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飄散的雙馬尾
nbsp;亞魯坐在黑倫辦公室的長沙發里，手裏捧著一杯香蕉和芒果的混合汁。<冰火#中文♠黑倫親自為他調配的，香蕉和芒果都是黑倫的最愛。
關於亞魯，黑倫已經從天姬那裏了解了大概，一個多年被囚禁在地下監獄的孩子。對於一個重新回到地表人類世界、一無所有的少年，黑倫認為自己有足夠的砝碼，讓對方為自己效力。
這個黑幫教父，將自己的面孔調整到最溫和慈祥的程度。
「過幾天我們就可以離開古拉斯了，」黑倫對亞魯笑道，「你有什麼打算？」
亞魯搖搖頭，這當然在黑倫的意料之中。
「我可以幫你。」黑倫直截了當，「一份工作，如果你想念書的話，幫你進入一所學校也沒問題，費用我們可以為你支付。」
亞魯揚起臉，不知道說什麼時，黑倫繼續佔據對話的優勢，遊說道，「最重要的是，現在的珍妮瑪大陸已經遍地危機了，死靈淪陷區太多，只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那就是王城愛雅，我會帶你去那兒。知道它為什麼是最安全的嗎？」
黑倫的眼睛露出笑意，眼角牽起溫和的皺紋，「因為它不在珍妮瑪大陸之上，而是浮在空中。所以，地面死靈根本沒法攻陷它。王城的空中高度，高過了任何飛鳥能夠攀升的極限。那些空中死靈也沒有能力觸及到它。再加上高空中的陽光充足，厭惡太陽的死靈本能地不願接近王城。這就是貞布斯王朝至今屹立不倒的原因。」
黑倫看得出亞魯眼神中的渴望。在死靈入侵時代，沒有一個人類不願在這樣的凈土城市中安居樂業。
「確切的說，」黑倫繼續道，「王城愛雅不是一處避難所，而是部署整個珍妮瑪大陸反死靈戰爭的空中指揮部，只要王城存在，人類的反抗就不會停止。」
亞魯輕微地點了下頭。
「我既然答應你，帶你去那裏。」黑倫攤牌道，「就一定會做到。不過在這之前，亞魯。」黑倫專註地看着對方，突然抿住嘴，少頃的打住話頭，是為讓對方提起注意力，明白他接下來的話是重點。
亞魯和他四目相對。
黑倫臉上又恢復了輕鬆和祥和，「你得幫我們做一件事。」那神情是告訴對方，這件事輕而易舉。
「什麼？」亞魯怯怯問道。
「你呆在薩隆卡監獄多年，而且能從供食系統逃生成功。」黑倫說道，「我們需要你帶個路，之前我和凱先生、天姬小姐的對話你也聽到了，我們需要捕捉一隻地下死靈。」
黑倫注意到，亞魯的雙眼朝左上角瞥了一眼，黑倫明白，那個眼球動作表示對方在回憶，如果朝右上角瞥，則表示在為撒謊做醞釀，為推脫這場交易找理由。
如果是回憶的話，亞魯要麼是在回憶之前聽到的三人那場對話，要麼就是在回憶監獄和供食系統的情景。
「另外，」黑倫繼續，「我們需要你的死靈僕人協助凱和天姬，你也想幫幫天姬對吧，有了你那位四方體朋友的助戰，天姬的安全就有保障。」
不等亞魯做出任何回應，黑倫便將所有砝碼一氣推過來，他來到亞魯面前，彎身盯着對方說道：「亞魯，如果這次成功完成任務，你能得到的不止我最開始說的那些。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此次任務對於整個人類種族來說都具有重大意義，這裏面重要的一筆，是由你來寫的。從這以後，你的人生就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黑倫說完，起身退回去。他的遊說已結束。
「從這以後，你的人生就和之前截然不同了。」這句話在亞魯的腦中迴響，他能夠真切體會得到自己此刻的重要作用，然後又不自覺想到了薇兒，在自己即將走上一條光明之路的時刻，薇兒卻死在了地點未知的郊外，靜靜躺在那裏，無人過問。只有經過的喪屍，看看她是否還有一丁點殘肉，沒有的話，連喪屍也不會在乎她。
天空熄滅，亮起，一天一夜交替過去，她就一直呆在那裏，直到永久，那對雙馬尾，會在自然界的風吹雨打中漸漸散開，脫落，飄散而去，漂流而去。
「好的，船長先生。」亞魯用一種空茫的口吻答覆了黑倫，「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黑倫輕輕點頭。
「我需要找到一個女孩的屍體。」亞魯默然說道，「只要她還有殘缺的一點，我就得找到她，然後帶她一起離開古拉斯。」
黑倫再次點頭，這次異常中肯。
此刻的飛艇內部，船員們都在睡覺，卻鮮有睡得着的。在很多人的房間里，一側的牆壁上，無一例外傳出無數手掌拍打牆壁的聲響。
當初飛艇在空中時，下方的地面上便聚集了屍山屍海的喪屍，統一望着空中的巨物，猜測那裏面有沒有肉，沒有一隻喪屍願意離開。
直到飛艇在安卓的折騰中被迫降落，這些傻不拉唧的喪屍依然仰頭望着不走。
面對越來越低的飛艇，下方這些二貨們，眼神中無一例外表露出：「哎呦，哎呦，下來了下來了。」
直到飛艇的底部悶在了它們高揚的臉上，在那一瞬間，這些貨還是不走，把臉統一悶在那，似乎還在聞是不是有肉。
於是下一刻，隨着飛艇毫不留情地繼續下降，這些貨的脖子骨頭齊刷刷噼里啪啦被壓碎，緊接着，全體的腦袋像壓西瓜一樣撲滋撲滋扁掉，臉還在船腹悶着呢。
接下去，便是全體喪屍的統一屈膝，統一跪倒在地，「l」形的跪姿剛剛形成，又齊刷刷被摺疊成「一」形——隨着飛艇着地，那種巨大的撲滋一聲響，是空前的。
這就是為什麼，守衛隊隊長在完成任務的時候，腳底感覺到——飛艇落地的那一刻，船腹似乎普遍壓到了什麼障礙物，那些東西並不堅硬，但似乎密密麻麻佈滿了船腹下。
當然，船腹邊緣的喪屍，有一些僅僅被壓扁了下半身，上半身安全地躺在或趴在飛艇旁邊。這些貨發現自己被困住了，居然統一做出了一個動作，那就是上半身旋轉起來，如同身在洗衣桶內部，利用扭麻花的方式，將本就只有皮肉相連的下身扭斷，掙脫飛艇的束縛。
它們身殘志堅地加入了周圍那些喪屍中，和它們一起拍打起飛艇的外壁。
如同乞求開倉放糧的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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