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綁

35三十五綁

張子寧出了酒店后就急匆匆地往家趕,要找蘇玉恆算賬。

平常這個時辰他都呆在書房裏看文件,可今天張子寧推開門後半個人影都沒瞧到,又去他的卧室里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人。

後來聽安管家說,他今天下班后出去應酬了,晚飯也沒回家吃,應該要到深夜才能回來。

張子寧並不氣餒,洗完澡后便捧了本書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看一邊等他回來。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

直到深夜將近兩點蘇玉恆才一身酒氣地回來了,整個人醉醺醺的,走路都有點搖晃晃的。

張子寧將他扶回房間,他便整個人往床上一倒,眯起雙眼打起盹來。

張子寧用力將他搖醒了,質問道:「陳鵬的事是你指使乾的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蘇玉恆翻了個身,背對着她,沒有回應。

張子寧見他這幅樣子就窩火,又繞了個圈走到他面前,「我說話你別假裝沒聽見!」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要被趕出張氏集團,所以現在就想毀了它?!自己得不到讓別人也得不到?!」

張子寧用力搖晃他的胳膊,「你說話啊!幹嘛裝啞巴!你有膽做就要有膽承認啊!」

「你還是不是男人!你是男人你就支個聲放個屁!」

蘇玉恆被罵久了,像是不耐煩了,扯過一個枕頭蓋在自己臉上,將張子寧的聲音屏蔽在外面。

張子寧癟了一肚子火,苦於他喝醉又無可奈何,氣得往沙發上一坐,惡狠狠地瞪着他。

「你睡啊!你繼續裝睡啊!我就在這坐着瞪你!坐一夜!我就不信你一夜都捂著枕頭!我看憋不憋得死你!」

蘇玉恆還是像做雕塑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俗話說得對,一個巴掌拍不響。

張子寧坐在旁邊一刻不停地罵他,當事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久而久之張子寧自己也覺得沒勁了,心想要不要等明天早上蘇玉恆清醒點了她再找他理論?

張子寧猶豫了一會兒,眼角突然瞅見蘇玉恆潔白的衣領,頓時就有一個計劃浮上心頭。

她立馬就回了自己房間,坐在梳妝台前,拿出口紅在嘴唇上塗了一層艷麗的顏色。

遺囑上有一條很明確的信息,蘇玉恆若在婚後有任何出軌的行為,只要拿到證據就可以跟他離婚,並且將會剝奪他對張氏集團的繼承權利。

既然如此,她何不「陷害」一下他。

張子寧再次回到蘇玉恆的房間時,他已經睡死過去了,張子寧心中暗喜,這樣更方便她作案。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緩緩俯□來,嘴唇貼在他整潔的衣領旁,用力地親了幾下。

原本只是想留下幾個唇印作為離婚的證據,張子寧沒料到自己正要起身離開時,蘇玉恆突然雙眼一睜,直直地盯着她。

張子寧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突然間一個天翻地覆,人已躺在床上,被蘇玉恆牢牢地壓在了身下。

她有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地將雙手抵在他胸膛前用力推擋,奈何蘇玉恆就像一座泰山般穩然不動,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像一隻俯衝而下的雄鷹,精準地擒獲住她的嘴唇,狼吞虎咽般的咬噬著。

張子寧抵擋不住他的攻勢,只能死死地咬着牙關,不讓他蠢蠢欲動的舌頭伸進來。兩隻手伸到他背後狠狠捶打着,恨不得能捶斷他的骨頭,以此來逼他離開。

蘇玉恆堅持了很久終於還是感覺到疼痛,他坐起身來,強制按壓住張子寧的雙臂,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雙眼裏漲滿了血絲,好像一個怒士,沖着張子寧低吼道:「幹嘛反抗!你不是最喜歡我這麼親你了嗎?還裝什麼裝?矯情!」

「拜託你搞清楚狀況好嗎!」張子寧冷冷地瞪着她,「不是我矯情而是你發.情了,不管你是發酒瘋還是發.情,都去找張樂桐解決,別來騷擾我行嗎?」

「呵呵。」蘇玉恆的笑聲毫無溫度,「我就要找你,你又能怎麼樣?」

話音未落,他突然粗暴地撕扯起張子寧的睡衣。輕薄的睡衣太過脆弱,蘇玉恆用力一扯便「嘶啦」一聲扯出一條好長的口子。他空出一隻手,伸到自己腰處開始解皮帶。

張子寧氣得一巴掌朝他臉上扇過去,破口大罵:「住手!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怎麼瘋了?」蘇玉恆臉上火辣辣地疼,他毫不在意地冷笑幾聲,「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做這種事天經地義。」

張子寧咬牙切齒:「你腦袋被驢踢了吧!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只是名義上嗎?」蘇玉恆一隻手執起她鬢邊柔軟髮絲,絲絲縷縷纏繞在指尖,放在鼻邊輕輕嗅了嗅,「你難道忘了我們的第一夜就是在這張床上度過的嗎?」

張子寧惱羞成怒,「不要跟我提過去!我他媽一想到自己曾經對你這隻白眼狼那麼死心塌地的好,我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光!」

