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群架

當嘈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其中還伴隨着幾聲汽車喇叭的轟鳴聲，小魚略微的扭了扭身子，不再開口多說。

「有事情可以打這個電話。」

始終蒙面的小魚令王明輝琢磨不透，她的人如同她的容貌一樣彷彿都遮在一片朦朧之後。

王花子沒有開口說些什麼，目光伴隨着那道白sè倩影不斷的移動，直到遠處，當小魚的背影消失在紀念碑的拐角處，王花子這才回過神來。

一張白sè的a4紙張赫然寫着一個電話，王明輝沒有意識到小魚什麼時候寫下的這幾個數字，也許太過於專註自己的內心世界，讓他錯失了很多重新認識小魚的機會。

王明輝很想讓這張紙隨風飄去，讓小魚這個人也隨風逝去，猶豫了許久，王明輝終將還是將這個電話收了起來，如同往ri一般，潔凈的紙張被他揉搓的皺皺巴巴。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王明輝嘟囔了一句，用大煙杆子狠狠的在地上磕了磕，回頭望了一眼老頭兒的無字墓碑。

「當你什麼時候把縮在袖筒里的雙手伸直了，就可以把我的名字刻在墓碑上，記住，我叫姜適任。」

王明輝依稀記得最後一個夜晚，老頭兒迷迷糊糊的安頓他的話語，姜適任，王花子很難想像老乞丐會有這麼一個有深度的名字，後來想想，這雖然在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世人大多以貌取人，這一點着實不錯，當王明輝穿着破爛服擠上人滿為患的公交車時，幾乎九成九的旅客都將目光投向了這個刺眼的乞丐。

王明輝毫不在意的找了一個略微寬鬆的位置，顯然，髒兮兮的乞丐服有着莫大的殺傷力，車上的人都爭相的盡量避免與王花子接觸到。

雖然一些人都投向了鄙夷的目光，但是也沒有人開口惡言惡語的說什麼，王明輝想要抬頭看一看世紀金融大廈的繁華，奈何處於過道zhongyāng，卻是沒有瞻仰到金融中心的風采。

「這麼些年劉叔也照顧我不少，於情於理我都該為劉敏送一件禮物，難得這鄰居有一個大學生出現。」

王明輝小氣，甚至是吝嗇到一毛不拔，但是，他終究是一個有良知的人，不僅僅是有良知，更是一個懂得是非的無賴。

王明輝左思右想，任何禮物都不如錢來的實在，劉敏家的確不富裕，劉峰還是個無業遊民，這樣的家境頗為窘迫。

當王明輝回到郊區的時候，ri頭已經偏西，除了路途中發生的一些小插曲，還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遠處紅霞飯館門前停下的幾輛摩托車引起了王明輝的注意，一些叫嚷聲傳來，遠處的街道都能聽的清楚。

「你們這些個華西佬還真打算吃霸王餐？這是什麼年代，信不信讓你們都進局子裏？」聽着熟悉的聲音傳來，王明輝不由的停下腳步，轉身向著飯店走去。

紅霞飯店是這個郊區唯一一個小飯店，這裏的居民倒是沒有多少人光顧，由於郊區的其他地方施工的工人經常來吃飯，對於平常人家，這也算是一項可觀的收入。

「吃霸王餐？感情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王明輝喜歡看熱鬧，喜歡招惹一些是非。

老乞丐在世的時候，默許甚至是鼓勵王明輝去找人單挑或者打群架，在老乞丐的眼裏，爭強好勝不僅僅是意氣之爭，更是對意志與膽量的一種磨練。

「華西佬，真是不招人待見，媽的，今天不掏錢就別想走出這個飯店。」

王明輝進了飯店，卻見有很多人都圍在門口，在王明輝不經意的一撇中，甚至還看到了劉敏這個小妮子，後者正擔心的看着人群中為老闆娘出頭的劉峰。

一共是七個華西佬，身上都帶着一股悍氣，屬於那种放過血，或被放過血的那種人，遠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可以比擬的。

「今天大爺就是要吃霸王餐，哼哼，不用報jing了，這破地方，jing察來了都能熬到明天了。都給老子滾開，不然……」一個梳着中分頭的小年輕掏出一跟鋼管，向著人群的地方揮了揮，頓時郊區一些婦女都嚇得躲到一邊去。

