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張豐德就去了大隊，找村長說陳晨兄弟兩個上學的事情，並把陳晨在牧場學校的事情說了一遍。

「豐德，陳晨和陳曦來咱們村裏上學，這個我同意了，陳大夫的醫術高明，我和支書正在商量，看看能不能請他教教咱們村的孩子，也讓孩子們日後能多條出路。」村長拍著大腿笑呵呵的說道。

「我想陳大夫為了陳晨和陳曦兩個孩子，這個要求想必是會答應的，我答應等他下次來時給他回信，村長到時候和陳大夫好好說說這事，不過，要是陳大夫不同意，那陳晨和陳曦兩個孩子？」出於會計的謹慎態度，張豐德還是把話說道前頭。

「陳晨和陳曦兩個是好孩子，不管陳大夫答不答應，兩個孩子都能在村裏上學，咱也不能讓陳大夫白教咱們的孩子，該交的學費咱也教，總不能讓陳大夫出白工。」村長磕磕煙斗說道，身為村長，這人情往來他最清楚不過。

「興子，我琢磨著，這事不好弄，光是陳大夫答應下來還不行，關鍵還得在惠安牧場和工作組那邊，陳大夫的身份，還有他整天被人看管着勞動，即便是陳大夫想答應，他也沒有那個功夫教咱們的娃娃，現在陳大夫能來咱們村，那是因為有王卓娘在。」老支書吸了口煙說道，村長名字是杜東興，支書比他們年長一輩，就直接稱呼村長興子，後面有幾句話沒有說，那就是等王卓娘病好了，那陳大夫就不可能出現在杜家村。

「陳大夫要是能在咱們村改造就沒那麼多事。」村長無意識的說道。

「在咱們村裏改造，興子，也許你可以從惠安牧場上動一動腦筋，看看能不能想想法子把陳大夫弄到咱們村裏來。」老支書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

「叔，這個不好弄，要是縣上的、鎮上的，咱都能說上話，使個法子把人要過來，可是這惠安牧場是省里的，就是市裏的領導也說不上話。」村長緊皺着眉頭。

「哎」幾個人都嘆氣。

幾個人在村裏煩惱，張家，陳晨幾個由於昨天鬧騰的晚了，等醒過來已經八點多了，陳晨心裏惦記這上學的事情，穿上衣服跑到外面，沒有找到張豐德，見到張珍珍就問道：「嬸子，張爺爺呢，張爺爺不是要帶我去找村長的嗎？」

「陳晨別急，等吃飯的時候，爺爺就回來了，等吃完早飯讓爺爺帶着你去找村長。」張珍珍安撫這小傢伙，不過明顯起不了多大作用，小傢伙總是探頭探腦的看向大門，深怕張豐德不回家。

「張爺爺，你回來了。」陳晨跑向張豐德。

張豐德摸摸陳晨的頭，嚴肅的說道：「陳晨，爺爺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和陳曦明年就是杜家村小學的學生了。」

「真的？」明書，延年還有陳晨眼睛放光的看着張豐德。

「是真的，你們明年就可以一起上學了，上了學就要好好學習。」張豐德笑着看小孩兒高興的舉動。

「奶奶，嬸子，我和陳曦明年就能在村裏上學了，我要回家告訴奶奶和陳曦。」說着就要往外跑。

「陳晨，你等一下，吃完早飯後和嬸子一起回去。」張珍珍今天要回自個家，就是剛穿來的那個宿舍，沒有出嫁的姑娘在娘家過年這一說。

「是呀，陳晨，吃完早飯再回去，我們陳晨這麼聰明，明年上學考試肯定得第一。」鄭月秀笑着出廚房出來說道。

陳晨惦記着要給爺爺奶奶報信，吃飯也狼吞虎咽，想儘快吃晚飯，給家裏報信，張珍珍勸了幾句，也不見陳晨的吃飯速度減下來，於是也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張珍珍昨天就把東西收拾好了，今天早上沈安平走的時候，已經背走了一個大框子，兩個大袋子，其實是被送他出門的張珍珍收進了空間，只剩下妞妞的東西孩子外面，至於妞妞的口糧，張珍珍打算這幾天就給妞妞吃奶粉，之前買的奶粉現在還沒有吃呢，但是鄭月秀說什麼也不同意，說是讓延年上下午各送一次。

張珍珍把妞妞包好，背着包袱，帶着陳晨回到惠安牧場，延年和明書這兩個小子非要跟着來，說是他們想陳曦了，鄭月秀有拿出不少紅棗給他們帶上，讓他們給陳曦帶過去，紅棗帶着甜味，陳曦十分喜歡吃。

