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三界情勢

第565章三界情勢

在得知了這位鯤鵬聖祖的目的之後，曹魏也不費心去辨其真假。

畢竟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意義，起碼對他一個初入化神的小輩來說，雙方之間實在是相差懸殊。

「晚輩可試上一試，至於成與不成，那就無法保證了。」曹魏抬起手來，看着抓在手裏的這一條鎖魂鏈。

一聽此話，鯤鵬笑道：「這是自然，遍觀諸界大乘，又有誰敢說自己在三生前輩面前有三分薄面？」

聞言，曹魏輕點了下頭，而後雙手捧著鎖魂鏈，恭聲說道：「三生前輩，晚輩在此懇求，可否讓鯤鵬前輩取出舊友道場？」

隨着話語落下，過了許久，兩人前方的黑色迷霧仍瀰漫不散，並未有半點消退之意。

一見此景，鯤鵬不禁輕嘆了一聲：「看來前輩心結未解，仍不肯原諒我等。」

言語之間，祂輕拍了下曹魏的肩膀，緩聲說道：「玄鴻，就在剛才玲瓏已傳訊於老夫，從今日起萬載之內，我們這些老傢伙不再插手你的事情。世事向來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既然燭已應承下了此事，那也就意味着諸界大乘在今後萬年之內，不再插手下界之事。此事得來極為不易，你可要好生把握了，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聞言，曹魏並未露出喜色，反倒是眉頭微蹙了起來。

過了數息后，他開口問道：「燭尊可有資格代表諸界大乘做決定？」

一聽此話，鯤鵬笑道：「也罷，今日分別之後，你我再見已是萬年之後，老夫便為你好生說一說當今諸界大勢，讓你也不必像無頭蒼蠅那般亂闖亂撞。」

這個時間，對於個人而言，的確極為漫長；但是用世界的尺度，那也未免太過於短暫了，好似曇花一瞬。

「那孟極呢，祂肯放過我？」曹魏緩聲問道。

一聽此話，鯤鵬笑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如此而已。」

「前輩，敢問自從神魔時代之後，至今已過了幾許年月？」曹魏問道。

一聽此話，鯤鵬輕笑了一聲：「孟極若是不想徹底隕落，那在這萬年之內就得安分。靈玄界既然能將斬殺了祂，將其煉成識界珠，那燭就能將這一件後天玄天之寶，所蘊含的虛實之道徹底毀去，無非是費些工夫罷了。不過現在誰都不想看到燭的真身，離開黃泉陰司之地半步，畢竟眼下能鎮壓住黑山老爺的也就只有祂了。」

一聽此話，曹魏眉頭微皺，緩聲說道：「前輩，下玄界至今已有二十四萬餘載了。」

要是如此算來，那也就三百餘萬年而已。

「敢問是哪幾位前輩？」曹魏問道。

「自上古時代沉沒在了歷史塵埃之中，在此太虛星海之中，五界應時而生，後來者將其命名為岱、嶠、寰、玄、瓏。而至今岱、嶠兩方靈界已徹底破滅，靈寰界也即將步其後塵，我等之所以橫加干預下界眾生修行，皆因於此。可在老夫看來，終究是徒勞無功罷了。」鯤鵬輕嘆了一聲。

「前輩既這般認為，那當時為何會動手，甚至隕落在三生前輩手下？」曹魏問道。

「如此說來，豈不是從遠古神魔時代至今，方才不過二十四元會？」曹魏略有些疑惑。

「晚輩洗耳恭聽！」曹魏微微欠身俯首，而後將手中的鎖魂鏈收了起來。

鯤鵬輕擺了下手，笑道：「不識天數，愚者罷了。」

「非也。每一次靈界的破滅，其他靈界就會迎來新生，因此至今已近七十四元會之數。靈寰界本應已入滅，我等在最後時刻，拚死一搏，送你本尊入滅歸寂，苟延殘喘至今，其實僅僅過了十六萬年而已。」鯤鵬輕嘆了一聲。

「除了三生前輩與黑山老爺外，哪有道友敢不給燭幾分面子？萬年而已，不過一瞬，我等不必在這種小事上惡了祂。從古至今，燭可算是最為古老的那一批大乘修士了，遠不是我等後來者所能比擬的。」鯤鵬笑道。

