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聖教

第578章聖教

薩摩國都撒提拉。

城中奔逃的薩摩人，拖家帶口的湧出城門，匆忙逃亡別處。

曾經繁華的大城，在經歷了外來軍隊的施虐后，變得死氣沉沉，眼下整個，凶厲的奧萊茵大公麾下士兵像斗敗的犬，狼狽的逃離這座城池，城中的百姓哪裏還不明白，還有更恐怖的軍隊朝這邊碾壓而來。

城外的荒原之上，蒙古騎兵的陣列在東、南、北三個方向延綿開去，將撒提拉圍了將近四日。

對於逃亡的薩摩人，他們已經懶得去理會，偶爾只派出幾支斥候小隊去驅趕，用弓箭射殺取樂。

剩下的全部望着敞開的城門，速不台從東到西，攻破無數的城池，從未像今日這般讓他驚疑。

「這方世道的蠻夷也會玩空城計？還是說裏面真有埋伏……」

呂布雖然喜歡奢華，但也要奢華到點子上才行，他看着這些浮誇的雕塑，嗤之以鼻，「我們的將士因戰而亡才有會雕刻他們的名字進入豐碑。他們卻喜歡將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刻上去，這個國家不亡誰亡？！」

而那些抵抗的貴族，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幾乎被扒光了衣袍，捆在戰馬後面，被蒙古騎兵在街上拖行，直到最後只剩一條殘臂……

那跪在地上的薩摩貴族，抬起目光之中，穿着暗沉甲胄的身影被拱衛著走了過來，他耳中是『嗡嗡』的一片嗡鳴聲。

一個薩摩貴族跪在那裏，看着倒塌的雕像痛哭流涕，他之所以沒死，全是因為他此時正用當年的梁國話，在怒罵這群蒙古騎兵。

最前排的探馬赤軍持着長矛、或揮舞彎刀，用着衝鋒陷陣的聲音怒吼，以此衝散心裏的忐忑。

而裏面，還有許多女祭祀圍繞一個石壇踩着舞步，不時跪下膜拜，給奧萊茵一種神秘的儀式感。

偶爾有馬蹄聲從巷口過去，嚇得裏面的男女老少大氣都不敢呼出，人群中幾名婦人捂著嘴，另一隻手摟着孩子望着從外面奔行而過的蒙古騎兵瑟瑟發抖，汗珠滲透了麻布編織的衣裙。

望着奔馬遠去，蘇辰呼出一口氣，抖擻精神，「傳令前軍，加快腳程，天黑之前，到撒提拉城外紮營！」

「百姓如獸群，知曉躲避災害，顯然城中的蠻人軍隊聽聞他們城池被屠，見勢不妙先行撤離，而城中百姓自然如獸群驚慌失措，跟着離城逃遁他處。」

城中幾乎沒有任何軍隊可以抵抗，只能逃回家裏的薩摩人跪在神龕前，渾身顫抖的做着祈禱，而那些捨不得家宅的貴族，要麼躲進地窖，要麼組織家裏的僕人、奴隸想要抵抗，往往不久，整個宅邸蜂擁而來的蒙古騎兵點燃，所有人都葬身火海。

