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夢中她總能看見一座橋,這座橋建造在海水的中央,上橋需要划船划很久.

而且上橋的船隻只有一條,所以每當她在夢中千辛萬苦擠上了橋之後,

發現下橋的路卻只有幾步之遙。

每每此時,即使在夢中,她也忍不住跺腳,這還是橋嗎?

橋上的風景並沒有奇特的地方,橋本身也沒起到字面上的作用,可是想上橋的人還是擠破了頭.

夢中她就是這樣一次次擠上了橋,又一次次的懊惱。

真的有這座橋嗎?她很好奇。

如果真有,那麼她很想知道,這座橋存在的意義究竟為何?

也或許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她無厘頭的夢…中的一個道具。

她叫白繾綣,名字很繞嘴,好多同事一開始都不認識,

可她自己卻一直樂此不疲的介紹著:

「我叫白qianquan,纏綿一生的意思」

「這麼浪漫,看來給你取名字的人肯定是個搞藝術的」

每當此時,她都會笑的花枝亂顫的說:

「我剛結婚,這是專門為了老公,我自己取的名字哦」

「真好啊!你們的感情肯定會長長久久,恩愛一生的!」

這話放在三個月以前,她肯定會開心的回答:

「那是肯定」

可三個月後的今天,她很後悔,後悔為他做的一切,包括這白痴的舉動.

白繾綣揉了揉自己有點枯糟的頭髮,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又想起他了,說要恩愛一生,卻又獨自走掉的人,怎麼配擁有她的想念.

厚重的窗帘,讓屋子裏充滿陰暗.

他說過「我們的房子一定要大大的,因為我夢想着我們以後肯定會有好多兒子,孫子..」

「說的什麼話,沒有你在,這大大的房子會是我空虛的源頭」

真沒想到,他那麼好的夢沒有成真,我這該死的一句,實現的到是很快。

才三個月不到,他就真的不在了.

搖了搖頭,白繾綣走到窗前,拉開窗帘,外面的陽光刺的她的眼睛一陣陣疼痛。

適應了許久。她才慢吞吞的來到衣櫥前,換上一身較為正式的衣服.

一會她要去法院,出席前兩天高速路上的車禍最終判決.

實在是打不起精神,所以正式的衣服也硬是被她穿出拖沓之感.

沒辦法,她實在做不到,天塌了,還能堅強的屹立不倒...他就是她的天。

來到法院的時候,旁聽席看起來有點戲劇性,

一邊一排排坐的整整齊齊,都是昂首挺胸,個別還都是穿着制服的,看樣子對方家屬的職業應該是警察之類的吧!

再看看自己這邊清靜的不可思議.

要不是確定周圍沒有特殊警示牌,她真以為這邊是禁止入座的.

在最裏邊坐下,孤零零的,看起來真是蕭條。

又能怪誰呢,為了他,她沒有了家人,沒有了朋友.

記得她曾經還為此抗議過.

當時他寵溺的說:

「那有什麼,一切由我扛着,我既是你的家人,也是你的知心好友啊」

是啊,一切由你扛着,可現在呢?

這種尷尬的場面,繼續下去確實需要勇氣.

終於開庭了,經過法官一連串的分析,一連串的講義,

最終,

「本庭判決,2013高速公路車輛墜毀一案,當事人均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最終判決…」

最終到底是什麼樣的判決,白繾綣不知道,人都死了,誰贏誰輸真的已經毫無意義了。

是的,他死了,在幾天前還口口聲聲說要用生命護他一生的人。

現在卻死在了她的前邊,這是對感情chi裸裸的嘲笑。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她比所有人都清楚那不是一個簡單的車禍,而是蓄謀已久的,具體原因是個秘密,是個一直到死,她都會爛在肚子裏的秘密.

思緒回到幾天前,在剛得到他的死訊的時候.

當時她幾度昏厥,他不在了,她真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更戲劇化的是,在她滿懷悲痛為他收拾遺物的時候。

她竟然在衣服口袋最底處發現一個信封,猜猜是什麼呢!

呵!到如今她都難以相信那竟然是一封遺書。

剛結婚才三個月,感情好的人神共憤,這樣好的婚姻卻讓他不聲不響的策劃了一場走向滅亡的路。

好吧!也許這樣好的婚姻只是自己以為的吧!

但更可悲的是,遺書的最後一句還可笑的說:

繾綣,我愛你!

愛我嗎?和別的女人一起去死,是表達你愛我的方式嗎?

你把我當什麼了,真以為我就是那種不指著鼻子就不知道你在說誰的傻子嗎?呵!自己一點都不覺得可笑嗎?

天塌下來是什麼感覺?就是在剛聽到他死訊的那一刻,那現在是什麼感覺呢?就像塌下來的那塊天好巧不巧的剛好只砸在自己頭頂上…

以為會肝腸寸斷的遠遠不止自己一人,結果所有人都好好的,只有被蒙在鼓裏的自己還傻愣愣的等待着

一切都不過只是自以為而已…

下午,警察局通知來領屍體.

她該死的笑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去的,

騙了她所有的感情,到死了她都沒有資格反抗一下嗎?

最終,她只是出錢,託人隨便給找塊墓地給他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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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途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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