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極陰之地

第六章:極陰之地

伊雲與王信迅速趕到了現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團團捲起了塵土的小型龍捲風,圍繞着一小塊荒地若隱若現地飛速旋轉,山裏的鳥兒到處亂飛,地上的老鼠到處亂竄,生長在荒地周圍的松樹被風吹得窸窣作響,伊雲敏銳地察覺到了陰極的具體位置,雖然用肉眼看不見它,但是可以根據其磁場朝四面八方發散的強弱,運用陰陽法術·定位,在自己的思維之中勾勒出陰極大體的形狀,她通過初步地感知,覺察到陰極的大小差不多跟一輛小轎車一樣大,其邊緣無定形,它的形狀只能說是趨於球形,並以緩慢的速度圍繞着一個軸心,做着小幅度地繞圓運動,人越是靠近這陰極,眩暈感和失重感就越來越明顯,率先趕來的劉大全正帶領着自己的弟子們,忙着把剛剛因眩暈而倒地的陰陽法師們從地上拖離陰極,一清大師則是站在受陰極影響較強的地方,閉着雙眼,聚精會神地掐着手指在計算着什麼,伊雲先是與王信圍繞着陰極跑了一圈,看了看現場的人員情狀,之後她便和王信一起分析了目前的形勢,並迅速對各自負責的事項做出了明確的分工,伊雲是負責把聞訊趕來的陰陽法師和警官們組織起來,有序地對陰極進行封鎖,並協助劉大全把身體出現問題的人拖離陰極,王信是負責約略地調查受到陰極影響的人的健康狀況,並派人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去尋找有手機信號的地方撥打救援電話,倆人在討論結束后就迅速地行動起來,王信先是找了幾名眼熟的弟子,讓他們有序下山聯繫外界,之後王信通過大聲地詢問,找到了幾位會醫術的陰陽法師,組織他們對受傷的人群進行簡單地問診及救治,王信分配完他們的任務后,就走近了一位呆坐在陰極封鎖線外的陰陽法師,試探地問到:「這些倒在地上的兄弟們是怎麼了?莫非是受到了陰物的影響?」只見這位陰陽法師雙眼無神,好似沒聽見他說的話一樣,對王信小聲嘟囔著:「沒用,都沒用,你說!這怎麼可能?」王信看出這人現在的神智有點不清醒,便小心地將他拖拽到自己身後的松樹邊,讓他倚著樹木坐下,緊接着又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小瓶清涼油,熟練地打開了瓶蓋,把瓶子倒置,用瓶口朝着左手食指的指尖點了點,然後用食指小心地在這人的太陽穴處繞圈塗抹,在看到其緊鎖的眉頭放鬆下來之後,王信便起身走近了另一位呆坐在地上,安靜地望着陰極的陰陽法師,不出王信所料,這人的癥狀與剛剛被自己拖拽到樹邊的那個人的情況一模一樣,適值王信思索之際,就聽到了伊雲正在大聲地向眾人做出告誡,她要求附近的人群不要使用陰陽法術去攻擊陰極,更不要跨過封鎖線靠近陰極,隨後又說了些安撫眾人情緒的話語,在講完這些后,她就瞅見了正在看着她的王信,伊雲便徑直走到了他的身邊,用右手抹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汗水,如釋重負地對他說到:「王信兄,你這邊怎麼樣了?」王信對着伊雲點了點頭,微笑着說到:「我這邊差不多了,現在就等著山下的救護人員上來了,你那邊……」就在這時,郭蕭宇略顯慌張地出現在了伊雲與王信的視野之中,他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人,王信笑着伸直右臂,用右手指了指郭蕭宇,示意伊雲招呼他過來,伊雲心領神會,便拿起了放在褲兜開着手電筒模式的手機,朝着郭蕭宇搖了搖,喊了一聲「這裏!」蕭宇很快就發現了王信與伊雲,看到他倆正在微笑着看他,自己還有些不好意思,小跑着挨近了他倆,王信率先打趣到:「怎麼這才到?我們都忙了好大一會了!」郭曉宇用右手撓了撓頭髮,略微低着頭,抿了抿嘴唇,笑眯眯地說道:「我也察覺到了磁場的變動,可是師傅讓我在廟裏等他,我不能在沒見到他老人家前就先走了呀,後來我就聽見下面亂糟糟的,我也挺着急的,就下意識地拿起手機想給你們打個電話,結果發現沒了信號,這才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便跑下來了。」伊雲收斂了一下笑容,略顯認真地說到:「好了好了,先談正事,師傅所佈下的定魂陣被歹人破壞了,不知怎地,擾亂了廣仙山的磁場,牽一髮而動全身,使得此地的陰極顯現在半山腰,我們正忙着處理現場的事宜呢,蕭宇,目前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你暫時先在這等一會,待到我與王信兄處理好大部分事情后,咱們再繼續聊。」郭蕭宇聽罷,立即表示不用在意他,他自己就站在這裏等他們,讓他們趕緊忙正事去。