隨此鏈融于丹田之內，便盤在了本命靈寶枯榮印上，在有意無意之間，那西荒王璽一角碎塊顫動了一下，而後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所以只要燭尊真的打定主意，那自有其他大乘前輩為其代勞，徹底了結掉孟極？」曹魏說道。

「一方靈界從誕生之初，衍化到最為鼎盛時期，約略是十二元會之數，期間但凡有修士修行至渡劫期，便有可能突破大乘。不過至此過後，此方靈界好似中年一般，開始邁向了衰老，這一段時間也差不多是十二個元會。」鯤鵬緩聲說道。

聞言，鯤鵬輕點了下頭，而後開口說道：「當然想要徹底除去孟極，並非易事，能有實力做到的，屈指可數。」

「晚輩敬佩！」曹魏拱手說道。

如此算來的話，那二者之間就存在了一個時間上的差距。

可就算是七十四元會，也不過千萬年時間，那同樣是太過於短暫了。

而若是五方靈界全都入滅，那滿打滿算也才一千五百餘萬年而已。

「你說的這個時間，在此之前萬年左右，正是靈瓏界璇璣率領其他大乘，攻伐靈玄界大荒神庭的時候，最後以後土身化輪迴結束。靈瓏界略勝一籌，可靈玄界也並未失敗。」鯤鵬輕點了下頭。

而或許是看出了曹魏的疑惑，鯤鵬笑道：「你在孟極所營造的虛界之中，那宇宙壽數動則百億年計數，可那不過是識界珠二十餘萬載時間內所快速演化的結果，當不得真！況且當時伱所在的世界，每個生靈所觀測到的時間與空間，就一定是存在的嗎？我們又是真實存在的嗎？」

「識界珠雖是後天玄天之寶，但也難以衍化到這般程度，因而每一個生靈目光所落之處，那裏才會真正具象出來，也就是所謂的眼見為實，至於不可視之處，則為混沌。」

「此乃取巧之法，亦是無可奈何，孟極一人還無法同時構建出完全真實的世界，要是能化虛為實，到了那一步，那祂就算是熔煉萬法為一體，邁過大乘，或許就能成為半步真仙了。」

一聽此言，曹魏嘆道：「熔煉萬法為一體，如此鬼神莫測之境，也才半步真仙？」

「在凡人眼中，我等大乘修士就是所謂的仙人。然而這世上到底有無仙，沒有人能斷定，之所以我等將此境稱為半步真仙，那也是因為你本尊曾這般言說自己。」鯤鵬緩聲說道。

言及於此，祂笑道：「有關於時間、空間、真假等等，若你以後能修行到大乘期，自己去探究屬於自我的真相，老夫身為一個旁人，說再多也無用。不過對於個體的存在，在老夫眼中，我認為自己真實存在，那就是真實，而非是他人眼中的存在，才算是真實存在。有些事情註定是沒有答案的，我等所能做的，便是給自己找尋一個屬於自己的獨特意義。人最難踏出一步，就是學會和自己妥協。」

「多謝前輩解惑。」曹魏說道。

「不必言謝。老夫最後與你說道一番，除卻了三生前輩和黑山老爺外，遍觀諸界大乘修士，說到底還是根據各自所屬於的靈界，分屬於三派。眼下三界之中，還算是在世間行走的古老大乘修士，有靈玄界的玲瓏、靈寰界的燭、靈瓏界的璇璣。至於諸如句芒、蓐收等諸界合道者，暫且不提，祂們能夠復甦歸來，尚未可知！」鯤鵬緩聲說道。

聞言，曹魏輕點了下頭，並未追問什麼，只做傾聽。

見此，鯤鵬繼續說道：「在這三位古老尊者之下，便是明玉、釋迦、敖廣、天鳳、地麟、龍伯等，不過十餘人而已。而接下來就是老夫這些突破大乘期不過數個元會之輩，最後就是明心、世恆等新晉之輩。至於我等後來突破之人，諸如老夫之所以與八位好友創立九禽教，其中有一部分也是為了聯合對抗天鳳。對方得到靈岱界殘破的萬道法則，欲圖一統諸界飛禽，創立羽朝，讓此界重喚生機。」

