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7第七章

沈安平走後,張珍珍藉著找張延年回家吃飯的機會,去村裏曬場轉了一圈,曬場的邊上閑置這幾個石碾子,大冷天的,也沒有人在這裏吹冷風,張珍珍趁機收了一個石碾子進空間,石碾子很重,每個村裏都有不少,也不值錢,農閑的時候,也不會收起來,直接露天放置在曬場上,大冬天的,也沒有人用,少一個的大家也不會放在心上。

張珍珍決定到村裏教書這個決定,今個已經傳遍全村了,要是有串門的,估計都傳到附近的村子裏,大家都認為張珍珍是個傻得,放着城裏的工作不幹,跑到村裏教書,村裏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睛看着她,即便是和她說話,打招呼,都是來打聽這事的,問這事是不是真的,甚至有惡意的心中忍不住猜測,這張珍珍是不是在王村初中犯了啥錯誤之類的,不過,這些只能是在心裏想想,張珍珍的爸爸可是會計,不能得罪。

張珍珍回家的時候,張延年這小子已經回家了,張明書和兩個小不點也在家裏吃飯,大的兩個正是淘氣的時候,也是孩子頭,一早上出去,就不知道野到哪裏去了。

「珍珍,是不是聽到有人說什麼不好聽的了?別理她們。」鄭月秀看女兒的臉色不太好問道,村裏的這幫老娘們別的事情不幹,整天說三道四的,昨天珍珍的事情說了出去,哼,這幾天這件事都是他們嘴裏的話題。

「沒有,就是昨晚上沒有休息好,再加上天氣太冷了,凍得。」張珍珍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村子裏就這樣,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傳的沸沸揚揚,等過幾天有了別的新鮮事,她這事也就被大家忘了。

「你這臉色蒼白的,吃完飯,你就趕緊去歇著,你才剛出滿月,感冒了可不行。」鄭月秀看女兒的臉色蒼白,不像是氣的,趕緊說道。

張珍珍確實是睡眠不足,昨晚上只睡了四個小時,吃完早飯後,就犯困的不行,整整睡了一上午,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才算醒過來。

下午,張大伯兩口子來家裏,和張父說起分家的事情,他想着前頭三個大的都已經結婚了,明年開春就分家,老大一家定居在縣裏,老二老三沒有上成學,就在村子裏,他們老兩口打算把老二老三都分出去單過,留下小兒子在身邊,以後給他們夫妻養老。

「大哥,明書年齡還小,現在分家,是不是有些早了?」張豐德說道。

「這時候分家正合適,老四年紀小,要成家還得七八年,這人多了,事就多,還不如早點分家,省的他們妯娌生出什麼事端來,鬧得家業不安寧,村裏因為妯娌不和,鬧出的事情還少嗎?」現在兩個兒媳婦,關係挺好,那是因為老大媳婦總不在家的緣故,張大伯兩口子看的十分明白,現在分家,免得以後大家鬧紅了臉,不得不分家。

「大哥,分家的話,你讓兩個孩子住哪裏?還在同一個屋檐下一起生活嗎?」

「我就為這件事來得,我想着給明信和明誠哥兩個划院基。」張大伯大手一揮說道。

「划院基,這個事情好辦,不過總得等房子都蓋起來,在分家吧。」張豐德說道,他只有一個兒子,沒有這些事情要考慮,兒子多了是人丁興旺,可是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多。

「是,這大冬天的的不能蓋房子,等明年開春,我就找人建,我也不偏心,明遠就不考慮了,明誠和明信兄弟兩人,一人給蓋三間方,以後的,那就得靠他們自己的了,日後家裏的院子就歸明書,我們老兩□著的時候,明誠回家就住家裏。」張大伯說道,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偏心。

「大哥考慮好就行,那你今天就得和村長說說,村長這兩天正在忙划院基的事情呢。」除了張珍珍,村裏還有兩家要蓋房子,這兩家是三年災害的時候,從別的地方逃荒逃過來的,這幾年下來,在這裏的生活穩定下來,打算就在這裏安家,不回老家了,村長這幾天正忙着把資料往鎮上報。

「我現在就去找村長。」張大伯急忙起身,去了村委會,找村長說院基的事情,生怕晚了,村長今天就把材料報上去了,他還得等。

「這老頭子,還是這副急脾氣,妞妞,以後呀,你可不能和你大爺爺學。」張大娘笑罵道,還對醒過來的妞妞說道。

「大媽,妞妞這丁點的小人,她能知道什麼呀。」鄭張珍珍說道。

「珍珍,可不許你這麼說妞妞,我們妞妞聰明著呢。」得,鄭月秀給妞妞熱完羊奶,在外面就聽女兒說自個的寶貝孫女,就不樂意了。張珍珍識趣的沒有回嘴,這妞妞就是老太太的心頭肉,一句不好聽的話都說不得。

「就是,珍珍,你媽說得對,妞妞看着就聰明。」張大娘結果鄭月秀手裏的奶瓶,問妞妞喝奶。

「大嫂,你說要給明信做被子衣服,什麼時候做,這眼瞅著日子就到了。」鄭月秀問道。

「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呢,明天你有什麼事情嗎?沒有別的事情,你和我一起去王村鎮吧,把結婚要用的東西都買回來,你幫我參謀參謀。」張大娘說明她的來意。

「行,這沒問題,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鄭月秀一口答應下來,她也想去鎮上,給她的寶貝妞妞買花布,做身過年穿的衣服,一個小嬰兒能用多少布。

幸虧張珍珍沒有聽到她媽的心裏話,村裏哪個小孩,不是湊活這就過去了,有幾個穿新衣服的,大夥的衣服上那個沒有打補丁,很多人都是補丁上加補丁。不說大人的了,延年和明書身上的衣服都是補丁,穿的還是手工織成的土棉布。

