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再見二壯

第六十九章 再見二壯

薩仁已經成仙了,薩仁看見易謙翔在看她,也知道無數人在看她,但是她仍舊那麼從容,先輕輕地放開易謙翔,之後身上出現了一層金光,化作了一身淺綠色的羅裙,長發也自動盤起,原本掉落在地上的羊角化作了一根白玉簪子,插在了薩仁的發間。這就是仙家的手段了。易謙翔見薩仁已經穿上了衣衫,自己也不能這麼裸著吧,一招手,方才薩仁抱起他的時候掉落在地上的心派禪閣還有百寶囊等就飛到了易謙翔手中,易謙翔旁若無人的從百寶囊中找了一套衣服穿上,又尋了絲線將心派禪閣穿好,掛在脖子上才對薩仁道:「謝過仙子。」

易謙翔為什麼要對薩仁稱謝呢?在法陣中,他可是一直護持這薩仁來着。就算是重塑形體,那也是易謙翔自己度過了前邊的天劫,這個「化形霹靂」,不論薩仁幫不幫他,都是他應得的。易謙翔要謝的是,最後那奮不顧身的相護。他幫薩仁,那是因為他承諾薩仁會守護她,但是薩仁沒有承諾他什麼。

當時的易謙翔,外人不知道他已經在識海中歷經了化形天劫的考驗,薩仁也是外人,當然也不知道。王散人剛剛被劈成了飛灰,這就是前車之鑒啊。就算是易謙翔身上有什麼秘寶,剛才王散人連累他所受的那道「罰罪」也能給劈壞了吧!再說,既然「罰罪」能夠連累到易謙翔,易謙翔身上就是有秘寶也不見得怎麼好使。

既然有一道天劫能找上易謙翔,誰知道還會不會有?要知道,如果兩個人一起,天劫的威力是會增加的。就算是金仙下凡,想要護持一個後輩弟子飛升,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如非他肯如青羊那般,本人隕落,將傳承交與後輩。就像薩仁這樣的天仙,讓她陪着易謙翔再扛一次天劫,除了在天劫中灰飛煙滅,想不到別的結局了。但是薩仁還是抱起了易謙翔,這份人情,易謙翔哪能不謝?

薩仁已經獲得天福,成就天仙,也就是真仙境界,聽得易謙翔說謝謝,開口笑道:「我本來已經斬盡塵緣,你這一句謝謝,不知道要牽連我到什麼時候呢。」薩仁的話語雖然是埋怨,口氣卻不似埋怨,旁人聽來,更像是撒嬌一般。附帶着這句話,薩仁也解釋了她和易謙翔的淵源,以及娜仁托雅之間的關係。

易謙翔自然知道薩仁心中並無埋怨的意思,也並不將自己以前和薩仁的種種關係作為結緣的根本,笑道:「你我仙凡有別,怎麼會牽連你呢?我現在卻不想和這些人有牽連了,帶我走吧。」這句話的意思不光是要薩仁帶走他,而是要薩仁送走他,因為他進入法陣是薩仁引路,之後發生的一切皆因法陣而起,現在讓薩仁送走他,也算是了解了這一段塵緣。

薩仁道:「好。」好字落地,薩仁和易謙翔便消失不見了,天劫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散去了。

這次薩仁和易謙翔消失可不像方才天劫中的消失,方才只是消失了瞬間而已,他們去哪裏呢?人生在世間,長在世間,得世間靈氣,也受世間污染,所以化形霹靂才會擊潰地仙形體,然後給予重鑄。形體重鑄自然不會在世間了,那麼去哪裏呢?可以說是去了天界,也可以說不是,但是易謙翔感覺他哪裏都沒去,而是回到了識海。

這一片空間和易謙翔的識海一模一樣,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沒有降龍石,沒有八卦陰陽佩,沒有分明的陰陽二氣,卻有一個薩仁。然而,易謙翔心念一頓,腳下就多了降龍石,頭頂就多了陰陽佩,甚至連坎劍、離劍、震劍和大鐘都出來了,他們都是真實的,並不是幻影。

薩仁並不知道易謙翔的這些舉動,因為她還在自我意識的迷離之中。但是易謙翔心中卻明了通透了,為什麼易家的修行異於常人,常人是過了天劫才到虛空中鍊形,而易家人是修行開始就在鍊形了,無怪易家人的修為了得了,這就是贏在起跑線上啊。現在的易謙翔,也不知道是通過天劫后重鑄的易謙翔,還是識海中本身就存在的易謙翔,但是他知道自己就是易謙翔,僅此而已。

現在,他也沒有了那奇怪的識海,內外似乎合一了,降龍石融入了腳底的湧泉,雙腳邁動之間似乎就有法力流轉,陰陽佩融入了頭頂百匯,也看不出什麼異樣。那口大鐘獨自佔據着檀中穴,也巋然不動,並不歸易謙翔指揮。坎劍、震劍和離劍融入了丹田,倒是仍舊能夠使用。

易謙翔仍舊是易謙翔,歷經了一場化形天劫,也重新鑄就了身體,卻還是人仙境界,手段境界都沒有比以前高明,要說有什麼收穫的話,就是**似乎已經是仙體了。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易謙翔的猜測,沒有任何佐證。易謙翔辦完了這一切,薩仁剛好重塑了形體,再然後,兩個人就再次出現了。雖然易謙翔做了那麼多,但是在薩仁的心念里,在外界眾人的心念里,不過就是一念之間。