蘇玉恆正要說什麼,視線突然定格在張子寧光溜溜的無名指上,足足停留了幾秒鐘時間。他偏頭望向她,目光凜然,「戒指呢?」

張子寧還沒反應過來蘇玉恆突然轉移話題,愣了一下。

蘇玉恆再次質問:「戒指去哪了?!」

張子寧「噢」了一聲,很輕鬆地回答他:「丟掉了。」

「……」

那一瞬間蘇玉恆好似倒吸了一口氣,不知是在努力地壓制怒火還是積蓄怒火。

他的目光好像幾把冰刀狠狠地刮在張子寧臉上,「很好!你真有種!」

張子寧還沒來得及回話,嘴唇再次被他封住,他濕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令她忍不住頭皮發麻。她試圖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奈何男人女人天生力量的懸殊就決定了這是件不可能的事。

蘇玉恆的手從她凌亂不堪的睡衣下擺伸進去,火熱的掌心貼在她冰冷的玉背上,他迅速找到張子寧的內衣扣位置,輕輕一動就解開了,顯然已是熟能生巧的事。

與此同時,他□緩緩勃發而出的**緊緊地貼在她的小腹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令張子寧感到一股巨大的威脅感。

反抗無效,張子寧幾乎快要絕望了。

她很懊惱自己剛才自以為是的小聰明釀成了現在一場無法補救的大禍。

不過事已至此,懊惱也沒有用。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蘇玉恆一定要強.暴她,那她只能事後吃藥避孕了。就當做被狗咬了一口吧,只能打一劑預防針免得感染狂犬病了。

身上突然一輕,張子寧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偏頭一看才發現蘇玉恆不知何時滾到了床的另一端,他的身體微微蜷縮著,原本因為喝了酒而發紅的臉現在卻變得一片蒼白,甚至有點白得發青的傾向。

張子寧聽到他用力喘息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是他的哮喘病發作了。

竟然挑在這個時候讓他的老毛病複發,看來幸運女神還是站在我這邊的。張子寧心中暗想。

張子寧小心翼翼地那一頭蘇玉恆的動靜,卻見他緊皺着雙眉,額頭冷汗直冒,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

蘇玉恆嘴裏喃喃念著:「葯……幫我拿……」

張子寧順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張五米外的書桌,藥盒正放在桌面上。

不過,她為什麼要幫他?

蘇玉恆見張子寧遲遲沒有反應,只好自己動手。

他努力地想要站起身來,卻不小心滾到床下去了,他不氣餒,又徒手慢吞吞往書桌旁爬去。

張子寧以前也曾見過幾次蘇玉恆發病的模樣,從來沒有哪一回像今天這麼嚴重,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情緒太過激動造成的。

蘇玉恆好不容易爬到書桌旁,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扶著桌角緩緩吃力地站起來,眼看他的手就要夠著葯了,張子寧手中一道閃電劃過,突然疾步衝上去搶先他一步拿到了葯,隨即快速跑到牆角里,隔得遠遠地看着他。

僅這短短几秒的時間,蘇玉恆已支撐不住,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他抬頭看着她,喘息的聲音越來越重,英俊的臉因折磨而扭曲著,「葯……」

張子寧靜靜地看着她,半晌沒有回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葯……」蘇玉恆的臉色蒼白得不成樣子,張子寧幾乎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因痛苦而瑟瑟抖動。

他向她緩緩爬過來,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手心裏緊緊握著藥盒。

腦海里有一個魔鬼般的聲音在回蕩:

不要給他葯。

只要他死了……

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完結了……

只要他死了……張氏集團就能重回我的手中了,父親的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一切都不過在她的一念之間……

他利用欺騙了她的感情二十年,現在終於到了他得到應有的報應的時候了。

她這麼做是對的。

沒有人會發現的,到了明天一早,一切就塵埃落定了,沒有人會知道這個晚上這個房間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妹……」蘇玉恆輕輕喚道,聲音微弱得彷彿一陣風。

「別叫我小妹!」張子寧厲聲打斷他的話。

「把……葯給我。」

「……」張子寧沒有動,心中充滿了遲滯的矛盾。

蘇玉恆徹底沒有力氣了,似乎知道張子寧不會把葯給他,他也不再看着她,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他好像一條被衝上海岸的魚,就快要被炙熱的日光給榨乾,奄奄一息地苟活着,說不清哪一秒就會離開這個世上。

張子寧感覺到他的呼吸聲似乎逐漸變弱了……

「只有這一次!」

關鍵時刻,她終究還是無法狠下心來,腦海里一個小男孩將摔倒的她從地上扶起來,替她拍掉衣服上的灰,溫柔地笑着:「別哭了好不好,哥哥給你買零食吃。」

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張子寧心裏仍在矛盾糾結,但身體已代替大腦先一步做出了決定。

她走到他跟前,倒了一杯溫開水,將藥盒和水杯放在地上。

「自己吃吧。」

沒有去看蘇玉恆的反應,做完這些她就兀自先回房了。

那天晚上張子寧失眠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發了一夜的呆。

她自己也無法客觀地評價自己剛剛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

如今她回到張氏集團,只是想將自己的東西奪回來,只是想讓蘇玉恆得到他應得的報應,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讓他以死來洗脫他的罪惡。

那種事情,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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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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