這娘幾個正聊著天,張大伯兄弟兩人從外面回來了,兩人滿臉高興的神色,看來這事情辦的十分順利。

「珍珍,村長的意思是在村后的荒地上面再起一排院子,我和村長說了,讓你們兄妹三人的院子都劃在一起,你們相互也有個照料。」張大伯進門聲音就洪亮的說道。

「那太好了,到時候這房子也能一起蓋。」這個時候,大家的宗族觀念還十分強,有張大伯一家在,張豐德當會計才當得如此的穩當,有明誠明信哥兩個在,張珍珍這個出嫁女落戶在村裏才不被欺負。

沈安平在單位里,今天可是碰上了一件事,讓他對這個年代有了認識,沈安平走得快,大早上也沒有人,他就抄近路,從一個人很少的小門進去,剛到門口,就在門口碰到一個小男孩,也就六七歲的樣子,穿的很單薄,衣服上到處都是補丁,衣服雖破,但是很乾凈,手裏拿着撿來的菜葉子,沈安平記得,這個孩子是被打成□陳天佑老爺子的孫子陳晨。

陳老爺子是中醫,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和兒子兩個人都被打成了□,兩年前被下放到場里來,帶着老太太和兩個孫子陳晨和陳曦,兒子被下放到別的地方,兒媳婦頂不住壓力,和他們一家劃清界限,連孩子都不要了,老兩口只能帶着兩個孫子過,陳老爺子這麼大把年紀了,時不時的還被拉出去批鬥,毆打,干身強力壯小夥子的吃不消的重體力活。

老爺子是個豁達的,心善,珍珍懷孕的時候,還是老爺子瞧出來的,也讓老爺子瞧過,老爺子專門給寫了孕婦的注意事項給他們。

陳晨兄弟剛來的時候,長得十分的漂亮,白白胖胖的,身上的衣服款式也很新,兩年過去了,這孩子臉色發黃,手裏拿着撿來的菜葉子,怕是家裏沒有吃的了。

沈安平一時心裏發酸,看看左右沒有人,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把陳晨叫過來,陳晨聽到有人叫他,見是沒有怎麼打過交道的叔叔,猶豫了一下,才慢慢的走過去,沈安平也不多話,從口袋裏拿出鹹菜罐子和幾個包子饅頭包好給陳晨拿着,讓他趁著現在人不多,趕緊拿回家,陳晨結果東西有些猶豫,想起家裏還餓著的奶奶和弟弟,接過東西說了聲謝謝,就往家跑。沈安平看着跑遠的孩子,打算抽個沒人的時間,去陳家看看,給陳家送點東西。

看着陳晨一溜煙跑回家,沈安平看看周圍沒人,這才放心回去,這要是讓人知道他同情□份子,他也得不了好。□的時候,整死了不少人,照他看,完全沒有人性,人性殘忍醜陋的一面被毫不掩蓋的展現出來。

惠安農場里除了陳老爺子,還有其他的不少的□份子,沈安平都沒有接觸過,他不知道這些人能不能活過□,這些人,都是真正有本事,有才華的人,可惜時運不濟。

沈安平即便是知道,這些人十年之後都會平反,熬過接下來痛苦的十年,這些人大部分都會被重新任用,很多人都能夠走上領導崗位,前提是他們能夠熬過這十年,能夠挺過這難熬的十年。

晚上下班,沈安平沒有回杜家村,住在場里,等就點的時候,這才背着準備好的吃食,往陳家走去,幸虧當初由於大家不願意和這幫□分子住在一起,牧場領導也怕鬧出別的事端,最終決定在場子最東邊的林子裏蓋了一排低矮的土房子,讓這些人住在這裏。

沈安平趁著夜色匆匆的來到這裏,敲了敲陳家的門,老太太經過兩年的折騰,已經是驚弓之鳥,小心的確認是今天給了孫子吃的的沈安平,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院門,還望外看了看,確認沒有人,這才關上房門進去,比地下黨還地下黨。

「何大娘,我今早上看到陳晨了,估摸這是家裏沒有吃的了,我就給你們送點吃的,這算是老爺子當初的診金,有了老爺子的那張單子,珍珍才能順利生下孩子。」沈安平怕老太太拒絕,小聲的說出之前就想好的理由,陳老爺子不在,估計不知道又被弄到哪裏批鬥或者勞動去了。

把東西給何大娘放到廚房,沈安平也沒有多待,放下東西就走,摸黑回到宿舍,先去了趟廁所,出來的時候,在廁所門口碰見到同事,也給他做了一個見證。

張珍珍見過了八點,沈安平還沒有回來,猜測今天他住在場里了,獨自一個人進了空間,這打麥子也不是她一個女人能幹的活,把曬場上的麥子都翻了一遍,這才去干別的農活,空間里的菜很多,農家幾乎家家戶戶都會種菜,一家一戶看着不多,但是都歸到一起,那可真不少,張珍珍本着不浪費的原則,把這些都摘回來家,做成鹹菜或者晒成菜乾,她家院子裏到處都晾著菜乾。

看着一筐筐的西紅柿,張珍珍把十多年前她做西紅柿醬用的瓶子找出來,做了二十多瓶西紅柿醬,這只是消耗了小部分的西紅柿,要知道,空間里每天要產出兩三筐西紅柿,他們哪能吃得了這麼多,如何處理這些西紅柿成了難題,還有那些葉菜,根本就沒辦法保存。

除非是他們能偷着賣一部分,這個事情風險很高,要是被抓住了,他們家就完了,這事得和安平商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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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一九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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