然後,易謙翔和薩仁說了幾句話,兩個人就再次消失了,這次消失,是薩仁用神通將易謙翔帶離了此地,下個瞬間,他們出現在了畫卦壇上。易謙翔躬身對薩仁道:「謝謝薩仁仙子將小子送到此地。」

薩仁微微一笑,並不多言。易謙翔張嘴想問什麼,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薩仁笑道:「你想問什麼,儘管問吧。」

易謙翔道:「我本來想問,假如日後見你,是叫你薩仁仙子呢,還是別的什麼仙子,自己想想又不必了,你對我而言,就是薩仁仙子,僅此而已。況且仙凡有別,下次見到仙子,還不知道是什麼年月了。」

薩仁聽到易謙翔的話,先是愣了一愣,然後道:「我還以為你要請教什麼修行上的問題呢。你慧根不淺,日後必然能渡過天劫,到時候,你我肯定還能見面的。至於我叫什麼,我只是一隻自感成靈的兔子精,平時也不涉世間,見到你時我叫薩仁,我便就叫薩仁,以後也只叫薩仁了。聽說月里廣寒宮中也有一隻兔子,我叫薩仁,還望兔子前輩不要怪罪才好。」薩仁在蒙語中就是月亮的意思,所以薩仁才會說出月中前輩不要怪罪的話來。

薩仁又看了看易謙翔道:「因為我的一次變化神通,你送了我金蛇劍,也因為我,毀了你的肉身,這樣我也賠你一件兵刃吧。」

易謙翔道:「仙子的好意,小子心領了。」

薩仁道:「你也不用拒絕,這也是緣法所致,何況,這件兵刃不是仙器,我也不能將它帶上天,而且,我相信你會喜歡它的。」薩仁一邊說話,一邊召出一個劍柄來。易謙翔不知道,薩仁拿着這個劍柄做什麼。只見薩仁拿着劍柄向易謙翔輕輕一劃,易謙翔本能的往後退了半步,一縷長發就被薩仁斬落了,易謙翔驚叫道:「承影?」

薩仁道:「正是。這柄劍經過我多年的溫養祭煉,已經不僅僅是承影了,它的長短,就是一般地仙也感覺不出來,但是單說妙用,未必能好過你送我的金蛇劍。」

易謙翔道:「如此,小子就卻之不恭了。」易謙翔看到這柄劍的時候,就有一種感覺,這柄劍,必然會成為他的巽劍。

薩仁又道:「這裏有斬殺飛龍子留下的戰利品,也一併給你吧。易謙翔,再見了,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的。」說完也不等易謙翔回答,留下飛龍子那柄古樸的長劍,便騰雲駕霧而去了。

薩仁走後,易謙翔看着萬里城湖,心中感慨萬千,自己在這裏降生,十五歲在這裏生活過一年,十六歲在此地拜了師,再過些日子,自己就十七歲了,十七歲的少年,正該是開花的年紀,而他,已經背負了太多了。隨機他又想到,自己十七歲就成就了人仙,不知道是不是趕上了茅山那個變態的青玉道士當年。

三個月後,正值八月十五,一個少年在畫卦台上擺下了瓜果祭品,卻不是在祭月,配位上赫然寫着「先考易大有先妣柳綠衣之靈位」,這個少年,正是易謙翔。易謙翔在此就在此地閉關三個月,鞏固了人仙的境界,也確定了自己現在已經擁有了仙體,也就是說現在的易謙翔是仙體凡心。

這三個月中,易謙翔也重新煉化了一次承影,讓它成功地變成了巽劍,現在巽劍連劍柄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羽毛,就是戴摩雲的羽毛,或者說是一根羽毛造型的劍柄,現在這根羽毛別說是一般人,就是戴摩雲本人來了,也決計看不出這就是自己的羽毛。

易謙翔也很疑惑,自己也算是度過了天劫,怎麼就沒有提升半點修為呢?當然,沒有提升修為只是易謙翔自己的認知,光是仙體的好處,他就沒有體會到呢。祭奠完了父母,易謙翔又駕舟去了養父母的埋骨之地。來到墓地外圍,易謙翔覺得這裏鬼氣森森,雖說墓地有些鬼氣也正常,但是這鬼氣也重了。畢竟是養父母的墳前,易謙翔也沒有使用法術,只是加了小心,慢慢往前走去。

張氏夫婦墓前,竟然站着一個人。易謙翔沒有伸張,高抬腳輕落步閉氣凝神,走到了墓前,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易謙翔終於憋不住了:「二壯?」

那個黑影竟然是張家的二小子,張二壯!張二壯看見易謙翔也十分吃驚,然後是就是無邊的歡喜:「虎哥!」然後,兩兄弟激動的抱在了一起,但是剛剛抱在一起,張二壯就一把推來開了易謙翔,身上還騰起了幾縷黑煙。

易謙翔這才發現,張二壯才是周圍所有鬼氣的中心。易謙翔道:「二壯,你從哪裏學的妖法?」

張二壯似乎對「妖法」二字十分敏感,警惕的退後一步:「虎哥,難道你也要除魔衛道嗎?」

易謙翔道:「二壯,你聽我說,先不談除魔衛道的事情,你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張二壯道:「虎哥,我知道你修行的時間比我長,道行也比我深,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不管我學的是什麼,只是為了給咱爹娘報仇,如果犯了什麼錯,也等我報了仇之後再說。」

易謙翔道:「爹娘的事,我已經很愧疚了,現在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你出任何事,難道你不相信虎哥嗎?虎哥現在已經是人仙修為,有教導你的能力了,你跟着虎哥修行吧,虎哥肯定不會害你。」

一個陰慘慘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夫也是人仙修為,你憑什麼和老夫搶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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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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