然而回答他的是周圍蒙古騎兵的嘲笑，有士兵甚至翻身下馬，解開腰帶，脫下褲子，正要尿這個貴族一身。

隨即，又被旁邊的蒙古騎兵一腳踹的跪了下去，他咬牙怒瞪一眼士兵，目光再次看向蘇辰。

此時的撒提拉，燃起了熊熊烈焰，映着街上人的影子倉惶奔逃、尖叫。

敏銳的捕捉到這一點，速不台促馬上前幾步，抬手：「殺入這座泥丸之城，夏國天子兵馬來時，將城中所有薩摩人斬下頭顱！」

天色漸漸昏黑，古老的城堡前，曾經聳立的薩摩開國皇帝的雕像，已經被蒙古騎兵用繩索拉塌下來，轟的一聲在地面斷成數塊。

騎馬過來的人正是奧萊茵，連續數日的奔波，終於趕到了邁提城，在城中士兵的引領下，他只帶幾個親衛，還有之前五百劍士營的那位大劍士一起，前往祭壇的方向。

而蒙古騎兵前身是西戎人，對於緊挨着的梁國本土話，還是聽過的，甚至有些人還聽得懂一些，哪怕這個薩摩老貴族，說的彆扭。

然而，剛過去的騎兵忽然轉回來，偏頭看向巷子裏時，裏面的薩摩人終於壓抑不住心裏的恐懼，在對方調轉馬頭挽弓搭箭的剎那，終於忍不住尖叫着發出哭喊。

薩摩人的國都，先後經歷兩次動亂，這次終於徹底淪為一座死城。

「李朝浮告訴朕，這個國家曾經是如何的強大和繁華，坐落東西兩地，吸納兩邊許多文化、宗教，但是朕看到的……是享受安逸，忘記了兵鋒戰危的富庶之國。」

奧萊茵穿過祭拜的人群，朝一個熟悉的身影靠近，在對方面前低頭合掌，輕聲說道。

「你們得到報應的！」

從東方來的軍隊一路屠殺，不管是薩摩人，還是外來的民族，幾乎都在屠殺的名單里。

「哼，這一路過來，某家發現西面這些蠻夷之國當真喜歡雕像，卻只是為了好看！」

號角的聲音響徹撒提拉三門外的原野，大量的騎兵再沒有任何顧忌，蜂擁殺入城門。

「你們這群魔鬼！」

距離城門只有數丈之遙！

然後直接殺入了城中。

但人實在太多了，到的此刻，仍舊有兩萬多人來不及離開。

鶴扇落下，拍了拍下方托舉四輪車的力士。

嘶喊的慘叫聲中，女人抱着孩子蹲在地上，老人擠在牆邊，隨後摔倒，被混亂的一隻只邁來的腳踏在身上，踩斷了骨頭，只能在地上哀嚎。

「先遣一營探馬赤軍，殺入城中！」

「那丞相覺得，可是令速不台率軍入城？」蘇辰偏過頭，看向被力士放下的四輪車，以及上面靠坐的諸葛亮。

真要有，那就是為夏國百姓掠奪土地，尋找國師張角，然後屠了整個西方。

這天下午，沒擠出城平民、捨不得金銀的貴族拚命的往家裏跑去，然而不久之後，城外的騎兵如潮水般漫了進來，彎刀、弓箭，以及這群人凶戾、猙獰的笑容。

「東方的皇帝！」

只見明媚的天空下，兩千探馬赤軍懷揣忐忑，朝擁擠的城門沖了過去，城門口的薩摩人看到奔襲而來的戰馬，頓時驚慌失色，混亂之中相互推搡擁擠。

聽到轉達的話語，速不台頷首點了點頭，顯然蘇辰的信任，讓他心裏舒坦。

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你們為什麼要殺薩摩人，我們也是受害者，薩摩人一直以來都與東方的西域有貿易，我甚至還學了東方的梁國話！」

那名蒙古騎兵回頭看了一眼被鐵蹄踐踏的面目全非的屍首，目光猙獰，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朝四周呼喊了幾聲，附近幾名蒙古騎兵「駕」的輕喝一聲過來與他匯合，朝下一個地方繼續這場殺戮。

抹脖子的動作也被這個薩摩貴族老人看在眼裏，他怔了一下的同時，就聽鏘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出鞘的聲響，腦袋就被人從後面按住，餘光里，一口刀鋒抹到了他脖子上。

「我要拜見神聖洛薩！」

疾馳在街道上的戰馬從後方衝來，上方的蒙古騎兵，探出彎刀，照着奔逃的人後背，就是一刀劈下，縱馬從屍體上面踩過去。

噗！

血箭從老人撕開的頸項噴涌而出，灑在斷裂的雕塑上面，劃出一道弧形。

蘇辰看了一眼齜牙咧嘴嘶喊的薩摩老頭，便懶得聽這些沒有任何營養的話，他既然殺過來，就沒想過什麼理由。

要知道，來到這方之後，才知道蒙古的名聲在華夏並不好，畢竟屠城殺人如同家常便飯，完全以暴虐為主，讓當時的人恐懼。

整座撒提拉徹底陷入這片黃昏里的廝殺之中，殺戮在天黑前就已經蔓延全城。

這邊的幾十名蒙古騎兵回頭看了一眼，招呼那個想要撒尿的同伴上馬退到了旁邊。

做為一方統帥，但有天子在側，他不能像當年那樣隨時發號施令，便派斥候騎快馬往東而去，尋找正西進的主力，那斥候通報一番，步行來到行進的中陣，將這道消息層層遞交上去，過了幾道手，才到蘇辰面前。