郭蕭宇目送他倆離開了自己的身邊,看到他們穿着的上衣已然被汗水浸濕,他的心裏不是個滋味,郭蕭宇很想去幫他倆的忙,奈何自己下來得不及時,已經插不上手了,再加上伊雲不讓他插手,他就更沒了幫助他倆的理由,郭蕭宇猜測,伊雲不讓他參與這些事情的原因,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他已經成為了涉嫌殺害他人的嫌疑人,為什麼郭蕭宇會這麼想呢?是因為他在剛才下山的途中,遇到了一位上山尋找他的警官,這位警官在見到他后,用親切的語氣跟他講解了這起案件目前的狀況,讓他不要擔心,警方一定會查明此事,給他一個公道,可是郭蕭宇在聽完這些話后,他的內心卻變得更加緊張與不安,自己明明是幫了別人,怎麼會成為犯罪嫌疑人呢?自己現在的處境,會不會影響到身邊的親人和朋友?我只是在做件好事而已啊!我只是想救那個人呀!老天爺呀,你不能這麼整人吧!我根本就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呀!就這樣,郭蕭宇一邊反思自己行為上的對錯,一邊趕往了陰極的附近。

待到伊雲與王信走遠后,郭蕭宇就走近了一棵靠近自己的松樹,低着頭,用腳踢著一塊小石頭,圍繞着這棵松樹來回踱步,思索著自己從昨天下午到現在的經歷,不一會,他就看到有三束手電筒的燈光照向了自己,他抬頭一瞅,就看到劉大全和兩名警官正小跑着靠近他,這使他原本焦躁的內心更添一絲惶恐,這三束白光,就好像三把利刃一樣,郭蕭宇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光芒刺向自己。

劉大全率先跑到了郭蕭宇的身邊,他看到郭蕭宇疲倦地打了一個哈欠,還用右手的拇指下意識地反覆揉搓著右手的食指,劉大全知道現在的郭蕭宇已然到了身心俱疲的程度,即使郭蕭宇正在努力地瞪着雙眼,用和藹的面貌看着劉大全,也掩蓋不住他雙目無神的事實,只是在強打着精神罷了。劉大全通過對郭蕭宇躲閃眼神的判斷,推測出他已經猜到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就率先開口,告訴郭蕭宇不要受到其他人閑言碎語地影響,警方很快就要查明白這些事情了,現在需要你跟隨這兩位警官去做進一步地調查,切記要保持冷靜,不要衝動。劉大全在說完這些后,就用右手拍了拍郭蕭宇左側的肩膀,朝他點了點頭,他也點了點頭回應了一下劉大全,之後便嘆了一口氣,跟着兩位警官離開了這裏。

郭蕭宇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惡劣事件,莫名的恐怖景象無法描述,這些景象時不時閃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壓得他有點喘不上氣,他跟在這兩位警官的身旁,邊走邊想,又進入了自我肯定與自我否定地循環當中,直到他想到警方會問自己什麼問題的時候,迎面吹來的一陣寒風打斷了他的思緒,使他打了一個寒顫,他想到了自己的厚褂子還在車裏放着,不知道自己的車現在怎麼樣了,他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的溫度,不看不要緊,一看就把他看明白了,也不知到這其中有什麼機緣巧合,使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就感覺耳朵里有陣陣清風往腦袋裏飄,對啊!自己一沒犯法,二沒違德,我怕什麼呢?我在亂想什麼呢?這位王氏朋友的死法確實怪異,自己是有義務協助警方去調查清楚這起案件的呀!我在瞎想啥呢?我一定要給他討一個堂堂正正的公道!若真是因我而致其死亡,我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若不是!我一定要讓真正殺人的奸人得到嚴懲!讓他嘗嘗法律鐵拳的滋味!此時,郭蕭宇心中的正義之氣從腦門頂到了腳跟,眼神也沒了之前的迷惘模樣,走路都帶勁,面容堅定地跟着這二位警官下了山。

