的嗎?應該不會是。」絲滑的披肩順着手腕垂下去很柔且下墜的感覺,「不,我選的覺得它配你現在穿的的衣服很漂亮,不過見到你覺得它會約束你的性格,而且你的肩與鎖骨很漂亮擋上實在可惜。」我無味的笑了,對於他的這句不知是讚美還是玩笑的話。

我拉緊披肩把肩與頸還有手臂藏在披肩中,的確這樣的夜讓人在倦意中感到陣陣寒冷。

車窗外掠過通訊的燈塔,上面點綴著的燈光在夜中看上去顯出淡金色柔和的光芒,我長長的悄然的出了口氣,這感覺讓人稍微的可以輕鬆一些。記得,在很久或是並不久的以前,在我們離開『卡特』后的一段歲月中,施泰德的『凡那』在那次變故中受到了重創,他一直在積極努力的維持着『凡那』的正常運轉,於是,我們接到了第一次在離開『卡特』后完全屬於『凡那』艦隊自己的任務。在安東的協助下,『漫步者』在飛行速度上得到了一次調整,繼航時間被最大程度的得以提高,並且他對艦隊所有的飛行器進行了一次檢修,記得當時自己曾質疑過安東,因為我對於他的改進抱有懷疑的態度,這樣的暫時除去防禦為了提高飛行器速度而減輕重量的改進會不會對『漫步者』造成機械故障,安東非常直接的說,是施泰德的命令,『只要速度』。看着興奮中蠢蠢欲動的安東,一種直覺讓自己意識到安東會這樣盡心的為施泰德做事那麼一定有對於他有利的事情要發生,而這多半恐怕談不上會是什麼好的事情。尤其能讓安東如此積極的參與進『凡那』,更不會是什麼看上去是好事情的事情,當然,這是施泰德的意思,而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嗎,還是讓他開心好了。

『在所有的人中我並不是最好的,但絕不是最次的那個』。

以至此時,只要看到這樣的城市中的燈塔總會有一種莫名的興奮與成就感潛藏在心底,以至讓它也變得親切起來。在飛行坐標中我們有一站就是一座城市中的通訊燈塔。那是很黑的黑夜,在上面看城市是以光點為目標的,其它的地方看上去永遠是黑色的,除了眼前的那片綠色數據屏。我們盡量的離城市很近,而一個城市總有它最明顯的標誌,如果以它為參照物那麼我們就很容易的找到航線,也許我在這方面並不是很在行的,還是艦隊中的一個傢伙不知道在飛了第幾次的過程中發現了這一捷徑,他發現了在我們必經的城市中左側有一點通訊塔,上面在夜晚時總是點上許多裝飾用了燈光,如果我們悄然的到達那個中途的城市以它為坐標目標向前將是一條非常快速沒有障礙的飛行通道。由於這是一次略有競爭性的效益性的任務,在規定的時間內我們必須做到應該完成的事情,那麼每一秒時間在這樣的時候都是非常重要的,最初我們總是迷失航線在幾個城市中花了大量的時間來尋找最佳路線並且有時還會迷路,不得不擺出飛行圖花上大量的時間來研究坐標方位,於是在我們得到這條最佳路線后的很長時間裏這條路線被稱為了『塔線』,無論是哪一天輪到哪一隊去為僱主執行任務我們都飛那條航線,迎着它,看着它高高的光亮,漂亮的通訊燈塔一直向前,在它的背後就是通道航線,有時我們也會改變一下航線但是總是以它為中心參照物。

通訊燈塔漸漸消失,我悄然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卡伊西,但願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突然沉默是因為路邊那個閃過的與倆人並不相關的燈塔。我喜歡它,淡淡的我能嗅到一絲興奮,讓血液收壓,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在我們彼此間還沒有共識時,為什麼會這樣,安東曾說過飛行會令他格外興奮,他喜歡那種瀕死飛行時的興奮,喜歡體驗它,喜歡在那種氣氛的包容下找到他所想要的東西,而他也說過,施泰德也是這樣的人,他們在這方面是同類,我沒有聽過施泰德說過關於這些的話題,不過安東這傢伙有時候說話是非常有根據的一個人,他能讚賞施泰德並認同他為與自己飛行時的同類,這是個讚美,難得的沒有嘲弄感的讚美,真真假假的被他帶着曖昧的笑容說出來,多好的事情也就就此變得無法讓人完全的信服起來,雖然以我了解的安東來講,他說的恐怕是真的,並且還是認真的,可是自己還是僅能用冷笑把它處理成我們間的冷笑話,無所事從。

我能嗅到那絲興奮,令人莫名的恐懼,然後就是興奮,它們夾雜在一起令心跳慢慢的跳動的開始有力,一點點的滲透進血液中。就象是在『塔線』上飛行的那段時光,它奠定了後來施泰德的『凡那』的起步。這也是『凡那』在脫離開『卡特』后的第一次獨立任務,完全為『凡那』自己生存下去的任務,如不是那樣在很短的時間內施泰德是無法將『凡那』重新修整起來用好的裝備與開闢臨時的飛行基地,這也是正式讓『凡那』的人成為自給的雇軍。

此刻這種熟悉的興奮感一次次的襲來,令人莫名的開始漸漸興奮,蠢蠢欲動。在燈塔照亮的夜空中,它們深深的潛藏在黑夜中,就象這感覺就一直的潛藏在心底。

「我們是不是繞了很多彎路?」突然的我說,他笑了,也許他聽成了雙關語。「貴客總是晚到。」他打趣的沒有明了的正面回答我。「夾道歡迎」同樣我也沒有再正面的去問他。「你發現了,什麼時候?」他用象是在看同謀一樣的目光象我這面看來,讓人有些的不大好意思,雖然我們這樣的人偶爾也會開些不痛不癢的玩笑,但是一個陰謀被對方識破時,我們還是有些的不大好意思,用一個狡潔的微笑擺脫難堪的處境是最常有的,也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大概是出來后的第四個彎道吧。」不大的空間中,我們相視而笑。

它悄然的緊跟隨在車子的後面,在轉過彎道時是最佳的視角,雖然它很小心的減了下速以拉開一段距離以避免跟的太緊,我從後鏡中掃了一眼它又看了一眼身邊駕駛着車子的卡伊西,他對這個目光的詢問輕輕的示意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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