已經是臘月二十八，牧場明顯冷清了不少，路遠的已經請了探親假回家了，尤其是他們住的職工宿舍，八成都是未婚的年輕人，現在除了離家近的年輕人，其他人都回家了。

屋裏的爐火今天早上沈安平就升起來了，炕也是燒過的，張珍珍把妞妞放到炕上，就開始收拾東西，她回來的時候，鄭月秀給她拿了不少東西，吃的就滿滿的一大筐，炸的麻花，排叉、丸子，還有玉米面窩頭，乾果，乾菜，雞蛋，要不是家裏還沒有蒸白面膜，怕是這個也不能少，當然不能少的就是有妞妞的新衣服。

張珍珍燒了水，把屋子裏裏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這才做飯，午飯做得十分簡單，白菜燴丸子，鹹菜，在加上紅薯粥，就是所有的午飯了。

沈安平終於在家裏吃了一頓熱乎乎的午飯，牧場里有食堂，但是要錢要票，沈安平不捨得，張珍珍不在時，總是腌菜配窩窩頭，草草的對付一頓，今天中午吃的格外香甜。

快到年關了，張珍珍也歇不下來，他們平常不在家，除了沈安平有空去排隊買的糖，別的年貨都還沒有，尤其是肉，她的去排隊買去，村裏分肉，也分不多，吃了年夜飯，還得待客，那點肉鄭月秀要給，張珍珍也沒好意思拿。

張珍珍是下午去的供銷社，供銷社門口排著隊，都是買年貨的人，排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輪到她，張珍珍選購了二斤白糖、半斤糖精、走禮的點心、至於肉，由於她去的晚，已經賣完了，只能明天一早過來排隊。

回家之後也不能消停，還要發麵，明天蒸饅頭，要蒸夠吃到正月十五的，過年走禮的時候，碗口大小的白面花饃是不可缺少的東西，算來算去最少也得蒸上三大鍋，張珍珍用空間里的大盆整整發了兩大盆面。

晚上，兩口子進了空間，張珍珍在家蒸饅頭，沈安平去地里拾掇莊稼，空間里進入七月份，成熟的莊稼越老越多，他們計劃好了，除了大年初二回娘家之外，剩下的放假時間，他們都要在空間里進行收穫。

等沈安平滿頭大汗的回來，張珍珍說道：「安平，家裏的麵粉沒有了，你看咱們是不是抽個空去一趟縣城，把剩下的麵粉給磨成面。」過年的時候，太消耗麵粉，他們家剩下的那袋麵粉剛夠蒸饅頭的。

「咱們除夕去吧，這個時候磨麥子的人多，咱們去了也不顯眼。」沈安平想了想說道，沒必要家裏有麥子，還做出買麵粉吃的事情。

「行，我種的菠菜韭菜都長的很好，你說咱們要不要拿出去賣，就是送到收購站也好，總不能壞到地裏頭，那多可惜，能換兩個錢也是好的。」張珍珍嘮叨說道。

「你呀，就鑽到錢眼裏頭去了，你怎麼給別人解釋，從哪來弄來的這些菜的，這年頭哪有什麼大棚蔬菜呀，你發點豆芽說不定還能賣出去，弄韭菜菠菜我看就算了，咱們自己吃就行了。」沈安平直接否定，這年頭，菜店裏買的都是乾貨或者白菜、蘿蔔之類的，弄出來鮮菜也顯眼了。

「我就是鑽到錢眼裏了，安民和秀英的年齡到了，他們結婚咱們不得出大頭呀，每年孝敬父母的，孩子長大以後上學的錢，還有家用，哪個不需要花錢呀，你那點工資，怕是不夠用，咱們手裏總得攢點錢救急用，況且咱們以後要做生意，沒有本錢可怎麼辦。」張珍珍一邊燒着火，一遍說道。

「你呀，現在哪家的日子不是過的緊巴巴的，賺錢是好，但是命最重要，你這樣做太冒失了。」沈安平畢竟有原主的記憶，對這個年代理解比較深刻，他們的行為在這個年代就是投機倒把，一旦被別人抓住，不是那麼輕易能夠了的。

「六六年到六八年，這三年鬧得最凶，過了這三年，咱們再考慮賺錢的事情，你之前在王村教書，不少學生認識你，我擔心你會被拉出去批鬥，明年等咱們房子蓋好了，你就別出村了，不要在王村鎮露面。」沈安平十分擔心說道。

聽到這話，張珍珍也沉默下來，當年停課的時候，他們年紀小，沒有被波及，但是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