警方與醫護人員們的車輛,已然有序地停靠在了山下,郭蕭宇的汽車也被警官們挪到了山下適合停車的地方,醫護人員們有條不紊地執行着專業的醫護工作,市裏的領導們在第一時間了解到了廣仙山的情況,他們經過周密地討論,一致決定暫時封鎖整個廣仙山,直到這起可疑的死亡案件被查個水落石出為止,現場的警官們在接到上級的命令后,開始組織山上的非警務人員,帶領他們有序下山,這時的劉大全正與一清大師在一塊,他倆站在陰極之右,面朝東向,忙着推演陰極後續的變化,王信處理好與伊雲商定的事務后,又聽從了一清大師的建議,去清點劉大全他們在山上所佈置的,用於穩定或調整其小範圍內磁場的磁體柱,這些磁體柱是佈置定魂陣的關鍵器具,其外形就是個三腳架,頂部固定着一個鏤空的鐵球,在這個小鐵球的內部,精心安放着一塊磁鐵,這就是「磁體柱」的大致構造了,若是深入考究的話,就會發現這個陰陽器具的本名不叫「磁體柱」,變成這個稱謂的主要原因,推測是陰陽法師們為了圖個方便所致,因為它的本名有點拗口,字還不好寫,所以就簡化成了現在的「磁體柱」,具體是在何時出現的這個叫法,民間眾說紛紜,也就無從考證了。王信對這些陰陽器具的使用及保存方式了解不深,他寧可反覆琢磨令人難以理解的法術古書,也不願費心研究這些亂七八糟的陰陽器具,據傳言說,在王信上初中的時候,他爺爺為了教他如何使用陰陽器具,下了狠勁,教得太過,使得他從此以後,不願再深究陰陽器具及其相關的知識。

就在王信帶着一幫人爬到山頂,自上而下開始清點磁體柱時,伊雲接到了一清大師的命令,讓她聽從警方地指揮,協助警官們組織無關人員有序下山,她先前在陰極附近時,之所以不讓郭蕭宇幫忙,是因為她已經縷清了現有的事實證據,不能讓郭蕭宇再次介入這起事件之中,以防有人伺機坑害郭蕭宇。伊雲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她察覺出這起案件的許多疑點,都與劉大全有着說不清的聯繫,雖然伊雲不願相信劉大全是密謀行兇的參與者,但是她畢竟好久沒見過劉大全了,人心是會變的,即使劉大全不是參與這起案件的兇手,也要讓郭蕭宇多加小心,不能再讓他陷入這個泥潭了,於是伊雲就向警方提議先把郭蕭宇帶到警局裏審問,因為他是直接接觸死者的嫌疑人,以防他破壞證據擾亂警方下一步地工作。她身邊的幾位警官在聽完伊雲的提議后,都很贊成她說的話,於是他們就派了兩位警官去陰極附近尋找郭蕭宇,讓他倆找到郭蕭宇后,帶他回警局問話,伊雲在一旁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懸著的心就放下了半截,之後她就一邊協助警方的指揮工作,一邊繼續尋找著與這起案件有關的蛛絲馬跡。

伊雲在協助警方完成組織人員下山的事務之後,又被警方叫去一起封鎖廣仙山,她因此一直忙到了黎明時分,才和警官們把廣仙山完完整整地封鎖起來,之前廣仙山不是要建設旅遊風景區嘛,後來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這個項目已經停工了,通過查閱廣仙山項目建設進度的公告,我們了解到施工方的計劃是先把廣仙山的陽面作為施工重點,也就是郭蕭宇從山底爬到山頂的那一面,這就導致廣仙山的陰面除了一條上下山的石徑小路外,就都是些雜草樹木了,由於這條小路在晚上很不好走,所以警方決定從陽面的山下開始行動,最後在陰面的山下完成對廣仙山的封鎖,這就是現在的伊云為何站在陰面山腳下的原因,零星的蚊子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弄得她心裏很煩,用手電筒的燈光尋找這些小玩意吧,還逮不到它們,只能作罷。因為警方的臨時指揮部就在陽面山下的停車場里,再加上現在的手機和對講機都無法使用通訊功能,所以警官們只能走回指揮部彙報情況。她與身邊的警官們一同商討了如何回到停車場的問題,伊雲先是聽了一會他們的提議,在聽到有人說出與自己的觀點相近的發言后,她便附和道,若是沿着山腳繞回停車場,路程肯定比再走一遍石徑小路要短,可是陰面這一側的地形大家都不熟悉,萬一有個意外,磕碰到了身體,是極不好的,不如沿着來時的路再走回去,雖然路途遠了點,但是路面的安全性是可以保證的,警官們在聽完伊雲的提議后,便一致決定按照伊雲提出的辦法回去。