「大哥，我們只是小本生意，大家出門在外都是混口飯吃，知道賺錢不容易，要不留下二百塊錢，這事就算了。」

「一分錢都沒有，老子今天不想見血，不想趴下的都趕緊滾。」一個手臂上紋著龍身的jing悍漢子惡狠狠的說道。

「混蛋。」劉峰臉上閃過不忿，他雖然沒有混出名堂，但也知道華西佬在這一帶很有些名聲，都是外出打工的人，人多勢眾，經常欺負一些別的地方的工人。

劉峰的母親伸手將劉峰拉住，眼神中帶着一絲懇求，後者嘆息一聲，卻是垂下了手臂。

「幾位大哥，一頓飯，小意思，這頓飯就算是小弟請了，就當是交個朋友，以後還請大哥們多多關照。」

華西佬看見人群里竄出一個年級不大，且穿着破爛的小年青，他們的目光中帶着些許不屑，相反，郊區的這些居民倒是有些擔憂此刻的王明輝。

紅霞飯店的老闆娘愣了一下，隨後也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她此刻也認栽了，只是期望ri后這些華西佬別再來找事，不然這飯店遲早得關門。

「真打起來，醫藥費都花銷不少，還不是得你出錢，算了吧，不值當。」老闆娘身邊的一個婦女悄聲的說着。

老闆娘點了點頭，心想也是，這霸王餐的事情算自己倒霉。

只是，事情的發展的趨勢並沒有朝着皆大歡喜的局面發展，紋身平頭男人一腳踩在凳子上，yin森森的笑道：「你算了什麼玩意，也敢跟老子談朋友？」

聽到華西佬的話語，王明輝傻呵呵的笑了笑，撓了撓頭，這模樣讓飯店裏的鄰居有些不平。

得寸進尺的地皮頭目上前一步，對着王明輝大喝道：「一個小叫花子也敢多管閑事，一輩子賤命，死了也沒有爹媽給收屍的小孽種……」

對於這些華西佬而言，這些話只是打架前最正常不過的嘴皮功夫，比這更骯髒下流的話還有一籮筐，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完，看起來消瘦的叫花子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拿起桌上放着的一隻空碗磕在老大的嘴巴上，硬生生的磕下幾顆牙來，鮮血流了一嘴，還沒等老大回過神來，也被王明輝一記撩yin腿狠狠的踢在褲襠上，一個翻身將他掀翻在地。

所有人被眼前的這一幕所震懾，幾分鐘前，那個裝孫子的乞丐還跟傻子一樣任人宰割，現在卻將那個老大撂倒。

周圍的一幫小弟看到老大被放倒，剛要上去圍毆這個膽大包天的王八蛋，卻看到王明輝臉上閃過一絲yin狠的笑意，王花子將那隻沾了血的空碗磕成兩半，雖然這個粗糙的碗不如刀子鋒利，但是卻足夠刺透一個人的皮膚乃至氣管。

王明輝看了一眼掙扎的老大，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堅硬的膝蓋好不留情的頂在他的面部，觸目驚心的血液迸濺開，將王明輝的褲腿染紅。

這一系列的閃電般的動作讓一旁圍觀的人有些駭然，作為肇事者的王明輝卻浮現出一絲笑意：「有本事你們就捅死小爺，老子一命，換他一命，值了。」

劉敏瞪大漂亮清澈的眼睛，捂住嘴巴，說實在話，在這個郊區的人，沒幾個見過這樣的鬥毆場面，雖然劉敏在學校見過一些壞學生的群架，但與這樣搏命的群架截然不同，更何況王明輝這樣單挑一群人，更是聞所未聞。

面對王明輝霸氣十足的話語，劉峰只覺得心中痛快，不由的讚歎王花子還真是個爺們。

王明輝從小沒少挨打，也沒少欺負人，那些比他大的青年想要欺負一下這個看起來懦弱的叫花子，卻時常被他單薄的外表所欺騙。

出來混的，在自己方人多勢眾的情況下被對方的一句話唬住，說出去實在是沒有臉面，尤其是這些華西佬，更是覺得面上無光。

「峰哥，去打這個電話。」王明輝將黃勇的號碼告訴劉峰，自己卻是挺在前面。

雖然這些華西佬被王花子的那股狠勁給震住了，但稍許猶豫了一下還是沖了上去，他們還真不相信這個小年青可以挑反他們七個人。

王明輝自從吞了那顆小元丹之後，他的身體素質提升了一大截，雖然看上去還有些瘦弱，但渾身卻充滿了力量。

王花子打心底里不願意去硬嗑這些人，擒賊先擒王他做到了，但是，他卻震不住這些經常干架的地痞。

王明輝很佩服這些華西佬的團結，出門在外，老鄉不受欺負，就算是當地人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但是，此刻，王明輝卻恨死了這些人的團結。

在他干翻老大的時候，王明輝就看見一個華西佬打電話通知人，王花子可不願意當英雄，英雄容易變成烈士，只希望黃勇能夠快速的趕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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