蘇辰帶着呂布、項羽、夏侯淵、夏侯惇等一幹將領走過靜謐的長廊里，看着周圍的壁畫和浮雕，「他們不知道，沒有強大的軍隊，是守不住這樣的財富？」

「將車放下來，此段路，已好走了。」

巨大的混亂在城池中蔓延，隨着徘徊原野的蒙古軍殺入城中，這片昏黃的天色里，整座城池傾覆了。

城中諸多商鋪，大多已閉了門，城中的薩摩人都躲在家裏，不敢輕易上街。

以及這些身影身上的甲胄鐵片，在走動里發出摩擦的輕響。

揮舞的彎刀劈向擁擠的人潮，奔行的戰馬照着人堆撞了進去，一道道擁擠的身影發出凄厲的慘叫，在戰馬的撞擊下翻滾倒地，旋即捲入邁開的鐵蹄下，踩的支離破碎。

浩浩蕩蕩十幾萬軍隊推進，前後左右都要協調並進，大軍的速度，便要慢上許多。

陡然一聲彆扭的梁國話響起，正與眾將說話的蘇辰停下腳步，看向長廊外，一個頗有氣質的薩摩老人，從地上起來，頭髮散亂，滿臉血污朝蘇辰怒視。

遠方，薩摩王宮。

蘇辰點點頭，緩緩行進的戰馬背上，招來吳子勛，「速將朕的令箭交給速不台，告訴他，前軍事由，皆可由他做主，不用事事過問，令騎來往延誤戰機。」

就見萬夫長速不台陪同一眾高大的身影從遠處過來，開道的甲士，迅速分列四周，將這裏把守起來。

大抵是天子將臨，總要有侍女服侍的。

西方獨有的祭祀樂器，正在演奏，穿着白色、寬鬆，戴着兜帽的教廷士兵把守着領主府。

薩摩國位於西方最前面高原之國，撒提拉也是這裏最大的城池，有着數萬薩摩人世世代代居住。

然後，蒙古騎兵猛地一拉刀鋒。

城中死氣沉沉，然而隨着前往領主府，那邊的街道，卻少見的熱鬧。

後者坐在四輪車上，表情愣愣的看向與平齊的天子，旋即笑着揮了一下羽扇：「是子龍、文諾他們用過，亮那會兒身擁蜀軍主力，可沒機會用空城計。」

「這是薩摩人的先祖，偉大的薩拉提拉！」

說着，從掛在馬鞍一側的箭筒，抽出一支羽箭，讓他派令騎攜帶這支天子御用的箭矢，送到速不台手裏。

高原上的大風呼呼吹響，捲動他身上的大氅，待那邊的探馬赤軍列隊完畢，便在馬背上，抬了抬手，號角色吹響，那兩千騎兵躍馬揚刀，

便有十多騎從附近趕來，他們拿起掛在馬側的長矛，翻身下馬與同伴朝裏面推進。

箭矢嗖的飛來，釘在前面一個強壯的薩摩男人胸膛，那名蒙古騎兵將食指和拇指放到口中，一聲口哨吹響。

東方軍隊的惡名往西傳播，此時已到了小兒止哭的地步。

裏面的薩摩人並非士兵，起初還能還擊兩下，隨着有人被刺死，整個簡陋的防線隨之崩潰。

逼近的蒙古騎兵將手中的長矛瘋狂往前抽刺，推搡的人群里，瞬間一片鮮血飛濺。

也有狹窄的巷子裏，不少薩摩人聚集在裏面，數十名強壯的薩摩男人提着刀、簡陋的木矛，將一些陶罐、木欄架在道路中間形成簡單的防禦。

「朕明白了。」

下一刻，兩邊瞬間拉至零距離。

街上全是神聖洛薩的士兵在巡邏，這天城外來了一支隊伍，守城的士兵看到騎馬而來的身影，很快迎了上去。

看到情報上的內容，蘇辰幾乎和速不台一樣，第一反應就是這方世道的西方蠻夷玩起了空城計，不由自主的望向那邊老神在在的諸葛亮、

蘇辰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領着一眾將領繼續前行，走進薩摩人的王宮，離開前，吳子勛轉過身，朝看守老頭的幾個蒙古騎兵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宮廷中的女人被蒙古騎兵粗蠻的撕開裙袍，被拖進了草叢或某個房間，不過她們最後並沒有被殺，只是在蒙古騎兵的嬉笑聲里，緩緩爬起來，穿上混雜着土塵的衣裙，哭哭啼啼的被帶到城堡外面等候發落。

面對敞開城門的大城，速不台還是小心謹慎，隨即抽調了一支騎兵，來到撒提拉的南面城門。

進入十一月，天氣開始轉涼，薩摩高原往西，下起了入冬的凍雨，名叫邁提的薩摩西陲城池，浸在雨後的水汽里。

前行七十多里之後，派出的令騎，已在下午黃昏時分，攜著天子令箭已經趕到了撒提拉，親手交到速不台手裏。

隨後，是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盛宴。

經歷了奧萊茵的劫掠和佔據，仍舊有龐大數量的百姓在這裏，縱然數日前已有一部分人趁奧萊茵的軍隊離開之際，跟在後面湧出城。

眼下能得信任，速不台已經沒有什麼好奢求的了。

「你帶來了災禍，奧萊茵。」

那人身材高大，揭下兜帽，露出黝黑且虔誠的臉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