警官們一邊討論著此次案件的線索,一邊朝着山頂走去,在他們快要走到山頂的時候,伊雲從一位警官的口中得知,死者的父母一直與劉大全有着密切的聯繫,她果斷確定劉大全一定參與了此次的傷亡事件,可惜自己掌握的證據不多,沒辦法推斷出劉大全的作案動機,新的疑點不斷顯露在伊雲的眼前,她感覺自己快要記不住這些線索了,為了避免自己遺漏掉某些關鍵的細節,她就跟警官們說了一聲,讓他們先行下山,不用管她,她一會還得去陰極附近幫忙,在這裏就分開走吧,身邊的警官們都對她的想法表示理解,便沒多說什麼,伊雲在聽完他們說的「再見」后,就將手中的手電筒交給了靠近自己的一位警官,警官在收下后,就問起了這把手電筒的緣由,伊雲解釋道,這個手電筒是先前她在組織人員下山時,一位警官塞給她的,這對她在夜間處理各項事務有了很大的幫助,現在的天空已經被日光染成了深藍色,雖說太陽還未升起,天色還有點灰暗,但是現在的亮度已經可以看清路面,再加上她現在不和警官們一起下山了,在此刻歸還手電筒最為合適,警官們點了點頭,便朝着山頂走去,伊雲放慢了腳步,她從自己的褲兜里拿出了手機,走走停停,把自己認為重要的線索逐一記錄在手機里,不知不覺間,她就走上了山頂,清晨的縷縷陽光穿過薄薄的霧氣,照射在伊雲的臉上,天空中的雲彩已經被太陽的光線染成了橙黃色,如果伊雲在往常看到如此景色,她肯定會拿起手機拍攝幾張照片,然後從中挑選出一張自認為最好看的圖片,再配點詩詞發佈到朋友圈裏,可惜今天不同往日,伊雲只是走到小廟門前站定,把手機重新放回了褲袋,駐足欣賞著如此美景,任由清風徐徐地吹動着她的秀髮,這使她的身體放鬆下來,活躍的思維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不經意間,已經過去一夜,她不由得感嘆了幾句,便開始朝向陰極走去。

就在伊雲的腳剛剛踏到下山石階的瞬間,她的身體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飢餓感一下子就衝進了伊雲的思緒,這使她回想起了自己吃過的各種美食,尤其是她在遊學期間經常吃的小籠包,那個口味真是一絕,無法用語言描述,只能說是湯汁飽滿,又鮮又香,真的想再吃一頓啊!伊雲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她看了一眼衣服上的汗漬,回想到自己從晚忙到早,被這些事務整得暈頭轉向,此前積壓已久的惱怒情緒,在心底里一瞬間衝進了自己的思緒,她使出兇巴巴的眼神看向身邊的一顆老樹,產生了打它兩拳的衝動,在馬上要動手的時候,伊雲被一隻喜鵲地啼叫打斷了思緒,她不由得笑了起來,被自己剛剛的狀態逗得合不攏嘴,不能在這裏耽擱了,得抓緊時間下山了。

在陰極的封鎖線外,就剩下一清大師和劉大全了,伊雲已經走進了荒地附近的松樹林,她看到劉大全正在拿着手機計算着什麼,一清大師則是坐在劉大全一旁的小馬紮上,馬扎的一側還有一個礦泉水箱子,一清大師的右手拿着一截小樹枝,一邊跟劉大全說着話,一邊用樹枝在地上寫起了算式,通過一清大師說話時的語氣來判斷,他似乎與劉大全的見解不同,因而起了爭執,待到伊雲走近后,他倆才停止了爭論,各自對她打了聲招呼,伊雲禮貌回應后,她就看到一清大師把左手放進了礦泉水箱子裏,從裏面拿出了一瓶礦泉水和一袋吐司麵包,朝着伊雲遞去,這時的她在看到食物后,眼睛瞪得直冒光,在謝過一清大師后,伊雲迅速接過水和麵包,蹲在箱子旁吃了起來。