言及於此，祂忽然抬頭望了下天，不禁皺眉自語道：「已經開始了嗎？」

此話一落，鯤鵬翻手取出了一方玉簡，遞給了曹魏，而後說道：「各方已經開始催促老夫離去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要不然犯了眾怒，可就自身難保了。」

聞言，曹魏雙手接過了玉簡，而後躬身說道：「晚輩恭送前輩！」

「老夫先走一步了，希望你我萬年之後還能再見！」鯤鵬說道。

言罷，祂一步踏出，朗笑之間化作了大鵬，扶搖直上九天。

……

……

而在另一邊，明心以真身前往黃泉陰冥之地，坐在了那廢墟城池高牆之上，俯看着下方正在假寐的燭尊。

只不過對方並不想搭理祂。

過了好一會兒后，明心緩聲說道：「蛇婆，我好不容易滲透了下玄界，你如今讓我撤走，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此話一落，在燭尊那猶如山嶽的蛇首之上，驀然凝現出了一位拄著拐杖的老嫗。

只見此人飛至明心身邊，沙啞地說道：「退或死，隨你選。這些年來，老身也實在是太過於放縱你了。明心，莫以為你三千血魔之身，就當真是不死不滅了，我等能培養你，自然也能輕易地毀了你。只不過在此之前，投入了太多了，所有人都不願走到這最後一步。」

燭尊語氣淡然，但透著不可反駁的堅決之意。

聞言，明心卻只是輕笑了一聲：「我若一死，你還能如願嗎？蛇婆，你覺得黑山願不願意再給你機會？」

「你大可用命來賭！」燭尊緩聲說道。

「看來你是已經打定主意了。」明心輕嘆了一聲。

「這也是玲瓏的意思，老身與祂達成一致，璇璣也不敢輕易辯駁，何況你一個小輩？」燭尊沉聲說道。

言語之間，祂手持着拐杖，狠狠杵地。

下一刻，只見在其本體蛇首之下，驀然飛出了數十盞一模一樣的古樸青銅燈。

每一盞燈的燈芯之中，皆散發着白蒙蒙的靈光，在內焰之中隱約可見一個個嬰孩模樣的虛影。

緊接着，燭尊沉聲道：「明心你可要想好了，老身還有數十次機會，你可就只有一條命而已，想現在就撕破臉了？」

此話一落，明心笑道：「靈柩燈是釋迦本命之物，若是祂死了話，那你還能有餘下的這數十次機會？釋迦若是入滅，那僅尚付一人，可維繫不了羅睺之相。屆時我們靈寰界那脆弱的六道輪迴，便會不可避免地陷入瓦解之中，到時候蛇婆你又焉能自保？」

聞言，燭尊沉默不言。

過了好一會兒后，祂方才說道：「好，老身答應你，不收回你放在血神子身上的靈柩燈，莫再貪得無厭了，要不然老身就是再不願，也只能親自動手抹殺掉你了。」

一聽此話，明心笑道：「早點答應不就好了嗎？」

此話一落，祂轉身飛離此地。

而在經過了血盆苦海上空之時，明心俯瞰了下，伸手打了下招呼：「黑山老爺，你也該動彈動彈了吧？」

聞言，黑山輕嘆了一聲：「你並非是祂，走吧。」

「我自然不是祂。」明心笑道。

笑聲未落，一晃間祂就消失不見。

隨着明心離開小玄界，那四方殿秘境亦沉入了空間亂流之中，徹底脫離了此界。

而秉正、夔崇、雲機、火蓬、冥靈等化神修士，在各自回到了所在的秘境不久后，他們就再沒有感覺到自身和血神的那一種冥冥聯繫。

正在閉目靜修的秉正，嘴角多出了一絲笑意來。

只見他緩緩睜開了眼，暗中自語道：「曹魏能煉化得了氏族五行之血，定有大荒神庭參與其中，極有可能連這位玲瓏尊者也被牽扯在內。局勢一亂，我這個所謂的血神子，方才有破局的機會。而我若是想要擺脫這位血神本尊的掌控，唯有藉助其他大乘修士，看來此事應是成了。」

思緒之中，秉正翻手取出幾枚萬里傳音符，分出了數縷神念沉入其中，問起了夔崇等人的情況。

畢竟夔崇等人，如今的壽數還是明心所賜，要是它們因此而暴斃，那大荒聖教就得秘不發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