一清大師與劉大全不再爭辯之前的問題,開始討論起了陰極後續的處理計劃,伊雲在喝下瓶子裏的最後一口礦泉水后,便長舒了一口氣,再一次向一清大師道謝,一清大師只是笑着朝她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客氣,伊雲在禮貌地點頭回應后,就加入了他二人的討論當中,當伊雲談及到王信時,一清大師就放下了右手握著的小樹枝,拿起立在地上的礦泉水瓶喝了口水,穩重地說到:「王信有事先回家了,三大家族的話事人也來過了,我先接着說啊,這個如何處理陰極的顯現的問題,這事吧,只可緩治而不可急攻,我跟他們也是這麼說的,根據我與大全的推算,山上的磁石柱只需要按一定的順序清除,陰極就會自然地消失,這個,這個清除的順序我跟大全還在計算,嗯,還有,三大家族已經不讓我管事了,哈哈,看你們的啦!」一清大師用雙手扶住雙腿,胳膊猛地一使勁,順勢站了起來,用略顯沮喪的語氣對伊雲說到:「剩下的事,就讓大全跟你說吧。」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彎下腰,拾起了放在地上的小樹枝,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劉大全看到一清大師正欲離開此地,就放下了手機,走到伊雲身邊,對她說道:「伊雲,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我一時間講不清,咱們一邊下山,一邊再聊這些事,我跟師傅忙了整整一夜,可笑的是,我倆一件正事沒辦,我想起這事就生氣,王家和郭家的話事人非得過來摻和一腳,這倆人是真能瞎聊,我真服了,吵個不停,一直吵到天亮,這不,剛剛送走他們。」說到這,劉大全就露出了煩悶的表情,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說跑題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接着說到:「伊雲,真不好意思,說多了,師傅年紀大了,得趕緊讓他回家休息,咱們走吧。」在劉大全說完后,他倆就走近了一清大師的身邊,劉大全攙扶着他小心地朝石階邁著步子,伊雲看到此情此景,也不願再說些什麼,便安靜地跟在劉大全的身後,隨他二人下了山。

太陽散發出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躺在床上的柳肖被鬧鐘發出的刺耳響聲吵醒,他疲倦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腦袋昏昏沉沉,雙目無神地看着身前的衣櫃,回想着自己在昨天參與的各種事情,他突然想到自己在凌晨回到家后,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再加上他不想吵醒已經入睡的媳婦,便躡手躡腳走到客廳,脫下鞋子,躺到沙發上睡著了,也沒想着換睡衣,這時他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穿着整潔的睡衣,舒舒服服坐在床上,他就傻笑了一下,知道自己又讓老婆操心了,心裏暖洋洋的,隨暖流而來的幹勁充溢着他的身體,柳肖在心裏暗自發誓,一定要帶給老婆和孩子更好地生活!一定要建設好秋興市!一定要讓居民們都過上更好的生活!他坐在床沿之上,一邊點着頭,一邊用自信的眼光盯着衣櫃,右手不自覺地錘了空氣倆拳,他老婆聽到了床上的動靜,便在客廳喊他快點起來吃早飯,要不然飯菜就涼了,柳肖在聽到媳婦的呼喚聲后,連忙回應了一聲,迅速起身打開了衣櫃,發現自己昨天穿得衣服不見了,他就想到自己的衣服應該在沙發上放着,便朝着客廳走去。他走到客廳,卻不見自己的衣服,他媳婦知道柳肖在找什麼,笑着說到「找不到了是吧?我看你衣服都髒了,就用洗衣機給你洗了,在陽台上掛着呢,你去拿去。」柳肖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忙責備到:「哎呀,不用你弄,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弄這幹嘛呀!以後別再這樣了,知道了嗎?」柳肖一邊說着,一邊走到陽台拿起衣服,他媳婦搖了搖頭,笑着回答到:「你呀,也就剩下嘴硬了,快來吃飯吧,餃子都快涼了。」柳肖在向妻子道謝后,就走進了卧室換好了衣服,就在他剛拿筷子準備吃飯的時候,便聽到放在床上的手機響起了鈴聲,他趕忙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個餃子,起身去卧室里拿手機,打開屏幕一看,是自己秘書的手機號,他便清了清嗓子,隨後接通了電話,用溫和的語調問到:「是有什麼事情通知我嗎?我跟你嫂子正吃早飯呢。」秘書在聽完柳肖說的話后,便開口回應到:「市長,文化局局長在剛剛組織了一場有關於傳統文化的辯論會,請您於早八點前出面參加,由於參會人數過多,與會地點暫定在鴻運大樓內的會議室。」柳肖聽罷,便回復了一句「辛苦你了,我吃完早飯就趕過去」,之後他就掛斷了電話,與自己的妻子有說有笑地吃完了早飯,他正想着把碗筷給收拾了,就看到媳婦立馬奪過,說是讓他趕緊上班去,別耽誤了公事,柳肖再次謝過她后,就走進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緊接着上了個廁所,之後就拿出了鞋櫃里的襪子和鞋穿到腳上,最後把工文包與汽車鑰匙拿上,在門前跟媳婦說了一聲后,便提着今天需要扔掉的垃圾出門了。

柳肖很快就抵達了鴻運大樓的外圍圍牆,這是他第一次獨自開車來到這個地方,因為柳肖在一般情況下是晚上才來這裏的,所以他對酒店的外部建築構造一直沒在意看過,也就對門口擺着的非洲獅子雕像有點印象,這倆大石獅子張大嘴巴,怒目遠視,一隻的腳底踩着一把石劍,另一隻的腳底下踩着一面石盾,很是氣派,柳肖剛把車開到圍牆的門口,他就看到有兩位安保人員,穿着華麗的禮服,在院裏把大門打開后,恭恭敬敬地對他鞠了一躬,然後他倆就走近柳肖的汽車,其中一個人示意柳肖下車,另一個人則是站在這人身後的一米處,再一次對他鞠躬,看樣子是要等到柳肖下車,他才會把彎下的腰板挺直,柳肖之前來的時候沒見過這種場面,他把車熄火后就急忙下了車,這二人始終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直到柳肖在他倆的儀式下坐回汽車的後座時,他們三人的距離才不到一米,汽車很快就開到了酒店的大堂前,他便看見了站在門外的秘書,待車停穩后,車裏的兩位安保人員就低頭斜視着柳肖,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柳肖實在是受不了這些儀式性的東西,他就對二人擺了擺手,自己打開車門就走到了秘書的身邊。古典吊燈的淡黃色燈光,使人在進入酒店后就會放鬆下來,特意添加的幾盞白色暖光燈,讓人提着精神,不至於想睡覺,淡淡的玫瑰香氣充斥着整個走廊,一扇大型木門出現在路的盡頭,門的兩邊站着兩位安保人員,待到柳肖走到這扇門的門前時,這兩名安保人員一邊對他和秘書鞠躬,一邊打開了大門,柳肖在走近會議室后,首先看到了三大家族的族長跟一清大師坐在一起,這時的一清大師面向郭蕭宇的爺爺,用右手在自己面前比劃着什麼,幾位受邀而來的富商一同坐在了一個角落,他們臉貼著臉,在那裏小聲交流着不為人知的秘密,其他的大部分與會人員,則是坐在會堂內的各處,柳肖一邊走近講台,一邊觀察著這些人的神色,他看到好多人的臉和耳朵都紅了,這絕對是與其他人進行了激烈辯論的結果,他向秘書詢問了這些人的討論情況,經過秘書簡略地解釋后,他知道了眾人對廣仙山暫行的處理辦法褒貶不一,今天這場會議的主題,便是敲定具體的實施辦法,完善後續的處理對策,柳肖又聽聞一清大師一直在講些玄幻之事,他就忍不住抿起嘴笑了起來,他從小就不信這些陰陽怪事,頂多當個樂子看待。司儀見到柳肖走近了前排,便用話筒讓大家保持安靜,會議即將開始,請大家各就各位,柳肖在找到自己的位置后,禮貌地讓身邊的眾人坐下,眾人連忙讓柳肖先坐,就這樣,與會人員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安靜地等待着會議的開始,文化局局長站起身,向到場人員致歡迎詞,在經過一輪鼓掌過後,此次大會就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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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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